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国内的条子帮忙？”
“他们能帮上忙。”
“到了我告诉你，”柱子其实是个不习惯跟人合作的人，但岳酝一切都是为了秦晓慧着想，他得听岳酝的话。
“我们坐飞机去？”岳酝问。
“嗯，”柱子说：“这里很多人都是有私人飞机的，我想他们也应该是坐飞机吧。”
“在泰国哪里？”
“曼谷。”
“你是个医生，准备好杀人了？”
许久之后，岳酝才道：“我想我杀过的人不比你少。”
“看的出来，”柱子说，他扭头看了岳酝一眼，“你身上有血腥味，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晓慧会喜欢你。”
116、仇人见面
秦晓慧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铐在一张木椅上，然后发现自己是在一艘游艇上。秦晓慧的脑子有点乱，晕乎乎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又被人抓了。“有喘气的没有啊?”秦晓慧挣不开手铐，便喊起来了。
囚室里响着回声，就是没人来搭理秦晓慧。
“人都死绝了？！”秦晓慧接着喊。
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秦晓慧瞪大了眼睛看，想看看究竟是哪个老仇人，可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不认得，“你谁啊？”秦晓慧问。
这男子回身招了一下手，一下子涌进来四个大汉，过来就把秦晓慧连人带椅子都抬了起来。
秦晓慧心想，这是要带我去见大老板了？
“走，”这男子说了一声。
秦晓慧呼吸的空气里有海洋特有的微腥味，“你们想干什么啊？”他问这几个人：“想扔我下去喂鱼？”
“你想死还没这么容易，”领头的男子说话了。
“你认识我？”秦晓慧问。
男子看看秦晓慧，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
秦晓慧这会儿倒没什么害怕的心思了，死到临头了，他总也得死个明白。“跟我一起被你们抓来的人呢？”他问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我这人一向先人后己，你不如就告诉我一下吧。”
这男子不说话，不管秦晓慧再说什么，他都不应话了。
秦晓慧看看这艘游艇，还挺高级，不少背着微冲的男子站在游艇的各个角落里。
“你们老大是不是找了我三十年啊？”秦晓慧突然又问道。
领头的男子马上就看向秦晓慧，神情有些古怪。
秦晓慧就说：“其实他是个神经病，找我就是因为我家有祖传秘方，能治他的病。你说你们这帮人，跟着个疯子混，不怕有一天他发起疯来，你们就得跟着一起死？”
“我看你像个疯子，”领头的男子说了一句。
“找一个疯子三十年，你觉得是谁比较疯？”
“进去，”男子推开了一扇舱门。
秦晓慧有点将要接受命运审判的感觉，他终于能见到那个孙子了！
“你还是老样子。”
秦晓慧听见一个女人在跟自己说话，“你是谁？”他问，这房间里没有开灯，到处都是黑鸦鸦的，他什么也看不清。
“秦相，”还是这个女人说话。
“什么秦相？”秦晓慧说：“你抓错人了吧？”
房里的灯被打开了，秦晓慧顿时置身于千年之前了。
“秦会之，”一个妇人喊着秦晓慧千年之前的名字，从一个屏风后走了出来。
秦晓慧看了这妇人半天，快步入老年了，这个相貌他完全不认识。“你谁啊？”秦晓慧问道，不会是哪个孙子倒霉投了个女胎吧？
“他们都喊我让唐夫人，”这妇人道。
唐？秦晓慧努力回想，他有害过一个姓唐的人吗？眼前这个妇人，画着精致的妆容，虽然年岁已高，可还是能看出年轻时是一个美人。姓唐，秦晓慧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位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这妇人看秦晓慧这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反而怒了。
“不认识，”秦晓慧老实道：“大妈，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妇人抬手，像是要扇秦晓慧，不过一下子又笑了，说：“你想求死？”
神啊！秦晓慧无语了，他是真的认不出来啊！上辈子他就不认识姓唐的贵人啊！“我没得罪过女人，”秦晓慧只得这么说了。
这妇人走近了秦晓慧几步，说：“你好好看看。”
秦晓慧说：“你要我看什么啊？数你脸上的褶子？”
妇人这下一个耳光打下来了。
秦晓慧挨了一记耳光也不气，还是对这妇人道：“你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你是谁啊？”
“很久以前，我有过一个尊号，明德宫唐括氏。”
唐括氏，秦晓慧又是想了半天，几乎把他千年之前的那段日子都想了一个遍，还是想不起来这位是谁，“再给个提醒，我们在哪里见过啊？”
这妇人脸上的怒气是越来越重了。
“你老公是谁？”秦晓慧又问，要不就是他杀了这位的老公？
“完颜晟你还记得吗？”妇人终于决定给秦晓慧一个痛快了。
完颜晟？秦晓慧这回开窍了，他知道这女人是谁了，明德宫唐括氏，金主完颜晟的皇后。他去救赵桓时，被完颜晟逼的跳河那次，是听到过这女人的声音，可还真一次没见过这位金后的长相。
“认出我了？”
“你，”秦晓慧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我死了，”唐括氏说。
“死的人多了，我怎么看不到别的人？”秦晓慧不以为意道。
“那是我运气好吧。”唐括氏说道：“秦会之，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怪了，”秦晓慧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岳云可以知道你是这里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
“我跟应祥熟，我跟你熟吗？”
唐括氏大笑，说：“秦会之你死的太早了也有一点不好，你不知道你死后，那些人有多想你，你的话他们都挂在嘴边，我每一句都记得很清楚。”
“你们亡国是迟早的事，”秦晓慧试图跟唐括氏讲道理，“你在这里，也应该知道历史了吧？宋人不灭你，蒙古人也会灭你，你这帐不能算在我头上啊！”
“历史？”唐括氏又是大笑，“这里的历史很可笑啊！是你害死了岳鹏举，这真是一个笑话啊！”
“时空不同，”秦晓慧一脸无辜道：“所以发生的事也不同啊！”
“这话你也会说？！”
“这是事实啊！这里的秦桧遗臭万年啊。”
“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亡国！”唐括氏冲秦晓慧吼了起来。
“你没病吧？你们亡国时，我都死了，你找谁报仇也不能找我啊！”
唐括氏又一个耳光打在了秦晓慧的脸上，“你这个贱人！”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秦晓慧双手被反铐着，还不了手但能还嘴，“是你们金人自己没用！关我个屁事！”
“这张脸，”唐括氏抬起秦晓慧的下巴，“能有多好？个个都被你迷了眼。”
“我迷谁了”秦晓慧看着唐括氏，就像看巫婆一样，“你别胡说！”
“完颜晟到死都想着你。”
“是，他想我死啊。”
“岳云呢？”
“他又不是你老公，你管得着吗？”
“是啊，我管不着，那对父子都看上你，我应该为你鼓掌才是。”
“你恨岳飞可以，”秦晓慧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但你也不必这么龌龊吧？！”
“岳云没告诉你吧？”
“告诉我什么？”
“也对，岳应祥自己也不可能知道，岳鹏举也把自己葬在西湖了，你说他是为了谁？”
117、唐括氏的恨
秦晓慧有那么片刻的失神，随后就跟唐括氏喊道：“葬在西湖的人多了，岳飞为什么不能葬在哪里？就算在我们这里，岳飞也是葬在西湖的栖霞岭！完颜晟不是个东西，你犯得着把所有男人都想成他吗？”
“是啊，男人不都是完颜晟，”唐括氏说起完颜晟的时候，那神情有些迷茫。
秦晓慧就在到处看有没有小铁丝什么的，能让他开手铐的工具。知道这个疯女人不会放过他，但总也得拼上一拼，他是一点也不想死啊！
“秦会之我告诉你，岳云的骨灰被他父亲洒入了西湖。”
唐括氏的这句话，秦晓慧又是一呆，岳飞最后还是知道他跟岳云的事了？他不反对？
“你开心了？”唐括氏把脸凑到了秦晓慧的眼前。
秦晓慧说：“你有眼屎了。”
唐括氏把秦晓慧连椅子一起，踢地板上去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秦晓慧倒在地上龇牙咧嘴，说：“我都死了，我知道个屁啊？你就知足吧，你比我们活得都长！”
唐括氏冷冷地秦晓慧道：“我们这些金国人最后都被你们的太上皇坑杀了。”
坑杀？秦晓慧吓了一跳，“太上皇是谁？”
“赵桓啊。”
秦晓慧真是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这都要六月飞雪了，“那你去找赵桓，你找我干什么？”
“赵桓说是为了你，”唐括氏恨声道：“他说如果没有我们金人，你秦相就不会死！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靠之啊！秦晓慧憋屈，“你再次为人，就干这些事？找我报仇，混黑社会？幸好那时候你就是个弃妇，不然你们金人早亡国了！完颜晟那个傻蛋早该废了你！”
唐括氏踢了秦晓慧一脚，看着这个昔日的秦相倒在自己的脚下，唐括氏有了一种满足感，好像那时死亡时的痛苦都可以忘记了。
秦晓慧手里的小牙签断了，妈的，心里骂了一句，这还非得铁器不行。
“知道我要怎么对付你？”
秦晓慧想到了童莫，这女人就是一个疯子，“赵桓那时到底怎么样你了？”他问唐括氏道：“活埋是死的难受，你也不必疯成这样吧？”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唐括氏对她和秦晓慧身后的壮汉们说。
秦晓慧说：“你们能听懂我们刚才的对话吗？”
这谁能听得懂？
“我跟你们说她就是一个疯子！”秦晓慧高声道：“我这一试就试出来，知道她这叫什么吗？这就是妄想症！连岳飞都出来了！你们还要跟着这个疯子混？！”
“你这条毒蛇！”唐括氏揪起了秦晓慧的头发，这个时候了，这个人还要挑拨离间！
秦晓慧的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眼前就是金星直冒。“你不是想玩我到死的吗？”他问唐括氏：“怎么现在不玩了？”
“我不想玩了，我想你早点死！”
“是你玩不起了吧？！”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看着这两个人目瞪口呆，刚刚的对话他们一句也没听懂，这两个人都是疯子？夫人也成疯子了？
“你们要是还跟着她混，就等着死吧！”秦晓慧冲这帮人喊，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最好这帮人暴动才好，不然他就真死定了。
“闭嘴！”唐括氏再一次把秦晓慧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秦晓慧嘴里冒了血，两颗牙掉了。秦晓慧不甘心，开口还要骂，就听见了警笛声，平生第一次，秦晓慧觉得这声音是这样的悦耳动听，胜过这世上所有的音乐！
“夫人！”外面跑进来一个人，跟唐括氏喊道：“有警察来了！”
秦晓慧在地上笑，“女人，这是你自找的，本来我找不到你，警察们同样找不到你，这是你自己沉不住气！”
唐括氏对手下说：“你们都出去，这里是公海，你们怕什么警察？”
“说不定那边带炮来轰死你们呢？”秦晓慧跟出去的人喊：“交枪不杀啊！这女人又不是你们的老母，你们这么听她话干什么？！”
“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唐括氏弯下腰对秦晓慧道。
“你想干什么啊？”秦晓慧问：“警察就在外面，杀了我你还能活？”
“我没想过我要活啊！”
这女人是个疯子！秦晓慧已经确定了，“你穿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一起死？！”
外面的枪声响成了一片。
唐括氏拿了把小刀出来。
秦晓慧看这从大小到外形都像水果刀的凶器，哭笑不得，“你这刀能杀死人？”
柱子在门外听得差点没昏过去，秦晓慧是特别的，他从一开始就有这种感觉，只是这是不是也太特别了一点？都要被杀了，他还关心杀他的刀行不行。
“一下子让你死太便宜你了！”唐括氏说：“我也要让你尝尝被剐的滋味。”
“你不活埋的吗？”秦晓慧说：“活埋之前还挨了剐？”
“秦会之！”
“我现在叫秦晓慧！”
“我杀了你！”
柱子踹了门，手里的刀扔了出去，打在了唐括氏拿刀的手上。
“是你？”秦晓慧以为会是岳酝，却没想到会是柱子。
“走，”柱子手上的匕首在秦晓慧的手铐上转了两下，开了这手铐后，抱起秦晓慧就想走。
几个穿迷彩服的大汉冲了进来，这是船舱，空间陕小，没人敢开枪。
“你先走！”柱子跟秦晓慧喊：“岳酝在船尾！”
秦晓慧的腿还是没劲，走路都走不稳，更不要说让他跑了。
柱子的下手狠辣，几乎不留活口。
秦晓慧好容易才挪到了船舱门口中，刚想伸头出去看看情况，就又听见了枪响，只得又把头缩了回来，对柱子说：“我出不去啊！”
唐括氏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喊道：“你们谁也别想走！”
秦晓慧回头，就看见唐括氏抱着一个煤气罐，手里还拿着一个打火机。
“走！”柱子在秦晓慧愣神的工夫，扑了过来，搂着秦晓慧就跌到了外面的甲板上，身子碰到甲板了，柱子动作也不停，带着秦晓慧直接跳海，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118、沉重的悲伤
游艇爆炸了。
柱子带着秦晓慧尽量往远处游，“你不用担心，”他边游边对秦晓慧道：“岳酝在小艇上，不有会事的！”
秦晓慧没有答话。
爆炸在海面上形成了漩涡，柱子和秦晓慧几乎被这漩涡卷着去了海底，所幸柱子最后关头抓住了一个从游艇上被炸下来的救生圈，这才有机会带着秦晓慧逃出生天。
“晓慧，”柱子浮出水面后喊被他牢牢拉着的秦晓慧。
海面上有血，一丝丝地悬浮着，如同有生命的浮游生物。
柱子猛地回头，秦晓慧面无血色，血正一点点地从他的头部流出来。“晓慧？”柱子的手颤抖着去摸秦晓慧的头，摸了一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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