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来,实在觉得累的不行,于是也不再废话,直接在高无庸的服侍下去后殿休息了。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顿觉浑身轻松,拍拍这柔软舒适的大龙床,质量确实不错,嘿嘿。
转到前面,发现老四并不在,无意中在他的书案上扫了一眼,竟看到了《大义觉迷录》,拿起来随便翻了翻。
唉,前世的我在看到关于这本书的记载时就很无语,现在看到它的内容后我更加无语。老四就像是一个渴望被人认
同却又得不到认同的小孩子似的,在被人误解泼脏水后,努力地去解释,想把自己洗清,说自己不介意后人的评说
,但其实还是很在意的。可是他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越描越黑,流言本身的影响并不在于它真实与否,而是在于它
传播的范围和炒作的力量,老四的行为无异于增强了它的炒作,加速了它的传播。更糟糕的是他那有点脑残的儿子
,在他“尸骨未寒”之际就通令全国永久收回此书,更让他成了一个笑话。
“你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刚从外面回来的老四疑惑的问。
“四哥,这书你已经命人刊刻,发往地方了吗?”我指向那本《大义觉迷录》。
“恩,我正准备这样做,你看了,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千万别印发。”瞧他那小表情,难道还等着我夸他两句不成?
“问什么?”
“唉,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人们不会关心你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只是对那些所谓的宫廷秘闻野史八卦感兴趣。原
本那曾氏之言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可是你若把这东西发下去,反倒是把他的言论扩大了。对于那种迂腐之人,杀
了就算了,这又何必呢?”
“可是我一心为国为民,可以说为了大清江山鞠躬尽瘁,为什么要忍受这些人把我说的罪大恶极一文不值呢?”委
屈、气愤、抱怨一股脑地吼出。
“我没说让你忍啊,干脆点杀了他就行了,没必要解释什么。他们不认识你,不了解你,所以才会胡说八道,对于
这种人不要理他,你越理他,他事越多。不要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只要还有人明白你就好了。”我轻声安慰。
“你明白我吗?”他直直盯着我的眼。
“明白啊,我和十三哥,都是你最好的兄弟,我们都明白你。你所做的一切无愧于江山社稷,无愧于列祖列宗,你
改变了皇阿玛晚年的弊制,使国家更加繁荣昌盛,你是一位伟大的皇帝。”我由衷地夸奖他。
“呵,你不了解,你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这一切都是身为爱新觉罗子孙的责任,可是我自己呢?我真正想过的日
子呢,我真正想要的人呢?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想和你做兄弟!”老四先是凄然一笑,后来又好似终于把埋在心
底多年的心愿一吐为快,哈哈大笑起来。
我实在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个,呆愣了半响只回了句,“我们已经做了半辈子兄弟了,如今说这个做什么?”
“就是因为半辈子已经过去了,才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遗憾!流云,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是不是?”
第六十六章
我被老四的深情款款吓跑了,猫回了自己的府邸一窝小半月没有出门。我想要理清自己对他的感情,但结果却是剪
不断理还乱,连我自己也无法确定我对他到底有没有爱,我似乎已经习惯做兄弟了,毕竟已经三十年了,这时间足
以让人习惯很多,也足够冲淡很多。
我闭关装死的状态因老十三的拜访而被打断。他是来向我辞行的,说离京的日子已经选好,也许很长时间都见不到
了,让我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老四。
我稀里糊涂地应着,想着他选的日子还真跟历史上记载的他死的日子是一天,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注定呢?那么老四
呢,他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呢?
“流云,你还在生四哥的气吗?我们骗你是不对,可是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们有多想念你,尤其四哥,每年你生日
那天,他都会一个人跑到你府里坐上半天。我们在养心殿讨论事情时,他时常会轻轻抚摸皇阿玛留下的那块玉牌,
但我知道他那时想着的人是你。” 老十三看我浑浑噩噩的样子,终于说起了这个话题。
“十三哥,我不是在生气,只是,只是,唉,我也说不清楚。”我怎么和十三说让我困扰的并不是他们骗不骗我的
问题,而是老四忽然说出的喜欢。
“呵呵,你说不清楚,是因为四哥清楚地和你说了什么吧!”十三呵呵笑着,只有揶揄没有嘲弄。但也着实吓了我
一大跳。
“啊,你知道他——”老四不可能连这种事都和他说啊!
“呵呵,你们是我最亲密的兄弟,四哥也是我最敬重的人,他的心意我又怎么会看不出呢?只是原本我也不能确定
,不过自从你离开后,我反而看得越发清楚了。他对你的情意绝不只是兄弟情那么简单。流云,你呢?你心里是怎
样看待四哥的呢?”说到后来,十三收起玩笑的表情,郑重其事地问我。
“我,我自己也还没想明白。”我要是想明白了就不用装鸵鸟了。
“哼,你这人看起来对谁都挺好,其实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你就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和我们保持着一定距
离,不远却也不近。就好像交出自己的感情会万劫不复似的。而且,我也从来不认为你对你的福晋那种叫爱,因为
爱情是没有理智的,而你太理智了。你从没有真正地把自己的感情交给谁,你在怕什么?”
十三直直盯着我,那眼神虽算不上炙烈,但却似乎要将我看透。而他也真正击中了我的要害,他是这个时代唯一质
疑我对馨儿感情的人,也许是因为我的兄弟中只有他真正的爱过吧,所以他才明白。
“我,我不知道。”面对这个逼问,我现在无言以对。
“呵呵,我只问你,你为什么一直认定四哥会成为一个好皇帝,一直暗中帮助四哥呢?八哥也很有才华,和你的关
系也不错,如果你很早就开始帮他的话,也许有些事是可以改变的,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呢?我曾听四哥提起皇阿玛
重病期间曾让你将心中认定的人写在他的手心里,你是怀着誓死的心情去写的吗?你想一想如果皇阿玛传位的人真
的不是四哥,你会不会利用你手中的力量去改变那个结果呢?”
十三说完潇洒地走了,徒留一室震惊给我。我仔细回想自己与他们的相处,似乎因为知道历史的关系,我总是似有
似无地保持一定距离,开始时总是想做一个旁观者,即便后来身陷其中,也理智的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就像十三所
说,我害怕交托出自己的感情,我总觉得它不会有回报,所以极力回避爱情。
这么多年,对老四我有欣赏,有敬重,有心疼,也确实在不着痕迹地帮助他,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对历史的先知吗?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当老康让我写下名字的那一霎那,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我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宁负老康
也不负他!
呵,这是爱情吗?我糊涂了,我这辈子自己选择做了半辈子的男人,现在为了弄清自己到底爱不爱另一个男人而糊
涂了!就这样糊涂下去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说透呢?做兄弟不也挺好吗?
五月,十三顺利的“死”去了,老四赐其谥曰“贤”,配享太庙,诏令怡亲王名仍书原“胤”祥。我结束了我的鸵
鸟生活去参加他的“丧礼”,也看到了满面倦容的老四由高无庸搀扶着亲临丧所。之后就传出他生病的消息。
我很奇怪,毕竟十三只是离开了,他怎么会悲伤成那副样子呢?唉,心里放不下他的身体,还是走进了九州青晏。
“王爷,您来了,皇上刚刚睡下了。”高无庸看见我来,赶紧迎上前低声嘱托,生怕吵醒了觉轻的老四。
“,太医怎么说?”
“说是劳累过度,内心郁结,又赶上十三爷过世悲伤过度,就病倒了。王爷,万岁爷这段日子睡得很少,即便睡了
也不安稳,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高无庸说着直抹眼泪,看来老四的状况的确有些糟糕。
“恩,我进去看看。”他劳累我能理解,可这郁结和悲伤就让我很纳闷了。
老四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头轻蹙,睡得并不安稳。我轻轻走上前,拿出他的手把把脉,确如太医所言。他在为了什
么而郁结呢,我吗?我轻笑,我成了一只老孔雀了呢!
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眼角出现了许多细纹,发辫中也夹杂着几丝白发,再不是当年出现在醉仙居的那个俊朗青
年。岁月毫不留情地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在大环境中压抑着生活了半世的人是不是真的该为自己活一次呢?
“流云——”
“啊?”我以为他在叫我,应了声才发现那只是他的呓语,不过,我突然发出的声音吵到了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四眯着眼看着我,呵呵痴笑,“这个梦真好,我看见流云了呢,还是做梦好啊,现实中的他已经不理我了。流云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收回之前的话,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宁愿只做兄弟。”他手伸向我,似乎
想要抓住我的“影子”。
看他那副伤心欲绝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心一紧,握住他伸至半空的手,“四哥,你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我来看
你了。”
“是真的!太好了,流云,我之前胡说八道的,你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们还是好兄弟,好不好?”他抓着我
的手,蹭地从床上坐起来,急急地寻求我的保证。
“胡说的啊,可是我当真了呢?人家回去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原来你只是说着玩的。唉,那我走了。”这老小子上
演苦肉计来刺激我,我也忍不住逗逗他。
“回来!”他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在床上,“你说你想明白什么了?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
“唔,我也还不确定那是不是爱,不过,我对你好像是和对别人不大一样。”我逃避了他那过于炙热的目光,绰绰
地说。
“呵呵呵,就好,就好,只要你留下来,就会更明白了。现在没了别人的干扰,只有我们两个,呵呵,流云,你搬
到圆明园来住吧!”老四呵呵笑着,有点语无伦次。
“不好,我一个外臣,住在园子里成什么样子?”这老家伙疯了,居然让我搬进来住,会被人说成什么,他想晚节
不保么?
“圆明园又不是紫禁城,有什么关系?”他仍然执着地游说着。
“那也不行,我还是住在我的清华园好了,反正离得也不远。”我坚决否定,并给出了最好的方案。
“恩,那好吧,你可要天天来陪我才行啊!”他那表情就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呵呵,老小孩儿。
“好。”我回以轻笑。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到圆明园报到,陪着他一起批奏章,帮他分析朝政,出谋划策,也会给他准备膳食补品,帮
他调养身体。老四心情好了,身体也渐渐转好。
如今,他的起居饮食都是我在负责的,我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制定了一整套膳食安排,每天变着样子按时端给
他,免得这人一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
看着那一摞摞小山一般的奏折,看着他时儿眉头紧锁,时儿奋笔疾书,留在一些奏章上的朱批甚至比原文还要多,
心疼他这个皇帝当的真辛苦。
“四哥,歇一会吧,事情总是做不完的。”我走过去拿掉他手里的笔,递给他手中参汤。
“你且吃些点心歇一歇,我帮你把这些分分类,列个提纲,你也好省些力气。”我走向那堆小山,着手将它们分门
别类。
“流云,你别叫我四哥了,没人时就叫我的名字吧!”他看着我有点痴傻地笑着,刚刚那个英明勤奋的帝王不见了
踪迹。
“。不过,你说要我留下来陪你,难道就是陪着你不停地忙啊忙,然后累死在龙椅上吗?”我挑挑眉,这个人一点
也不知道劳逸结合,这一点真是比老康差远了,他如此辛苦,难道大清列祖列宗会颁发他个劳模奖吗?
“当然不是,我都已经打算好了,等百姓的生活再安定些,国库再充盈些,我们就离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
天年。”老四目光投向远方,脸上挂着恬淡地笑意,似乎正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四哥说的‘再’是个什么程度呢?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事,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我不应景地泼了瓢小冷水,这个
敬业的皇帝到什么程度才肯功成身退呢?
“怎么也得再过几年,等弘历真正能独当一面吧!”他收回远望的目光,略有些无奈的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有的时候底子太厚了也不好,那只会让他坐吃山空。”我不喜欢弘历,丫就是个大败家子,好
大喜功,吃光了他老爹辛苦半生攒下的家底。与其累的像老牛一样的攒给他,还不如我们自己去逍遥快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留恋这个位置舍不得离开,再给我几年时间就好。”他歉意地笑笑,吃光了手
里的东西又开始工作。
丫的,你明白个毛
第六十七章
雍正九年,皇后乌拉那拉氏病故,她的去世让胤禛失去了一位相伴多年的亲人,一个坐镇中宫的内助,也让他感概
岁月无情,生命短暂。
在那之后,我发现圆明园中多了不少的方士、术士,哼,这老头子难道真糊涂到想去炼仙丹修仙,追求长生不老了
?
我挥退左右侍从,玩笑着问:“胤禛,你弄那么多术士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去飞仙吗?”
“啊,不是,我哪有那心思,只不过,不过……”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不过什么啊,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瞒着我呢,恩?”我挤到他的御案前,逼着他与我直视。
“没有,只是,恩,你看你,看起来还像三十来岁的样子,还那么年轻,我都已经是个老头子了,看着不,不般配
。”他老脸憋得通红,吞吞吐吐地说。
“呵呵,大傻瓜。难道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能让你年轻了?你那么博学的人,难道不知道火药就是在术士炼丹
的过程中偶然发明的吗?你觉得你的肚子能比得过八卦炉,可以承受得了那种威力?”我哈哈大笑,他这副样子还
真有意思,恩,有一点可爱。
“那,那不是特殊情况吗?这些人还有些本事,而且我会小心的。”被我笑得略显窘态的某人,闷闷地别开脸。
“哼,那我问你,这些术士的样貌和他们的年纪相比如何?果真一个个仙风道骨,青春永驻吗?”要说服教育他必
须切中要害,不然这个一根筋的是不会服气的,保不准还会背着我搞小动作。
“啊。那倒没有。”被我问的一愣,好像不太明白。
“这不就结了,他若真会炼那好东西,自己不先用,还留给你?所以说你信他们还不如信我!”我骄傲地拍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