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信者之血+外篇——内存不足

阿纳尔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像是看什么傻兮兮的小宠物。然后一脚踢了上去。

李斯特看着碎成几块的铁门，心里再次不平衡了。他不是没想过破门而入，只是手上一没有炸药二没有大火力的枪

。鬼知道这些进化者到底强到什么地步啊，他以前又没见识过，动武的时候更是藏在酒店里什么都没看到。实在是

反应不过来啊。

他腹诽着，干脆避开阿纳尔走在神眼的身边。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盏盏灯依次点亮，一条长长的走廊出现在眼中。

神眼看了李斯特一眼，忽然抓住他的身体甩到一边。李斯特还没来得及咒骂，就看见自己原来站的地方出现了一排

弹孔。

神眼同样在退，只是狭窄的走廊上已经拉开了数个口子，黑漆漆的枪口像是能感应到他的行动，已经封锁了全部的

退路。

神眼就地翻滚，顺手拉上反应不及的李斯特，李斯特忽然指了一个方向：“往那里。”神眼下意识听从，谁知刚刚

闪过去，就发现竟然是阿纳尔的身后。连绵的弹幕一下子全部都被挡住了。

李斯特冲着猝不及防，有些狼狈的阿纳尔贱笑。

神眼叹了口气，拦下火花四溅的两个。本以为斗天使的离开会让这边不那么箭拔弩发，谁知道还是这样……

不过斗天使到底去了哪里呢？他皱眉，据阿纳尔的说法，似乎是忽然离开的。

“自己离开？哼，谁知道是不是你把人灭掉再弃尸荒野啊……”当时李斯特是下意识就这么说了，结果这两人就开

始不对付。

神眼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样程度的两个人，真要打生打死，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纳尔干脆在前面开路，完全是摧枯拉朽，一路上不时有一些自动防御系统被启动，但是才露出端倪，就被干脆的

毁坏了。从外面看起来普通而狭小的建筑，一走进去，倒像是迷宫了，银白的墙壁，曲折的走廊，很快就走了个遍

。饶来绕去都是差不多的地方。

“啧……真是麻烦。”阿纳尔四下看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往下试试。”李斯特忽然说，将两人看他，连忙补充：“做一些任务的时候见过，一些有钱人特别喜欢藏点好东

西在底下。我看这里可能也是这样吧。”阿纳尔耸了耸肩，表示接受，也不多事，直接抬脚就踩。

李斯特看了眼什么变化都没有的地面，冷笑着看阿纳尔。

神眼蹲下身敲了敲地板，他知道刚才阿纳尔那一下虽然只是随意的一下，但是以他的力量再随意也蕴含着可怕的力

量，但是这地板竟然没有任何变化。他并没有失望，反而有着淡淡的惊喜。这只能说明下面确实有问题。

只是自己不是体质方向的进化者，这样的事情还是不适合自己来：“找找看有什么通道吧。”他说道。

李斯特嘴角的冷笑更深了，挑拨的看着对面那个金毛小子。

阿纳尔看看李斯特，又看看就在他身边的神眼。磨了磨牙：“不用找。”

（二）

他脚下的地板轻轻的一声脆响，忽然就有如蛛网一样裂了开来，他根本没有抬脚，只是那么漫不经心的站着，地板

就渐渐沉了下去。随着裂口的扩大，终于整个走道都裂成了碎块。三个人全部落了下去。

早有准备的三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连李斯特也稳稳的踩在下层的地面上。相比于上层的狭小，这里真是别有

洞天，开阔的环境，大越有两个并排的足球场大，但是却只有几片透明的玻璃分割出几个房间，可以清楚的看见里

面放着各种看不出名堂的仪器。一些玻璃皿里的液体还在翻滚，却看不到有什么人在。

神眼打开一个房间走进去看，实验室清爽整洁，除了几只饿死的老鼠，并没有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啪嗒！”神眼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阿纳尔关上消毒柜的门，摊手。

“似乎是完全撤走了，不然的话，作为实验室，这里实在是纯洁的过头了。”李斯特说道。

神眼点了点头，出于仔细，他又推开几个房间看了看，都是差不多的清爽：“既然没有什么，那就离？？”他抬头

看三人下来的地方，声音戛然而止：“这是？？”“什么？”正走过来的阿纳尔疑惑道，他也抬头看去。同样是有

些失声。

只见他们下来的地方之外，天花板的大部分都被一层半透明的晶体笼罩着，起伏有如山峦。就在最尖锐凸起的位置

，他看见了绝对不该在这里看见的身影。

发如流火，眉目深刻绝伦？？

“他不可能在这里！”“不可能？”神眼抓住关键字，疑惑道：“不过，确实不是他。”比起斗天使，这具身躯更

加成熟，赤红的长发，散落在赤裸的身体上。他被冰封在透明的晶体里，苍白的肌肤没有生气。

阿纳尔收回视线，发现神眼正看着自己：“尺寸和我差不多，你可以做个参考？”神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李斯特已

经笑开了：“不错不错，就比我小一点点。”阿纳尔忍他很久了，立刻就扑上去要拔他裤子来比比看。

神眼忽然觉得头痛？？

干脆无视他们，尝试着接触上面的晶体，那些看起来像是冰块一样的东西要比想像中坚固的多，而且越是靠近那具

身体越是坚固，三个人花了很长的功夫才连人带冰的挖了下来。

“那个红毛真的没有双胞胎？”李斯特打量着在他眼里根本就是没有差别的两张脸，这种漂亮到让人想要划花画乌

龟的脸蛋怎么可能忽然出现两张？还让不让普通人混了。伸手在上面挠了挠，啧，太硬，抓不破。

阿纳尔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盖在非礼勿视的地方，一本正经的说：“要尊重人，不该看的别看？？”扭头看李斯特

：“你随便看。”神眼自动忽略那些浑话：“并不是完全一样，这个人的年纪就外表看比斗天使大，神情也更加稳

重。”他打开双眼的异能：“生命的迹象已经没有了，但是奇怪的是身体并没有坏死的迹象，就好像除了心脏不再

跳动，其他地方都维持着生前的状态。”“探案惊奇第一百期，我猜是红毛的哥哥。”“我觉得是爸爸？？”神眼

忍了忍，继续说：“越是奇怪的东西越是珍贵，既然留下了这个？？李斯特，你再去找找看，这里恐怕没有看起来

那么干净。”“是！”未免老好人发火，迅速跑开。

“阿纳尔，你能破开残余的冰块吗？”阿纳尔摇头：“连人带冰的打碎没有问题，只有冰的话不可能。”他的力，

是连绵渗透，所以刚才才能不动声色的碎裂脚下的地板，是阴力，隔着冰块碎掉里面的尸体也没有关系，但是只有

外层的话，就反而难办了。

“这样？？”神眼沉吟着，再次试了试冰层的硬度。这种强度，应该可以承受一击吧，他站起来的同时，心如擂鼓

，随着血脉的澎湃，狂信者之血出现在手掌上，他偏移枪口，斜指着冰层开火。近距离产生的能量直接就挂起了一

阵暴风。

脚下应声传来毕哩剥咯的脆响，那层冰封总算裂了开来。神眼指尖卡在缝隙里，用力往两边扳开。犹如拨去蛋壳，

里面的身躯终于完整的暴露了出来。

神眼开火之前，看了自己一眼，不知为什么，阿纳尔总有一种总有一种刚才神眼轰的是自己的错觉。不过，这个家

伙最近做事干脆多了啊，不过太干脆好像也不好。心中正烦恼，却看见神眼忽然站起来，再次用枪口对准了已经没

有遮掩物的“斗天使”.”喂？？辛苦挖开的！”提醒的声音消散在枪声里，本以为会变成碎片的尸体却好端端的躺

在地上，肌理光洁，看不到一丝的伤痕。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神眼开口道：“阿纳尔，你记不记得阿若，潜行蛛曾经提起过血脉进化着的由来，历

史上第一次血脉的觉醒，就是因为有人带回了一具撕不破，扯不烂的尸体。假如没有错的话，他就是血脉者的母体

之一了。

“不过那个小鬼不是说，最后还是四分五裂，被各个国家带走了吗？”“嗯？？或许，根本不止一具吧。”言罢，

他又看向被这里的响动引来，被余波震的有些狼狈的李斯特。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想要力量吗？”李斯特正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闻声一震，猛地抬头瞪着神眼。幽

暗的双眼，恶狼一般。

“像我们一样，血脉的力量。”“这是你说说就能给的东西吗？想要拿我做实验只说就好，我这样的素质，根本没

有反抗的权利。”“你想的太多了。”神眼没打算安抚某人一路上首创的心灵：“只是和枭的约定而已。”由阿纳

尔带来的口信，虽然已经帮枭完成了任务，但是之后的帮忙依旧是人情，以此偿还罢了。

李斯特沉默半晌：“你知道怎么弄？”一路走来，跟随着这两个人，亲眼看着那种非人的强大，怎么会不渴望呢？

曾经作为收割者小队长的自己，本是横行，却在这次的行动里第一次成为了别人的拖累。这样的反差，一直噬咬着

心灵。

“你应该知道代价。”不断的步入疯狂，直到成为野兽。

（三）

李斯特只觉的手心冒汗，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来，他的眼中根本看不见那所谓的代价，只记得“世界崩坏之日”

都市里骇人的震荡。一路上，阿纳尔看似戏耍，实则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戏弄。从精神到肉体，力量上的断层，几乎

使得两者成为了不同的生物。

这已经不是普通人的世界了……见识过更高层的力量，当然也想要去捕获啊！

“妈的，还用问，当然是拚了啊。”早一步获取力量，就早一步站稳脚跟，何况，他必须要确保自己在未来也能够

不容置疑的立于枭先生的身边。

自从被挽救，决心效忠与他的那天开始，唯有这一点，决不动摇。

李斯特布满伤痕的脸孔，因为过分用力而扭曲了。

这样的神态，真是熟悉。神眼走到一边，让出地上的怪尸：“我们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手段，假如我曾经的一个同伴

的讯息没有错误，那么你会毫无缓冲的直面血脉的冲击，或许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能把本心坚守到什么地步

，就看意志了。”“怎么做？”“感染，用这具身体的一部分，划开你的血管。”如果说神州里塑造的方案，还是

借助科技手段在两股血脉之间建立沟通的桥梁的话，那么这种方式，就是血对血，最直接的对话了。

手腕被划破的痛楚还没有传来，就被一股更蛮横的能量轰了进来。狂躁凶猛，伤口上的血珠还没有沁出，李斯特就

已经大口大口的呕出血来，他痉挛一样倒在地上，双目充血牙子欲裂。

疼还没散去，又觉得痒，接着一阵怪异的麻木从伤口里扩散开来，胸腹里好像有无数的小蚂蚁在爬，小口小口的吞

食着内脏，要把自己从里面开始吃掉。心脏越跳越慢，流过里面的好像已经不是血，而是一条又一条黏糊糊的大虫

子。它们在血管里蠕动，就要咬破皮肤钻出来。

他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但是在一旁的两人看来，他仅仅是大张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阿纳尔蹲在一边戳了戳李斯特皮肤上叶脉一样的浮凸，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种随便的动作给李斯特造成了怎样的痛楚

，相当没有良知的惊叹：“你说我这时候拿针往这里戳一下，彪出的血线会不会喷到天花板上。”“不会的，一瞬

间爆开的压力只会撕开一个口子，光是连锁反应，就会把他的血管整齐的剖开。”神眼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我只是在开玩笑啊……

阿纳尔决定找回自己的良知，俊美的脸上露出怜惜的，不忍目睹的神情，忧郁的说：“可怜的家伙，我都看不下去

了，还是到别处晃晃，没准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神眼点头表示理解，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守在这里了。

他始终用异能观察着李斯特的情况，随着时间过去，内部不断重塑再造的同时，李斯特体表的毛孔就全部张开，不

断的喷涌出大股大股的黏液。那些青黑色的黏液粘连在一起，逐渐形成一个薄膜将李斯特包裹起来。自己也看不见

内部的变化了。

除了变化的时间缩短了数倍，一切的过程都和潜行蛛说的差不多。只要他破茧，就是重生。

直接觉醒的血脉，基本上没有失败的概率，唯一的问题，就是醒来后的他，是人类还是野兽。

“阿纳尔……”神眼想起一些事情，抬头去找阿纳尔的身影，但是随即惊讶的发现，通透的地下环境里，竟然完全

失去了他的踪影。

“啊，在。”阿纳尔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神眼心中一动，忽然扭身，果然看见那个家伙就在身后向他挥手，看他

想要过来，神眼立刻出声阻止。

“停在那里不要动。”“怎么了？”阿纳尔困惑道。

神眼随手在地上做了个记号：“阿纳尔，在面向我的方向做个记号，然后敲打身边的东西，不要停止声音。”“你

发现了什么？”“还不能确定，需要做个实验。”他闭上眼，单以声音作为目标，迈动脚步，其间每次遇到障碍物

都停下来，以障碍物和自己身体为线，再以自己身体面向的方位为第三点，画出一个角。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眼在自己身恻的阿纳尔，画出最后一个角：“果然，我们被骗了啊。”“什么意思。”

“看看你自己做的记号吧，刚才在你眼里，我是正对着你走来的，但是现在，我却站在你的右后方。”阿纳尔想了

想：“空间错位？”“没有那么玄幻。”神眼纪录下刚才画出的几个角，计算起来：“光学上的诈欺而已。基础理

论的复合应用。如果不是天花板上的晶体毁坏了一部分，你有刚好出现了站位上的巧合，恐怕还不能察觉。这个地

下空间，恐怕有一部分，骗过了我们的眼睛藏了起来。”下来的时候，一般人看见这样全透明的环境，先入为主的

对整个空间产生了第一映像，以为眼中看见的这个四方场地，就是全部。说白了，不过是利用光线的偏移，造成视

觉上的盲点而已。只是这里采用了多面复合的偏移架构，虚拟出一个看不见的“第四维度”使得无论怎么看，都让

人以为整个空间就是眼中的样子，巧妙的将一部分建筑隐藏了起来。

“也就是说，有某个假装成第四维度的房间，只是我们看不见？”“嗯。精确的位置不敢想，只是方向的话，半猜

半算的，大致摸的出来。”可惜摸索起来还是太慢了，假如在神州的时候，那些文化课能够继续读下去的话，可能

会有更便捷的手段吧。

神眼有些怀念，单纯的训练和学习，在那段自己什么都没有失去的日子。

醒过神来，乎觉真是入神了，有什么好想好算的，现在的他，毕竟已经不同了：“虽然可惜，不过李斯特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