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下来吧!”
肖斯有些不耐烦。
艾居这才打开车门,慢慢的走出来。
“就你一个人?”
“是的,你呢?不会带人来吧!钱呢?”
“给你。”
艾居将手上的黑袋递给他。
肖斯一把抢过,匆忙得揭开黑袋,用贪婪的目光盯着里面的钞票。
当他还沉浸在美梦中的时候,突然,从树丛里闯出六个人来。
肖斯刚开始还没注意,就在他数着钱的时候发现地上多出不少黑影的时候,他知道情况不对了,可是想撒腿就跑已
经没有机会,他狠狠地顶住艾居,艾居换了个脸孔,走到他前面,很轻松的拿回黑袋,然后往后退,这是,那几个
人从四面将肖斯包围住,接着一个先冲上去,狠狠的往上跳然后用手肘腾空撞到肖斯的背上,,肖斯后背的骨头犹
如给汽车撞到一样疼痛,火辣辣的炙热立即在背部散开。
他弓背抱胸跪在地上。
接着,其他几个人也上前,先一个人来一脚。
肖斯没能反抗,只能保护自己的脸,像胎儿一样屈成一团。
两个人一边抬其他,其他三人站到他前面,一人轮流一拳往他的腹部胸部击去。
瞬间,肖斯觉得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打爆了。他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这帮人处置。“砰,砰,砰”的声响络
绎不绝,他口吐白沫,瘫痪在地上,连尿都要留出来。
胃在翻滚,接下来,他就是处在半昏迷的状态被群殴。
165.
肖斯最后一次看见艾居时已经是在昏死前的那一秒,他模模糊糊看见灯光消失在路口。
接着,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
他躺在床上,浑身热辣的疼痛,无法说话,旁边也没有人照看,口很渴,想喝水却动不了。这个病房很挤,总共有
五个床位,而且都躺满了,加上病人的家属,房间闹哄哄的,而且没有冷气,很闷。
虽然全身不能动,但是脖子还可以,于是他看了左右,发现都有家人在一边照看,看着别人桌上放满了水果,还有
饭菜,饮料,这个更加剧自己的口渴。
突然一个护士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叠单据,一张一张的派发给病人和家属,到了肖斯这里,她停住了,然后看见肖
斯已经醒来,马上按钟叫来医生。
医生很快赶到了,他帮肖斯做了一下检查,然后就问:“你是哪里人?住在哪里?怎么通知你的家人?”
肖斯只能望着他们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医生这怎么办?”
护士问到。
旁边的病人家属也都在看热闹。
“暂时继续给他吊盐水和氨基酸,如果他能说话就问清楚怎么和他家人联系,再不能,两天后就把他扔出去吧!这
样下去,我们医院怎么经营呢,每天那么多人没钱付医药费,我们吃什么!”
旁人的人听见这话都没什么反应,似乎他们也赞同。
“要是他死了怎么办?”
护士又问。
“送去太平间吧,然后火化掉。”
“不用登广告?”
“等什么广告?你掏钱啊?医院可不花这个钱!记住,也别张扬,还有,死后马上通知我。”医生又把护士拉到门
外去,小声说,“如果确定他就要死的话,马上通知我,别和任何人说,还有把他的记录都删除。现在一个心脏已
经炒价道五十万了!我现在手上有好几个人要找心脏,肾,肺这些器官移植,都出高价,就是没货!”
“那好啊~~~”
小姑娘眼睛一发亮,然后回头去看躺在病床上的肖斯,她现在都恨不得这个人马上就死掉,肖斯在她眼里就是一堆
人民币。
“你那一份我是少不了你的!”
医生很暧昧的看着她说。
病房内的人都在谈论这个无名无身份的人到底是怎么来这里,他是出来什么事情,还有医生怎么悄悄把护士叫到外
面说话,这一切全部引起这般即无聊而又生活苦闷的人的兴趣。
肖斯已经闻到这班屠夫在打他什么坏主意的味道。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落入器官贩卖分子的手里,但是他知道很快就有惨剧要降临在自己身上。他越想越害
怕,一边为自己过去所犯罪孽而感到悔恨,一方面也祈祷自己不能有事,一定要活着走出这里。
可是,他又想起一个人,艾居。
今天会堕落成这样,这一切全是艾居干的,出了院一定不能饶了这个死老东西!肖斯躺在床上,咬牙切齿的,在心
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肖斯失踪的这几天,丁家晋也在逐渐康复中。
腹部的伤口基本愈合,因为采用那种生物性的缝线,因此不必拆线,那些线会慢慢被自身吸收。
躺了将近十天病床,丁家晋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不过还是有些困难,而且活动时间不能太长,他自己有时候扶着墙
走几分钟然后就坐回床上。
陈德希和周书恒去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就丁家晋一个人在病房里。
因为丁家晋就要出院了,所以那个男看护也就得到楼下那里去重新找客户,看看又有谁要请人。
丁家晋坐在床沿,背对着门,但是当门打开时发出声响他可以知道,他说:“怎么样,我可以出院了吧?”
“是我,丁主任。”
丁家晋僵硬的转过身,他以为是陈德希和周书恒回来了,听见是一把女人声回头一看是吴云的遗孀。
“你来啦,坐吧。”
丁家晋说。
“丁主任,你好了?”
“是的,今天就可以出院。”
“那我来的很幸运,要是晚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喝水吗?”
“不了,丁主任,我来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你儿子?”
“丁主任你还记得?”
“当然,我也要求你帮我做一件事呢。”
“我也记得,今天就是为这两件事来的。”
吴云的遗孀站在丁家晋面前说道。
“你还是先坐下来吧。”
吴云的遗孀把凳子搬过来,一坐,然后说:“丁主任,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我这个星期已经打听到了。”
“怎么样呢?”
“他现在已经不在揭阳了。”
“他没去上学?”
“是的,自从出事后就离开了。”
“知道去哪里吗?”
正说着,周书恒和陈德希也从外面回来。
丁家晋又转头去看。
“他现在好像去广州了。”
吴云的遗孀不是很确定的回答道。
“他去哪里做什么?他母亲呢?还有学校怎么可以随便让一个孩子辍学呢?”
“他去那里坐台。”
“你怎么知道?”
“他的一个女同学告诉我的,走之前和她借过钱。”
“知道是在哪里做吗?”
“知道,这是那家酒吧的名称,还有地址,是那个女孩子告诉我的。”
吴云的遗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字条。
丁家晋一看,那是一家同性恋酒吧,他去过,那里的男服务员都提供色情服务的。
“我要去找他回来!”
“家晋。”
周书恒在身后说道。
“嗯?”
丁家晋回头看他。
“家晋,算了,你帮不到他的!”
“不!”
“家晋!听我说,把这个事情永远忘记吧。你管不了的!”
“总之我一定要找他回来!”
“丁主任,你要找他回来也得身体好了才能去!”
“好吧,说说我答应你的事情先。以我现在的情况我是没办法继续工作的,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家很不错的精神
疗养院。”
丁家晋心事重重的说道。
“我明白你,现在我也不能强求你什么,你肯这么做我已经很感谢了!”
“拿纸笔给我吧,我把那家疗养院的地址给你,还有他们院长的手机电话,我和他很熟悉,你自己和他联系,报我
的名字就可以。”
“只要报你的名字,他会亲自处理吗?”
“是的,我和他关系很不错。”
“那谢谢你啦!”
吴云的遗孀一脸感激之情。
“别谢我!能为你儿子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丁主任,你好人有好报啊!”
“哼,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
丁家晋鄙视自己说道。
“怎么这么说呢,丁主任你这不是好人,什么才是好人!”
“我是好人一早就应该检举你丈夫!”
吴云的遗孀听完没说话。
丁家晋又把写好的字条递给她。而自己手里还紧紧握着对方给自己的字条。
166.
“丁主任,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了。”
丁家晋陷入在沉思里没听见对方的话。
周书恒对吴云的遗孀点了点头,做了个暗示。
吴云的遗孀明白什么意思,悄悄离开了。
刚走出病房,遇上了艾静。两人点头打了招呼就散开。
“你怎么来了?”
周书恒很诧异。
“今天不是家晋要出院吗,我就来看看。”
艾静刚要走去和丁家晋说话,马上被周书恒拉住。
艾静疑惑的看着周书恒,想起刚才走出去的人,艾静没等丈夫的解释立即明白了。
“爸爸,我们回去吧。”
陈德希走去说,并且提起放在丁家晋身旁的那个小旅行袋。
四人坐了医护人员的专用电梯下楼,艾静没有跟着他们回去。
到了家,周书恒扶着丁家晋先上床休息,陈德希把旅行袋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回原位。
丁家晋喝了几口陈德希给他倒的白开水,然后就闭着眼养神。
周书恒和陈德希都走出房间,关上门。
“这几天你还是别去上学,在家里陪你爸爸吧,我担心他。”
周书恒说。
“我知道。”
“你学校的功课紧吗?”
“还可以,我每天都有学习。”
“那就好,我也会过来的,而且我叫小晖放学就来,让他告诉你学校教写什么,你们可以一起学习。”
“嗯。”
“你们学校请假的事情交给我,我待会去接小晖放学,随便帮你在和校长请假。”
“谢谢周叔叔。”
“那我先走了,你注意你爸爸。”
“行,你慢走。中午来是吗?”
“对,我会带吃的来。”
“不用了,我这里打电话叫外卖就可以。”
“那也好,就这样吧,我先回去,律师楼还有点事,有什么事情你再给我电话。”
“好。”
陈德希把周书恒送走后,又回房间看了丁家晋,接着他去冲个凉,等冲完澡出来再重新去丁家晋房间时,人已经不
在了。
他赶紧跑出来,然后拿出手机给周书恒拨去。
周书恒正好接儿子正在回这边的路上。
“你别急!我正和小晖赶回来,你先别慌张,想想他会上那些地方去。”
周书恒挂上电话,急踩油门,连闯几次红灯。
回到丁家晋家。
陈德希刚把门打开,周书恒就问:“怎么样?还没回来吗?”
“是的,他手机也没有带。”
周书恒已经发现放在桌上的手机,那是丁家晋新买的。
“他有没有留言?”
“没有。”
“你们现在呆在家吧,我自己出去找找。”
“你能去哪里找丁叔叔呢?”
周朝晖问。
“报警?”
陈德希大声问。
“是阿,我们报警!”
周朝晖也同意。
“报什么警呢!才失踪不到两个钟头!”
“丁叔叔正生病呢!”
“警察不会受理的!我还是自己出去找找看!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消息,要是你们有消息也给我电话!”
“我和你去!”
周朝晖说。
“不行,你们都得在这里,你丁叔叔一定没有带钥匙,要是他只是出去走走,万一回来家里没人怎么办!”
“你爸说的对,我们还是留在这里,要是我爸回来家里都没人怎么办!”
“是啊,你们去了也没什么用处,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周书恒又匆匆忙忙的跑下楼开车出去。
离开住宅区去之前,他先在小区内四处转转,特别是会所附近的那些草坪和花园,看看丁家晋是否在那里,确定已
经不在他才开出小区。
这一路他也很迷茫,要上哪里去找丁家晋,现在是白天,不是晚上,要是晚上他就很清楚有几个地方一定可以找到
,可是大白天他实在想不出丁家晋会上哪里去。
他开着车,盯紧路的左右两边,看看能否发现丁家晋,而且最初那半个钟头他都在附近的街区寻找。
而且,丁家晋身体很虚弱,一定走不远。
有的路他已经转了又转,可是都没看见一个像丁家晋的男人。
他心悬着,然后开回小区正门出口,停在一个公共汽车站前。丁家晋没带手机,没带钥匙,也么带钱包,那他身上
的钱不多,如果已经不在这附近,那就只有坐公共汽车离开。
他看着站牌,总共有十几路车,有的可以坐去大学路那边的,还有去达濠和潮阳的,这怎么办?他愣愣的看着站牌
,后面来了一辆公共汽车正要靠站,被周书恒的汽车给挡住了,公车上的司机一脸的怒火,连续按着喇叭,周书恒
急忙把车开走。
突然,他调回头,然后从金砂路一直开下去。
他一路开,一路流着眼泪。
甚至开始责备自己,一个这么亲密的朋友,突然失踪,自己却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到他,而平时自己有事情的时候
,对方马上就可以找到自己,相反,现在轮到对方有事了,自己却和乌头苍蝇一样。车来到杏花桥和大华路交界,
过了桥就是潮汕路,那边就可以去大学路,去还是不去,他趁停红灯的时候犹豫着。
最后,他没有接着往前开,而是在绿灯时左转,拐进大华路,进入翠堤,在中山公园的正门又左转,开进中山路。
到了金风坛,他绕了几圈,最后又开到小公园,这时来到二路公共汽车站前,他放慢车速,缓缓地前行,突然看见
那间佛庙。
他停在佛庙前,那是一栋五层楼的现代建筑物,从外观看不出是一间庙,只能从门口上面挂的那块匾才能知道。
十几年前他们来这里的时候,那还是一栋很破旧的建筑物,那时候这里特别繁华,路都挤得车水马龙,他们夏天就
跑到这里来逛街,可是现在这里只有一片荒凉和寂静,到处都是危房,看着眼前的景象,周书恒百感交集,无言的
沉入往事里。
接着,他把车停在对面的照相馆门前,然后往佛庙去。
走进去,经过一条宽阔的长廊,不是很长,门口有一个保安,秃头,穿着浅蓝色制服。
经过长廊,就是一个天井,天井的一边是一个素菜餐馆。
他往左走,印象中那是上去二楼,三楼拜佛的唯一入口。果然没有错,虽然这栋楼重建过,不过变化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