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叫放他一马?何筱雅你欺人太甚!”
舒扬拳头倏的握紧,带着伤却依旧漂亮健美的肌肉因为强烈的怒意纠结起来,脖颈间暴跳的青筋变得越发明显。如果没有了绳索和铁栏的束缚,估计舒扬这会儿冲上去,可以把何筱雅一拳砸死。
“我哪有?!我喜欢叶雨岑,我要把他拿来当成宠物,刚才他不听话,做主人的教训一顿,怎么不行了?”
何筱雅理直气壮,高傲的昂着头,带着怒意和怨愤的眼睛已经死死的盯上了跪坐在地上的‘小宠物’。
“你疯了!你变态!你这个女人是个变态!告诉你,何筱雅,趁早放了我和叶雨岑,要不就直接杀了我,否则有朝一日让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你就是这样!”
何筱雅突然失控的尖叫起来。
“你就是这样,舒扬。为什么你要这样,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你、你怎么就这么恨我!你想杀我、你想杀我、你想杀我……”
女人神色变得更加异常,声嘶力竭之后便是一个劲儿的嘟囔,伴随着精神恍惚以及手足无措,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你想杀我!为什么,为了他?”
何筱雅声泪俱下的同时面目狰狞的把手指向了在角落中啜泣的叶雨岑,执起泡在盐水里的长鞭重重一会。
劲儿呼啸而过,如火舌般的长鞭拖着长长的尾巴斜扫过去,世间最邪恶的画笑,在舒扬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又添了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痕。
原来、原来舒扬的伤全是这么来的!
叶雨岑就算脑子里昏眩,到了现在却再模糊不起来了,头痛欲裂,鞭声阵阵作响,眼里蓄满了泪水却清晰一片。
那条煨了盐水的长鞭呼啸着在舒扬向来强壮优美的身体上肆虐,何筱雅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已经是气红了眼,一鞭一鞭的甩下去,完全不是一个女人能够有的力度。
舒扬咬牙闷哼,额头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冷汗,坚强而顽固的一声不吭。惨叫没有,求饶更是没有。
“你、你不要打!”
叶雨岑挥洒着泪水爬到了何筱雅脚边,用尽全力去拽那个发疯的女人,筱雅血红的眼睛向下一瞪,一脚踹开了多事的男人,鞭风一转,毒舌狂舔过大叔细嫩的脸颊。
斜斜一道长长的鞭痕划破了叶雨岑美玉无瑕的清秀脸蛋,被蹂躏得快要看不出原样的脸,现在伤上加伤。
“何筱雅,我要你死!你听到了吗?我舒扬他妈的巴不得你马上死,死无全尸,连根头发都别留下,省得脏污了这个世界。”
舒扬看到叶雨岑受伤,全身颤抖着开始了野兽般的怒吼,刺激得疯婆子凶残的注意力又全数转移了回来。
第七章:拔光你的牙
“我说过不要激怒我,我说过不要激怒我,我说过了,你怎么不听!?”
筱雅被舒扬气激怒得扔了鞭子,直接冲上去掐人。
疯狂的女人两手如铁一般死死扼住了男人的咽喉,又硬又长的指甲狠狠的嵌进舒扬的肉里,有血水从她的指缝间流了下来。
“咳——”
舒扬的喉骨几乎要被何筱雅掐断,眼瞳也渐渐变得白的多黑的少,而何筱雅一点都没有快要掐死舒扬的觉悟,完全处于浑然忘我的状态,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掐,狠狠的掐,让他再也不敢有异心,让他再也不敢放抗。
“何筱雅,你快放手,你要掐死舒扬了。”
叶雨岑眼看着情况不妙,卯足了劲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何筱雅的腰,活拖硬拽的想要把女人拉开。
可是病重的大叔,全身的力气合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正常的小孩,不论怎么拖则呢吗拽,完全没有一点作用。
筱雅恶狠狠的呲着牙,盯着舒扬的脸几乎要喷火,任叶雨岑动作也不管不顾,猛的扑到舒扬身上就吸血鬼似的咬上了舒扬的脖子。
“你想杀我,我咬死你,我要吸干你的血!”
疯子的嘴巴紧贴着舒扬的脖子,嘴里嘬吮着,齿缝间已经隐约可见血迹。
舒扬脖颈间青经暴起,咬牙闷哼,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流逝,大口大口的被身前的吸血鬼吞噬进体内。
“你放开他!”
叶雨岑大叫着也把眼睛一闭,狠狠的在何筱雅的腰上咬了下去,感觉到口中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战栗起来,男人眉头一皱,下口更是不留情,为了救舒扬,他能把何筱雅的腰上活生生的啃下一块肉来。
果然剧痛有了效果,舒扬感觉咬在脖子上的力道在减轻,近在咫尺的那个疯女人的脸上已经明显的冒出冷汗,和自己皮肤黏在一起的嘴唇,除去沾了血的地方,也已经变得一片惨白。
又僵持了一段时间,何筱雅彻底丢盔弃甲,颤抖着嘴唇放开了舒扬,一把推开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身上的叶雨岑,捂着腰退到了墙角。
舒扬虽然不再被咬,可脖子上的伤口却依旧流血不断,说不清是不是颈动脉被何筱雅咬破了。血流失的昏倦无力感油然而生,连支着头的力气都逼不出来了。
叶雨岑已经完全耗尽了力气,牙关是麻木的,原本发软的双腿现在摊在地上,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三个人经过刚才那么一闹都变得筋疲力尽,叶雨岑和何筱雅狠狠的对视,都怕对方比自己先恢复了力气。
叶雨岑只是脖子被绳索套住,手脚却是自由的,或许是因为何筱雅认为叶雨岑已经被自己折磨得反抗力为零,所以才会这么大意。
如果让叶雨岑先恢复了体力,他可以解开舒扬,可以去铁架上随便拿个分量重的工具,像抛铁饼似的对着何筱雅的头重重甩出去,可以找个带尖刺的利器,对着何筱雅的心脏猛地刺下去,可以抓起瓶子里的药,撬开何筱雅的嘴倒进去整整一罐,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致何筱雅于死地,进而带着舒扬逃出生天。
然而事实是,何筱雅捂着腰才休息了一会儿便缓过了气,站起身,对着眼睛翛然睁大的叶雨岑邪狞的笑了起来。
“你想咬死我!嗯?”
冰冷的手指强制的抬起叶雨岑尖细的下巴,脸上还蹭着舒扬鲜血的女人用比魔鬼还恐怖的目光注视着男人苍白虚弱的脸。
叶雨岑头晕目眩的回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长长的一道鞭痕在脸颊上绽放出更加猩红的色彩。
“筱雅你本来不是这样的,清醒一点吧,你是个好女孩,终归会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无计可施,叶雨岑选择了一个最没可能产生效果的方法——讲道理,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对何筱雅讲道理是大叔高估了这个女人,他根本就不知道对这个发了疯的女人是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她要疯,不论你从哪里起的话头都只能导致一种结果——
“你抢了我爱的人,竟然还敢在一旁说风凉话?咬人、乱吠,你的嘴巴让我讨厌,我要拔光你的牙在你的嘴缝上,看你再咬,让你再说!”
何筱雅目露凶光,气得几乎变了形的脸正呲着牙。
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大铁钳,好像想起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阴测测的对着叶雨岑笑着。
“来,张嘴,主人帮你拔牙!”
何筱雅枯柴般细瘦的手指狠狠的箍住了大叔的下巴,食指中指分别捏紧男人的两边脸颊,迫使其将嘴张开。
叶雨岑当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嘴上一放松就意味着什么,只能死咬着牙关不放。
“闭的这么近,我干脆就先把你的嘴巴裁开,看你用什么挡住牙齿!”
何筱雅说着真的用钳子伤了叶雨岑嘴上一道血口子,刺痛袭来,叶雨岑被钳的浑身一震,牙关也随之松开了。
“你看吧,自找苦吃。”
女人见叶雨岑张嘴,得逞的一笑,更加用力的分开了男人的牙关,把带着金属味的大铁钳强硬的挤了进去。
“我要拔光你的牙,我要看你满口血肉模糊的样子,我要看这样的你舒扬还西湖喜欢,看他还敢不敢亲上去,呵呵!”
何筱雅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动,拿着铁钳的手因此而颤抖起来,一阵怪笑压抑在喉间,忍不住低沉的笑了出来。
叶雨岑感觉自己的一颗牙齿已经被钳住了,何筱雅手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通过坚硬的铁器忠实的反应过来。
“想怎么做冲我来,你再敢动叶雨岑一根毫毛试试!”
舒扬拼命的挣动手脚上的铁链,全是白费功夫。
筱雅转头哀怨的望了挣扎着却无法动弹的舒扬一眼,眉头随之一挑,一脸‘你能怎么样’的勾了勾嘴角,诡异的笑。
叶雨岑颤抖着,淡淡的看了舒扬一眼,看到舒扬紧紧皱着眉,满脸痛不欲生巴不得所有的伤害都替自己承担了去,男人心上一宽,似是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等待即将浸淫整个口腔的剧痛。
“小姐、小姐,老爷让您下去,有客人来了。咦?人呢,今天明明没有出门的啊!”
不知从哪个缝隙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何筱雅手上的动作一滞,斜眼瞟了已经被自己整顿得不成人形的男人一眼,轻吐了口气。
叶雨岑感觉嘴里的东西被抽了出去,微微睁开眼睛,就见何筱雅拿了长长短短的一大堆链条又走了回来。
稀里哗啦的一大片声响,叶雨岑手上脚上一凉,这才知道那个女人把自己的手手脚脚全都用铁链子捆了起来。
“菲蓝,别找了,我在这儿。告诉爸爸我一会儿就下去。”
正在四处寻找小姐的女仆被突然冒出来的面色阴沉的女人唬了一跳,脸都不觉白了一片。
“小姐,你、你怎么从那出来了?”我才找过那个地方,刚刚明明还没有人……
“废话这么多,还不快点下去!”
何筱雅一凶,小仆人再有什么话也不敢多说了,垂了头逃也似的跑下了楼。
“老爷,小、小姐说她一会就下来。”
“这孩子,客人都来了还要磨磨蹭蹭,你先下去吧!”
何家成略微有些愠怒的皱眉,遣走了女仆又赶紧转头对着优雅的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赔笑。
“小女太不懂事,叶助理别见怪。”
“没关系。”
文宣淡淡的一笑,温文尔雅的摇了摇头。
何家成也笑,偷偷用余光瞄了叶文宣一眼,想不通看上去这么恬淡的男人怎么做起事来那么狠绝利落,被他的披靡的行事逼死的公司老板绝对不止华硕老总一个。
很多时候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只要叶氏肯多花些时间和精力,或者对那些公司稍微宽容一点,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不必死的。
不过文宣做事的原则就只有三个字——快、稳、狠!
现在的他,只要认为未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做的事情,一定寻求的是一条最快捷,又最有效益的方法完成,至于过程里要损伤多少人命,这并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爸!”
何筱雅换掉了隐约沾染了血迹的衣服,重新洗了把脸,把自己弄的和平时没差,这才走下了楼。
略有些警惕的瞟了叶文宣,这个男人打从她下来脸上就挂着淡笑,看起来亲切,不过透过那双黑亮的眼睛再往里看绝对不是这么回事儿。
第八章:功败垂成
何筱雅下意识觉得叶文宣和自己像是同一类人,华美瑰丽的外表下有一块东西沉重的压着,拖曳着把人带入地狱。
叶文宣的眼中有些何筱雅看不透的东西,筱雅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告诉她一定要离这个男人远点。
“筱雅,我给你介绍,这是叶氏集团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叶文宣。”
何家成笑眯眯拉过女儿,又转头对文宣说:“我女儿筱雅。”
“你好,初次见面。”
文宣深深看了何筱雅一眼,友善的伸出手,筱雅警惕的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把手伸进文宣的手中。
滑腻的皮肤互相摩擦过,筱雅有些气息不稳的抽回手,文宣笑意更深。
“其实我今天冒昧来打扰是想和和总裁跟何小姐商量一些事,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叶氏并购了华硕的事,叶氏这么费尽心机的把上海地头蛇吞掉,目的大家都很清楚。”
文宣直视对面沙发上的两父女,淡淡一笑,继续说:“叶氏虽然在深圳的事业如日中天,不过说到底在上海还是根基不稳,今后要在上海发展一定少不了当地的大企业扶持,生意人一切以利益为重,贵公司如果和叶氏达成统一战线,绝对会是一个双赢的结局。我们之前还曾经和舒氏的总经理舒扬先生联络过,不过他对这项计划似乎比较抵触,既然舒何两家才订了婚,何小姐将来就也是舒家一半的主人,我想或许何小姐代为出面能够取得比较好的效果。”
“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话舒扬肯听?”
如果他肯听,现在就不会浑身是血的被我锁在铁架上,打得皮开肉绽,多么妖艳美丽!
筱雅想着,脸上便也露出了一个足够邪恶的笑容,想想这个时候舒扬的血应该已经淌了满地了吧!
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房间,想想都让人每个毛孔兴奋得叫嚣,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看着血液从爱人身体中一点一点的流逝掉的感觉,比一刀杀人更加振奋人心。
文宣深深地看着何筱雅,眼神中透着越来越亮的光,笑容也越发亲切和灿烂起来。
那个女人游离在自己的世界中,周遭一切在她眼中已经荡然无存,眼中嗜血阴鸷正如一朵盛放的罂粟,赤裸裸的展露在叶文宣面前。
杨梓查出来那十辆车有一辆特别意外的开进了何家的大门,原本文宣还只是将信将疑的猜测叶雨岑被人绑架或许会和何家的人有关,现在看来,就何筱雅这种神经兮兮的模样,黑手想不是她都难。
所以文宣笑,文宣笑得越是灿烂越是好看的时候,大概也正是对方一步步走进他的陷阱,深陷泥淖,难以脱身的时候。
危险的气息随着对话的深入逐步弥漫,文宣挑起了筱雅全部的敏感神经,竟然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何筱雅危险的眯着眼睛紧盯着对面的男人,如果她的手上有一把枪,她会选择一枪轰了对方的头,让这个男人再也开不了口,再也不能散发出这种几乎要让自己心脏停跳的危险气息。
想杀人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如坐针毡的女人,文宣突然转头对一无所知的何家成:“何先生,请问洗手间在哪?”
“菲蓝,带叶先生上去。”
何家成招来了女仆,菲蓝对着文宣红着脸,微微垂着头,把人领到了二楼的洗手间。
别人不知道,何筱雅当然知道自己在楼上的暗阁里藏了些什么,瞪着那个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上楼的背影几乎要砍人。
翛的站起身想要跟着上楼,何家成却轻咳了一声,颇有些严肃的叫住了任性的女儿。
“你又在发什么脾气,还嫌最近事情不够多?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叶文宣是什么人,在商场上狠毒的比杀手还冷!如果咱们的立场表现出对叶氏稍有敌意,能不能担保他们会不会处心积虑的对付起我们,论心思计谋,就算你老爸我在商场上混战了这么多年,也不敢说就一定斗得过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冷面冷心的甩脸给他看?”
“他算是哪里冒出来的货色,我堂堂何氏的大小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怎么就得在他面前谄媚了?要看好脸色,你尽可以和他两个人对看着,要笑多甜笑多甜,我何筱雅不奉陪!”
“唉,你这孩子……”
何家成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对女儿说了些有的没的,何筱雅这样算是被自己老爸拖住了。
文宣说要上洗手间,当然不是真的要去。只是作势进了门,听动静知道女仆已经离开就马上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