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两只渣攻）——宋词

得绝望和寂寥，那一段时间便变得放荡不堪，整晚整晚的泡在酒吧里，带不同的女孩子回公寓过夜，然后白天逃课

在家睡觉。

昏昏噩噩的日子，也过得特别快。以至于两个月后，当有一天凌晨他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时，几乎吓了一

大跳。尖削的下巴，凸出的颧骨，浓重的黑眼圈，微微勾起的唇角满是不耐和烦躁，哪里还有半分从前清俊的少年

模样。

这次的认知让他抑郁很久，之后便是变本加厉的疯狂。

到英国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莫立远敲开了他的门，在他惊慌的目光中走进客厅。卧室的门大开着，一眼就可以看

见床上的犹在睡梦中的应招女郎，他记得当时莫立远回过头来，目光森冷的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几分钟，脸绷得紧紧

的，他被看得背上都出了冷汗。莫立远最后无声的指了指他，冷冰冰的丢下一句，“你最好给我记住，自己是来干

什么的”，然后转身离开。从那以后，莫立远再也没有踏进那座公寓一步，每次来都在酒店见他。

05.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约摸九点五十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开门声，林城以为是莫立远，立刻收回思绪回过头去，却见一个陌生的东方男子

从房间里走出来，身材挺拔，面貌英俊，此时却掩不住眉目间一点残留的情欲，见到他也是一愣，不过显然教养极

好，立刻微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道，“Gavin在沐浴，你稍等一下。”

林城立刻会意，然也有些尴尬，只点了点头，男子显然也意识到没什么话可说，自顾开门离开。

自从三年前的那晚，林城便知道莫立远是同志，而他似乎也没有避嫌的意思，出国前林城还住在他的别墅的时候，

他就会经常带男子回来过夜。

林城一度很纳闷莫立远到底是什么身份，因为他每次带回来过夜的人，都并非一般的牛郎，仅看穿着打扮、言行举

止，就知道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但即便如此，莫立远也换得很勤。而仅有的几次，林城随他出去，也是细心的发

现总是有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莫立远带他去的也都是等闲人进不去的高级场所。

虽然好奇，却总不曾开口问过，对莫立远，他在心底是不自觉地生出畏惧，这或许是从三年前他笑着将手按在自己

的伤腿上，说出那番话开始的。而之后，莫立远为他所安排的一切乃至每三个月的例行探望，也在两人之间产生了

一种说不清的关联，就如林城第一次脱口而出，喊莫立远大哥时，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之后莫立远默认的态

度，也让这个称谓自然的延续下去。

起身泡好莫立远喜欢的咖啡，林城站在落地窗前站定，俯视着街道，因为楼层高，看下去人群车马都是小小的黑点

，那样微不足道，若是此刻从这楼上扔下去什么，只需小小的一物，就足以让所有底下的人惊慌。

“站在高处的感觉，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候，莫立远已经站在他的身侧，正一脸平静的端着他刚刚泡好的咖啡，

像他方才一样将视线投向窗外。

他随意的披着酒店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珠子，从发梢一路滑到鬓侧，再顺着下巴的曲线到修长的脖颈，然

后是锁骨，直至消失在浴袍深处，林城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就顺着那滴水珠子一直移动，当它在赤裸在浴袍外的古铜

色胸口上缓缓流动，最终消失不见的时候，他不知怎的就突然觉得失望，然后他自己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了一大跳

，面红耳赤的退了一步，连莫立远的问题也忘了回答。

莫立远没等到他的答案，这才回过头来，看到他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微带嘲讽的开口，“我可是

记得，三年前，你信誓旦旦的说，老子喜欢女人。”

他刻意的模仿林城的那种羞怒的腔调，但是因为他一向言辞优雅有度，一个脏字也不带的，模仿起来显得不伦不类

，让林城面上更加的不自然，开口便有些结结巴巴，“我，我当然喜欢的是女人。”

莫立远面上的笑意更甚，挑眉看着他，眼底的兴味却是怎么也挡不住。林城被他这样的态度激的有了些恼意，紧抿

着唇一言不发的垂首站着，装作不在意他的目光。

他和莫立远之间虽然常见面，但是两人都对方都客客气气的，除了一些必要的交谈，从不涉及个人隐私，像今天这

样重谈性向，三年来还是第一次。林城一想到这是因为自己方才太过露骨的目光导致的，就懊恼不已。他自己也不

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对男人不感兴趣，可是刚刚，目光不受控制的就望了过去。

所幸莫立远也无意再继续逗他，轻啜了口咖啡，温声道，“从下个月开始，你到这边的分公司去实习。最近有个大

项目，我会在这边逗留一段时间，让我看看，你这三年，都学到了些什么。”

林城一愣，早在三年前莫立远安排他进商学院时，便已讲明是为了让日后进公司帮他，而他当时二话不说的答应，

也是因为知道，唯有在商场上，才能与东方禹一较高下，将过去的一切讨回来。而这三年来，莫立远甚至没有告诉

过他，自己的公司是做什么的。他以为莫立远终究是防着他的，毕竟他甚至连自己的过去都未问过，但是今天，竟

然会提出让自己进公司，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以致于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追问，“让我进公司？”

“怎么？你不敢？”莫立远侧头看着他，唇角的笑容浅淡的好像含着冷意。

06.进公司

“不，我明天就去。”林城终于相信，斩钉截铁的回道，他一定不知道，那一刻他的目光中，流溢着怎么夺目自信

的光彩，仿佛能将世界轻易的踩踏在脚下，对一切都是势在必得。

莫立远勾唇一笑，整个人看上去越加性感邪魅，“如果不合格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再学三年。我相信你清楚，齐泰

每天是在以怎样的速度发展。不可否认，东方禹的确是个商业奇才。”

林城眼底的光芒瞬时转冷，莫立远总是能够在你最松懈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让你不得不情形。如果失去这一次

回国的机会，再等三年，林城不知道自己还有无去和东方禹一争高下的勇气。

以前在一起时，东方禹每回都会嘲笑他的愚钝，即便如今他在商学院苦拼三年，亦不见得能够超越东方禹的经商天

分。若是再等东方禹在商海沉浮中历练三载，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毫无胜算。

“这一次，我一定要回国。”转过身去面对莫立远含笑的眸子，他一字一句的说。

莫立远并未答言，笑着轻啜一口手中的咖啡，举手投足间仍是优雅如昔，唯有一双黑眸中笑意掩映下，精光乍现。

窥见的那一瞬，林城心中咯噔一下，从无一刻，他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无比危险。东方禹的危险是张扬

的，而这个男人，他将所有的锋芒都敛在眼底，所有的兽性都掩藏在华丽优雅的举止下，蓄势待发。

“好了，一起下去用午餐。如果我没记错，你下午两点有课。”莫立远转身将咖啡放下，笑着说完，自进去更衣，

片刻后出来已是衣冠楚楚，一派潇洒贵公子的模样。

林城安静的随他下楼去用餐，莫立远极是擅长调动气氛，他总能恰到好处的挑起话题，不至于冷场，却又不会太聒

噪，即便是两个男人用餐，气氛也丝毫不见尴尬。饭后莫立远又亲自开车送他回学校，也算是极有风度的。

次日是礼拜六，正好是没有课程的，林城特地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收拾一新，前往莫立远在这边的分公司。

甫一出门，却瞧见门口停着一辆福特，陈助理倚在车门上抽烟，林城着实惊得不清，赶紧上前去招呼，“陈哥，你

怎么会来这里？是大哥有什么事要交待么，我今日是要去公司的，有事可以到公司再说，不必特地跑一趟。”

陈助理灭了烟，笑道，“林先生，先生让我来接你。”

林城哑然失笑，“若是公司的人瞧着老板的助理亲自送我上班，恐怕日后都要对我敬而远之的。”

陈助理笑了笑，并不接腔，只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三，示意他上车。

林城无奈的耸了耸肩，依言上车，心底里却是对莫立远的行为有些怀疑起来，他只不过进公司实习而已，实在没必

要做的如此高调，这样一来，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空降部队，必然招来颇多厌恶。然莫立远既然有意如此安排，

他实在也没有力量反驳。即便他如今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林城，但是却也的确离不开莫立远给的机会。

莫立远今日似乎并未来公司，分公司的总经理许是莫立远之前知会过，径自将他安排在策划部。

策划部中大多都是英国人，少数华人，他的到来仅在部长介绍他时吸引了众人片刻的目光，随即他们又都埋首投入

忙碌的工作，而对他，也并未因为是新人而有丝毫特殊，扔过来许多的工作。

林城见着大家并未在意他是空降部队，大大地舒了口气，对于安排的繁重的工作倒并不怎生抗拒，有些虽因专业不

对口而上手困难，用心摸索之后实际上也并不困难。

一天下来，等他作完手头的工作，抬头才发现外面已华灯初上，公司也已走得只剩寥寥几人，原来不知不觉地，时

间竟已如此晚。

告别几位前辈离开公司，刚一出门就瞧见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正艳羡时，车窗却将了一半下来，露出莫立远蹙着

眉的半张脸，“几点了？才下班。”

07.回国做什么

林城着实惊得不轻，不曾想莫立远竟然会亲自来公司等他，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也不知他等了多久，忙道，“还有

些琐碎的工作，索性一并做完了。你怎么会来？”

上了车才发现莫立远似乎喝了些酒，车厢里满是酒气和烟草的味道。

莫立远专心开车，微蹙着眉并不言语，心情似乎不太好。

林城识趣的不再言语，靠在车窗看窗外的夜景，灯火阑珊，车水马龙，自有一种繁华热闹，车中却是与之相反的冷

寂肃穆。

许是这一天太劳累，在这一片安静中，林城靠在座椅上，不久就有些昏昏欲睡，困意一波波涌上来，只觉得头重的

抬不起来。

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模糊的听见莫立远的声音响起，“想吃什么？”

“嗯？”林城陷在困意中，此时尚有些迷蒙的转头看向莫立远。街边的霓虹洒进车窗，斑驳的落在莫立远的脸上，

线条奇异的变得有几分柔和。

莫立远却似乎在得不到答案的瞬间就失去了耐性，此刻又不再说话，只专心致志的望着前方的路况，霓虹明灭间，

隐约可见他的眉偶尔不自觉地轻轻的蹙起，仿若有甚么极苦恼的事，有那么一瞬间，林城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

并不如他看起来那般光鲜强大，就如此刻，在这狭小闭塞的车厢里，他就曾有着不能言明的烦恼和躁动。

车子最终泊在一家豪华的西餐厅门口，莫立远下了车顾自向内走去，林城颇有些摸不清头脑的紧紧跟随着他，早有

热情的waiter笑着迎上前去，一路引着他们在一个靠着巨大落地窗的位置坐下。

莫立远只要了红酒就默然的将菜单推向林城，直到此刻坐下，林城才觉得的确是有些饿，从中午简单的吃过快餐到

现在，竟然一直忙得都忘了饥饿。

林城简单的点了份牛排，抬起头疑惑的看向莫立远，“你不要点吃的吗？”

莫立远正望着窗外，闻言侧头微微勾了勾唇角，“我吃过了。”

林城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胸口酸酸甜甜的，似乎漫溢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竟然会有这样一

个人，等待他许久，只为带他来吃一顿他自己遗忘了的晚餐，不可否认，他在这一刻的确是被他感动。

轻轻的笑了笑，林城也随着他把目光投向窗外，不可否认，马路上的车灯与路灯交相辉映，流光溢彩，非常的漂亮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莫立远愣了愣，似乎是将目光转过来看了看他，复又转回去，不答反问，“今天工作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林城微微点头，笑道，“我这次一定要回国。”眸子亮晶晶的，倒映着夜晚的灯光，更显得光华流转，灵动有神。

莫立远这时倒是笑了笑，“主导权在你手中！我虽然很欣赏你的勇气，但是也决不会放一个不中用的人回去在东方

禹面前丢脸的，你应该明白。”

林城不在意的撇撇嘴，正巧餐点送上来，也不再言语，埋首开动。不久就察觉到莫立远的目光似乎久久的落在他身

上，不禁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抬起头来淡淡的回视他，“有什么问题吗？”

莫立远微微勾唇，高脚杯在修长白皙的指间轻轻摇晃，“我只是在想，你真的知道你回去要做什么吗？三年了，如

今国内早已物是人非。”

一句话问的林城突然有些茫然，三年的时间，他的心底一直在叫嚣着报仇，叫嚣着让东方禹为他当年所作的一切付

出代价，可是从答应莫立远出国进商学院开始，他除了想过要在商场上与东方禹一较高下之下，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考虑过，甚至于他连莫立远是从事那些行业，是否与东方禹在一个城市都不知晓，更别提详尽的报复计划。至于回

国后该做些什么，更是连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样一想，林城突然觉得心烦意乱，面前美味的餐点仿佛也在方才寥寥的几句对话中变得难以下咽，他放下手中的

刀叉，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轻轻的揉着尖锐的疼痛着的太阳穴。

莫立远轻啜了一口红酒，含笑望着他，淡淡的开口，“小城，你太容易被人影响了。”

08.莫立远的失态

林城一惊，抬眼看向他，莫立远正微微蹙着眉，越发显出一丝疲态，“你这个样子，东方禹三言两语便能能够扰乱

你，到时惶论报仇，恐怕连保全自己亦是难事。”最后一句话，明明是挤平淡的，不知怎的，偏生说出三分暧昧的

味道来。

心中一凛，林城的眼神猛然变得戒备，“你到底知道什么？”

莫立远懒洋洋的抬眼，“该知道的，我自然都知道。既然决定帮你，我自然不可能对一无所知。”

林城陡然觉得浑身无力，虽然心底早已清楚，莫立远对自己不可能是全然不知的，但是由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种

狼狈的无所遁形感。曾经以为那些往事在离开w时就已经再也无人知道，却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躲得再远，

藏的再深，如果有人有心去查，很容易就会知道。

忍不住有些恼怒，这么些日子，莫立远其实都知道的，但是他从来不说，就像他当初否认自己是gay，如果莫立远

查过，他就会知道自己曾经和东方禹在一起的事实，但是他却从未戳穿自己，这让林城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仿若一

个跳梁小丑，而他冷眼旁观。这种感觉，非常的难受。

“我真的不是gay——”沉默半晌，林城自己也没想到，最后无力的说出的，竟会是这句话。

或许是因为唯一的一次违背自己的原则，便是和东方禹在一起，结局却是遍体鳞伤，所以在心底深处，对于自己曾

经本能的厌恶的同志恋情，更增一种不好的感觉，下意识的便会想要撇清。

“我他妈有说你是gay吗？”莫立远突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厉吼出声，这一声让本来有些热闹的餐厅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