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可归——阿戏君

“哎？小谢你好好地笑什么？”同是服务生的小杰问道。

“什么？我笑了吗？”谢尔东伸手摸摸嘴角，竟真的是微微上翘着。

“对啊，小谢刚才笑起来很好看呢，那种感觉，好熟悉……”小杰皱眉略略思索了下，“对了，我妹妹抱着她最心爱的小狗时，常常露出这种笑容呢……说起那只狗啊，真的是……又脏又懒，偏偏我妹妹还宝贝地跟个什么似的，每天给它洗澡，跟它一起睡觉……”

“14桌一杯威士忌加冰。”

“是。”

不再理会小杰的絮絮叨叨，谢尔东端起酒杯给客人送去。

“您的威士忌，请慢用。”礼貌地起身，谢尔东把眼光投向舞台上的郑恒。心爱的小狗吗？

直到郑恒唱完，离开酒吧，谢尔东都没有追上去，只在闲暇时偷偷看着他发呆。听着郑恒独特的歌声，谢尔东常常想，这个人，也曾经乖巧地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呢，这样想，谢尔东又不免有点得意，还有小小的幸福。

郑恒应该是发现自己了的吧，不过他没来赶人，那我就这么死皮赖脸地呆下去呗，反正这么多天以来，郑恒对于谢尔东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行为没有任何表现，谢尔东也没有贸然上前去打扰他。谢尔东不是傻子，他知道郑恒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所以，短时间内，谢尔东只能先默默陪在郑恒身边吧。

这天，谢尔东如往常般穿梭在人群中做他的服务生，郑恒在麦克风前做他的歌手，一切都如以往平静。

谢尔东正喜滋滋地跟着郑恒的歌音哼唱，音响突然发出麦克风掉地的闷响，尖锐的噪音另所有人不禁捂住耳朵，原本喧闹的酒吧忽的安静下来，舞池那边隐隐传来争执声。不会出事了吧，这样想着，谢尔东忙放下手中的盘子，往舞池冲去。

挤开人群，谢尔东一脚跨到郑恒身旁，“怎么了？没事吧？”

郑恒对于谢尔东的出现似乎没有一丝惊讶，只是看了旁边一眼，然后继续老神在在的站着。

郑恒面前站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就他那个体积，还真亏得谢尔东之前能忽视掉。

大叔的脸呈猪肝色，右手拿着一瓶酒，肥硕的身体摇摇晃晃，一看就是借酒撒泼的。

“我跟你讲……今天……今天晚上……你不跟我走，也得跟我走……走……”大叔打了个酒嗝，酒气冲口而出，郑恒嫌恶地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谢尔东顺势向前一步，暗自将郑恒护在身后。

大叔喝口酒，继续说：“大爷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都是出来卖的……还在大爷面前装呢，要多少钱，你开，开……个价就是了，来……本大爷有的是钱，走……”

说着，伸出肥腻腻的左手就想拉郑恒，谢尔东“啪！”的一声打掉那只猪蹄，正想张嘴臭骂大叔一顿，经理来了。

一看情形，经理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忙忙扶住大叔，赔笑道：“黄老板，喝得还开心吧，我看您有点醉了，这样吧，您今晚的酒我请，咱别闹了，这么多人，也不好看不是……”

“什么好看不好看……”黄老板推开经理，“我，今晚……就……就要带走他……郑恒是吧，开个价吧……长得就一M……MB的脸，还一副清高的样子……”

谢尔东的火噌就冒起来了，想他对待郑恒是多么小心翼翼啊，生怕伤了他，这么几天呆在他身边，都不敢上前跟他说一句话。现在，郑恒竟被人指着鼻子骂成是MB！谢尔东挥起不甚结实的拳头就朝黄老板脸上招呼。

不想谢尔东的充英雄举动竟被经理拦下，谢尔东心一跳，他不会想卖了郑恒吧，要真是这样，自己胜算就少多了，就吧里不乏强壮的服务生，自己本来就不擅长打架，还得带着郑恒，可能逃不出去呢。

第六章

谢尔东有点紧张地看向经理，却见他原本谄媚的神色变得冷峻，眼睛微眯，好似换了个人。

“姓黄的，叫你一声老板，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敢在这里撒野！记住，今晚的事，是你自找的！”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阴冷。

黄老板估计也是被经理吓到了，只愣愣地站在那。

经理做了个手势，5个强壮的男子从人群冒了出来，统一的黑色劲装，却并不是酒吧的服务员。

其中一个一上来就给了黄老板一拳，这下他的酒全醒了，黄老板大叫一声，扔掉酒瓶，双手捂住鼻子，可血还是透过指缝一滴滴流下，这一下子，鼻梁可能都断了。

两个人架起黄老板就往外走，另外三个与经理点头示意后也跟了出去。

“差不多就行了，别闹出人命。”从头至尾插着裤兜，一副事不关己的郑恒在这时居然说了这样的话，谢尔东惊异不已。

更令他不解的是经理的态度。

“是。”刚还凶神恶煞的经理对待郑恒竟是意想不到的恭敬与谦卑，“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的失职，今晚，少……少唱几首也无妨，您回去休息吧。”用的还是尊称。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继续。”郑恒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调调。

“是。”经理捡起掉在地上的麦克风重新放好才离开。

谢尔东看着回去唱歌的郑恒，灯光下，郑恒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原来，他并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呢。他，到底是什么人？

隔天，谢尔东跟小杰谈起昨晚的事，不想小杰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

“那个黄老板肯定是喝高了，否则他不敢这么做的，那个Hero啊，已经被人调戏好多次了，每次都是经理出面摆平的，要是能好声好气地劝走就罢，如果碰到哪个不知趣的，就直接拖走，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然，就他那张脸，你以为他凭什么能这么安稳地呆着这里这么久啊。”

怪不得，那么大动静，昨晚那一圈人都只是看看热闹，原来都是习惯了啊。

今天郑恒没有来，坐在台上的是另一个歌手，谢尔东第一次见到，那人跟郑恒不一样，他似乎更喜欢唱些吵吵闹闹的快歌，也很擅长带动现场的气氛，客人很容易就能融入其中。谢尔东明明不讨厌这样的热闹，今天却总觉得有点烦躁。

十点下班时间一到，谢尔东就迫不及待换下工作服，跟大家打过招呼后走出酒吧。

对很多人来说，这个点说不定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酒吧里现在还有不少客人，谢尔东那个能这么早下班全是托了经理的福，不然作为学生的自己，每天凌晨回家，不给妈妈念叨死才怪。

刚拐出酒吧旁边的一个十字路口，一辆黑色的奥迪跑车拦住了谢尔东的去路。

车窗摇下，谢尔东看向驾驶室，是郑恒。虽然带着墨镜，谢尔东还是认出来了。

“上车。”郑恒说。

谢尔东有些犹豫，郑恒探过身体，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副你不上车我就不走的架势。谢尔东想想还是坐了上去。

谢尔东有点忐忑，这么轻易就上一个不熟悉的人的车，会不会显得有点随便呢，可是那个人是郑恒啊，谢尔东拒绝不了吧。

上车之后，郑恒一直没说话，盯着谢尔东看。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谢尔东忍不住问道。

郑恒没有回答，谢尔东有些尴尬。

“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见。”

“我受伤了。”

恩？谢尔东缩回拉车门的手，什么意思？

郑恒拿下墨镜，打开车里的灯，谢尔东这才看到，郑恒的左眼角，有一块淤青，脸颊有点肿，隐约可见五个手指的印记。

郑恒从车子后面拿出药箱，放到谢尔东腿上，意思不言而喻。

“用不着这些，你回家煮个熟鸡蛋，在肿起来的地方热敷一下，过几天就能消下去了。”

“那还有这里。”郑恒指了指破皮的嘴角。

谢尔东从药箱里翻出碘酒跟棉签，“过来，会有点痛，你忍一下就好。”

距离太近，谢尔东甚至能感受到郑恒温热的鼻息，脸有点发烫。谢尔东努力把视线集中在伤处，小心地涂药。

郑恒的唇形很好看，唇线分明，上唇较薄，下唇厚而丰满，唇纹极淡，白皙的皮肤衬得嘴唇更加粉嫩，现在微微张着嘴，索吻的姿势，只是在碘酒的刺激下，脸部肌肉的抽动破坏了一点点美感。谢尔东想起这张嘴品尝起来的甜蜜滋味，不自然地抿了抿嘴。

“好了。”谢尔东缩回自己的座位。

郑恒探身过去，在谢尔东嘴上浅浅一吻，“谢谢。”而后不再看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惊住谢尔东，发动汽车。

飞驰的汽车在阿波罗酒店停下，郑恒问：“愿意吗？”谢尔东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

郑恒拉开车门让谢尔东下车，将钥匙抛给泊车小弟，拉着谢尔东乘上电梯，很快进入房间。

郑恒先去洗澡，谢尔东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回家，谢妈妈虽然有些困惑儿子怎么又不回家，可谢尔东一打出学习、补课的牌，谢妈妈也不得不同意，只叮嘱他不要太麻烦老师，便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谢尔东忐忑不安地在沙发上坐下。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那天晚上的事谢尔东在心里一直把它当成一个意外，是因为酒太醉人，人太诱人才做的。现在可不一样了，谢尔东很清楚俩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谢尔东有点后悔，怎么这么轻易就跟郑恒开了房，会不会被他当成很随便的人啊……

“轮到你了。”郑恒擦着头发，下半身只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郑恒外表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其实脱了衣服还是挺有看头的，身形修长，肌肉匀称，甚至还有六块腹肌。

谢尔东努力控制视线，稳住脚步走进浴室。

好紧张，心跳声似乎连水声都遮掩不住，谢尔东觉得自己好像经历初夜的少女，对于这个夜晚，他傻傻的带着丝期待。

也许是谢尔东洗了太久，郑恒开始敲门，“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扬声应了，谢尔东匆匆擦干身体，打开门走出去。

穿着白色浴袍的郑恒斜靠在床头，无聊地按着遥控器，看到谢尔东出来，立马斜着大眼睛，用一种玩味的眼光打量起谢尔东。谢尔东有点害羞，紧了紧身上的浴袍。

“过来。”郑恒对着谢尔东勾了勾食指。

还没等谢尔东在床上坐稳，郑恒拉过谢尔东将其压在身下就是一个吻。舌尖的触碰带给谢尔东如电流穿过身体般的快感，谢尔东伸手搂住郑恒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吻毕，俩人都是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喜欢我吗？恩？”郑恒保持压制谢尔东的姿势，问。

谢尔东点点头。“那么……”郑恒解开谢尔东的腰带，手在谢尔东光滑的皮肤上游走，“把你自己给我吧。”

第七章

听到这话，谢尔东吓了一跳，他还以为，以为是跟那个晚上一样，所以他才跟郑恒进来。可是现在，郑恒将自己压地死死的，分明是想要换过来做。

谢尔东开始挣扎，他想要把郑恒从身上甩下去，可是似乎收效甚微，郑恒劲大的不可思议，甚至只用单手就能制住谢尔东的双手，另一只手轻易摸到谢尔东欲望，同是男人，郑恒很清楚，谢尔东的脆弱在哪里。

谢尔东还试图反抗，郑恒高超的调情手段，直将谢尔东弄得娇喘连连，发泄过一次之后，谢尔东泪眼迷蒙地看着趴在他身上的人，这是谢尔东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人啊，是他，那就没关系吧，随即，谢尔东放弃挣扎，伸手抱住郑恒。

即使经过扩张，当郑恒进入的刹那，谢尔东还是疼得大喊出声，冷汗滴滴往下掉。

“乖……放松，不要绷这么紧……来，放松……”

“啊……痛痛痛，轻……轻点……恩……恩……”

“来，吃药。”

他不会是在耍我吧？谢尔东心想。郑恒举着满满一勺子红红绿绿的药粉，一脸认真的郑恒。

“怎么了？看什么看！你……不吃算了！”郑恒起身就要走。

“等等等等，我没说不吃啊……可是，药的话给我一杯水吞下去就好了，不用这样子的……”

“吞？别开玩笑了，一颗颗都那么大，你不被噎死才怪。我拌糖了，不苦的，来，张嘴，啊……”

谢尔东只好张嘴吞下药粉，苦味从嘴巴直冲进鼻腔，即使加了糖也去除不了，谢尔东难受地直皱眉，却又不敢说什么。

郑恒剥开一颗巧克力塞进谢尔东嘴里。嘴里混合着药的苦味与巧克力的香甜，看着坐在床头的郑恒，幸福悄悄地在谢尔东心里蔓延。

“对不起……”

“恩？”谢尔东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郑恒摸不着头脑。

“那天晚上，那个……什么以后，你一个人，很难受吧？对不起……没能陪在你身边。”

“切，你也太看不起小爷我了，谁要你陪啊！也就你，这么没用，随随便便都能发烧。”郑恒抱臂一脸不屑地盯着躺在床上的谢尔东，“你就躺着吧，反正我刚已经打电话给你们老师请假了。”

“什么？你帮我请假了？”

“对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师电话的啊？”

“你手机里不是存着号码吗？还这么老土地用老班这个名字，一找就找到啦。”

“那你是怎么说的啊。”

“就说你发高烧，在医院快要死掉了，这几天都不能去上课咯。那个老男人还真是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就说要来看你，我拦都拦不住啊。”

“来看我？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不会过来了吧……”

“安啦……”郑恒按住想要起床的谢尔东，“我告诉他你现在在市一人民医院住院部10楼110病房，估计他现在已经过去了吧，不会来这里的。”

……

“对了，刚刚你手机一直响，我可没接哦……”郑恒扬扬手里已经电量不足自动关机的手机说。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郑恒穿着拖鞋踢踏踢踏走着去开门。

谢尔东还在疑惑是谁来找的时候，就闻到一阵香味，接着看到郑恒推着一小车吃的来到床前。

其实谢尔东一点都不饿，可是看到郑恒精心准备的各种各样的粥，拒绝的话就又说不出口了。

郑恒躲过谢尔东伸过来接碗的手，说：“来，先吃这个，听说开胃的，啊……”

谢尔东不是很习惯躺着由别人喂，一时露出窘态，不过还是乖乖张嘴吃了。

郑恒手里喂着谢尔东，嘴也没闲着，乘着谢尔东咀嚼的空隙，一个个尝过小车上的食物，然后才把他认为味道好的送进谢尔东嘴里，一边还说着：“我也知道你觉得两个大男人这么喂来喂去有点奇怪，可是呢，恩……这个皮蛋瘦肉粥味道不错，来，你尝尝……你这个样子是我造成的呢……啊！不准把皮蛋吃进去，那玩意儿臭死了。而且你呢……现在是个病人，病人是没有权力说不的，你都得听我的！明白了么……啊！对了，吃这个吃这个，燕窝粥……应该是有营养的东西吧，你多吃点……不准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