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 第二、三卷——柴鸡蛋

第七十七章

“你到底怎么样才顺从？”齐先生望着在窗口发呆的成成问。自从小鬼走后，成成就一直对着窗口发呆。

“我顺不顺从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你可以硬强让我屈服。”成成毫不在意地说。

“你别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你刚才想救小鬼那副天真，倔强的劲头儿我很喜欢看，你给我表演表演那个吧！今天

就饶了你。”

“我的所有真情只会对我的朋友表现出来，让我对我不喜欢的人表演我真挚的情感，我觉得对我是更大的侮辱。”

成成回过头认真地说，眼睛里闪出坚定不移的光芒。

“呵呵……还挺有自己的原则，告诉你，我不喜欢别人被我逼着做一些假动作，假表情。要看我就看心甘情愿的，

就算是因为几个臭钱在惺惺作态也比在我这里挣扎强。抢来的东西没意思，俘获的才有价值。我等着那一天，小可

爱，你早晚会属于我。”

成成瞪了他一眼，在心里面唾弃了他一千次，一万次，让给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侮辱，做梦吧你！

“所以我决定，放你走。”

成成猛地转过身，“你说的是真的？你这么简单就放我走？”成成感觉很不可思议。

“当然，我不可能白放你走，一年之内，你得把你欠我的钱还给我。上次你从火车站下车昏倒住院加看病一共花了5

万块钱，加上一个月来的生活费，一年之内你要给我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成成张大嘴巴，“我再怎么看病也没有看五万块钱的，而且我这段时间我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生

活费怎么也到不了5万吧！你这样存心是为难我，你知道我肯定拿不出10万块钱。”

齐先生哼笑了一声，抬起腿悠闲地躺在长椅上。“我告诉你，你住的那些病房都是贵宾级的，你的胸腔做了一个小

的手术，可是是请名医做的。你在家里是没有吃什么，可是你住在这里这套房子可不是什么酒店的条件。要你十万

简直是便宜你了。怎么样？要不然你就现在乖乖的给我表演；要不然你就一年内还我十万，还不了到时候任我处置

。”

成成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十万似乎对自己是有点不可能，可是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出去尝试一下。可到时候万

一真还不了那自己就无疑要听命于他，相比逃也是逃不了吧，到时候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了。

“怎么样？”齐先生玩味的看着成成皱在一起的眉毛，这个小孩子不论什么表情，都那么动人，不得到他怎么也不

会甘心。

“我选择还钱！”成成终于决定了，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慢慢等你，不过你得给我一个保证，还不了钱立刻回来服侍我。”成成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齐先生打印出来了一份字据，让成成按了手印，成成也没有多想，只想着离开了这里就什么都好办了。

下午，成成就收拾好了东西兴冲冲地离开了，齐先生站在楼上的窗户那里望着在楼下的小身影渐渐走远，竟然还有

点怀恋，好久没碰上这么漂亮的孩子了。他朝着大门口轻笑了一下，小东西，你还会回来的，我就让你在外面多成

熟一点，让你明白最后回来找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成成一个人走到街上，口袋里还有一些零钱，他来到一家小吃铺吃了一碗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陌生人，成

成心里有些落寞。忽然间他又想起自己还有10万块钱要还呢！于是赶紧劝自己打起精神，吃过饭赶紧找工作。

成成走过了很多条街，都没发现有招聘的，后来走累了，他就坐在公交车站旁的长椅上想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男的从他身边经过，发给了他一张传单，成成本来想随手就扔。结果不经意看到了上面的字。

“萦绕酒吧招包厢少爷，一月工资最低3000元，请有意者前来应聘。地址……”成成眼前一亮，对啊，我可以去酒

吧当服务员。先做着拿一些工资，虽然可能不够用，但是救济还是可以的。还债的事再想办法！于是成成就看了看

公交车站牌，上了开往那个酒吧的公交车。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成成看到眼前一个规模还算不小的酒吧，推开门走了进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酒吧，里面的嘈

杂声让他什么也听不到。酒吧里的人很多，但是几乎看不到几个女人，有一些男人在舞池里跳艳舞，看得成成目瞪

口呆的。他在酒吧里甚至连往哪走，去找谁都不知道，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突兀。

忽然迎面飞来一个人，成成闪躲不及差点没被撞在地上。那个人似乎喝了酒，撞了人还骂骂咧咧的，他指着成成的

脑门，刚要继续骂，眼睛忽然间瞪得老大，像看见外星人一样大呼起来：“大家快来看啊！今天来了一个正货。有

钱的赶紧上啊！”

成成赶紧离那个人远一点，结果那个人的话一说出来，周围的人很多都朝这边看，还有一些人朝成成招手，成成忽

然间觉得这里太不适合他了，就转身往外走。

“你是来酒吧应聘的吧？”成成抬起头，面前和他说话的人刚好是刚才发传单的，成成赶紧点点头。

“对，我听说你们这里招服务员，你看我行么？我扫地，端盘子之类的什么都能做，多累都不怕。”

面前的这个人一下子被成成说的话逗乐了，“你以为这里是小饭店呢？你说的那些都是一些大妈专门管收拾，轮不

到服务员。”

“哦。”成成有些不好意思，“那您看……我还成么？”

“成，太成了，我这就带你见经理去，你跟我来。”成成一听这话很高兴地就和那人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你年龄不大吧？看起来很幼稚。”路上两人随意闲聊着。

“哦，我16岁了，不过我一点也不幼稚，我什么都会做。”成成着急辩解的样子把那个男人又给逗笑了。

“就是他，他叫刘隐。”那个男的冲经理作着介绍，经理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看了好一阵子，从上面看到下面，成

成觉得自己被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行，你带他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先给他安排一些轻松的活。”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带着成成走了出去。

经理拿起电话，脸上的表情很兴奋。

“齐先生，您让带过来的人已经被引过来了，什么防备之心都没有，一骗就骗过来了。不过这回的这个孩子长的还

真够漂亮的，您把他放这不是招蜂引蝶么！”

“呵呵……人都送你那去了你还能让他招蜂引蝶么？我提前已经和你说好了，这孩子谁都不能碰，回来我要干净的

！”

“那您说您还干嘛把他往这送啊？这不是存心让人看着眼馋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是gay吧！”

“就因为我知道才让你把他招过去，那孩子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接受不了，这回让他好好见见，他就知道什么事

才是最捡便宜的！”

“我明白了，我明天就给他安排个好差事，就当在这给你培养良才了！您看行不？”

“就这么说定了……别忘了我交待给你的事。”

第七十八章

“你的任务很简单，平时送个酒到包间，或者如果客人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也需要你来送，如果你态度好客人很可

能给小费。”

“嗯，我知道了！我不会送错的。”

“那你把这瓶酒现在就送到702房间。”

成成迈着轻快的步伐往702房间走去，路上经常会有一些人对他指指点点，成成觉得可能是他们见到新面孔都觉得新

鲜吧！来到702房间，成成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呻吟声。成成记得这个声音，上次小鬼给齐先生

表演的时候发出来的就是这种声音，成成觉得自己站在外面都有些脸红心跳，踌躇着要不要现在进去。

“他妈的我的酒怎么还没送来呢？”门忽然被打开，成成当时就僵在那里，像是被人当场捉到的贼一样。

“我……您……你要的酒在这呢，我刚才觉得不方便就没进去。”

那个人用奇怪的眼光上下审视了成成一遍，语气缓和了下来，“没事儿，你送进去就行了。”

成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刚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抬起头刚好看见一个男孩儿坐在沙发上，上面的衣服已经被蹂躏

得不成样子，胸口处有明显的吻痕。看见成成注视着他脸上带的是不耐烦的表情，成成连忙转过头走了出去。刚才

接酒的人在门口拦住了他。

“你是几号？”那人靠在墙上，全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什么号？我没号。”成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没号啊！那也太可惜了，行了你走吧。”那人说完成成礼貌的笑了一下，往吧台走去，心理觉得怪怪的。

“师傅，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成成看着一个调音师问。

“你问吧。”那人说话的口音很重，成成听着很费力。

“为什么这里都是男的？而且我刚才给那屋送酒的时候看见两个男的……”成成有些说不下去。

“因为这里是同志酒吧啊，你过来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么？这是南京条件最好，规模最大的同志酒吧，一般附近圈

子里的人都会来这里碰头。平时人不少，而且有的人经常来，其中有不少有钱的，你得留个心记住一些老顾客，到

时候容易拿些小费。”

同志酒吧，成成在心里面哀叹了一下，自己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当时也没有看清楚，来了也不好反悔了。他转过

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形态各异，有看起来仪表堂堂的，有的看起来极其变态。原来同性恋也有酒吧，想当初自己唯

恐别人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整天烦恼，这里的人竟然公开在这里聚会，而且个个玩的都很开心，成成感到自己很佩

服他们。

“那如果有人问你是几号是怎么回事？”成成又抬起头问。

“这里有做MB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号，到时候客人可以点。你是服务员，你不需要。”播音师在那里轻快的哼着歌

，成成看到他的眼睛上抹了亮晶晶的眼彩。

酒吧里安排了住宿，成成每天就住在那里，条件还不错，只是供应的饭食成成有些吃不惯。有些客人会提一些小的

要求，譬如让你给倒个酒，点个烟什么的。成成也都能接受，几乎没有人过份骚扰过他。

最初的几天一切都还好，成成感觉也挺轻松，可是第二个星期之后成成开始送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东西，譬如一些

避孕套，润滑剂，有时敲门进去里面的人一丝不挂，正在做这种事，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别人看。

成成是在这个酒吧里才真正知道男人之间是怎么做爱的，看到那些哇哇大叫的MB，成成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虽然他也喜欢男人，但是他对这种性交方式充满了恐惧。

有一次成成胆战心惊地去送一个道具，上面沾满了刺，虽然摸起来挺软的，成成还是觉得不管用到哪个地方都不会

舒服。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在大玩SM，成成记得那个MB，他是酒吧里面最火的，很多人到这里都点他。此

刻他被拴在一面墙上，两只手都往上吊着，身体在痛苦的扭动，不知道被用了什么虐待方式。

“你过来，服务员，帮我一个忙。”那个要道具的男人说。

“什么忙？”成成把东西放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只想赶快离开那里。

“帮我按住他，我把这个插进去之后你就可以走了，小费2000。”

“不不……您还是找别的人帮你吧，我做不了。”成成慌忙摇头。

“3000？你可想好了，这可顶你一个月的工资，就是让你按着，什么力气都不费。这好事你上哪捡去？我要不是今

天高兴我才不会在这里烧钱。”

“我走了……外面的人还有需要送酒的，不好意思。”成成赶忙向外走，那个人一把就拽住了成成。眼里闪着危险

的光芒。

“5000，我再最后说一次。你做还是不做？”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不想伤害他，他是和我一个单位的职员，我必须要尊重他，别说5000了，50000我都不做。”

成成也硬起了，语气很坚定。

“尊重？一个鸭子也知道什么是尊重？你不信问他，我要是把这5000块钱给他，他得求着你做。”男人讥讽地说。

“你把别人想的都太认钱了，他明明就不舒服，干吗要求着你折磨他。”

“哈哈……你不信，你不信问他，小也，你今天把他说通了我就就把钱包里的钱都掏出来给你。”那男人抽出两沓

钱。

“求求你，我真的很爽，你拿那个东西插我吧！我没受到什么伤害，我很爽，想要个够，你过来帮我啊。你不是说

我们是一个单位的么？应该互帮互助啊！”那男孩的表情可怜至极，一直在恳求成成，成成当时整个人都傻了，后

面他的话几乎没有听到。

等到成成走出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惨叫和那个男人肆无忌惮的笑声，成成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跑，感觉自己的脑

袋就要爆炸了。

从那一次开始，成成在酒吧里就很少笑了，他感觉自己整天呼吸的都是污浊的空气。他甚至有些怀念肖海真的那个

房子，怀念那个小花园，和那个在花园里浇花的可爱的少年。

小鬼现在怎么样，还好么？他现在甚至觉得小鬼比起这些MB真的幸福很多。但是他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与其

忍着呆在这里受精神折磨，也比回去受侮辱要强。

路很艰苦，但还要继续坚持下去，成成知道自己在外面一定找不到条件这么好的地方。只要自己的精神不受污染，

其他的一切就当看不到吧！

第七十九章

七夕节到了，程寒泷的公司里很热闹，很多人手里都捧着一束鲜花，收到的女同志们脸上都笑开了花。

成成离开家到今天已经三个多月了，毫无音讯，程寒泷感觉自己都已经开始适应了这种疼痛的感觉，多少次在梦中

见到自己与成成相遇，当醒过来时那种钻心的疼痛像是要把自己吞噬掉。

有人说思念是一种幸福，但那也只是因为你等的人终将会回到你身边，而这种遥遥无期般的思念只会把人一步步推

向地狱。

今天是成成的生日，程寒泷一个人坐在家里守着一个纯白色的生日蛋糕，上面写着：“祝我的成成生日快乐！”

程寒泷静静地把蜡烛插在上面，一共17根，成成和他已经生活了整整11年。

这十一年来程寒泷该他的，欠他的，最后终于想弥补了，只可惜人已经不在了。

然而这10多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程寒泷都历历在目，成成第一次围着蛋糕流口水的样子，成成拿着小济公想按又

不敢按的傻里傻气，成成第一次为他做的走了形的面包，成成却因为吴玉的一件礼物而没敢送给他的自画像……

“我希望老大不再叫我小要饭的。”

“老大，你快听！小小要饭的还会唱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