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 第二、三卷——柴鸡蛋

程寒泷看了看吴玉，吴玉的眼睛盯着他，不相信他会如此无情，不相信自己还不如一个消息值钱。

“对不起。”程寒泷朝着吴玉说，吴玉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程寒泷用抱歉的眼神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和

于小同一起走了，吴玉蹲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

第七十五章

吴振开车过来就看到吴玉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旁边的书包已经完全被踩走了形。程寒泷不在吴玉的身边，吴振看着

一阵心疼，跑了过去。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呢？”吴振扶起吴玉。

“哥，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我被打了，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吴玉一抬起头，吴振算是看清了吴玉的脸，肿的都

不成样子了，在加上吴玉面连泪痕的脸，吴振的拳头立刻就攥了起来。

“到底是谁打的？连他妈我妹妹都敢打，程寒泷呢？他怎么没管你？”

“他……我再也不想见他，就因为别人一句话，他乖乖地就和人家走了。那个人还是打我的人，哥，我受了好大委

屈你知道么？”吴玉抱着吴振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哭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别哭了，好了，我们回去慢慢说行么？哥一定帮你出气行么？”吴振扶着吴玉往车那边走。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就从成成的事发生了以后，他就变了，他还说不在乎我的那件事，他明明是在乎。有哪个

男的不在乎？”吴玉坐在车里已经能够正常地说话了，所以一个劲儿地发泄着心中不快。”

“这事本来就敏感，再说了，这馊主意不也是你想出来的么？你现在又能怨谁？”吴振叹了口气。

“连你都这么说，就算是这样，那女的算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想打我就打，程寒泷来的晚就算了，居然还能跟他

走。想起这我就……”吴玉又开始流眼泪，“我真的是伤心透了！”

“哪个女的啊？我现在糊里糊涂的。”吴振有些着急地问。

“我不想说……”吴玉用纸巾擦着眼睛。

“那好，那等你想说了咱再说行不？现在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咱这脸去吧！出去怎么见人啊！”

“不去，不去，我不去！”吴玉在座位上平拼命摇头。

“不去怎么好啊？”吴振有些无可奈何。

“去了谁不笑啊？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再说了，严重点儿而更好，我要让某些人后悔死。”吴玉咬着牙说。吴振

摇了摇头，她的心里还是程寒泷第一啊，吴振看吴玉脸上那不能商量的表情，调转了车头，向家里开去。

程寒泷开车带着于小同去了一个安静的咖啡厅。

“你说吧！关于成成的。”程寒泷看着于小同。

“你还是很在乎成成的，为了成成我打你女朋友你都不在乎？”于小同玩味地看着程寒泷。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要知道我找成成的心有多焦急，别在和我兜圈子了，知道什么就说，你要是不想说我现在

就走。”程寒泷毫不客气地说。

“那好，我就把我的一些想法告诉你。”于小同静静地说，“我觉得成成一定去了云南。”

“为什么？他和你说了？还是你自己猜的？”程寒泷迫不及待地问。

“他没和我说，我自己猜的，因为成成平日里经常会和我说他喜欢云南，喜欢那里四季如春的气候，喜欢那个地方

淳朴的民风，那时候我们一上地理课成成就喜欢看云南哪一节。”

程寒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于小同的猜测有一定道理，可以不一定全对，但是成成离开时候一定是情绪非常不

好，也许去一个自己不想去的地方也有可能。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去云南的找找看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想我都不想放弃。”

“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一个一个尝试。成成的电话也打不通，我想好了，等我高考结束，我就

去各个地方找他，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于小同的表情很坚定。

程寒泷看着于小同，忽然间觉得这个女孩很不一般，有一股韧劲儿和冲劲儿，只是性子直了一些。“你今天为什么

打吴玉？”程寒泷不经意地一问。

“因为她太能装，我看不惯，而且成成走全是因为她，你相信成成会不管她自己跑回来么？你相信她平白无故就会

被人强奸么？”于小同很激动。

“我不相信……”程寒泷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说：“我从来没为这事生过成成的气，我只是气他为什么说走就走，有

什么事不能解决么？干吗非要这样。”程寒泷一想到这个，心里非常痛苦。于小同在旁边听着，忽然间觉得程寒泷

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无情。

“我觉得他不是自己想走的？他不是一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凭我对他的了解就算那天发生的事你打死他，他也不

会逃走。”

“你的意思是有人逼他？能是谁呢？我知道你想的是吴玉，你对她的意见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你的想法可能有局限

性。我不相信她会那样做，成成走了她和我一样着急。她再怎么任性也没有坏到那个地步，你的想法太偏激了。”

“我知道我再怎么说你也不会信，事实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我先走了，今天我打吴玉的仇

你改天再和我算，我没那个心情。”于小同说完就快速地离开了，程寒泷在咖啡厅坐了很久才离开。

等到程寒泷去看吴玉的时候，吴玉已经平静了下来。脸上还明显是肿的，程寒泷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程寒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问吧！随便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成成在你心中到底重要到了什么地步？”吴玉盯着程寒泷看，程寒泷也静静地望着她。

“如果说走之前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生命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可是从他离开的那天起，他便成了我的全部。”

程寒泷慢慢地说。

吴玉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点了点头，嘲讽着问：“你知道他是同性恋么？”

程寒泷没有说话，吴玉知道这代表了默认。

“你知道他喜欢的还是你么？”吴玉接着问。

程寒泷平静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也早就知道吧，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着，只是想维持着我们之间的感情，可

是你呢？你一直在考验我的承受底线。程寒泷，你可以去问问，有哪个男朋友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女朋友的。为了你

我什么东西都放弃了，我的自尊，我的骄傲，我的身体。可是你就在今天‘一个全部’把我的一切付出都贬得一文

不值。”

吴玉说着就拿起一水果刀，往自己的胳膊上扎去。程寒泷没想到吴玉会这么想不开，赶忙上去拦，可惜已经晚了，

鲜血顺着手腕流了下去，程寒泷二话没说，抱起吴玉就往楼下冲。吴玉看着程寒泷着急的脸，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

来。

“寒泷，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你不爱我也好，讨厌我也好，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行么？没有你我真的会死。”吴

玉躺在病床上说，程寒泷眼睛看着窗外，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七十六章

程寒泷孤身一人来到了云南，一个离北京很远的城市，只抱着一个目的，寻找成成。

只要有一点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成成，在这一刻我才明白我有多么不了解你，不关心你，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大

街上，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程寒泷从飞机场上下了飞机之后，一刻都不停地奔向火车站。他最起码知道成成手里没有带多少钱，如果他过来，

一定也是坐火车，下了火车也走不了多远。于是程寒泷先到了昆明火车站，下了车之后就在周围寻找。

问了所有的旅馆，拿着成成的那张照片，程寒泷四处奔走。但是谁又会对一个行人留意呢，于是程寒泷第一天一无

所获。回到旅店，整个脚掌磨出了血泡，程寒泷看着那些血泡，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实习的时候成成为自己泡脚的场

景，反复还在昨天，现在这双脚却是用来寻找这个人了。

程寒泷草草地吃了一点儿饭，还是坐不住，就又跑到了外面，他不想坐在屋子里面干等，也许站在外面，总会在来

来往往的行人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所以程寒泷不愿意放弃，他怕只是自己的一个不留神，就是一次擦肩而过。

整个晚上，程寒泷一个人在街上行走。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整天整天的不合眼，有的时候是一不留神睡着

了，睡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想：成成真的丢了么？真的再也找不到了么？

程寒泷最后绕了一大圈走了回来，在成成晕倒的那个长椅上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远处，希望很渺茫吧！他忽然间

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一个月的疯狂寻找，他的心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失去而变得越来越平淡，反而是越来越

慌乱，长时间的心理压力让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成成的苦日子就会越过越长。

猛然间，程寒泷感觉自己心口痛了一下，头在瞬间有些嗡嗡作响。不会是成成出了什么事情吧？程寒泷想，每次成

成出事他都会有感应，他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但是因为成成，他不得不相信。

如果，就是如果，成成已经遭遇了不测，我会怎么办？程寒泷抱着头，在那里颤抖着。这个想法不能在心里萌生，

一旦萌生，程寒泷就觉得自己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动力。

如果你真的不在了，记着告诉我，去哪里我都陪着。

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了，真的就会悔恨终生。

整整俩个星期，程寒泷几乎跑遍了整个云南。困了就在车上睡一会儿，饿了就叫一些外卖。在每一个城市，乡镇，

村落，只要是有人烟的地方都转了一个遍。问了无数个人，发了无数张贴示，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最后一天，杜攻来到了云南，找到了程寒泷。见到他时，程寒泷已经潦倒到他不认识的地步。本身一个英俊不凡的

大男孩儿，如今像是老了10岁。胡子没刮，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杜攻心里也跟着痛了起来。

“回去吧，寒泷！吴玉找你好多天了，你不是一个人活着，你身边的人都陪着你呢。”

“杜攻，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活该？”

“不是……你别担心，也许……成成只是出去玩了，玩腻了就回来了。”

“杜攻，都到今天了，你还能这样安慰自己么？”

杜攻不说话了，心痛像是潮水一般涌来，是啊！成成真的不在了，快两个月了，他也跟着跑了不少地方，为了成成

他把工作都辞了，每天和程寒泷跑东跑西。每过一天，心里面的伤痛就深一寸。他看着程寒泷为了成成一天天消瘦

下去的面庞，心里的那点儿怨念也都一点儿一点儿消失了。

“寒泷，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和你一样。但是我们不能这样，以前你是一个多理智的人啊！现在你看看你都已经

不知道怎么去生活了。有时候，也许相遇是需要缘分的，当初成成撞上了你是一种缘分，也许再遇上也需要缘分。

”

“如果期间我没珍惜，还会有机会么？”程寒泷问。

杜攻语塞了，看着程寒泷不说话，程寒泷安静了一会儿，拿出了烟递给了杜攻，帮他把火点上。久久，程寒泷平静

地说：“回去吧，明天就回去，我相信我和成成还有缘分，只是还没到来，我等，等一辈子都等。”

杜攻看着程寒泷，心里面五味俱全。是啊！你等，你还能等来结果，而我，只能陪着别人痛着，然后再看着别人幸

福。程寒泷，若是你真找到了成成，一定要对他好点儿，他真的不是普通人能遇上的。

归途的飞机上，程寒泷的心情已经和来时完全不一样。他想起自己来的时候坐在座位上，也曾想过如果自己真的找

不到成成，那么回去的时候该是怎样一种心情，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这种心情就体会到了。

在历中信部下经营的一个酒吧里，程世正和他在那里发了疯的互相调戏对方。

“唉……手别放那……啊……你够黑的。”

“治的就是你，看你也后还敢不敢再我这猖狂？”厉中信对程世上下其手地乱摸，搞的程世有点喘不过气来。

“别整我了行不？啊……你敢捏我？我草，不想活了。”

“说谁不想活了？嗯？说谁呢？”

“没说你，啊……厉哥，哥，叫你哥成不？这就着酒劲谁受得了啊？别折腾我了……”

两个人正闹得欢，外面一阵敲门声坏了两人的好兴致。

“谁啊？我不是说谁都别来这烦我俩么？”厉中信冲着门口吼。

“不是找您的，是找程经理的。”厉中信看了看程世，又对着门口喊：“谁找他啊？让他滚！”

“是程经理的儿子。”门口的人喊。

程寒泷找我？邪了门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儿子居然上门拜访我来了。程世从屋子里走出去，看到程寒泷

正站在酒吧的柜台前看着这里。

“你让他来这找我。”程世转过身，朝着厉中信一笑，“我儿子找我来了，你没有吧？”

厉中信一把拽过他，直接按在腿上，程世动都没法动弹，他奋力挣扎，“你给我放开，一会儿我儿子看见我这耸样

儿都该不叫我爸爸了。”厉中信不放手，谁让你刚才存心和我这臭显摆的，这一挣扎，两个人都弄得衣衫不整。程

寒泷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不过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寒泷，你找你爸爸什么事？”厉中信把手放在程世的腿上，两个人的动作十分暧昧。

“我想求您一件事！”程寒泷低沉着嗓子说，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程世还是看出开程寒泷及需要帮助，毕

竟是自己的儿子，程寒泷在他的身上从不含糊。

“什么事？你说说，我听听，瞧瞧难不难办。”

“我弟弟丢了，我已经找了他快两个月了，还没有找到，您经常出去，假如有一天有他的什么消息，您帮我留意一

下。”

“你弟弟？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妈收的那个是吧？又不是亲的，找着就算，找不着就得了呗！”

“不！”程寒泷i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我必须得找到他，他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不知道，他对我很重要，爸，您要

是出去，就帮我留意一下。我从小到大没求过您什么事，这一次真的是迫不得已……”

程世看着程寒泷，知道他一定对这个孩子有很深的感情，要不然他不会专门来这里求他，这证明在他眼里，自己的

爸爸还是有一点用处的，程世叹了口气，站起身说：“我试试吧！”

“那……就谢谢您了！他叫程成。”程寒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