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凭着一股血性,不忍将刘协送回牢笼里去,便死不回头。
刘协在后又喊:“二叔!侄儿只是一时冲动,才说了那话,我们出不去的,莫等曹操发兵来追。”
马蹄声慢了下来,随后换成小跑,最终停下。
关羽回头看刘协,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三十章
果然才跑了两个时辰不到,便有大队兵马追来,向北的要道口恐怕也封锁了。
幸好,刘协和关羽已经回头。
率兵追来的是曹昂,见刘协满脸汗水,关羽则阴沉着脸,曹昂赶到刘协马前,翻下马背跪拜:
“皇上没事吧?许田山林中毒虫猛兽不少,请皇上以后带着卫士同行,免得遭遇危险。”
关羽道:“有我在,难道还比不过几个卫士?要你巴巴的带着兵来追?”
曹昂道:“关将军英雄了得,本事自是极高,只是皇上久不出宫,臣担心陛下要是不慎跌落马背,或被草丛里的毒虫咬到,纵使关将军在皇上身边,只怕也无力援手。”
“哼!”关羽憋了一肚子气,望向别处。
要不是听刘协说得有理,他真想就这么跑了算了,憋得一肚子没好气。
刘协道了没事,就是纵马跑了一大圈,出了点汗。
曹昂挥手,下面兵士围拢,团团拥着三人往猎场大营去。
走了一截,曹昂问:“皇上,出来这么半天,没猎得猎物?”
刘协暗叫糟糕,傻笑道:“朕没习过射技,什么都没猎得。”
曹昂看向刘协鞍旁箭囊:“臣请借皇上箭枝一用。”
刘协摸了一支出来给曹昂,曹昂谢过拿了,朝天上看了一会,忽然拉弓射箭,把一只倒霉透顶的孤雁给射了下来。
再叫卫士放了猎狗,猎狗奔出去把猎物叼回来,曹昂接了,转头就双手呈给刘协:
“请皇上挂于鞍旁。”
关羽在刘协那边眯起眼睛看曹昂。
刘协心情忐忑地接了那只插着金翎箭的大雁,不明白曹昂为什么帮自己。
关羽策马出去林中奔了一阵,出来时马背后头挂着一头鹿,再看曹昂,神色温和了些。
刘协多了个心眼,走一截,便悄悄摸出一支金翎箭丢到草丛里去——他可没那本事一箭穿心,造假也要造得真一点才有人信。
没到大营,曹操便迎在道边,曹昂赶着马,先去报:“皇上没事,和关将军走得远了些,孩儿带人去时,他们猎得了东西,正往回走。”
曹操没什么笑意:“是吗——”
曹昂点头。
曹操道:“也好,本想留不住关云长,若是他能为了皇上留下,也不错。”
看人马走近,曹操走过去躬身:“猎场不比宫里安全,请皇上不管到何处都带着卫士,否则叫臣子们忧心。”
刘协忙道:“朕难得骑马,跑起来太高兴了,一时就给忘了,劳爱卿忧心,甚为过意不去。”装作紧张不已地下马,马背太高,他落地不稳,差点滚了。
曹操赶两步扶了刘协一把,笑道:“皇上出去这么久,腿酸了罢?赶紧回帐休息去,臣这就叫太医过去伺候。”
刘协露出心虚地笑容,曹操面前,也顾不得关羽怎么想了。
要不是曹昂打了掩护,还真没那么简单了事。
回了帐才觉得膝盖内侧疼得厉害。
捞了裤腿一看,久不骑马,竟磨出一片水泡。
没办法,只好卷了裤腿张开腿,让太医挑水泡。
曹丕听到刘协回来,赶到皇帐里。
“皇上玩得开心了?”
这话问得,比他爹还威胁味十足。
刘协暗暗生气,撇曹丕一眼,只做不搭理,径自往后靠了,闭眼休息。
没得一会,呼吸匀长,睡着了。
这么多年下来,刘协要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早就气垮了,他最好的就是能吃能睡,心里再不痛快,猛吃一顿,睡一觉就好。
曹丕看刘协把一只还扎着护腕的手臂放在额头上遮着光,坦坦地睡在那,双腿大张,护腕下露出的半张脸比往日多了许多血色,嘴唇微张,还是肉嘟嘟的,却比平时红艳,心里就有点痒痒。
等太医将水泡全处理好,擦了药,曹丕摆手,一堆人轻手轻脚退出去。
曹丕趴到席上,先在侧面看了刘协一阵,又想着刘协把自己打倒,骑在自己身上那飞扬跋扈的拽样儿,索性跨到刘协腰上,只没敢压重了,把人压醒。
盯住那张嘴,越凑越近——
刚碰上一碰,刘协被压得透不过气,翻一个身,一肘,打中曹丕的小饼脸。
曹丕捂着脸直起身,却见刘协眼睛都没张开,睫毛长长地覆着,根本没醒。
曹丕贼老成地叹气:“明明是个皇帝,怎么跟头猪儿一样呢……”
在刘协脸颊上亲了亲:“猪也是我曹丕的。”
爬起来,捂着半边脸走出去,让外头等着伺候的人看得十分奇怪。
晚间夜宴,曹操叫人把刘协“射”的那只大雁烹得卖相极佳,在众臣眼前炫耀了一圈,抬到刘协面前。
有些老臣看着那只瘦叽叽,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大雁唏嘘不已:
“皇上也能挽弓射猎了啊!”
“皇上今年十五了罢!再过些年,便能加冠亲政了……”
“高祖皇帝自马背征战得了天下……祖孙后辈不坠威名……”
……
刘协眯眼看漆盆里的大雁,理解不了他们怎么能想那么多。
他们说得多了,曹操便把眼睛往刘协这里放,刘协只得开口道:“要不是司空当年在函谷关外救驾及时,朕……不知流落何方,今日能与百官在此同乐,四方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实司空之功。”
曹操那眼睛,看着像是有笑,还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听到刘协开头,下面群臣忙也对曹操歌功颂德。
曹操不理会,刘协抬了酒樽起身,走几步走到曹操面前:“朕敬司空一杯,请司空来日也勤加辅助,朕还小,社稷和百姓还要托赖司空辛劳。”
曹操扯开嘴皮,终于给了刘协一个笑脸,起身接了酒樽一饮而尽。
回到座上,刘协呼出口气往远处看,靠着后面一点的地方,曹丕肿着半张脸,小饼子像没摊好,刘协乐了——是不是腿短摔了,还正好摔到脸?
司马懿也来了,埋着头吃东西,也不见跟周围纨绔交谈。
食罢,看了一场扭腰折袖的舞,刘协抬起袖子悄悄打了一个哈欠出来,歌舞骤停。
等他擦了擦眼睛,下首几百双眼睛都看着他。
看向曹操,曹操点头。
“朕累了,先去歇息,众卿再饮一会吧!”
刘协站起来,所有人翻身跪倒,等他迷迷瞪瞪走了,才又坐回去,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没多会,关羽起身出去,隔了会,曹昂也出去了。
“关将军!”
关羽回头,见曹昂赶上来:“曹公子,叫住关某何事?”
曹昂道:“关将军英名盖世,曹昂不是什么大人物,说的话关将军可能听不入耳,但曹昂还是要说,请将军以后做事先行思量,将军自己随时可以因我父亲答应的约法三章率性而去,但将军带不了谁走,那被留下的人却不能像将军这么洒脱。”
关羽怒道:“你什么意思!?”
曹昂道:“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请关将军自己琢磨。”
拱了拱手,曹昂自去了。
关羽望着曹昂背影没入夜色里,才一步一步地走回他自己的营帐。
骑射并不简单——骑马很简单,射箭也不难,可两样加在一起,那真不是一般二般小老百姓能干的事。
刘协让太医给小腿和膝盖裹了绑腿护膝,策马飞驰的时候,身后几百骑人马看着小皇帝的背影倒是都交口称赞。
个人再雄,曹操都不会放在眼里,曹操最猜忌的是人心。
所以,刘协也不怕在曹操面前玩这些,何况曹操麾下猛将如云,他这点功夫算不得本事。
拉弓射箭,按照吕布说的要诀,吸气开弓,估计着距离,手里弓箭的重量,还有风速、风向,即使脱靶也脱不到哪里去。
问题是骑射……
马喷个鼻,不需要跑动,刘协那一箭就歪着去了。
等马真的动起来,刘协好容易瞄到卫士驱赶来的一个大家伙,一头胖狍子,目标足够大不说,跑起来也不快。
刘协抓紧机会,搭箭拉弓。
他瞄上那头狍子,其他人自然只能再找猎物。
马甩尾巴拍身上蝇虫,扫到刘协的腿,刘协正万分紧张,手指头不禁一松,眨眼问:“朕的箭呢?”
那狍子留个大屁股给他,一颠一颠跑远了。
那边许褚大叫:“谁啊?幸好老子闪得快!差点钉脑门!”
曹操哈哈大笑:“吼什么?谁叫你长得跟狍子差不多,皇上偶然看错了眼而已,还不快去拾箭还给皇上!”
许褚吃惊,下马去拾了金翎箭,交还过来的时候刘协都不敢看许褚的眼睛。
还好,开始时大家都不好带头走,才团团围在小皇帝身边,等曹操吆喝了一群武将跑开,其余人也基本都散开去了。
卫士将一头鹿围在了几丈地范围内,刘协把箭囊里的箭枝都射光,才射中它屁股。
当天傍晚黄昏时分,许多人都回营了,小皇帝还不见踪影。
第三十一章
曹操站在用做宴饮的大帐外问人:“皇上呢?又跑远了?”
那人道:“回主公,皇上射到只鹿,就是没伤到要害,卫士们围了个大圈让那头鹿跑,皇上在等它力竭断气,就在那方。”
曹操沉着脸,他身旁荀彧道:“皇上小,贪玩了点,竟误了时辰。”
曹操朝那方向看,听到荀彧替小皇帝说话,才道:“好,那就都陪着皇上等那头鹿力竭断气!”
等刘协带着战利品回营,百官均饿得有气无力了。
曹操则传话说已经歇下,不来吃宴了。
刘协只得匆匆吃几口,命各人散去。
回去后暗暗提醒自己,这两天得出宫,高兴的得意忘形了,再不能这样。
前两天每天都弄得一身汗,又不好再跑去骑马打猎,刘协想洗澡了。
野外不比宫里,没有浴室可用。
尚沐的官儿说若是要洗热水澡,就只能委屈小皇帝用澡桶,若是只用凉水,皇帐后头的湖边围起来就可以。
刘协便叫他们去围了一片湖边的浅水处。
布幔一丈多高,围成方形,只缺了向水那一面,就像海边围的更衣室一样,可以让刘协脱光了蹦下水,又不至于被臣子们围观。
这时候的湖水是一千多年后没法比的,清得透着阳光,从手指间落下去,跟水晶珠子一样晶莹夺目。
水草都被清了,就是卵石上的青苔也都抹了。
刘协坐在一块卵石上,把脚丫泡在湖水里,让小黄门给头上冲水,清凉的水顺着头发,打湿全身,真是舒服~
忽然有人在前方道:“呀!扰了皇上沐浴,臣该死!”
不远的湖面上,居然驶出来一叶篙舟。
刘协抹了眼前的水看过去,就见司马懿在舟里朝自己跪下磕头,还在喊着:“臣该死!臣真该死!”
司马懿手边放着一张小几,上面置了酒水,船头还有一杆垂钓,看样子,偶然钓鱼碰上。
小黄门匆匆跑到刘协身前站了一排,个个的鞋子和裤脚都打湿了,有官位高的,立即扬声道:“放肆!还不速速退离!”
刘协笑笑,他司马懿从来不做钓鱼赏景这种多余的事。
司马懿和曹丕似乎对上了,司马懿做的事,八成为了呛曹丕。
洗好穿了衣服回帐,司马懿跪在里面。
“臣该死,臣请罪来了!”
从湖边到皇帐铺了地毯,小皇帝没穿鞋,赤着脚走过司马懿身前:
“罢了,仲达钓了鱼起来吗?”
刘协没说平身,司马懿不敢起来,仍趴在地上说:“钓了,也没钓。”
刘协坐下道:“怎么说?”
司马懿道:“禀皇上,钓是钓了,就是钓上来没逮住,又跑了。”
这话说得,刘协道:“平身吧!来与朕下棋。”
黄门置了棋具,刘协向司马懿指指对面。
司马懿告罪起身,到对面坐了,两人下棋。
不能出去骑马,也只好拿这个打发时间。
哪知没落几颗子,曹丕便风风火火冲进来,先躬身问候,等刘协点头,便站到司马懿身后看棋局,也不说什么话。
刘协几次抬眼,都见曹丕盯着自己,只觉得帐里空气越来越窒闷,最后把棋盘一抹:“不玩了,朕要歇息,你们下去吧!”
那老的已经十二分的紧迫盯人了,还弄个小的来值班,明明身边伺候的所有奴才都是曹家的人,还不放心!
非要把他弄成一个木头娃娃才放心!?
两人退走,刘协倒到席上,烦躁起来想发泄,却连摔东西都不敢,只有闷头睡觉。
过了会,曹丕又进了来,还把人都屏退。
刘协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站在旁边。
……
热……
“……掌扇。”
微凉的风拂过来,刘协舒服得扯开衣襟,向里侧身,好让发烫的后背也凉一凉。
恍恍惚惚地想,还是湖水清凉。
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衣服,似还坐在岸边让黄门冲着水,司马懿乘着小舟靠近,周围黄门像是没看见,竟也不挡。
近了,司马懿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眼睛直盯着他腿间。
刘协想说“放肆”,张开口却被灌进湿热无比的空气,窒闷到心底去。
司马懿笑着,目光肆无忌惮。
刘协伸手想挡,手却被什么东西捆住,动弹不得,腿也不由自主地张开……
下面……十分难受……
司马懿更近了,那舟也不知去了何处,像是才看到刘协的恼怒,司马懿跪下去趴着,却抬着脸,目光直勾勾看向刘协并不拢的腿间。
刘协喉咙里咕哝出声,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说了不许看。
司马懿“呵呵呵”地笑道:“许曹子桓玩,却不许我看?都是同窗,皇上好偏心啊!”
刘协一惊,腿间放着一人的手,顺那手侧头,只见曹丕自后环抱自己,脸红如血。
“!”
眼睛张开,惊慌失措地望着曹丕。
曹丕道:“嘘……皇上莫声张。”
梦醒来了,还在皇帐里,只是曹丕怎么真的环抱在身后!?
而且衣襟拉开……下面被握在一只手掌中,不停揉弄。
刘协满身满脸的汗,鬓边的头发都湿了:“曹、曹丕……”
曹丕的手伸在刘协亵裤内,将脸贴着他颈侧:“嘘……皇上不想被人看到这副样子罢?”
刘协忙咬了牙,曹丕也冒着热汗,却只管拿他的小身子拼命地挤刘协。
刘协将腿并拢,曹丕夹紧了肘臂,刘协没法伸手,挣两挣,曹丕的手在握住的那上方一绕。
“呃!哈……”
刘协只剩下拼命喘气的份,全身上下唯一能用上力的手指狠劲撕扯,把曹丕的衣袖扯破。
曹丕更加卖力地揉捏抚摸,没得一刻,刘协把脸朝下,咬住枕角,身子巨颤。
泄出来了,他的初次,泄在曹丕手中——
曹丕擦了手,乘刘协回过神之前,在扒开了衣服的肩颈上密密实实地亲了个遍,然后匆匆理着衣服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