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嫁给我(第一卷)火舞冰封——十七月夜

作者:十七月夜  录入:03-11

欲哭无泪。此刻,我才明白这个成语的含义。

天已黄昏,深秋的阳光再一次普照大地。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城市的秋天。窗外阳光灿烂,我却没有温暖。听着你的

歌声,是我心碎的幻想。你用你的眼泪,抚摸我的寂寞。那些无助的夜,我漫无目的地走,那些无助的夜,你牵着

我的手。幸福如此遥远,我无法看见。这秋天的夜晚,让我感到茫然。

心底反反复复唱着这首歌,泪水无声滑落。

73 死亡是眼泪写就的赞美诗

又过了四个小时,医生再次出现,说:“第三次血透失败。再做最后一次,如果这次病人仍深度昏迷,就没有多大

希望了。”

我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扯着他喊,救救他,求你救救他。死亡面前,一切皆是苍白无力。

万念俱灰。我真的真的万念俱灰。什么明天,什么金钱,什么未来,这些还有何意义。

在急救室的大门砰然关上的刹那,我想去西藏。去可可西里,去那片广漠无人的土地。让凄厉的风割伤幽谷,带走

俗世的浮华。让苍凉辽阔,一望无际的茫茫荒原,埋葬所有的过往。不再回来。永远永远留在那里。留在那片让我

魂牵梦绕,无声哭泣的土地。

地上都是烟头,是石磊抽的。我竟一根烟也抽不进去。朗月当空,亮亮的,圆圆的。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从

此月下,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身影。启云,你是否会在天上看着我,对我微笑。

已是深夜十点左右,走廊里依旧人来人往,医院永远是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无论多晚,这生与死的中转站总是

熙熙攘攘。石磊坐到我边上,说:“小羽,你……有点心理准备。”

我惨然的笑,准备,准备什么。准备好眼泪为启云送别,准备好独自一人去迎接明天的阳光。一个二十四岁的生命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任何前奏,任何挣扎,悄悄的,不留一丝痕迹。

我说:“石磊,我完了。”

他递给我支烟,说:“抽一棵吧。”

我接过烟,点燃,叼在嘴里也不吸,望着对面的墙发呆。

似是未雨绸缪,我问:“苏楚,启云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摇摇头,说:“没有。”

我问:“那他父亲呢?”

他说:“启云从来没和我提过。”

我点点头,默认了这个结局。那就是说,没有亲人会来参加启云的葬礼。我好想哭,他真的好孤单,死的时候,竟

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我,就是他的全部,为何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小羽,你别哭了。”石磊晃我的肩膀,语气焦急而担忧。

我说:“石磊,我对不起他……他把一切都押在我身上,而我给他的又是什么……是什么……”

凌晨两点多,医生最后一次从急救室出来,说:“病人仍处深度昏迷,你们进去看看吧。”

无谓的笑。一切真的结束了。是到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石磊扶住我,我拨开他,径直朝里走去。心碎落成一片片,掉在地上。在我的身后,发出轻微的声音。用世界最轻

的声音载你一程。最后一程。

医生说:“病人的生命迹象已经十分微弱,十五分钟后,如果他无法苏醒,你们就准备后事吧。”

我感谢他的坦率,面对无可逆转的死亡,又何须拐弯抹角。

启云躺在那里,很安静。如同每一个夜晚,他躺在我身边一样。悄无声息。他总是很轻很轻,生怕吵醒我,细心的

家伙。

我在床边坐下,石磊和苏楚站在旁边。苏楚哭了,他低声啜泣着,肩膀微微抖动。石磊眼眶红红的,我们看着启云

,看着这个曾经和我们朝夕相处,曾经和我们一起笑过,哭过,狂欢过,落寞过的人。

我想,启云的灵魂现在是否正站在床边看着我们,看着我们为他哭泣,为他遗憾。

已经感觉不到眼泪流下来。眼前一片模糊。我几近虚脱过去。

今生今世,这是我最后一次面对启云了。他那么美丽。那么孤独。那种令人心碎的孤独,最后也将他自己撕得粉碎

轻抚上他的脸颊,凉凉的,已感觉不到什么温度。十五分钟,就让我们用这最后十五分钟,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吧

无处告别。

夜色缭乱,万物流离失所。

74 幸福如此简单

我握住他的手,抵在唇上,“启云,你说要在奈何桥边等我的,你可不准食言……等着我,千万不要喝孟婆汤,要

不然……你就会把我忘了……没有我,你寂寞了怎么办……”

梦呓般轻语,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医生来到我跟前,说:“时间差不多了,他生还的可能性

几乎为零,你们……”

我说:“等等,再等等,让我再和他说几句话。”

死亡面前没有奇迹,奇迹,只是与生俱来的传说。

我看着他,已然看不清。我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刻在心底,小心藏好,不让任何人触碰。

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摩挲,指尖已没有温度。启云的手很漂亮,修长骨感,曾经那么温柔的滑过我的眉梢,眼角,

唇瓣。

“启云,我要走了……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等着我……要是寂寞了,就想想我们在

一起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一定会,但不是现在……我要去可可西里了,到时候我把你的骨灰也带上……你不

是也想去西藏么,我带你去……带你去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启云,我爱你,永远爱你……”

那个时候,我已感觉不到其他。似乎全世界只剩下我的声音,只剩下这永远无法实现的诺言。

我缓缓放下他的手,泪如雨下。而在我抬眸的一瞬,视线模糊中,仿佛有人在看我,不真切,但确是有人在看我,

是幻觉么。我眨眨眼睛,眨掉眼中的泪水,不是幻觉,是启云在看我。他静静看着我,如同初见。

那一刻的感觉,无法形容,世界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吧。

“启云,你……医生!医生!”我飞奔出去,使劲晃站在门口等待收尸的医生,话都说不明白,“他,他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你快看,你快看!”

以此同时,石磊和苏楚也狂奔出来,差点没撞门框上,我们仨跟炸营一样,大呼小叫,满走廊就听我们几个喊。

医生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马上冲到启云床边,飞速扫了一眼,立即给他扣上氧气,插上点滴,开展各项急救措

施。护士们很快围上去,急救室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我们已顾不得那么多,抱成一团,欢呼雀跃。

谁说黑夜里没有阳光,那一瞬间,我就真真切切看到了午夜艳阳。

五分钟后,医生出来说,你们把住院费交一下。

没人甩他,我们还沉浸在一片狂喜中。医生扯我的袖子,“小同学,小同学,不要太喧哗,医院里还有别的病患。

我回过头,连连称是。石磊迅速抽出一根烟,递给医生,“大哥,抽一支。”

医生摆摆手,笑了,说:“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还是安静些,之后去把住院费交了。”

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上前给了医生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差没在他脸上亲一下。我泪光闪闪望着他,觉得,他是

我平生所见,最帅的男人。

启云瞬间苏醒,很快又昏迷。不过,就是他再昏迷一百次,他也不会死了。

交完住院费,我们随着医生护士把他送进重症监护室,就跑到消防通道抽烟。

我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吐出一口气,说:“劫后余生,绝对的劫后余生!石磊,苏楚,咱几个买彩票

去吧,准能中五百万。”

苏楚这支持环保,注重健康的小白领也抽上了,说:“吓死我了。我以为启云彻底没戏了呢。”

我说:“谁能想到他还有戏啊,我连后事都打算好了。就别说这些了,一个字,点高!”

石磊说:“小羽,经过这次,你是彻彻底底老实了吧。以后还敢跟启云嚣张不?”

我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他说什么是什么,他说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他说让我步行,我绝不打迪。

一切以他为准绳,凡事以他为原则,贯彻始终,坚持到底。”

75 幸福如此简单

石磊说:“你早该这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看你那一天到晚牛X装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不是说启云

这,就是说启云那,一天二十四小时找打架。这回彻底灭火了吧,还装不装了?莫装B,装B遭雷劈。”

我说:“你给我滚!在这装什么好人。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教训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苏楚说:“小羽,你以后多关心点启云,他这人心思重,凡事爱放在心里,没事自己瞎琢磨。想来想去,就把自己

想进去了。你平时多跟他说说话,他对你,一定不像对我们,什么都不说,有什么心事,他还是愿意告诉你的。还

有,你就别老惹他生气了,他现在精神不大好,身体又虚弱,经不起折腾。我跟他,毕竟和你不同,有些话是不好

说的。”

我说:“我知道,我以后会多注意的。只要发现风吹草动,立即采取行动。把一切不良因素统统扼杀在摇篮里。”

石磊笑着说:“你这厮,也就这样了,没多大出息。看你刚才哭的,跟快要死了似的。以后就别在我面前,说什么

纯爷们,羽哥,去死吧你。”

我说:“你找挨擂是不是?赶紧把嘴给我闭上,否则后果自负。”

石磊笑得更嚣张了,说:“看你那德行,脖子都要折了,脑袋都快掉下来了,还装呢。”

我俩在楼道里疯闹了一阵,我提议,弄点酒喝,如此天大的喜事,怎能没有酒。这项提议立即遭到了强烈的赞成。

苏楚说,他去买。我说,你歇着,让石磊去,他兜里的钱都留着干嘛,下崽啊。石磊当仁不让,说,我去,我去,

喝什么?我说,可贵的来,什么贵喝什么。石磊用一种带有阶级仇恨的目光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那就剑南春。我

说,剑你个头啊,还剑南春,贱男春吧。苏楚笑笑说,行了,我看就水井坊吧。

石磊开车去买酒,我和苏楚在走廊里溜达。要说苏楚这人,真不错,有文化,还义气。他可比启云成熟多了。从他

身上,我看到一个二十四岁男人应有的沉稳和睿智。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就比他笨,关键是,我们那点小聪明都

没用到正地方。启云满脑子都是钱和爱情,我呢,除了钱还是钱。石磊呢,也除了钱还是钱。我们很少思考,更别

说什么未来规划,有一天活一天,活一天算一天。稀里糊涂,大把大把的青春就这么荒废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石磊这厮终于凯旋而归。

我说:“你去酒厂了。”

他说:“妈的,超市都关门了。我这是开车到酒吧买的。”

我说:“这事你办的对,漂亮!”

石磊真没含糊,虽然没买到水井坊,但也都是高档酒。什么芝华士,轩尼诗,伏特加。清一色烈酒。还有一堆绿茶

,苏打水什么的。我们就地取材,从病房拿了三个一次性杯子,坐在楼道台阶上就开喝。

酒过三巡,话就多起来。

石磊一手拿着一次性杯子,一手点着我,说:“小羽,你要是不对启云好,天理不容。”

我叼着烟,竖起右手中间三根手指,指天发誓:“我乔羽,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起誓,今生来世,上穷碧落

下黄泉,绝不辜负潘启云。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守候一辈子。如背此言,必遭天谴,永世不得超生。”

石磊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和苏楚为证,你要是敢反悔,我俩pia死你丫的。”

我说:“你放心,如果我背信弃义,就让我打一辈子光棍,前三百年,后三百年,泡妞只能泡凤姐,睡觉只能睡芙

蓉,梦春哥想曾哥,夜夜被人抱,一生被人轮。”

石磊说:“行!小羽,我们是记下你今日的誓言了,天地为证,日月乾坤,你要是红杏出墙,劈腿乱搞,就把你钉

死在耶路撒冷的十字架上。”

我说:“汝等不必多言,说多了都是眼泪,且看我的实际行动吧。石磊,我翘首以待,你受于天下的那日,我一定

冲上去第一个抱菊。”

石磊说:“你丫活腻了是不是!我pia死你。”

76 幸福如此简单

苏楚坐在一旁看着我俩乱侃胡扯,笑而不语。当时我想,如果启云和苏楚在一起,那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这么

想着,我就问了出来,“苏楚,你就没想过和启云……这么多年,你俩就没点什么罗曼史啥的。你别多心,我就是

问问,聊天么。”

他轻叹口气,看起来还挺怅然,“我倒是想,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我说:“你滚,你那么优秀个人,启云还能看不上?有什么小秘密,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分享,我和石磊都不是外人

,而且嘴特严实,这话哪说哪了,你放心,绝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说说,说说呗。”

我估计苏楚是喝多了,要不然他绝不会说出自己和启云的往事。他点上一支烟,用一种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口吻说:

“上学的时候,我们确实有过那么一段若即若离的日子。那时候,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追他的女生都能排成一

个连,我远远看着他,感觉他就像一个传说。”

我说:“行行行,他是不是传说,我们不想知道。我们只想听~~~~~”

石磊特配合,特龌龊的一笑,说:“听~~~~嘻嘻。”

苏楚也笑,温和宽容,用食指点着我俩说:“你俩小东西,想什么呢?”

我说:“这还用在下明示么?大家都是过来人,我们想听什么,你自然知道。”

苏楚摇头,说:“没有没有,我们没你想的那样。”

我说:“哪样啊?哈哈。”

石磊又来电了,说:“我不信,我不信你们是纯洁的男男关系。”

我低头一阵笑,说:“石磊,你这是在逼良为娼么?我支持你。”

苏楚说:“行了你们,启云不在,又拿我开心是不是。”

我说:“没有,这不是聊天么。”

他抿唇,眨着眼睛看我,刚一开口,又合上了。我立即察觉到这微妙的瞬间,说:“苏楚,你别隐瞒了,你的眼睛

已经出卖了你,快招了吧。”

他说:“我说了,你们可不许传到启云耳朵里,要不然我死定了。”

石磊说:“苏哥你放心,我以小羽的人格担保,绝对不会。”

我说:“那我以石磊的人头保证,守口如瓶。”

苏楚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就讲给你们听听。”

我俩点头如捣蒜,眼睛亮闪闪,期盼着能听到他和启云的黄色小段。

苏楚说:“那还是刚入学的时候,我和启云是前后桌,我坐他后面,那时他的头发就挺长的,上课的时候,我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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