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见——锦瑟靡靡

苏烨轻轻掰开白墨无力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我不放手，也从没放过手！”

白墨挣扎一下，最终放弃了：“好吧，随你吧！在我心里，我们就从没把手握在一起……”

苏烨看着手心白墨纤长苍白的手指，慢慢收拢手掌，告诉自己，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了！

15.新接案件

从那天开始，虽然白墨还是对苏烨不理不睬，但是行动上配合了很多，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苑博君推掉所有的委托和放大假的程熠每天泡在白墨的病房，白墨心情好了很多，已经可以短时间躺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和大家聊天，花雨刚刚调了新工作，每天都很忙，偶尔下午会买一些零食来给白墨解闷，可惜白墨现在的情况只能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那些花雨精心挑选的美食最终落入苑博君的狐狸爪中。

苏烨已经和苑狐狸夫夫混的很熟了，尤其和程熠这个比他们都小的男人，两人好的就差歃血为盟了。

这天，苏烨趁狐狸全家在病房里陪白墨说话，急忙去主治医生那里取今天的药单，仔细看过后露出笑容，液体减了不少，意味着白墨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医生也很高兴：“你爱人身体恢复很快啊，只要注意别让他感冒咳嗽，再有两周应该就可以下地了，他腿上打了钢钉，应该多练习走路，逐渐适应！不然以后就真的瘸了！”

苏烨一怔，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我爱人……”

“我对这些没有偏见的！很正常嘛，爱情是不分男女的！”医生很豪放的挥挥手。

苏烨笑笑：“您可千万别在白墨面前这样说，他……嗯，脸皮薄！”

医生一脸了然：“哪是他脸皮薄，是你还没搞定他吧，每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说你啊，应该不是木讷的人啊，难道是EQ过低，拜托，现在什么年代了，你就不会用强的，反正他现在又反抗不了，难道是父母反对，太封建了，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需不需要他帮你做好父母的思想工作，价格很便宜的……#%……#……&&￥&”

经受了医生七拉八扯的“爱情演讲”，苏烨昏昏沉沉的站在病房外，感叹这位医生真是医学界的奇葩！

“嗡嗡……”手机震动。

苏烨接起：“欧阳，有事吗？”

“有啊！”欧阳顺杆爬：“有案子要移交你们重案组！”

“你不知道我在休假吗？”苏烨第一次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不满。

欧阳大惊小怪的叫：“呦呵，我们苏大队长居然也有不想工作的一天，怎么？陪女朋友甜蜜呢？”

苏烨心坏的说：“是啊，我现在在B市，花雨可真忙啊！”

“喂喂喂……”欧阳大叫：“我说苏烨，朋友妻不可欺，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啊！”苏烨冷笑：“我整个假期都在B市，没回去过啊！”不顾欧阳的大叫，苏烨关掉手机，想象着欧阳在哪边如何暴跳如雷。“就当我每天在花雨面前给你美言的利息了！”苏烨笑笑。抬头看看病房门，却又笑不起来了，案件是不能拖得，自己马上就要赶回A市，可是白墨……

进了病房，苑狐狸捏着蛋挞对苏烨笑：“叶子，怎么垂头丧气的，怎么了？”苑博君太喜欢给人起绰号了，不过苏烨对叶子这个称呼还是比较满意的。

苏烨笑：“没事！”顺手把药单放在柜子上，给白墨倒了一杯水。

苑狐狸拿过药单看看说：“减药了？好事啊，说明墨墨身体越来越好了！你干嘛跟霜打了似的？怕墨墨出院了就不让你照顾了？”

苏烨白他一眼：“瞎说！”

程熠看看白墨，白墨手中拿着水杯，心思明显不在喝水上，斜着眼看似无意的在苏烨身上溜过一眼。

“叶子，重案组是不是有案子了？”程熠问。

“嗯！”苏烨低着头把空零食袋扔进垃圾袋系好扔掉，白墨很讨厌屋子里散碎食品渣。

狐狸夫夫对视一眼，程熠说：“你什么时候走？”

苏烨靠在桌前：“马上！”

苑博君看看白墨，希望他说句话，可是白墨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眼睛看向窗外。苏烨走过去说：“坐很久了，躺下吧！”然后扶起白墨的肩膀，抽掉身后的软枕，再把白墨放平。

白墨推了他一下，很轻：“我自己来！”

苏烨后退半步：“我一会儿要赶回A市，你爸妈年纪大了，不能陪夜，花雨是小女孩不方便，晚上你怎么办？”

白墨看着天花板说：“狐狸，你晚上来陪我吧！”

苑博君急忙点头：“嗯，苏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白墨！”

纵然万般不舍，苏烨还是飞速赶回A市，刚进办公室，欧阳就红着双眼冲进来：“好你个苏烨，小人！”

苏烨挑眉：“怎么，欧阳兄是想单挑？”

“你……”欧阳很清楚自己还是打不过眼前这个家伙的。

苏烨笑眯眯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啊，花雨对你很有好感，有空给她打个电话吧！”

“啊？”欧阳有些大脑断电：“好感？你不是和花雨……”

“逗你的！”苏烨抱肩靠在办公桌上，逗他也要适可而止，毕竟花雨是个清白小姑娘，让人误会了可就不好！

“那你……去B市做什么？”欧阳松口气，但还是瞪着他问。

“秘密任务！”苏烨小声说，然后用手指叩叩桌面：“卷宗呢？你不会没带吧？过来就是和我拼命来的？”

欧阳瞪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把卷宗送上来。两人坐在沙发上，把四个卷宗瘫在茶几上：“四个案子，一个是根据上次学校人质案中被击毙的嫌疑人手中的枪追查出来的，一个地下小型黑社会团伙。第二个是近郊出现的三起连环骗婚案。第三个是市区连续丢失4辆豪车。第四个是去年咱们省和首都修建的轻轨有关，有人伪造轻轨车票，数额巨大，影响很坏，省厅批复按重大案件处理。”

苏烨挨个看卷宗，不时问欧阳几个问题，足足四个多小时，苏烨放下手中的东西，按按眉头：“你准备把这些案子都丢给我们重案组？你们刑侦队做什么？”

欧阳翻他一眼：“美得你，你两个，我两个，要不是我那儿人手不够，才不分给你们呢！”

重案和刑侦一直不和，不过自从苏烨和欧阳隔三差五的一起喝个小酒，现在倒是也有些一家亲的意思了！

“你要哪两个？”苏烨翻动卷宗。

“你先挑！”欧阳难得大方。

“嗯……”苏烨看看瘫在桌上的东西，两手一分说：“骗婚案和车票案！”

“诶？转性了？我以为你会挑大案子呢！”欧阳惊讶的看着苏烨。

苏烨现在只想赶快破案，然后赶回B市接着照顾白墨，当然挑些简单点的案子了，而且欧阳的能力不容小觑，苏烨知道欧阳会把那两个大案子处理好的！

欧阳走后，苏烨按惯例，柳云树带二组处理车票案，苏烨带着一组去调查骗婚案。重案组对他们一向当仁不让的苏大队长把大案子让给刑侦队都有些不满意，但是苏烨直接在办公室门口对狼嚎不已的队员喊了一嗓子：“老子现在是终身幸福最关键时刻，谁敢耽误，老子以后就不让谁幸福！”众人噤声。

等苏烨回到办公室，石化的众人活了过来，开始打听是哪个美人让心冷面冷的苏大队长沦陷，从唯一的女副局长到省厅新来的美女大学生，说出的人名足够组一支女子足球队了，眼看离谱到警局门口的“早饭西施”了，苏烨冷着脸打开办公室门说：“你们真的很闲嘛，还有时间在这儿给我磕牙，一周内给我把案子查清，不然……以后周六周日以及过年过节集体到办公室随时听命！”整个重案组大厅瞬间如大风过境，半个人影都没了，苏烨满意的点点头：“有压力才有动力，这样才有效率！”

16.骗婚怪案

第二天一早，苏烨带着莫言去市郊调查骗婚案，第一家受害者是家住西燕庄的刘喜梅和他儿子马大河，刘喜梅今年51岁，丈夫早逝，儿子马大河28岁未婚，以前在村里的豆腐坊做工，一次收豆子时摔断了腿，现在一脚高一脚低，为此一直找不上媳妇。半年前，村里来了一个女磨刀师傅，因为很少有女磨刀师傅，所以大家都来看热闹，不少人和她攀谈起来。这个女磨刀师傅自称叫赵眉，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带大，爷爷就是磨刀师傅，去年爷爷去世，自己只好四处磨刀度日，还经常遭到流氓的骚扰，日子过得很难，说到伤心处，赵眉边磨刀边哭，大家都很同情她，而且这西燕庄未婚男子不少，好多男人都看中了这个长像好看有很勤劳的女人，赵眉在村里的空屋住了两个星期后，和马大河显得很亲近，刘喜梅自然很高兴。谁知有天晚上刘喜梅正睡得香，居然听到门外有女人哭，声音忽隐忽现，时断时续，就围着她家院子哭，甚至有一次看到有个白色身影在院门外飘过，马大河守了几个晚上没有动静，可是马大河一回屋睡觉，那“女鬼”又出现了。村里不知从哪里传来谣言，说那个女人是马大河上辈子欠的“阴债”，现在马大河和赵眉走得近，所以“女鬼”着急了，要想“女鬼”离开，要赶快让马大河和赵眉订婚“冲喜”，顺便断了“女鬼”的念想。刘喜梅很迷信，就真的上门和赵眉商谈婚事，赵眉很爽快的答应了，第二天就和马大河登记，可是赵眉随身只带了身份证，没带户口，没登记成，只好先照了结婚照，回来后刘喜梅给了赵眉三万块彩礼钱。赵眉把身份证留在马大河这里，说回家里去取户口，两三天就回来，本来马大河要跟着，可是因为最近家里“闹鬼”，又怕寡妇妈害怕，只好让赵眉自己回去了，谁知赵眉一去不复返。一个星期后，马大河顺着身份证地址找去，谁知那里的邻居说这个屋里住的赵眉去年就死了，把马大河吓了一跳，回来后和妈妈商量后，居然没报案，真的当做还“阴债”一样，自认倒霉了！直到前段时间离他们三十里的东燕庄出了和他们家一样的事，才想到有些蹊跷，报了案。

紧接着，苏烨和莫言又去了第二案发的寺儿村和第三案发的东燕庄，果然大同小异，除了第二案发嫌疑人叫张倩，第三案发嫌疑人叫马晓蓉以外，作案手段几乎一模一样，把三张“结婚照”拿到一起对比，所谓的赵眉，张倩，马晓蓉根本就是一个人。

回到局里，去犯罪嫌疑人所用身份证的地址探查的张恒马延刘跃三人也回来了，五个人坐在小会议室将探查结果作了总结：犯罪嫌疑人所用的身份证都是假证，信息却是真的，但是这三名女子都已经去世，彼此之间并不认识。

莫言仔细的看着这些案卷说：“苏队，我发现这个犯罪嫌疑人不管是作案地点还是所用的身份证地址都是咱们市附近啊，是不是她就在附近住着啊！”

张恒点头：“是啊，这些地址虽然之间相隔没有规律，但是不离市郊和附近县区，大概这个女人不会离我们太远！”

马延皱着眉头说：“可是怎么才能知道她现在在哪？没有真名，只有图像，要不要发布通缉？”

苏烨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三张“结婚照”和身份证，眯着眼睛沉思，忽然一拍桌子：“身份证！这个女人能搞到死人的身份信息，说明这个女人在能接触到死人的地方！”

“火葬场？”刘跃挠挠头：“还是？太平间？”

苏烨眯起眼睛：“不是火葬场，谁也不会拿着死人信息去火葬场的，至于太平间？”沉默一会儿，苏烨缓缓的抬头看着眼前四个优秀的下属说：“有太平间的地方，就是医院！”

莫言恍然大悟：“对啊，医院不就可以接触到死人信息，多便利的条件啊！”

苏烨点头：“你们有没有查询这三个身份证所有人的死亡情况？”

“有啊！”三人拿出录音笔戴上耳机各自打开，调出有用信息。

“这就对了！”苏烨勾起嘴角：“三个人虽然死因不同，但都死于康雅医院！刘跃张恒，你俩马上去康雅医院，四处溜达一下，看看有没有破绽！莫言，去找局长批文，我明天要拜访康雅医院院长。马延，你去派出所调几个人到医院前后门等着，注意是否有照片上的女人出现！”

分配完任务，苏烨满意的看看卷宗，自言自语：“看来事情快结束了！”

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苏烨不打算回家，倒在沙发上和衣睡着了。

睡得正香，听到外面大厅呼呼喝喝一片，看看表才凌晨四点多，皱着眉头开门，看到柳云树调来很多民警和其他部门的值班警员，现在正闹闹呼呼的指派任务。

“云树，这是要收网啊？这么快？”苏烨看到大家要行动，来了兴趣。

柳云树骄傲的一甩头：“小事儿，我们一天就摸清他们的制票我窝点了，不过是在居民区，我怕伤着人，这不多带些人去！队长要去吗？”

苏烨大手一挥：“你是这次任务的总指挥，我去干嘛？我又不了解情况，你办事我放心，去吧，小心点！”

柳云树笑眯眯的带着人出发了。

早上八点，莫言拿着局长批文和苏烨步入康雅医院院长师康雅的办公室。

师康雅是国内知名脑科专家，保养得很好，看不出年近七旬，康雅医院是师康雅在本市开设的以脑科医疗为主的综合性私人医院，收费合理，服务态度好，很受A市近郊及县区人民的喜欢。

“师院长，您好！我是市局重案组的苏烨！”苏烨微笑的自我介绍。

师院长很礼貌的站起来：“苏队长，我们见过的，去年的卢云路抢劫案那个受伤的人，是我做的手术啊！”

“哦！”苏烨笑容灿烂：“原来是您啊！今天来是有一件案子可能涉及您的医院人员！”

“我们一定配合！苏队长坐下说吧！”师院长拉着苏烨坐在沙发上。

苏烨将情况介绍了一下，师院长沉吟一下说：“这些去世人的档案最后都是经过我院一名叫刘玉莲的内勤人员整理，由她带着医院出具的证明到公安部门注销人口，我可以把她叫上来了解一下情况！”

苏烨点头。

师院长打了电话，很快一名40多岁的女人进来。师院长简单介绍了一下苏烨，刘玉莲安静的坐下。

苏烨让莫言拿出手中的照片：“请问刘姐，您认识照片里的女人嘛？”

刘玉莲只看了一眼，笑着说：“这是内勤科的临时工马晓娜啊！”

苏烨和莫言对望一眼，苏烨笑着说：“您了解她的情况吗？”

“了解啊！”刘玉莲看起来很喜欢马晓娜：“晓娜是沙林村的，没什么文化，但是人很勤快，以前在护工部打扫厕所，我看她手脚麻利，刚好我那里需要一个打杂的人，就把她带到后勤科了。她结婚很早，刚结婚父母就陆续去世了，男人也得了肝病，为了给她男人治病，她自己做很多份工作，有时还会帮别人哭丧，很不容易！”刘玉莲说完，疑惑的看看苏烨和莫言：“晓娜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