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难从命”蔚的背笔挺,目光坚定。
“蔚,你不能这样,你爸爸怎么办?蔚,妈妈求求你了,道歉吧!”蔚的母亲涕泗横流。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
“妈,他不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不知道吗?你何苦为他这样,不值得,不值得啊!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蔚冲女人吼道。
“不是的,不是的……啊……不是的……”女人像疯了一样的坐在地上嘶吼着。
“妈……妈……你怎么了?”蔚着急的看着他的母亲,他恍然大悟,他母亲的精神病又犯了。
“我求求你,给妤儿道歉,把那个野种送走。”蔚的母亲不住的冲蔚猛磕头,头上早已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妈……妈够了,够了……不要这样……”蔚阻止着自己的母亲,可是没用。
“我求求你”女人依旧猛磕头。
“我……道歉,我……送……”蔚的眼泪簌簌的流着。
“真的?”女人问道。
“真……的……”蔚的声音颤抖着。
我冷笑的看着在一旁看好戏的孙祁冰妤。
“蝉……”
“虽然我并不想告诉你,但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死了!”我看着蔚目光灼灼。
蔚害怕了,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和琉璃有关。
他木然的点了点头。
“在琉璃将焰儿放在我这儿的一周后。琉璃在你们法国的家里割腕,流血过多。死亡。消息被全面封锁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我静静的看着他。
蔚向后退了几步,颓然倒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自杀?”他疯狂的扑了过来。扯着我的衣襟。
“为什么?是为了什么,你比我清楚,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他甚至可以放弃焰儿。你放开了他,推开了他,现在又要将你们的儿子推开。”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引来两个女人的尖叫。
“蝉!不要打爸爸!”焰儿幼小的身躯挡在了蔚面前。
“焰儿,让开。他就欠打”我第一次吼焰儿,他明显吓到了,他倔强的看着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不……不要……dady说过,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所以焰儿也要爱爸爸!要保护爸爸!”焰儿咬着嘴唇,努力忍住眼泪。
蔚一怔,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流。
我好笨,我明知道你不会对我说谎。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是我亲手葬送了你。琉璃,若有来生。不要再遇见我,经过奈何桥时,记得向孟婆多讨几碗汤,好将我忘得个干干净净。不必痛苦,不必叹息,不必忧伤。
蔚坐在地上,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几度昏厥,醒了后眼如一滩死水,谁也不理。将所有人吓得不轻。
“蝉,爸爸怎么了?”焰儿双眼通红的问着我。
我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我庆幸焰儿还小,什么都不懂,否则这样的伤痛他如何能承受。一想到,焰儿有一天会知道,明白这一切。心就一阵酸楚。
我决不能让凉也如蔚这般,我不能死。绝不。我将手握成了拳。
第七十九章
“什么?要那么多钱?我们不治了。我们出院”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喧哗。那是蔚的父亲,匆匆赶来医院,确定蔚没死就准备离开,还是蔚的母亲几番哀求下和孙祁冰妤的劝说才留下来的。
真是难看!我冷哼。
“不要啊!老公,蔚他还年轻啊!”蔚的母亲涕泗横流。
“我也想治他啊!可是公司正渐趋稳定,需要很多钱。根本没有钱给蔚治病。”男人惺惺作态。
“怎么会……妤儿,你救救蔚吧!”女人低声下气的哀求着。
“伯母,不是我不想救蔚。可是,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去救一个会离开自己,还带着个孩子的男人吧!”孙祁冰妤眉眼透着算计。
“不会的,不会的。蔚会和你结婚,会把那个野种送走的”女人期盼的看着孙祁冰妤。
医生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
“伯母,我可以帮你。只是,有个条件。你此后不能在干涉蔚的事”我轻笑,眼里却算是冰。
“你是谁?你不会就是和蔚乱搞的那个男人吧?难怪,长成这样……”男人惊讶而鄙视的打量着我。
“乱搞?哼!你应该庆幸你是蔚的父亲。否则,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可以让你连尸首都找不到。”我冷哼,即便是久经商场的男人也不由一阵寒意。
“伯母,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忘了告诉你了,我的耐性一向有限”我笑道。
“我答应,答应”女人急了。
“去把华尔医生叫来”我对那医生说道。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后恍然大悟似的,跑走了。这种饭桶就应该炒掉。
“我说是谁?原来是蝉啊!怎么?你又生病了?”华尔笑着向我走来。
“我是女人吗?是我的朋友,你认识的。他就交给你了,要是医不好,你就准备关门大吉吧!”我笑语。
他瑟缩了一下。“你是恶魔吧!”他叹息道,然后向病房走去。将我们关外了外面。
“焰儿,你会照顾爸爸吧!”我将焰儿放在我的腿上。“嗯!焰儿也会照顾蝉的。还有凉叔叔,冥叔叔。”焰儿天真地笑着。
“焰儿真好,焰儿喜欢那个孙祁阿姨吗?”我问道。
焰儿嘟了嘟嘴,皱眉。
“焰儿讨厌她,她好丑。而且她一点也不喜欢焰儿”焰儿摇摇头。
我忍俊不禁。
黄昏时分。“蔚他受到刺激太大,精神有些恍惚,如果处理不妥,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发展为精神分裂症。”华尔愁眉不展的看着我。
我沉吟片刻,看着怀里的焰儿。目光一沉。
“我去看看他”我抱着焰儿打算进去。
“蝉,你知道的。如果你现在进去的后果”华尔拦住了我。
“我知道,我只给他两种选择,要么一切不要的疯,要么好好活着。”我笔挺的背影在医院的走廊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要进去看蔚”孙祁冰妤骄横的想向病房走去。
“我也要去”蔚的母亲也加入了其中。
“不用劳烦二位了”我轻笑。
“你算哪根葱?敢挡本小姐的路。不要脸的,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女人终究是露出丑态了。
“呵……据我所知,这世上能动我的人屈指可数。就你,不自量力”我冷笑,脸上的疤越发狰狞,却又透着别具特色的美。所谓的残缺美,定是如此。
“伯父,伯母,你们所有事。大可回去,蔚,我会照顾。不劳你们费心,何况伯父事业繁忙,私生活也很丰富呢!晚辈佩服”我皮笑肉不笑。
“你……”男人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孙祁小姐,真不知堕过几次胎的人怎么还敢那么嚣张跋扈。你说对吧?”我轻声在她耳迹说道。她的面色瞬间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我刈蝉想知道的事就不可能不知道”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抱着焰儿走进了病房。
蔚已经醒了,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
“爸爸……”焰儿叫了一声没有回答。
“蝉,爸爸不理焰儿了”焰儿小小的脸上全是委屈。
“爸爸只是生病了,等爸爸病好了就会和焰儿一起玩了。所以焰儿要乖乖的好吗?”我看着焰儿轻笑。
“嗯”焰儿高兴的点着头。
“蔚,琉璃他……”
“不要……我不要听……”我的话被蔚的嚎叫打断了。
“不要……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蔚抱着头,眼泪簌簌的流着。瞬间,所有的青春年华凝固作了沧海桑田。
我将焰儿放下,冲过去,将蔚按住。他不住的挣扎嚎叫,踢倒了点滴瓶,破碎的声音丝毫没有唤醒他的神志。
“哇……”或许是被破碎的瓶子,或许是被我们吓到了。焰儿开始号啕大哭。
“蔚,你是个男人。你还有儿子要照顾,我不可能一辈子帮你照顾你儿子。你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我立刻就将焰儿送去孤儿院”我冲他吼道。
他突然抬头惊恐的看着我,谁都知道,我得说出就做的到。
“不要,不要,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他的眼里全然是深得不能再深的伤痛。
“那就好好活着,你只需要好好活着,将焰儿养大。其余的艰难险阻,我替你去挡。”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蝉……”他紧紧抱住我。
我已经失去太多了。我不想也不能在失去任何一个朋友。“蔚,琉璃他说他爱你,一辈子就只爱过也一直只爱你一个人。他说,他相信你也是爱他的。只是他无法忍受你的枕边躺着别人不过,他说,他希望你幸福。”我轻声而笃定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傻子……没了……他,我怎会幸福”蔚久久泣不成声。
黄昏的余霞撒在窗前,轻拾一片落叶,揣在手里,捻碎,随风飘散。
秋叶枫花何时月,小泉清潭玉人醉。数年欢语冷言绝,青玉案台璇玑碎。
第八十章
“冥就交给你了”我抚摸着冥额前有些长的刘海。
“你要干什么?说的像生离死别一样。”楼岚皱着眉。
“不干什么,别乱想。我准备去荷兰和凉度假”我轻松的笑了笑。
“你不会想和他结婚吧?”他戏谑的看着我。
“是啊!过段时日,安排好后就请你们过去”我勾起笑容,他愣愣地看着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相信?”我轻笑。
“你是认真的吗?”他严肃的问道。
“当然”我望向窗外眼神有些飘渺。
“那恭喜你了,我很高兴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后最终能在一起。你们要幸福,带着我们所有人的份。”楼岚轻轻揉着我的发。“爸会好的,冥也会好的,不管是蔚还是你亦或是我,我们都该庆幸我们至少爱过。我们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我看着楼岚,轻声道。
“蝉,长大了呢!”他温柔的将我抱在怀里,像是曾经的灼也这样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对我说“蝉,不怕。有我在”。
阳光倾泄在冥苍白而清秀的脸上,眼角的白露闪烁着凄凉的光。
莫云姬交了辞职书便离开了,也不管骆梵是否同意。他只想逃,因为他只是个胆小鬼,对于骆梵,他面对不起。他只能逃。
“云姬哥哥,你来啦!”一个小男孩激动的扑进莫云姬怀里。随后一大群孩子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围着莫云姬。“洁玉,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莫云姬皱皱俊秀的眉。
“看见云姬哥哥,太高兴了……嘿嘿……”洁玉摸摸头笑道。
“你啊!大家还好吗?”莫云姬冲孩子们笑着。
“嗯,就是好想云姬哥哥了”一群孩子围了上来。
莫云姬温柔地笑了,一个慈爱的女人现在一旁,温和的笑着。
云姬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很心疼这个孩子总是什么事都一个抗,坚强的过分,却也脆弱的过分。
“毓时小姐,还好吗?”莫云姬冲女人笑了笑。
“嗯,云姬要是能经常来,那就更好了。这群孩子成天都向我要云姬哥哥呢!”女人温和而慈爱,让莫云姬不由的想自己的生母是否也如她这般慈爱呢?
“是吗?那我一定经常过来。”莫云姬摸了摸洁玉的头。
“你有空就过来吧!这里的门永远为你敞开,虽然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是只要它还在,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毓时看着莫云姬说的温柔而坚定。
莫云姬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孤独了这么久,飘泊了这么久,痛了这么久,好似在这一刻所有的伤痛都释怀了。骆梵,你是我今生最美好的眷恋。
“下次回来时记得带个媳妇回来,我们家云姬这么优秀的,一定得找个好女孩才配得上我们云姬”毓时抚摸着莫云姬的头,一遍又一遍。
“……好”莫云姬勉强的拉出一抹笑容,骆梵,除了你,谁还敲得响我的心门?
骆樊看着眼前的辞职信,心情很复杂。不知为何的烦躁,像是要干什么却不知要干什么一般无措,烦躁。
这一切就如一场春梦,过了也就自由了,醒了也便挥去了。骆梵抽起了烟,烟草的味道逐渐弥漫这个并不算大的空间。
骆梵起身准备离开。
“骆经理不好了!警察局的人来了,说是从我们公司的运船中发现了大量海洛因和走私枪械!”一名职员焦急的跑进办公室。什么?骆梵一愣,眉宇紧蹙,但很快还是平静下来了。
“骆先生,我们公安机关怀疑你们公司涉嫌走私枪械和非法贩卖海洛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一群警察进入了骆梵的办公室,声势浩大。
“柳绥,这件事别通知董事长。也别声张!一切等我回来在做定夺。”骆梵冷静异常,他知道这次有人刻意所为。他突然忆起一个月前,一个英国商人托他运送一批货,没想到竟中套了。他突然有些庆幸莫云姬离开了。
“走吧!”骆梵的背打得笔直,意气风发。
绝对不能将楼岚和灼连累,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突然想起哪个美艳的男子,生得妖治却没有女儿态,偶尔发起狠来却令人跌破眼镜,倔强,简单却又那么令人看不透。当真是为了钱吗?为了钱就可以甘愿雌伏于人下?为了钱就可以付出关心?为了钱就可以一次次在睡梦中哭泣?为了钱就可以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真的只是为了钱吗?骆梵一下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莫云姬,也从未明白过自己。
这次似乎是真的有人想扳倒骆梵,一切办得紧密,滴水不漏。只是一个晚上,骆梵的眼窝凹陷了,人似乎瞬间苍老了。
要知道,这两样罪名加起来可是要枪杀的。
“铁证如山,骆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请如实交代你背后的主犯。”审问室里灯光异常昏暗。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主犯?就我一人而已,这家公司全权由我管理。董事长不过是挂名而已。”骆梵不像是被审问的,倒像是审问别人的。
“那么,你对你所犯罪行供认不悔了?”审问员继续问。
“鱼肉都钉在案板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既是有意所为,我又怎会有空子可钻。”骆梵讽刺道。
“依骆先生所言倒是我们冤枉你了?”审问员反问。
骆梵倒是没回答。
“只是行邢前我有个愿望,我想去见一个人。”审问员请示了上级意见后,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