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勇者 上——佩刀-红忆

——比起那样，比尔宁愿莫丽一直不原谅他。

亚瑟总算尝到了莫丽对于这样的比尔的那种无力感，他只能叹气。

然后，他又去找了莫丽。

红发女巫的情绪却激动得多，说在比尔愿意妥协之前，她都不会管他，连带着把为比尔说好话的亚瑟都赶出了房间，好几天没给他好脸色看。

亚瑟终于无奈了，其实他也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但看来这件事没有转圜余地了，莫丽和比尔的性格他都清楚，从某方面来说都是如出一辙的固执。

……该说真不愧为母子吗？

最后他也只能自嘲着顺其自然了。

家里人也逐渐习惯了这两个人的别扭，莫丽经常性地对比尔视而不见，而比尔也沉默了许多。

暑假过完之后很快就是五年级的开始。

比尔、图尔斯、塞缪尔、亚伦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碰面的时候，都多多少少有点伤感，因为他们刚得知这是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最后一年。

图尔斯早就和他们说过，他只打算通过O.W.L考试，因此今年的考试结束之后，他就要正式肄业，重回麻瓜世界去读中学。

原本比尔他们都以为图尔斯会在这里学满七年，只是不参加N.E.W.T考试而已，哪知道他只学五年就要肄业回去。

不过他们都尊重朋友的选择，再加上图尔斯有意炒热气氛，很快四人又重新聊起这个暑假的事情了，图尔斯去了美国度假，塞缪尔跟着他同样在圣芒戈工作的姐姐学一些治疗魔法，亚伦则和家人一起去了澳洲。

比尔没提到挟持事件，只说了他在古灵阁打工的事，那些妖精因为他被挟持了数日没有去工作而冷嘲热讽了他很久。

很快，霍格沃茨特快就开动了，比尔不得不戴上级长徽章去车前段的级长包厢，斯莱特林的新男生级长果然是扬，他的金发又长了许多，而格兰芬多的女级长、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级长也都是他认识的。

四人稍微说了几句，当然，主要是扬和斯莱特林的女级长在聊，剩下的六个人也互相聊了一会，然后就分开去巡查了。

第三十四章

因为同为级长的缘故，比尔和扬的见面机会逐渐多了起来。

最开始比尔还有些许不自在。

在开学之后，他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他从查理那边的听到流言的版本是“比尔在和斯莱特林的男孩子交往”，但实际上经过几个月的流传，流言的版本已经越来越离谱，其中流传最广的是“比尔·韦斯莱在和斯图尔特·扬交往”。

此外，关于比尔喜欢金色长发的说法也不知道从哪里流传了出去，更加坐实了这个流言的可信度。

对于这个自己的“绯闻男友”，比尔觉得很心虚也很歉疚。

明明是塞缪尔的主意，让自己免去了很多困扰，但扬在斯莱特林的权威和名声也会受到损害吧，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交不到女友？

回想起来，确实，在比尔的印象之中，扬还从来没跟女孩子交往过。

不过比尔很快就把自己的心情调试好了。

看扬对他一如往常的态度，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个流言的，那么与其特意告诉他这个流言，让他越描越黑，还不如就当自己也没听过吧。

这样想着，比尔对扬的态度也回复了正常。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对始作俑者塞缪尔很生气，但经过了一整个暑假和后面那一连串事，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也就不打算找塞缪尔麻烦了。

直到第二年情人节，图尔斯看着比尔一封情书也没有的惨状，才后知后觉疑惑地问，“比尔，最近一年你的仰慕者好像少了很多。”

“是啊，因为大家都以为比尔已经有恋人了嘛。”亚伦随口回答，他也是很晚才从他的女朋友那里知道比尔和扬的流言这件事的。

“恋人？谁啊？”图尔斯就像大多数人一样，都很喜欢听八卦。

“扬啊。”

这一下图尔斯愣住了，转头看向比尔。

比尔苦笑着摇摇头，“……别这么看我啊，这只是谣言而已，去年情人节我不是抱怨太烦了吗？塞缪尔就私下传说我已经在跟斯莱特林男生交往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传的就变成是扬了。”

图尔斯怔了一下，“这件事我怎么没听说，你是知道的？”

“一开始我也被蒙在鼓里，之后这个流言已经传的很广了，我才知道的。”比尔一边说着，一边颇为怨念地看向塞缪尔，虽然早就不生气了，但要说完全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塞缪尔干笑了一下，这一年比尔完全没有提过这个话题，他还以为比尔对此一无所知呢，所以现在一下子被当面拆穿，就连他也有点绷不住。“不是你说她们太烦了，我才帮你想这么一个办法的嘛。”

“——塞缪尔，这么说你是在没有比尔的同意的情况下这么做的！？”

塞缪尔一下子怔住了，他不是第一次看图尔斯这个样子，双眼狠狠地盯着他，双手捏拳，这通常是图尔斯发怒的征兆，同进同出了几年，这副样子他也见过几次，只是都是对着别人——这还是第一次，图尔斯对他这个态度。

比尔也发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连忙打圆场，“没关系啦，反正塞缪尔确实是帮了我大忙，让我免受骚扰啊，我不在意的。”

图尔斯转过头来面对比尔，这时比尔才发觉他真的很生气。

“……这不是比尔你在不在意的问题，这已经超过你平时恶作剧的范畴了吧，塞缪尔！？”

当然是为了比尔——看着图尔斯的表情，这句话在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不出口，因为他心里也明白，这么做的私心多过想帮朋友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心虚的塞缪尔错开了和图尔斯的对视。

比尔站到他们两个中间，“好了，好了，我真的不生气，图尔斯你也可以停了。”

“……对不起，是我情绪太激动了。”看到塞缪尔这副样子，图尔斯也觉得很没趣，心也慢慢软下来了，他不是真的想和塞缪尔闹僵，只是觉得塞缪尔这样瞒着比尔去传他的流言，真的很对不起身为他朋友的比尔。

他最后吸了一口气，说道：“……塞缪尔，你是比我聪明的多，但不要总是把其他人当成笨蛋。”

塞缪尔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对不起，比尔。”

这件事就算这么揭过去了。

“扬，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比尔告白？”

“告白……？最起码毕业之前都不会，他已经说过他很忙，没空谈恋爱。”

“你相信这个？”

“为什么不相信？他没有必要在这个上面说谎，就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很不好，图尔斯已经猜到了是我在推波助澜。”

“那是你要解决的问题。我很感谢你告诉我他的喜好，也很感谢你的撮合——不过，也仅止于此。”

“你不会心急？”

“我不会放弃的，毒蛇都有足够的耐心——你是在狮子堆呆得太久，都忘记本能了吗？”

塞缪尔想起前不久跟扬的对话。

因为时常跟图尔斯、比尔他们在一起的缘故，那样单独的谈话机会十分稀少。

此时已经是五年级的最后一个晚上，邓布利多在晚餐时宣布了他们的考试成绩之后，所有格兰芬多都自发地在公共休息室里发起一场宴会——虽然见识过真正宴会的塞缪尔觉得，用这个词可能不太恰当。

高年级去霍格沃茨的厨房里拿出了很多吃的，全格兰芬多的学生都聚集在这里。

晚会的主角是图尔斯、比尔和所有七年级，图尔斯是因为即将肄业离开霍格沃茨，七年级也是要毕业了，比尔则是因为刚刚在晚餐时被宣布的O.W.L成绩。

12门课全部得O——这在霍格沃茨的历史上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就连神秘人也没有过这样令人侧目的成绩（当然塞缪尔认为这是因为神秘人不可能去选修麻瓜研究）。

“假如是斯内普监考，你肯定就只能得到11个O了。”图尔斯喝了一些高年级带来的黄油啤酒，跟比尔开玩笑，声音大得连躲在公共休息室这端的塞缪尔都听得到。

听到他的话，其他的格兰芬多纷纷大笑了起来。

或许是像扬说的那样没错，自己身体里还是留着斯莱特林的血液，永远没办法像他们那样没心没肺，但却也无法像纯粹的斯莱特林那样冷血了，塞缪尔不由得想到。

或许是注意到了塞缪尔的低沉，图尔斯撇开其他人走到他边上坐下。

“明天就要再见了啊……”

塞缪尔接口，“……下次再见到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啊。”

“是啊。”

“不过，等我毕业之后要出去游学，到时候去你们家的时候，可要好好招待我哦。”塞缪尔就像一只普通的狮子那样，笑着说道。

“当然，肯定会的。”

塞缪尔故作哀怨地说道，“只要你到时候不要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就好了。”

“不会的，我保证！”图尔斯说得很斩钉截铁。

……或许正如斯图尔特·扬所说的那样，我需要多一点的耐心，反正我们的寿命都足够长。

塞缪尔一边想着，一边举起手里的饮料和图尔斯碰杯。

第三十五章

没有了图尔斯的霍格沃茨减少了很多乐趣。

从某方面看来，比尔或许应该感谢排得满满的课表，至少这样让他没有时间去伤感。

升上六年级以来，课业的负担一下子加重了许多。

N.E.W.T的高级进修课可不是一到五年级那些基础课程可比，更何况比尔既然在O.W.L考试上得到了12门O，当然每一节课都不能缺席了。

不过也多亏了这优良的成绩，让莫丽对他的冷淡有所缓和。

莫丽的想法很单纯，如果比尔这样忙于学业的话，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当然，也有莫丽最近的注意力被查理分走的原因。

查理的成绩不太好，不用说比尔了，就连弟弟珀西都比不过，不过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巫师来说，比起成绩优异的优等生比尔，或许还是查理这样的学院魁地奇追球手兼队长更容易亲近一些。

虽然是传承已久的纯血世家，但韦斯莱家族并没有出过这方面的能人，查理的魁地奇天分仿佛基因突变了一样十分优异，今年五年级的他已经接到了数支魁地奇球队的邀请，只等他毕业就可以直接入队了——甚至有人说他入选英国队参加魁地奇世界杯绝对不是问题。

莫丽也十分为这样的查理骄傲。

就在所有人觉得查理未来已经笃定是英国队追球手的时候，他突然说以后不会向这方面发展，他毕业以后要去罗马尼亚研究龙的生态。

作为一个格兰芬多，莫丽并不是一位保守的母亲，也不觉得孩子长大之后一定要留在身边，但查理的志向还是让她二十万分的不认同。

魁地奇这项运动虽然也有一定的危险，但跟龙的饲育员一比，可就差远了，那些成年的龙族想要解决一个巫师简直太容易了，虽然有一定的保护措施，至今还没有出过人命，但伤残却是屡见不鲜。

另外，不可否认魁地奇球员的薪水也是十分优厚，还能时常出现在《预言家日报》的体育版上，莫丽虽然自己不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社会地位和名声，但身为母亲总是想让儿子过得更好。

一个危险性小、收入高、社会地位也高，可以名利双收，一个危险性大、收入低、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几乎让人一辈子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只要是个母亲，都会更希望孩子选择前者而不是后者。

——但查理就是铁了心要去罗马尼亚研究龙，他已经完全被那种名为“龙”的生物迷住了，任凭莫丽磨破嘴皮子都没有用。

最后查理跟莫丽大吵了一架，假期过了一半就怒气冲冲地回学校去了。

因为这个原因，比尔花了更多的心力在学业上，虽然有很多知识他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但如果这样可以让母亲更愉快一些，他会很乐意的。

对此，路格先生也很无奈。

虽然有时间转换器这样的便利的工具，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比尔花更多的精力在学业上，这就代表着跟他学习的精力会相应减少。

他无法理解比尔的想法。

比尔太重视家人，这样虽然更好控制一些，但也有时会像这样让他无奈。

如果是以前的他，假如有人阻挡他的学生的道路，哪怕那是那个学生的家人，他也会予以毫不犹豫的铲除吧——现在他已经有所改变，虽然心底还是有着不爽，但至少学会容忍了。

霍格沃茨不是德姆斯特朗，这所学校所教的东西有相当一部分都是综合学术性的，一点也不注重实效，难道自己难得教出一个学生，未来会沦落到去当一个学者？

被人知道的话，自己的脸就丢大发了。

那要怎么办呢？

他最后所想出来的办法，就是教比尔更深入的黑魔法知识，这个男孩对力量的渴求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说他以前教导的时候还会多少留着一手，那么现在就可以算是倾囊相授了。

而对于比尔来说，他也发觉了，那位路格先生教的东西比以前深入了许多。

六年级和七年级他所学到的东西，比一到五年级加起来还多的多。

N.E.W.T考试他已经有了七分把握，就算不能达到全O，至少全E不是问题。

随着毕业期限的临近，现在摆在比尔面前最严峻的一个问题就是，他毕业以后到底要做什么职业？

弗立维教授很遗憾地表示，如果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人员已满，他会很乐意比尔在游历几年之后当他的同事的——他自动忽略了每年都在换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席位，比尔虽然很优秀，但神秘人的恐怖和强大是根植在所有经历了这个时代的他们心里的。

让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去坐那个受诅咒的位置？

——不不不，这根本是在害人吧。

塞缪尔邀请他一起去游历，比尔拒绝了，虽然对这个世界很有兴趣，但他有太多秘密需要隐瞒，而双人旅行又不像学校里有那么阔绰的私人时间和空间，再加上塞缪尔又天生很敏锐，暴露的机会大大增加。

除此之外，古灵阁、圣芒戈乃至魔法部也都向他打开了大门。

就连路格先生也问过他以后想做什么，当然，比尔觉得他问得太拐弯抹角了一点。

“罗伊，你觉得做学者怎么样？”除了那次之外，路格先生还是装作不知道，一直叫他的假名。

比尔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他目前最感兴趣的是找到破解三大不可饶恕咒的方法，如果当个学者，当然比其他职业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些——当然，以后还可以换别的职业嘛。

“当个学者……也不错啊。”

听到这句，路格先生的脸抽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路，“如果你没想好的话，可以不用这么快做决定，倒是……你要不要来见我一面？”

“……见您一面？”比尔露出了茫然的神色，这个提案真是出乎预料。

所谓的“见一面”当然不可能真的仅仅只是见一面而已，不用说不想跟对方扯上关系的比尔，就连路格先生那边也是要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

比尔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不想见，但他同时也明白，对方并不是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一个转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