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总之四爷就是想要抓出幕后之人,于是纳兰富森就倒霉了,那边纳兰富森正苦恼不已的时候,这边宫中也忙碌起来。
因为弘历已经被指了婚,依然是历史上的富察氏,再过两个月就要大婚了,而和硕淑慎公主和和硕怀柔公主以及德妃身边的思真格格都到了要指婚的年龄了,四爷其实是有些头疼的,怀柔公主虽是废太子的私生女,但却是从小被宋氏养大的,感情自然是很深的,即使四爷与这个名义上的女儿并没有见过几面,但在心底还是把怀柔看做是自己的女儿的,不用宋氏去求他,他自己也舍不得让怀柔公主远嫁的。
而淑慎公主算是她们三个里面最大方得体的,性子和才情都很不错,很是深得那拉氏的喜爱,那拉氏话里也透着希望淑慎不要远嫁的意思。
最后剩下的思真格格,要说起来,四爷最想要让她去远嫁的,这思真自从进宫之后,处处与淑慎、怀柔她们比较,就连一些份例都计较,私底下更是对奴才非打即骂,后宫众人对她是怨声载道,只不过因为有德妃做她的靠山没办法而已,四爷想到这更是火大,这思真竟然在私底下与弘历碰面,甚至还有几次在暗处谈论诗词,看来,要把这思真给嫁的远远的,不能留下这个祸害。
四爷想定之后就去给德妃请安,进去的时候,那拉氏与众嫔妃也都在一旁,而德妃正不知被思真格格说的什么话给逗得很是开心,德妃看到四爷一来,忙把思真给推到了一边说道:“皇上快点过来,看看这次的指婚该怎么决定?”
思真格格被德妃推到一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不高兴,她可是知道皇上掌握着她的未来,忙抬头对四爷展颜一笑,得了,她想的是很好,可是看在其他宫妃的眼里,那可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了,虽然这思真严格说起来是四爷的侄女,但也挡不住这思真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容啊,就算不是勾引在她们看来也是狐媚子的举动。
四爷看了看德妃递过来的名册,随意的翻了翻,这些他早就已经看过了,只不过在想着怎么安排而已,一边的怀柔与宋氏很紧张,宋氏是打心眼里把怀柔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怎么说也舍不得把怀柔远嫁的,上次还特意去求过四爷的,只是那个时候四爷并没有给确切的答复。
苏文在一边看着怀柔与淑慎紧张的表情,对这古代的皇家公主也添了一份同情之意,在这个时代,女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就算是嫁人也都是要听从父母的安排的,嫁的好了是运气,嫁的不好也只能忍耐了,而皇家的公主更是悲惨,尤其是清朝的,几乎全都是远嫁给蒙古各部的,往往早死的很多,留下子嗣的更是少之又少,总之远嫁这一条路对她们来说就是没有希望的选择。
四爷看了看说道:“怀柔和淑慎的事情朕会专门好好看看的,想来京城里也是有很多青年才俊的,到时候皇后也要帮朕好好选一选。”
那拉氏与宋氏以及两个公主一听全都高兴不已,两个公主差点就哭出来了,宋氏也是喜极而泣,那拉氏说道:“看皇上这话说的,怀柔和淑慎可是难得的好孩子,她们还要叫妾身一声皇额娘呢,再怎么说,这亲事妾身也必会好好给她们挑一下的,万没有委屈了她们的道理。”
德妃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两个公主与她也不亲,嫁给谁都没什么区别,她最在意的是思真的事情,便说道:“皇上啊,这思真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四爷笑道:“皇额娘不必担忧,思真的事情朕还不好做主的,最主要的是看十四这个做阿玛的要如何安排了。”
德妃对于四爷的回答虽然很是疑心,但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而思真一听这话算是安心了,她可是知道自己阿玛对她的宠爱的,指定不会让她远嫁的。
最后,四爷笑着离开了,没过几日,在早朝之上,众人正在谈论蒙古之事,想来也是在对四爷旁敲侧击,意思就是公主们都大了,蒙古的王爷世子们年龄也差不多了,所以该进行指婚了,四爷对十四阿哥说道:“十四啊,思真格格现在陪在皇额娘的身边,已经到了年龄了,你怎么看?”
十四还没明白过来,只说道:“一切由皇额娘做主便好了。”
四爷皱了皱眉说道:“现在皇额娘的身子不太好,此事就别麻烦她了,你看众大臣们对这博尔济吉特氏观音保都是大加赞赏,如何?”
这下就是明晃晃的旨意了,众人都看向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对思真这个女儿是真疼爱的,便硬撑着说道:“皇上说笑了,这事要从长计议。”
四爷也没有再多为难他,毕竟他现在也还没有想好呢,下朝之后,众人都同情的看着十四阿哥,没办法,谁让就他的女儿年龄到了呢。
随后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总之呢,就是说四爷打算把思真格格嫁到蒙古去,就连十四阿哥都同意了,于是宫里就闹腾起来了,当然不是那种打闹,只是私底下的小动作而已,思真找上了弘历。
说来弘历有个不变的毛病,那就是喜欢有才有貌又柔弱无依的女子,他与思真算是堂兄妹,所以虽欣赏美人却没有那些坏心思的,他现在府里可是最宠爱着高氏的,这高氏是内务府包衣高斌的女儿,一直是在钮祜禄身边伺候的,只是钮祜禄氏没有往历史上的高氏身上去想,所以有些失策了,等知道的时候,这弘历早已经与高氏勾搭上了,钮祜禄氏没办法也只得把高氏给了弘历。
而思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有几次在慈宁宫里见到去给德妃请安的弘晖,小心思就动了起来,其实也不怪他,弘晖虽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但总体来说还是个二十七八的英俊青年,再加上尊贵的身份,被爱慕也很正常,只是放在了思真的身上就不太正常了,虽然在清朝这种事情也曾有过,但四爷指定是不答应的。
也不知道思真是如何与弘历说的,总之呢,弘历就听从她的话,把弘晖引了过去,只是弘晖身边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一调查就明白了,于是弘晖就转了方向去见四爷了,而另一边正满心欢喜的等着弘晖的思真就倒霉了。
四爷这个时间点正在练字呢,听到弘晖要见他就让他进来了,苏文在一边认真的给四爷研磨,弘晖一直没敢出声,等到四爷终于是练完字了,才放下毛笔,苏文拿了湿巾帕伺候四爷净了手,又给四爷端了一杯热茶,弘晖在一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在脑子里面闪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成语,他又忙摇了摇头,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给忘掉。
四爷放下茶盏说道:“这天已经不早了,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怎么现在来这里见朕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弘晖脸有些发红的说道:“没、没什么大事,只是儿子想要与皇阿玛说说话而已。”
四爷弯了弯嘴角说道:“行了,别再掩饰了,你的性子朕能不了解吗?说吧,什么事情让你也有些手足无措的。”
就在这时,苏培盛跑进了说道:“皇上,不好了,太后昏倒了……”
四爷和弘晖都猛地站起身来,苏文和苏培盛在其后跟随着,等到了慈宁宫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似乎是不太妙了,很快就有太医上前说道:“回皇上,太后这是怒极攻心,因为以往留下的病根,所以不太好了……”
四爷镇定的命他们全力诊治,对着德妃身边的李嬷嬷说道:“说,这次太后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嬷嬷小心的看了看旁边的人,四爷抬脚就进了另一处房间,李嬷嬷这才说道:“太后这都是被思真格格给气的啊!”
弘晖在一边颤抖了一下,李嬷嬷接着说道:“今儿个太后看天色不早了,以往这个时候应该早就歇息了,只是今日却有些不安稳,于是便想着把思真格格叫过来说说话、解解闷,怎知道奴才们竟找不到思真格格了,于是,太后便很是担心,忙命人去找,最后……”
四爷不耐烦了:“最后怎么了?”
李嬷嬷小声的说道:“最后在一个暗处的亭子里找到了思真格格,只是格格却不是一个人而是跟一个侍卫在一起,那侍卫站在暗处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可思真格格却没有发现,竟然把这侍卫错认为大阿哥了,自顾自的说着一些很影响闺誉的话……”
四爷猛地站起身,摆手让李嬷嬷下去,看着弘晖说道:“你与朕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弘晖忙说道:“今儿个儿子陪皇额娘用过膳之后正要出宫,便遇到了弘历,弘历说是思真格格有要事找儿子商谈,儿子刚开始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与未出嫁的格格相见不太好,便命人探听了一下,却发现这思真格格竟然待在一个暗处的亭子里等着儿子,儿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就没有过去,直接到皇阿玛这里了。”
虽然弘晖说的很是委婉,但四爷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现在只恨不得把那祸害给灭了,这个时候太医回话说是皇太后现在已经不大好了,若是撑不了这几天的话就真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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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一向硬性要强的皇太后最后竟然是被自己的孙女给气的不行了,四爷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有些不清醒的德妃,竟然有些心酸的感觉,上前拿了帕子给德妃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德妃颤抖着睁开双眼,看着四爷。
四爷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德妃说道:“老四,放过思真吧,也放过十四吧……”
四爷仍然当做没有听到只不过握着帕子的手更加的紧了紧,站起身便走了出去,他没有想到就算是到这个时候了,被自己的亲孙女给气的快不行了,她心里想着的仍然是她的小儿子与孙女,却从未替他想过。
这一次的苏文却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四爷心底的伤心与难过,他走上前拍了拍四爷的背,四爷把头靠在了他的怀里,忽然间就如此的安静下来,而寂静的夜里,空旷的房间内,也只能透过烛火看到两人相依偎的身影。
德妃这次是真的不行了,四爷大发雷霆,更是在朝上对十四咒骂不已,十四阿哥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也很是气愤想要与四爷对着做,可是后来知道了自己额娘是被他最宠爱的女儿给气病的,更是羞愧不已,直接就把思真接回了府里,更是破天荒的打了她一巴掌。
思真是觉得心里很冤的,她哪里知道当时与她见面的那人竟不是弘晖,她只是透过暗暗的光线看到了一个男子而已,就以为是弘晖了,便忙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怎知道却是一场大乌龙,现在竟然又被自己的阿玛打了一巴掌,更是委屈异常,府里的人是都知道德妃不好的消息了,猜测着是因为这思真的缘故,对她更是瞧不上眼了。
也许这世上的人和事真的都讲究‘因果报应’吧,德妃自己也万万想不到这次是真的会栽在孙女的手里了,她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在雍正四年的九月份殁了。
因为涉及到宫廷的秘史,所以思真的事情并没有传扬出去,但亲近的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德妃的葬礼,四爷更是禁止思真出现,而十四更是悲痛的守在德妃的灵前,这个最最疼爱他,为他谋算,为他着想的额娘真的已经去了,而且还是他间接害死的。
也许真的是打击太大吧,十四阿哥从这之后竟不再掺和朝政,更是每日都躲在府里浑浑噩噩的,而对于思真更是不再见她,仿佛没有这个女儿一般。
苏文看着靠在榻上的四爷,也有些担心,自从德妃殁了之后,四爷脸色也变得很差,于是便说道:“皇上,您还是用点膳吧,不要伤了身子。”
四爷看着苏文,拉过他的手说道:“以往朕在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也怨过、恨过,等到朕登上皇位之后,她更是让朕为难过,甚至还折辱过朕,朕后来留下她,也只不过是为了体现朕的孝心,不想让天下人说朕不孝而已,只是现在她真的没了的时候,朕却又是打心底里喘不过气来。”
苏文知道四爷的心底依然还是对母爱对亲情有着一份渴盼的,只是却在之前被德妃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之后才慢慢的压制下去,变得冷酷起来,现在看来,德妃的死亡却是使得四爷有一种万事看尽的心态。
苏文没有说话,也没有劝四爷,只是陪在他的身边,四爷把苏文拉过去抱在怀里,两人靠在榻上闭着眼睛默默无语,而四爷的心却意外的平和下来,那些心酸、无奈、痛苦都慢慢的消散了。
乾清宫这边安静下来之后,弘历与钮祜禄是那边却是烦乱起来,弘历是因为心虚,他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掺和才有了这个结果,虽然四爷没有罚过他,但每每看向他的眼神都让弘历有些不寒而栗,总觉得未来迎接自己的会更加残酷。
而让钮祜禄氏烦乱的事情却不是德妃的死亡,而是纳兰富森,虽刚开始弘历接触纳兰富森,她有些不安,但想到是四爷的吩咐,便也没有拦着,可是前几日,弘历竟然带给她一个画册,说是纳兰富森亲自做的送给弘历的,很是有趣,而弘历一直觉得自己的额娘是很有才的,但也是寂寞的,便取来给她鉴赏,顺便逗她一笑。
但哪知那画册却是如此的熟悉,竟然就是现代随处可见的漫画,这下,钮祜禄氏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了,那漫画是何等的熟悉啊,就连上面的一些语句都是现代流行了许久的,这、这一切都向她表明着,这纳兰富森也是一个穿越者……
72、往事
钮祜禄氏现在才明白为何这个世界的历史改变了这么多,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穿越者,是众所周知的蝴蝶效应的缘故,哪知道却是因为还有一个穿越者的存在,钮祜禄氏向弘历问明白了纳兰富森的经历,这才在心里感叹,这个穿越者比自己要成功多了,至少人家建功立业、成亲生子,好不快哉,而自己却只能被困在这紫禁城之内,每天混沌度日。
如果说钮祜禄氏这边是赞叹感慨的话,那么纳兰富森那边则就是恐惧与戒备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纳兰富森这个穿越者可不像钮祜禄氏一样会对另一个穿越者很是欢迎或者高兴,他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便认了命,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上了战场更是不要命似得向前冲,他这一步步的艰难困苦所换来的不过是要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和幸福的家庭罢了。
在忽然间被四爷给撤掉军权之后,他并没有过多的嫉恨,毕竟他骨子里是个现代人,很清楚这些帝王们的底线,只是后来四爷却忽然间让他去跟随弘历,这就让他开始疑惑了,任何人都知道未来的皇帝就是弘晖了,可是四爷却偏偏让他进入弘历的阵营,这不是故意要他死吗?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弘历果然是很听话,闲来无事便会到他的府里坐一下,接触的越多,纳兰富森越加的明白这弘历的确与历史上乾隆的性子很相像,虽然是有着一定的才能的,但却太过骄傲自大了,最让他气不过的是,每每弘历到他府里的时候,偶尔看到他收藏的一些字画,便总是会在这些字画上面题词盖印。
纳兰富森实在是不能忍受弘历的这个怪癖,这些字画放到现代的话可都是国宝啊,他花费了很多的精力才收藏在一起的,后来为了防着弘历,他便把这些字画都转移到了自己夫人的房间,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有一次,弘历忽然间拿了一幅字画过来请他也鉴赏一下,纳兰富森忙打开,一看,这下是真的惊讶了,这字画上面的诗词明显就是清末时期的一首很著名的诗词吗?这、这难道还有一个穿越者存在?
纳兰富森心中有了疑问便旁敲侧击的打听这诗词的作者,很快就明白了,这诗词竟然就是弘历的额娘钮祜禄氏闲暇的时候所作的,除了这一首还有好几首呢,得,也甭猜疑了,这钮祜禄氏就是穿越者了,纳兰富森仔细的想了许久,对这钮祜禄氏并没有过多的‘同乡之情’,更多的反而是戒备与担忧。
这钮祜禄氏氏成为弘历的额娘,那么是不是在她的心里也存在着上位之心呢?最主要的是,这次四爷命他跟随弘历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这钮祜禄氏一厢情愿请求四爷得来的结果呢?如此细细的想下去,纳兰富森便坐不住了,连夜画了一幅漫画册,交给了弘历,并无比热情激动的希望他能够把这画册给钮祜禄氏鉴赏一下。希望钮祜禄氏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再与他有所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