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有过桃花飞过——溪水暗流

闻。

出乎我意料的是，纳纳对这个传闻的反应，并没有我想象的强烈，她只是说了句无聊，而辉辉却是意料中的嗤之以

鼻。是因为纳纳早就对这样的传闻有所耳闻，还是因为她并不反感这样的传闻，不知怎的我总感觉纳纳的反应有些

异样。距离元旦还有些时间，辉辉和纳纳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们终于每天按时来吃饭了，我也很开心的暂时结

束了送饭的生活。辉辉又恢复了他每饭必贫的本性，我也乐得饭桌又变得热闹，可唯一奇怪的是纳纳，她很少再像

以前那样在辉辉一顿穷侃之后，对辉辉冷嘲热讽了，她开始变的很安静，有时常常比我还入神的听辉辉谈天说地，

她的这个变化，让我有种不安，我尽量忽略着这种不安，企盼着自己的直觉是错的，企盼着我们的关系不要改变。

然而我那该死的直觉，又一次对了。

没过多久辉辉和纳纳就投入了元旦晚会的筹备当中，我又一次成了送饭生，有一天中午，当我拿着饭盒走到学生会

门口的时候，我看到诺大的办公室只有辉辉和纳纳，辉辉在低头给纳纳念着最后的流程，纳纳出神的望着辉辉，这

种眼神是纳纳从未有过的，是情人的眼神。我知道我的直觉是对的，纳纳喜欢上了辉辉。

我把饭放到了门口，自己静静的走了，我要让自己出去透透气，我对自己说，纳纳和辉辉，还能有谁比他们更加般

配哪？一个是我的发小，我对她的了解就像了解自己的手指头一样的清晰，善良正直活泼开朗，我曾经怀疑像她这

样的女孩哪里有男人可以配得上，另一个是再完美不过的男人，聪明帅气，我想我应该为他们祝福的，可心口的这

种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肺会像被撕开了一样，连吸进的空气都像刀子一样的刺痛，当初爸爸说要把那个女人

带回来时有过的强烈的反胃又出现了。我不想去探究自己的身体的反应想告诉自己什么，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应该

开心，为纳纳也为辉辉。我回到了宿舍，想喝点水安抚一下抗议的胃，可是却连之前的饭一起吐了个干净，我让宿

舍长帮我请了假，没去上晚自习，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让自己麻木，脑子却一点也不听使唤，眼前总是看到辉辉的

影子，我不想承认自己的想法是嫉妒，因为这种情感来的没有理由，对于朋友对于友情，这样的感情都是狭隘的，

我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却可以控制自己的想法，我对自己说着他们在一起真好的话，只是眼泪有些不争气的

滚了出来。自从认识了辉辉，我的眼泪越来越多，每次和他看电影，都要贡献好几升。他戏称是他身上的雄性激素

激发了我泪腺的发达。可每次的泪水都不是为他而流，只有今天，当我要失去他的时候，才是为他。

辉辉在上晚自习的时候就来了，当时我正听着workman努力的让自己睡着，我没有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忽然感觉有人

在摸我的脸，我睁开眼就看到了辉辉，他被吓了一跳，他说以为我睡着了，我笑着说即使对睡着的人也不能随便摸

人家的脸呀，他含糊的说想看看我发烧了没。我本还想再问他看人发烧怎么能摸脸颊，但忽然好像看到他一阵脸红

，就没再开口。沉默了半分钟之后，辉辉和我同时开口了，我问他怎么来了，他问我怎么病了。我笑了笑，跟他说

我只是胃不舒服，慢性胃炎，没事的。他说他只看见我放到门口的饭，却没看见我人，就到我班去找我了，结果就

知道我病了。我笑了笑，说多谢他的关心，他好像很不适应我突然对他这么客气，本来嬉皮笑脸的想说什么但又没

说出口。面对他，我的心理充满了矛盾，我不想失去他对我的关爱，可是我又不能让自己再依赖他，因为我发现我

对他的依赖已经变化为另一种超乎朋友的感情了，本来我还没有意识到，而今天当我看到纳纳对他痴迷的眼神时，

我才发现，我竟然在深深的嫉妒，我不能容忍这样的我，尽管辉辉还是没神经的为我付出，可是我已经不能再任自

己的感情发展下去了。这本是我在辉辉来之前所下的决心，可当我面对辉辉的时候，我真的犹豫了，眼前这个男人

，在我最伤心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快乐，他就像挥着翅膀的精灵，拥有最耀眼的羽毛，体恤人内心最深的需求。

这样的男人我不愿放弃。可是我不能自私的将我追求快乐的想法，附加在两个应当幸福的人身上，更何况我这样愚

蠢的感情如果让辉辉知道，他会怎样嘲笑和鄙视我呢。

辉辉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想喝粥。这其实给他出了一个难题，因为学校食堂早已经关门了，我们这种学校平时是不

允许外出的，更何况是在晚上。但辉辉毕竟是辉辉，他出去了一会，没过多久就回来了，问我是要和他一起出去吃

还是要在宿舍等着他买回来。我说出去，他就拿出了两张出门条顺利的把我带出了学校。路上我问他，他怎么能这

么顺利的搞到出门条，他很轻松的说因为是学生会主席的关系，要经常外出，有这个权利。他对学校周围很熟，看

来果然是经常外出，他带我到了一家装修很不错的餐馆，点了几个菜和粥，我问他是不是经常到这里来吃饭，他说

第一次来，平时听学生会的同学说了好几次了，一直想带我来尝尝这里的菜。我才意识到，辉辉为了和我吃饭，一

定推了不少的饭局。心理有些愧疚还有些窃喜。

我试探性的问了问他最近和纳纳在工作中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他想了想说都是一堆琐事，平时也都对我说过了

。看来纳纳一点也没有对辉辉表示过，否则凭辉辉的聪明，他是不可能不明白的，除非他是故意回避。

第二天辉辉和纳纳居然在吃饭时间在食堂出现了，辉辉对一脸惊讶的我说，省得我每天给他们送凉饭，他最近吃的

都胃疼了。我大呼冤枉，每天给他们送去的都是刚盛的热腾腾的饭菜，是他们总是拖着不吃才把饭弄凉的。他们才

不管我的辩解，早就低头大吃了起来。我问纳纳晚会准备的怎么样了，以后会闲一些吗？纳纳一脸无奈的说，只有

开完晚会才会闲了，越到要开的时候，各种意外出的就越多，什么演员服装不合适了，话筒不够了，唱歌的同学不

能来了……想想也是，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居然要操办这么大的一场晚会，不出些状况也是不可能的。不过看纳纳

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烦躁，估计她是在享受和辉辉共同工作的时光。

眼看着元旦越来越近了，辉辉和纳纳越来越忙，但他们始终坚持到食堂陪我吃饭，这让我感动之余，就是无条件为

他们写串场词了。辉辉很信任我的文笔，他极少改动我写的东西，这让我不敢随便下笔。每次都绞尽脑汁。纳纳就

更过分了，她不仅对我写的东西全盘接受，对辉辉说的话更是照单全收，常听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愚蠢的，我算是

见识到了，大概只有太喜欢一个人才会将这个人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记在心上吧。

元旦终于来了，辉辉他们的晚会开的很成功，还是辉辉和纳纳主持，看着光彩夺目的他们站在舞台上，我想幸福，

就应该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得到吧。

第七章：亲密的寒假

元旦后，就是紧张的期末复习考试了，辉辉自是不用愁功课，纳纳却因为准备晚会耽误了一段学习，在还剩下的一

个月时间里，她每天都拼命复习，我和辉辉也轮流给她辅导，我猜想纳纳一定还没有对辉辉表白，因为他们的关系

还没有显出任何变化。真不知道她要到什么时候再说。转眼就要考试了，然后就是漫长的寒假，我今年也要开始盘

算自己寒假的落脚之地了。父亲那里肯定是不会高兴看到我的，刚刚获得一个孩子的他肯定不愿意看到我去打扰他

幸福的三口之家，母亲那里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肯定是不能去了。我该到哪里去过寒假哪？

最后还是辉辉给我解决了这个难题，我只对他说我想在寒假找个打工的地方，干什么和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能够

让我有地方住有饭吃就行。他也没有问什么就答应了，我想可能是经过上次暑假的事之后，他已经下决心我不说的

他就不再问了吧。

辉辉把我介绍到了他妈妈的酒店作门童，我一放假就直接去报到了。我对这个全新的工作充满了期待，但我没想到

的是，辉辉竟然也跑来做门童，记得她妈妈第一天就很严厉的对我们说，这个岗位体现的是酒店的形象，所以绝对

不能以玩玩的心态来工作，这个工作是没有节假日的，平时是3组人倒班工作，也就是说即使是春节也要工作。对于

他妈妈（应该说是总经理）所讲的条件，于我是再合适不过了，我所期望的就是一个可以让我有正当理由逃避那个

每个家庭都团聚的日子的工作，然而，辉辉却要为了我而牺牲他的春节，这让我内疚不已，可是任凭我怎么说，他

也要陪我一起做这个工作。他的理由是要和我一起体验生活。

门童的工作看起来很简单，但还是有很多讲究的，对于各种各样的客人，除了要做到开门拿行李等最简单的服务之

外，还要对客人各种的疑问和要求做到最好的回答。不过这些毕竟还是很简单的，经过两天的培训我和辉辉就上岗

了，我和辉辉被安排在了一组负责大门的左右两边，工作时间是12个小时。然后休息24小时。可能是因为辉辉特殊

的身份吧，第一天我们上班的时候，好多的酒店员工都特地跑来看我们这对门童，我被他们看的脸上一阵阵发烧，

辉辉倒是蛮不在乎，还大方的和他们打招呼。不过没多久他妈妈一出现，围观的人立刻就散开了，没想到他妈妈平

时看着挺和蔼的，在工作中还是个很有威严的人。

开始几天我和辉辉都累的腰酸背痛的，我们住的是一个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宾馆的一个双人间，只是没有专人

打扫而已。辉辉和我平时下了班，就在宿舍睡觉，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平时的失眠，在那段时间都消失了，我常对

辉辉说，他把嗜睡传染给我了，照这样下去，我非变成一头猪不可。辉辉说变猪更好，总比现在我这么瘦要好。其

实我并不瘦，但因为平时不喜欢运动，身上仅有的几块肌肉总是显的很单薄，体重也就比一身肌肉的辉辉轻了很多

，自从上次检查身体时让他看见了我的体重后，他就一直嚷着让我增肥。跟他讲了几次我的腰围和他一样，一点都

不瘦，他就是不信。后来再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就干脆装失聪。

过了一周后我和辉辉都适应了工作的强度，也就不觉得累了，有了精力，辉辉又开始拉着我到处逛了，各种有特色

的餐馆，各种地方小吃，无论在多么旮旯胡同的地方，辉辉都能找到，有时候我常常佩服的说他有只狗鼻子。我们

泡了两次吧，因为我们还没有成年，所以每次都要装着很成熟的骗进去，也正是这样，才更觉得刺激。不过最麻烦

的就是总是会有女孩过来搭讪，辉辉总是有一个很奇怪的方法对付她们，他每次都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耳旁悄声评

论一番女孩的长相和身材，然后这些女孩就会自动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这个是酒吧拒绝人的特殊规矩，一

直到有一次一个搭讪的女孩问他：

“Why?You do not look like a gay?”

“Just believe what you see.OK?”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是一直扮成和我是同性恋，才会让那些搭讪的女孩离开的。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和辉辉去酒吧

了，他却一提起这件事就笑个不停。

在下了两场大雪后，春节就到了，大年三十那天一个同事求我和他换班，我同意了，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这个节日

对我而言更多的是刺激。能够以工作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麻痹自己，是我最好的选择。我本来不想告诉辉辉，让他

能在那天回家过个团圆节，听说他的爷爷奶奶都健在，对于像他这样的家庭背景，过节应该是父亲家庭中的一件大

事了。可是那个和我换班的同事却在辉辉和他妈妈在一起的时候跑去请了假，辉辉气冲冲的跑来质问我，我只好找

一些我家里人都上班，都说好不在那天过节了之类的话搪塞。但辉辉还是很生气，说我竟然没有跟他商量一下，真

不知道要和他商量什么，难道能说我没地方去，巴不得人家跟我换班吗？面对气乎乎的辉辉我一再的说对不起，下

次注意一类的话，虽然我都不知道对不起他什么。但我没想到的是，辉辉最后也换班了，看着那个和辉辉换了班的

家伙，笑得像捡了金元宝似的跑回家过年，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辉辉倒美得屁颠屁颠的，说是能和我一起度过一

个历史性的夜晚了，真是被他气死。

大年三十那天，一切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酒店的客人很少，辉辉的妈妈也休假了，酒店工作的员工，偷偷的跑来

和我们聊天，因为我和辉辉在他们中最小，辉辉又很会讨乖，他们和我们熟了之后，就整天给我们带各种零食和餐

厅的点心，还总是让我们在没人的时候到大堂休息，说是我和辉辉是酒店的一对金童，要特别爱护。今天大厅领班

问我有没有放过爆竹，我说他太小瞧人了，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放爆竹了，大了之后就不放小爆竹了，

最喜欢的就是礼花弹和大二踢脚。辉辉从没放过爆竹，听我说这些眼睛都直了。我虽然平时不太喜欢运动，但胆子

很大，从小就会做一些很冒险的事情，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没有很惜命吧，每年过年的时候，放爆竹是我和父亲最大

的爱好，自从母亲不反对我放爆竹之后，我和父亲就每年买一堆爆竹，然后争哪些威力大的归自己放，父亲时常拿

他当父亲的资格欺压我，把他的放完了之后就从我的那堆挑些大的剥削走。那时的我和父亲常常把躲在屋里的妈妈

拉出来，放我们认为最好看的彩花给她，或者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放一个很大声的爆竹，她被吓到

后，会满院子追着我们骂……

当然放爆竹也有危险的时候，我给酒店的同事讲了几件我的危险经历：有一次我放了个有五厘米粗的二踢脚，放上

去后没响，直着就掉下来了，到离地面还有半米的时候突然炸了，幸亏我躲的远。那次地面都给炸了个坑。还有一

次我放礼花弹，那是我第一次放，不知道要把桶用石头固定住，只简单的把弹桶立在地上，然后就把礼弹扔到了桶

里，桶一下子就到了，结果本应该打到天上的礼花弹在地面就炸开了花，幸好我跑的快，后来回家才发现衣服被烧

了好几个洞。周围同事一阵哄笑，唯独辉辉在那绷着脸，我一看他这反应，就嘲笑他肯定没放过爆竹，被吓着了。

他一脸不屑的说有什么好的，幸亏现在不让放了，要不然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肯定会被吵的睡不着觉。

“你没放过不会明白的，点爆竹的时候，精神会特别集中，心情也会特别紧张。可是，点着了之后，看着它砰的一

声冲到天上，然后又砰的一声炸的粉碎，所有紧张的心情也会砰的一声一下子变的很舒畅，那种感觉才叫爽。还有

彩弹，上天之后变成无数彩花，那么黑的天空一下子就给点亮了，五颜六色的，这种瞬间的美，别的什么也创造不

出来。”

“看人家小溪就是有学问，这放爆竹都能总结出理论来。”大厅领班的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也说的我脸上一阵

发烧。眼看下班的时间到了，大家也都散开了，辉辉自己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生气了，每次生气的时候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