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冲过来,一把抱住就不肯撒手了。
“媳妇儿,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我以为有贼人觊觎你的美色,胆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把你绑票了~”
还别说,胖三儿同志猜对了一半。至于媳妇儿这个称呼,老实说,全寝室楼至少过半的人喊过了。当年苏徽很不客
气地给了一个说法,叫……人尽可夫。如果被闵先生知道了,估计会有火星撞地球的壮观场面。只可惜,他出场晚
了。
当然,这不能怪小桐,更不能怪全寝室楼那般悍匪。谁让小桐长得俊俏,一笑起来阳光可爱,美得连路过女生都忍
不住调戏,更何况是脱二奔三光棍了几十年还没着落的一帮砖头王老五呢。
虽然小桐是大家的媳妇儿(?),但胖三儿一直坚信自己是结发的原配,享有优先待遇权,即喊人媳妇儿被揍后可
以用脂肪最厚实的那个部位受力。
萧疏桐不负众望,结结实实给了胖三儿富有弹性的臀·部一记铁砂掌。
“滚!”
胖三儿幸福并委屈着,揉着肉龇牙道,“媳……呃,小桐,你昨晚去哪儿了?”
小桐也没理他,径自收拾东西。
胖三儿被冷落了不甘心,不屈不挠地晃荡着。晃啊晃啊,小桐不耐烦了,一掌拍开,“我这几天不回来住了。”
“娘子~你,你,你怎么可以背着为夫做这种为人不齿令先人蒙羞的事来呢?莫不是,莫不是你早已珠胎暗结,就要
与那姘头私奔,弃为夫于不顾了么?”
胖三儿同学再次说对了三分之一(至于是哪之一就要靠客官自己琢磨了)。
“去去去,我只是去……嗯,一个,朋友家……住几天。”为什么萧疏桐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很别扭。
“唉,走走走,你们都走了……”胖三儿的期末苦情大戏正式上演。“黑眼镜走了,秦礼言走了,现在,现在,小
桐你居然也要走了……哎,家不成家,寝不成寝,这,这是我们楼的风水不好么?”
欸,胖三儿同志,你居然……居然又说准了!一个寝室楼,处在风雨飘摇的危难时期,还不忘为因全国男女比例失
调而促使的组织内部消化做出卓绝贡献,更重要的是为那些已经走出某大校门,仍惦念着母校资源的恶狼师兄们提
供供货服务,间接为社会除暴安良,功不可没。所以说,这楼的风水……果然不好啊……
萧疏桐失笑,胖三儿不该去学杀伤性武器,而应该弃工从艺,投身伟大的演艺事业。“我就去住几天。”
谁信啊!反正我不信!
胖三儿委屈,蹲墙角,扯衣角,依依呀呀唱苏三。唱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扭头问道,“最近看见小言了吗
?”
“看到了啊!”昨晚上才见到的。
“他的小林师弟找了他一天了,说是手机怎么也联系不上。”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还不是他们家老板给催的,说是赶紧让人去一趟,事关学分和奖学金。”
萧疏桐惊讶,“这么严重啊?”
胖三儿摇头,“不知道,总归帮着整理讲座笔记编书纂文一类的。你要再见到他,记得跟他说一声。”
萧疏桐虽然知道秦礼言晚上在哪儿,却不确定他白天呆的地儿。想了一圈,记起来他应该还在那个五星级酒店里弹
钢琴。查了一下公交路线,发现去那里正好也是顺路,于是决定去找一下秦礼言,别真耽误了事情把奖学金给砸了
。
三转五转,萧疏桐再一次来到了那家豪华饭店。站在门口很是唏嘘了一番。今时不同往日,今天没带金主(?),
踏进去的脚都有点哆嗦。好在钢琴很醒目,萧疏桐很容易就找到那个折磨大众耳膜的罪魁祸首,三下两下解释了情
况。
秦礼言闻言大惊,一把抓住萧疏桐的手,“怎,怎么办?这两天赶上手机报废……”
萧疏桐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也吓懵了,“那,那你赶紧去吧!”
秦礼言刚想拔腿,又苦着脸退回来,“我还要弹钢琴呢,现在才过六点。”
萧疏桐喷血,这小子脑子是不是抽风了!“不想要学分啦!钢琴和学分哪个重要呀?赚钱赚疯了吧!和你们经理说
说,他看上很好说话的样子啊!”
才怪!秦礼言撇嘴。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方铮驰肯定会同意,但是否会借此再胁迫秦礼言签订任何不平等条约,这
就难讲了。体贴的丈夫也会动用铁血政权——秦礼言的血泪史。再说,现在处于他冷落铁血丈夫的非常时期,哪能
说示好就示好了?他可是铁骨铮铮凛然不倒的媳……呸!谁是媳妇儿!
于是,他紧紧握住小桐的手,“小桐……唉,就靠你了!”
“什么?”萧疏桐还没反应过来,秦礼言已经蹦到大厅门口了,一边冲刺一边回头喊:
“你帮我按按琴键,九点准时走人就可以了!”
“你……”萧疏桐来不及反对,人已经没影儿了。他愣了半天,握紧拳头。
什么叫按按琴键啊!这种工作是可以随便代班的吗?
萧疏桐坐在钢琴凳上,半天没动静。路过的服务生看到琴师换人了,也是吃惊不小,但有了秦礼言的前车之鉴,也
没人敢过来问问。西餐厅大堂经理见了,发了半天愣。心说难道总经理终于要体恤民意,将噩梦秦礼言换了吗?这
种好事真的是可能发生的吗?真的吗?于是他光顾着问上天,也没空过来问个究竟。
一时间,西餐厅里安静得诡异。
恰好闵榛和方铮驰在楼上雅座谈公事,也感到了气氛的诡异。往下一看,惊讶地发现秦礼言已经换成萧疏桐了,正
一声不吭地坐在钢琴前。
闵榛吃惊,“我没看错吧?这是你们新增的大变活人节目么?”
方铮驰也是愣了,尔后哈哈一笑,“秦礼言又金蝉脱壳了!”
闵榛正想下去,楼下一个客人耐不住了,大声吆喝,“喂,弹钢琴的!就你,不会弹也别傻坐着啊!原来那愣头小
子还会黄河呢!你比他还傻?”一句话引来众人哄笑。
闵榛皱眉。
萧疏桐瞪了那人一眼。原来就是当日和闵榛第一次来这里吃饭遇见的小光头。当时萧疏桐觉得他是天使姐姐派来的
,现在看来人家只是客串了一把好人。
小光头继续拿萧疏桐消遣,“哟,不服气?不服气你弹啊!难的也不要,就要东风破吧!”
又是东风破,小光头看来是JAY粉死忠。当年秦礼言还能用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糊弄过去呢,我们的小桐怎么办
啊?
闵榛起身。方铮驰幸灾乐祸,看向小光头,“惨了惨了!真可怜!”
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我们温文儒雅可爱善良的小桐开口了:“吵死了!不会——”极其简洁的话,加入
内功结结实实地吼了回去。
闵榛愣了,突然不知何去何从。
“嘿,小子,火气挺大!”小光头恼怒成羞,拍了半天桌子,样子极其凶恶。这是一个信号,旁边的人会意地拉住
他。
算啦,算啦!一个傻小子。
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算啦算啦!
“经理呢?经理!你们这态度怎么这么差啊?怎么服务的!”
这次不仅是闵榛了,连方铮驰都跟着下了楼。
大堂经理闻言气势汹汹地飞了过来。萧疏桐一看情势不对,万一把秦礼言的饭碗给砸了,他小子还不得和我算账。
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琴盖,下手按键。
琴声居然响起来了。在这种关键时刻,西餐厅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萧疏桐。
啧啧,你们那一个个都什么眼神?秦礼言会钢琴,我就不能会了吗?萧疏桐愤愤地弹着。东风破他确实不会,但不
代表他不能弹点别的什么,比如说唯一(?)……
大堂经理呆了半天,终于找回了下巴,对着小光头赔笑。小光头也才把嘴合上,确定萧疏桐不是被灵魂附体后,一
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坐了回去,心说:咦,这小子弹的还可以嘛。
闵榛更吃惊,只不过是外表看不出来。他站在边厅,静静地看着认真弹琴的萧疏桐。
弹完前奏,萧疏桐居然开口唱了起来。
你们那一个个都什么眼神?在麦霸横行的年头,谁没有个把压箱底的保留曲目?萧疏桐无奈,很认命地开始自弹自
唱。
方铮驰终于忍不住了,对闵榛说,“比小言好多了,你这个才是人才,佩服佩服。”
话说萧疏桐弹的好吗?唱得好吗?难说……服务生们纷纷摇头,被秦礼言的练习曲式服务已经折磨得毫无音乐鉴赏
力的众人,很怀疑自己现在听到的仙乐是否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听。只能说,他没有明显的错音差音,下手没有一
轻一重,更没有破罐子破摔的乱弹一气,唱歌的时候高音部分没有破音……
萧疏桐弹完一曲后,诧异地发现厅里一圈的服务生都红着眼,连领班凶神恶煞的大婶都热泪盈眶(?)。蝴蝶结君
只差没冲上去一把扣住:
快来人按着啊,一会儿别跑了!
大堂经理仰天长叹,老天爷啊,你毕竟还是长眼的!
萧疏桐心虚地停下手,贼着脑袋左右溜了一圈,心想不会是太难听吓到了别人吧。也难怪,自己有多久没有摸过钢
琴了。刚擦了一把冷汗,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远处的闵榛。
他吐吐舌。丢人丢姥姥家了……尴尬地朝闵榛笑了笑,羞愧难当。闵榛愣神,不自觉地回了一个笑。萧疏桐笑了,
心里很受鼓舞,很是安慰,壮着胆子再弹了一首。
这回蝴蝶结君彻底疯了:
快来人呐!绑上啊!这人居然能不看谱弹两首曲子!
这回是一首老曲子。闵榛侧着头听了许久,笑意停在嘴角,久久不散。
情爱就好像一串梦
梦醒了一切亦空
或者是我天生多情
方给爱情戏弄
这时,在雅间里过生日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冲了出来,抓着手机冲萧疏桐就是一阵狂拍。萧疏桐被拍愣了,瞪
眼,不知所措。
“哥哥,看过来!看过来!”小姑娘叫得兴奋。
萧疏桐尴尬,脸色抽搐。
小姑娘的妈妈跟在后面,一脸愧色。“小琪,快回去,真不礼貌!”
“哥哥,可以点歌吗?”
萧疏桐再汗,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坦白,“行啊,不过我会的不多。”
“那就唱你知道的!”小姑娘兴奋地举着手机,准备录像。
“你们家小桐很受欢迎啊。”方铮驰调笑。
闵榛笑而不答。
萧疏桐想了想,然后笑了,手下去就弹了起来。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餐厅的人都愣了,这首歌和西餐厅的气氛好像相左吧。但是小桐弹得起劲唱得卖力,小姑娘听得乐意,年轻妈妈也
是一脸陶醉。众人就释然了。
小桐还会弹这首?这全都归功于萧妈妈。萧妈妈一直自诩能够跟上潮流,连追星也是如此。听了这首非常适合由儿
子唱给老妈听的歌后,拿着棍子胁迫萧疏桐一星期里学会了!唱得好,棍子是指挥棒;唱得差,棍子就是凶器。萧
疏桐哪里敢不好好学,非常诚恳地把每一咬音都琢磨了一番,最后决定个把字能模糊能吞掉的就哼哼过去,其他的
捏着嗓子就上去了。
一曲完了,众人惊叹,嘿,居然还有点唱机!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萧疏桐成了自主播放器。天知道哪有那
么多奇奇怪怪的歌,居然还有歌就叫一首好听的歌,让萧疏桐无比头痛。他统共能完整唱下来的歌不过十几首,能
弹出来的更少。
可是群众不管,群众的热情高涨,群众的期待很高。群众的要求就是生产力。所以尽管这种点歌的氛围和西餐厅的
高雅颇为格格不入,大堂经理还是很训练有素地在一旁监督萧疏桐的工作。萧疏桐欲哭无泪……
到最后,群众见点唱机实在有些内存不足,意犹未尽,居然开始了民间赛歌会,连刘三姐这样古朴的曲目都被搬出
来了,再后来的十八相送和双双把家回也就是水到渠成了。萧疏桐坐在琴凳上,毫无……毫无用武之地。
方铮驰头疼,闵榛心情愉悦,以至于小光头终于发现大老板,屁颠屁颠跑过来请安的时候,闵榛依旧一脸笑意。
最后的最后,萧疏桐爬着从凳子上下来,严重虚脱中。小姑娘的妈妈一脸感激地过来谢谢他送的歌。
萧疏桐强颜欢笑,笑得别提有多扭曲了。
那位妈妈一点都不介意,开口就问,“你高几了?趁暑假打工体验生活啊?爸妈知道吗?”
萧疏桐刚爬下来,闻言,啪的一声又摔了下去。没办法,萧疏桐长相干净,天生显小,被人误会没有毕业也不是一
回两回了。
“阿姨,我,我成年了。”
“这样啊,真显小!”
博士都要读出来了……萧疏桐感慨啊……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吧……
一阵胡扯,终于送走了人。萧疏桐累到连秦礼言的员工福利都不想要了,爬到方铮驰的面前,虚弱地问道,“如果
有小费,能算在我头上吗?”我可是拼了命的!
方铮驰失笑,回头对闵榛说道,“你还说秦礼言,这位才是掉钱眼里的吧。”
萧疏桐瞪他,就是没力气了,换做幽怨(?)一瞥。
闵榛也笑,扶起萧疏桐,安慰道,“放心。”然后冲方铮驰,“看见没有,快发奖金!”
方铮驰哈哈大笑。
萧疏桐再也没有力气说这些有的没的,摆摆手,摇摇晃晃准备回去。闵榛跟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稳住人,“一
起走。”
不容反对,他把人拖出去,往车里一塞,系好安全带才算完。
萧疏桐一回到家就扎进了沙发,闵榛笑着给他端水。
“什么时候学的钢琴?”
萧疏桐喝了一口水,叹道,“其实也没有怎么认真学。很小的时候学了点武术,妈妈嫌男孩子闹腾,特地请了老师
让我学钢琴,断断续续学了几年,没什么天赋就放弃了。”
“哦,你学过武术?”闵榛有些吃惊。
萧疏桐闷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闵榛摸了摸他短而柔顺的头发,笑着替他盖了薄毯。
第12章:经验摸索阶段
经过钢琴事件之后,闵榛认为有必要进一步加强双方了解,拓宽交流平台,增进两者感情交流,以期达到共同富…
…两情相悦。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闵先生的同居生活没有观众们想象中的那么香艳,不过就是多双筷子加个碗……萧疏桐这个人本质上说来相当安静
,甚至有点闷。除开偶尔突发奇想,问一些人生哲理禅学道义等深奥问题(参见俩人第一次深入讨论),其他时刻
都乐得不开口。闵先生有些郁卒,不知道是对方芥蒂仍存,还是因为萧疏桐生性冷淡。当然闵先生希望是前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