梁堰泊又乖乖躺好,简达回忆着说,“你看我们在一起,是我先开的口。别人主动追我我不要,非要你这个不会表
达不懂追求的笨蛋!”
他神情温柔,目光如水,哪有一点嫌弃的意思。
简达接着说道,“我以前,从来不肯做下面的,跟你一起之后,是我主动被你上;我也受不了跟别人同床,现在又
是我主动要求你留下来……”
他停下话音,慢慢移上来亲了老笨一下。
老笨接不上口,只会“嘿,嘿嘿,”的笑。他满脸甜蜜,看上去傻乎乎的。
简达慢慢贴近他胸口心跳的地方,口中喃喃道,“我们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公车上看到一个动画片,讲一只大灰狼和一只小绵羊的故事。
大灰狼叫卡兹,小绵羊叫羊咩。剧情萌死我了~~~
这两只无意中相识,然后狼群派大灰狼去勾引小羊,好把整个羊群一网打尽,羊群打的也是一样的主意。
结果他俩挣扎中都背叛了自己的族群,私奔。
小狼和小羊出发去寻找传说中的乐土,一路上特别艰险。掉到湍流里去,摔下山崖,最后还遇见了一场暴风雪。小
狼好几天找不到吃的,饿的走路都摇晃,小羊也快冻死了。
小羊让小狼把自己吃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吃~~~”
然后blablabla说了好多感人的话,闭着眼睛等着被吃。小狼受不了,自己跑出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哪舍得吃
那只小肥羊……”
他走着走着,发现了一路追杀他和小羊的狼群,就跟自己说,“我也可以为了他牺牲生命。”然后就跳出去跟狼群
决斗。
他都饿的一晃一晃的,对方好多好多只狼!!!一下就把他咬得鲜血直流。那个场面太感人了。
我在公车上看个动画片看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把坐我旁边那大叔给吓够呛……
22.意外
不管怎样,还是要给傅宗唐下葬。
傅宗禹和邵徇都不肯理这档事儿。傅宗禹觉得自己给自己送葬很晦气,邵徇是不愿想象,傅宗唐被炸飞的那幕场景
。
后事是简达在跑的。
炸药很有威力,三楼差点炸平。
现场血肉模糊,一团团可疑的肉块和组织,简达几乎看不下去。
他们尽量把尸身清理出来,骨屑、肉渍、衣物甚至还有炸药的残片。简达用一个盒子把它们装好,放在冷冻室里,
准备一并火化。
到了头七那天,简达最后一次打开盒子。
这些看不清部位的肉渣残骨血渍,竟然会是清冷高贵的傅小少爷最后的下场。
简达不胜唏嘘。
只看了两眼,简达便要合上盖子。
不经意间,他看见一个眼熟的方型铁片。
简达伸手取出那个方片,铁片很锋利,后面有三个焊接的焦孔,连线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很多高手做炸弹,都喜欢留下自己的特征,已经是一种惯性和本能。
这个方片,就是一个人惯用的标记。
这人叫徐艾,是杜氏的一个能人,脾气古怪但有些偏才。简达也跟他打过交道,两个人关系不错。
郭老五很有钱嘛,能买到他的炸弹,简达随手拨通徐艾的电话,“徐艾,怎么自己的东西也不看好!”
徐艾慢悠悠的说,“……啊?”
简达笑着问,“你的炸弹送我们傅小少爷归西了。都说你不要见钱眼开,你也不听,什么都拿出去卖!”
徐艾半天才道,“哦,没关系的。”
“不怕我挑拨离间,让杜启山扣你工资?”
徐艾果然问道,“你要什么?”
简达说,“每次找你,你都趁机揩油,这回免费给我弄个好家伙!”
徐艾还是慢吞吞的说,“正好有一个,你过来拿。”说完挂断了电话。
徐艾那里的家伙都是求之不得的好货。
老笨最喜欢枪,弄个极品可以逗他玩儿。
杜启山与傅氏暗里合作,很多事情都是简达亲自在跟,他跟杜启山接触的不少,相信他的诚意。
有没有诚意合作,在平时的交往中绝对可以感受得到。
更何况傅宗唐的死,所有线索都指向郭老五,他的手下也已经承认。
老板把他的老巢端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人早早就溜掉。如果不是他躲得快,现在恐怕已经被老板大卸八块喂狗
。
简达当时并没有把傅宗唐的死联想到杜启山身上。
左右也没有什么事儿,他决定马上走一趟,以防徐艾后悔。
徐艾的工作室在杜家地下二楼,弄得跟防空洞一样,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简达一路扒开重围才挤进去。
徐艾带着眼镜,一头乱发扎在脑后,埋头在研究一根弹簧片。
简达叫了一声徐艾,他茫然抬起头,看了简达半天才想起来,把手在身上抹了几下说,“等着,我去拿家伙。”
简达抬头看看天花板上一层层的蜘蛛网,轻声道,“我还是到门口等吧。”
徐艾费解的看着他,“这么小声,你怕吓到谁?”
简达但笑不语,转身想钻出去。
进来容易,出去好像要跨越万水千山……
“徐艾,你平时怎么进得来啊?”
徐艾想了想说,“我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他指了指对面的小门,“要不你在这边等?”
简达赶忙钻出来,门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阴森森的,远处有风通进来,夹着一股寒气。
简达缩了缩肩膀,这里还是比徐艾的屋子强百倍。
等了几分钟,简达有点冷,便在走廊里来回运动暖身。
走到最左侧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声往这边靠近,同时响起一个耳熟的声音,“郭老不用着急,再忍上
几天,等风声过了,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出去。”
接着郭老五沧桑的嗓音说,“杜总可别再搞出岔子了,上次明明说可以把傅家那两兄弟一起炸上天,结果怎么样?
”
简达只听了几句就知道不妙,赶忙往后躲,可是对方走的很快,眼看转过了走廊。
郭老五正侧脸跟杜启山说话,转身的功夫已经看见他,脸色突地一变。简达心说不好,身后根本无路可退,耳边听
到杜启山大叫了一声,“等等”,同时一声闷响,仰头“噗通”栽倒在地上。
杜启山几步抢过来摸他颈边脉搏,脸色极其难看。
郭老五站在后面,慢慢说道,“杜总,真是不好意思,在你的地盘上不该我的人动手。可这人是傅宗禹的得力助手
,让他活着出去,谁都知道我在这儿。”
杜启山心里懊恼至极,只淡淡说了句,“算了”,让人把简达弄走。
简达面部肌肉已经松泻,呈现一股灰败的气色,眼睛还睁着,好像不能相信自己会死在这个地方。
两个人过来拉起他的脚拖走,身体在地上留下一趟血迹,杜启山看了几眼,心情不是一般的糟。
傅宗唐死后,郭老五一直躲在他这儿。他和傅宗禹想拿这人做替罪羊,本该一早灭口了事。可是杜启山惦记着他手
里一批好货,一直查不出屯在哪里,便跟傅宗禹说,再缓上几天。
就这么几天,倒把简达的人搭进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邵徇没什么食欲。
想着楼上呼呼大睡的傅宗唐,邵徇决定快点吃完,好回去陪他聊天。
他知道被困在簪子里的痛苦,可他又没法每天带着簪子出门。
别的不说,你把它放哪啊?
戴头上?你想吓死一个俩的!捏手里?不小心把它掉了怎么办……
邵徇还想过弄点金子给簪子包个边,穿上链子好戴在脖子上。不过也不行,万一无意中碰到哪里弄碎了,后悔一辈
子都是轻的……
考虑到最后,只好让傅宗唐呆在簪子里睡觉。
这是最安全,也是最郁闷的结果。
好容易把碗里的饭都塞进嘴里,邵徇放下筷子准备离桌。
傅宗禹一直暗中注意他,发现他胡乱吃了两口就想走,眉心皱了起来。
却是梁堰泊拉住了邵徇,“再吃点,你都没吃什么。”
邵徇一脸苦相,没有胃口啊,连颗饭粒都咽不下,“我已经吃饱了~~~”
老笨坚定地说,“不行,简达让我看着你!”
说起简达,邵徇问他,“对了,简达怎么不在,最近他每天都过来监视我……”
梁堰泊也奇怪,“不知道,打他电话没人接,他是跟我说回来一起吃的。”
“可能办什么正事呢。”
老笨当然点头,“就是,简达一定在做重要的事。”
邵徇把老笨的心思转移走,自己悄悄离开餐厅。
傅宗禹跟在他身后喊住他,“邵徇!”
邵徇赶忙回过头,“老板?”
“吃这么少,小心夜里胃疼。”
邵徇笑了两声,傅宗禹看他没有听话的自觉,把手里的点心拿给他,“一会儿饿了垫垫肚子。”
邵徇拿过蛋糕闻了一下,有股醇郁的桂花清香,脸上露出傻笑,“好!”
这一幕太熟悉了,他说着竟不由主凑上来亲了傅宗禹一口。只一下两个人都愣在当场,邵徇尴尬的说,“呵,我,
我以为……”
傅宗禹脸色自然,摸了摸邵徇的脑袋,“没事,别忘了吃。”
转身走了,留下邵徇龇牙咧嘴的站在原地,反省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回到房间里取出簪子,邵徇跳到床上躺着,长长的出了口气。
傅宗唐跟着打了个哈欠,睡了一天,迷迷糊糊的。
不需要讲什么甜言蜜语,傅宗唐只要听着邵徇的呼吸就觉得开心。
说了一会儿今天都做了哪些事,傅宗唐发觉邵徇有些心不在焉,趁机问他道,“如果我骗你,你会生我气吗?”
邵徇没诚意的说,“不会。”
傅宗唐又问,“当初你在簪子里的时候,都做什么梦?”
邵徇回想了一会儿,“美人,美食,美酒,”他来了兴趣,“那你梦见的是什么?”
傅宗唐道,“我梦见你,还梦见三玄家的野参酒……”
邵徇大言不惭道,“这也差不多嘛。”
傅宗唐问,“阿徇,你右肩后面,是不是受过伤?”
邵徇想了大半天才说,“好像是有,我有点记不清了。”
傅宗唐道,“我也想不起来是怎么伤着的,只是昨晚上,梦见你右肩全都是血,你面无血色,我到现在还难受。”
邵徇摆手道,“怕什么,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芝麻大的疤都没留下。”
傅宗唐闷声道,“可我就是难受。你现在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我都不知道,更帮不了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
用?”
邵徇轻轻一笑,认真道,“不会,你这样挺好,省的我担心。”
傅宗唐知道他被那次爆炸吓坏了,赶紧软语安慰。
23.融合
两人甜甜蜜蜜说着话,走廊上响起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梁堰泊敲响了房门,“邵徇,你在吗?”
邵徇赶紧坐起来,把簪子放回抽屉里。
门打开,露出老笨有点慌张的脸,邵徇问,“怎么了?你这么着急?”
“邵徇,简达还没回来。我刚才问老板了,他今天没让简达去做什么要紧事儿。你说,简达去哪了呀?怎么电话也
不接?”
邵徇听了赶紧安抚他,“没事儿,简达可能遇见熟人了。老板怎么说?”
“他说让我多叫几个人到他常去的地方找找看……”
“好,我也去。”邵徇一边安慰老笨一边跟着他出了门。
邵徇走之后不到两分钟,傅宗禹走进了他的房间。
他知道邵徇把簪子放在哪里,直接去取出来,等傅宗唐苏醒。
他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傅宗唐还没睡着,立刻发现他满身焦躁,“大哥?怎么了?”
傅宗禹口吻恶劣的说,“简达死了。杜启山真是个蠢货!”
“简达死了?怎么搞的?”
傅宗禹靠到椅子里,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傅宗唐呆住,这下坏了。邵徇跟简达感情这么好,不知道得多生气多难过。
想了一会儿,他突然恶意的笑了,“大哥,我都想说句活该了。看你算计我,最后把自己也算计进去,感觉还是很
不错的。你说他会不会发现绑架我的事有你一份功劳啊?”
傅宗禹沉默,眯了眯眼睛。
傅宗唐道,“大哥别这么紧张,你算计我,我不怪你。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干。”
傅宗禹听了低声说,“我告诉杜启山把手脚弄干净,再把谢辰带着身边,万一邵徇杀过去,看见谢辰也许能分散掉
一些注意力。”
他们俩都沉默了一会儿,傅宗禹出声道,“趁着这会儿邵徇不在,我来问你一句,考虑得怎么样了?”
傅宗唐早就认命,只是忍不住嘴硬,“我哪用考虑什么?阿徇爱的是我,我独享邵徇,犯不着跟你交易。”
傅宗禹冷笑了声,淡然道,“我不提,你也真当自己就是本尊了!要不是我把你送进来,你还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
么东西!之前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跟他闹脾气,万一让他发现聂劲在里面,看你怎么收场!”
“你说的只是假设,邵徇也没有发现破绽。他心里的阿琛是我,他爱的人也是我。只要我不承认,你就永远拿不走
聂桓琛的名号。现在是你想和我融合,是你逼我交易,因为你根本没有胜算。”
傅宗禹笑道,“话说的漂亮没有用,按你那么张扬下去,邵徇迟早发现端倪,我可以等着看你自信到哪天。”
傅宗禹继续近乎恶毒的说着,“现在邵徇的确接受你是聂桓琛,可你能保证他永远这么坚信下去?的确,你体内聂
桓琛的部分比我多,邵徇也认定了你这个残次品。但你几乎继承了他们两个所有的缺点,你敏感、消极、偏执、任
性、急躁、喜怒无常,没有安全感,发起病来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不能照顾邵徇,永远依靠他保护……”
“行了……”傅宗唐想要打断他。
“他现在是不会离开你,但他可以接受别人,你阻止得了吗?你连肉身都没有,靠什么留住阿徇?今天他出去做什
么,有什么危险,你都知道?最重要的是,你的确是个残次品,你以为邵徇心里没有一点怀疑吗?”
“大哥,不需要说的这么刻薄,咱们俩不过是半斤八两,谁也甭瞧不起谁。”
不理会傅宗唐的反驳,傅宗禹继续道,“不要表现的好像你甘心永远呆在簪子里似的。你可以嘴硬,可你不要忘了
,我就是你,我知道你所有的弱点和想法。如今是你困在簪子里,我陪在邵徇身边。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对你的古怪
易怒和反复无常感到厌烦?他知道真相之后一点不会对我动心?你凭什么坚信,他永远不会倒向我这边?当然你可
以拖下去,拖的时间越久,被他发现的可能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