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让人动弹不得的剧痛。
我心里发狂地惦念着昀祁,几乎毫不迟疑地起身就往外面的广场赶,好在阿玛丽宫的宴会厅出门就是广场,平时游
客甚至可以站到宴会厅的门口观光,这样近的距离,让我还有能力坚持着走到他身边。
19.梅菲尔区咖啡馆里的男人
又是阴郁的一天,连续好几周堆积起来的烟灰色云层好像变得更沉重,伦敦人似乎永远都别想开云见日了。私人导
游亚历桑德拉和往常一样带着几位游客从hyde公园散步前往梅菲尔区,按照计划,她将带他们参观Berkeley广场,
Grosvener广场和George’s花园。街道上那些厚实的灰色或乳黄砖石建筑被暗淡的天光衬托得更为肃穆庄重,那些
栩栩如生地古老雕塑还是比划着不可理喻又自认为神气的动作矗立在修剪如画的草坪中。
这里的行人总不多,街道比其他区域更为清洁开阔,连街边的小店铺都透出一种骨子里的高傲与优雅。
“当然的。”亚历桑德拉一边走,一边保持着轻缓语调的解说,“因为这里是梅菲尔。”
那些一看就是经历了几代人交接的门面和装修有不可避免的古旧和艺术气息。
“店主人们很自豪能在这里拥有一个门面,他们大多严守这种傲慢,决不会做些低俗的生意。”
放眼望去,街道两侧确实都是些古董书店、猎装骑装店或家居装饰品商店。不远处,世界上最古老的珠宝店Garrard
那块略显得和名气不符的低调招牌缓缓出现在视线里,“这是连维多利亚女王都追捧的。”亚历桑德拉的语调明显
激动起来,她的客人理解地微笑着,心想女人永远抵御不了珠宝的魅力,但他们却误解了亚历桑德拉这突如其来的
兴奋。
她的高兴,来源于Garrard前不远那处街角的咖啡店。这段日子,她经过的时候常常能透过一尘不染的晶莹玻璃看见
咖啡店进门后从左手数过去第二张桌子那里,坐着一个气质仪表都极其动人的绅士。即便是难以相识,她也将每次
经过的一瞥当作一种乐趣和个人的小坚持保留下来。
他又在那里,即使天色还挺早。九点的晨光被云层消耗得不剩什么力量,朦朦地盖在街面上,再穿过玻璃停留到他
身上。男人依然是一身黑衣,有点复古,却并不夸张,袖口上的袖扣看得出是无与伦比的高级货。他的皮肤异常清
透,白得有些珍珠的色泽。挺拔又纤细的鼻骨配着精致的鼻翼,是那张脸上最突出的艺术品。白金的淡色头发服贴
地顺着脸颊垂落到肩膀,让线条流畅优美的眉骨展露无遗,眉毛与眼之间的距离比较贴近,使得那过分秀丽的容貌
奇异般透出一股冷冽的气势。亚历桑德拉眼神沉迷地从他脸上掠过,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不是用富有、气质等词语
能够表述的,那是一种磁力,一种让人视线和内心都忍不住着魔的东西。
他们之间的距离慢慢离得近了,她可以看见他桌上摆着最一丝不苟的英式早餐,手指捏着咖啡杯的弧形瓷柄,下巴
缓慢又不明显地动着。
显然,她的客人们也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年轻女士拉着身边的朋友瞧声交谈:“你看,那个人。”“我也注意到了
,不像英国人,不知道是那里来的。”
亚历桑德拉曾经忍不住好奇,专程到这家咖啡店闲坐,并从侍应那里知道了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他似乎是北欧某个
国家的公爵,几周前搬来这附近的一所世袭的公馆里,或许是他祖上留下的。他似乎一直心情不郁,脸上冰封一般
寒冷,亚历桑德拉看到过他的这些次里面,他黄金色的眸子一直是泛着冷光的,偶尔还能看见他将前额抵在交叉的
十指上,一丝类似痛苦或者悲哀的表情突破冰冷的脸颊,飘浮在最表面。他或许是刚经历了什么痛不欲生的悲剧,
每一次,亚历桑德拉都会猜测,是皇室内纷争,还是丧失了爱侣?
即将隔着玻璃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亚历桑德拉特意放缓了本来就不快的脚步,听见距离身子后面没两步的咖啡店门
随着门上小铃铛的清脆响动开合了一次,里面有低微的声音响起:欢迎光临,先生。她将这样的问候声想象成自己
进入了店铺内,正沿着那窄窄的暗红色木走道,看着那个男人沐浴在光线里的背影向他一步一步靠近,然后突然坐
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确实,她惊讶地看着仅仅一层玻璃之隔的店铺内,正在上演她脑海中想象的场景:一个着黑色西装的,匀称高挑的
背影用略快的步伐接近,一只手顺势就搭上了那个男人的肩,亚历桑德拉睁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她的眼
光像是被粘住了,与他们齐肩的时候,她看到那个来人的正脸,是个顶着松软黑发,发梢还有点儿乱翘的东方人,
那微微上挑的眉峰,流转的眼神和勾着嘴角笑的样子,风流无比。
她已经走过了他们所在的那个座位,一切都留在身后了,但她却忍不住回头,眼光正落在那个冷漠的贵族脸上,那
个此时眉梢眼角都含一抹笑的男人,原来他笑起来可以如此煽情,就像三月暖风里湖边盛了五彩花卉的光景。让观
者的心里一圈一圈荡起瘙痒的涟漪。
年轻的导游不由自主地随之微笑起来——今天会有整天的好运和心情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