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跟我玩哑巴游戏啊?我是不是得想个办法让你出声呢?对了……」红发混混以猥亵的方式抚摸他的脸庞,眼
中闪烁一抹恶意。「之前我就对你很有兴趣,在送你回去之前,我们来乐一乐吧?我会让你爽得叫个不停。」
「你休想!」他抬起被捆绑的双脚踹向对方,却被轻松接住。
「决定权在你啊!看你是要乖乖打电话求你叔叔带你回家,还是要被我操到嗓子哑掉。」扔下他的脚,红发混混愉
快地转头看着其他两人。
「喂!你们要参一脚吗?等我爽够了,可以考虑借你们玩玩,还是你们在旁边观赏就好?」
「你的喜好真恶劣耶!被人看会更兴奋喔?」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插男人的洞。」
「如果是像你们种又脏又臭的男人,我也倒尽胃口好不好!但这个可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哪!」
被龌龊低俗的言语羞辱,卢亚逊好想捂住耳朵,可红发混混还掐住他的脸舔了一口,舌头恶心的触感。令他挣扎得
更厉害,得到的却只有嘲笑。
突然间,红发混混指着他少了钮扣而大大敞开的衬衫,质问旁边的跟班怎么一回事,他们赶紧摇手否认。
「我们可没碰他喔!人带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红发混混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回头注视卢亚逊的神情更加猥琐。「难不成你已经被那个保镖搞过了?原来你
带着他是这种用途啊!看不出来你还挺骚的嘛……」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是也好,不是也好,我现在就上了你,让他悔不当初,我要他给我好好记住,谁都可以惹,就是不该惹到我!」
他解开卢亚逊脚上的绳子,但他的双脚才刚恢复自由,立刻被强制左右张开,对方趁机将身体卡进其中,让他无法
并扰双腿。对这种姿势感到羞愤,卢亚孙猛地抬起膝盖,直接朝对方的腰侧撞去。
「干!很痛耶……」盛怒之下,红发混混劈手就给了他一掌。
他的面颊立刻留下热辣的痛感,就连嘴里都尝到铁绣般的血腥味。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巴掌,愤恨不平地瞪着
红发混混,恨不得扑上去将他咬成碎片。
可就算把他打到嘴角淌血,对方还是余怒难消的样子,向其他两人吼着「给我过来压着他」,然后他的大腿和小腿
就被攫住,当下半身传来拉链被解开的声音,强烈的绝望向卢亚逊席卷而来。
「劈啪——」
门外骤然传来一声巨响。不对,正确来说,是门被踢成两半。
刹那间,每个人都噤若寒蝉,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少了门扉的入口,踩过崩裂的木头残骸,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
进门来的男人戴着银框眼镜,乍看之下有些神经质,俊美的面容却满是书卷气,简直像一个平凡的上班族。
最令卢亚逊震惊的是,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你是谁?」红发混混率先说出了他的疑问,只是声音有些抖。
擅自闯入的男人没有回答,每前进一步,都散发着越显强势的压迫感。
「不准过来!是谁放他进来的?我们不是还有十几个人在外面守着吗?」
「不用找了,我是自己走连来的。」男人懒洋洋地开口,扔下手中残破的钢笔,另一手甩掉缠在手腕上的皮带,接
着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嫌脏似地用力擦拭染上暗红污渍的双手。
「走进来的?怎么可能?!」
不理会红发混混的疑问,男人顺道摘下眼镜擦干净,随手将手帕向后一抛,从容不迫地开了口。
「你们要不要认份点,把那个大少爷交给我,让我交差了事?」
红发混混怒吼着「你是什么东西」,粗鲁地拽住卢亚逊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扯起来,还绕到他身后勾住脖子,严然
把他当成挡箭牌,一边使唤其他两人。
「上啊!还不赶快把他摆平?你们有两个人耶!你们的枪咧?」
三个人忙着讨论没把枪带连来、外面十几个守门的人有佩枪却还是让人闯入之类的事情,最后两个跟班虽然面露怯
意,还是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联手冲过去。
只见男人强而有力地踹向其中一人的胸口,再一记肘击直接命中另一人的鼻骨,在惨叫声的伴奏下,这如行云流水
般一气呵成的动作,瞬间就让两人在地上躺平。
红发混混看得瞠目结舌,就连揽着卢亚逊的手臂都在颤抖。
轻松解决两人,男人毫不迟疑地向他们走来。「我再说最后一次,把人交给我。」
「别过来!」同一支弹簧刀在卢亚逊的眼前晃动,似曾相识的恐惧宛如昆虫般爬满全身,令他浑身僵硬。
但一触即发的气氛没有感染到男人身上,只见他事不关己地耸耸肩。「我是无所谓啦!我的交易内容只有把人带回
去而已。」
「什、什么交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男人突然皱起了眉头,不悦地按住耳朵,仿佛和看不见的人对话着。「喂!你吼我也没用,我们讲好的就是
这样。」
「你在跟谁说话?」男人诡异的行径令红发混混莫名紧张,手中的小刀也更贴近卢亚逊,逼得他缩起下颚拼命往后
躲。「给我安分点,不然我就割花大少爷的脸喔……」
男人对他们视若无睹,继续和空气争执。「你听到了吧?赶快自己动手,我该做的差不多大功告成了。」
「闭嘴!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终于愿意正视红发混混的男人掏掏另一只耳朵,似乎在说:你很吵耶!
「我在跟谁说话很重要吗?反正你等一下就会见到他了,他说要亲自收拾你。」
「什么?!」红发混混坐立难安地东张西望,出于逃生的本能,他拖着卢亚逊往窗户移动,企图远离随时有人进攻
的门口。
「对了,我忘了提醒你,」男人从耳朵里取出像是耳机的黑色物体,扔在地上一脚踩碎,接着缓缓扬起食指,指向
他们。「请小心背后。」
下一刻,身后的窗户便爆出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闯了进来。
卢亚逊还来不及回头,只听见红发混混发出悲鸣,弹簧刀也「匡啷」一声摔落地面。眼看机不可失,他仰头朝红发
混混的下巴狠狠撞去。
「呜!」
虽然他的头也很痛,却可以感觉到一直胁迫他的人被他撞得跌倒在地,甚至听见有人吹着口哨,说「Nice punch」
的声音。
低醇的嗓音,熟悉得令人心中一热。
没有时间品味感动,他就因失去重心向后跌,当他以为自己会跌得像个不倒翁时,一双臂膀已稳稳将他承接住,背
脊也跟着抵上厚实的胸膛。
「大少爷,你怎么老是摔到我身上啊?」尽管对方如此揶揄,却从背后将他牢牢抱了个满怀。「你是在对我投怀送
抱吗?」
终于来了……他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思念的脸庞正埋在自己的颈窝,一微笑就温柔下垂的眼角正凝视着自己,驱散自己心中缠绕
已久的不安……
「靖……」
「对不起,我只是一直想要说「投怀送抱」这种话而已。」
尚未重温对方身上传递而来的暖意,环抱他的臂弯已经松开,没多久,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了。
双手终于可以活动自如,卢亚逊转动酸疼的手腕,却被区宗靖一把攫住,一看到他手腕上的擦伤,他的笑容随即消
逝无踪,锐利的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再瞥见他被殴伤的面颊和松开的拉链,不堪入耳的脏话立即飙出,讲
到让卢亚逊都听不下去,出声要他住嘴。
虽然区宗靖说着抱歉,毫无笑意的脸庞却没有反省之意,只是抬起大掌捂住他的眼睛。
「不好意思了,你还未成年,有些画面不能看。」
「什……」很快地,卢亚逊听见脚边响起凄厉的哀嚎,但他怎么都扳不开遮住自己眼睛的大手,只能从指缝间看见
红发混混抱住大腿蜷曲在地上呻吟。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区宗靖说话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冰冷,就连并非警告对象的他都不寒而栗。
「第一,不要以为车牌贴反光纸的低劣手法,我就找不到你。」
抬腿又是一脚,这次他踢中的是肚子,红发混混痛得直冒冷汗,不断求饶。
「第二,不要把藏人的房间拉上窗帘,这叫作「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一脚,这次准确的击向脖子,在呼吸几乎被阻断的煎熬下,对方咳嗽咳到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也是你最严重的错误……就是不该伤害别人的宝贝,否则……」
区宗靖冷冷宣告着「老子会让你痛不欲生」,接着便凶残地踹向红发混混的下体。
光只是从指缝间偷看都觉得痛,卢亚逊干脆闭上眼睛,似乎听见对方惨叫着翻滚了几圈,就无声无息了。
过了好半晌,掩盖住视线的掌心才移开。
知道可以张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区宗靖担忧的面容,眼角余光则是瞄到地上又多了一具昏死过去的尸体。
而随便就把人打了个半死,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男人精悍的手臂一捞,把他抱了个死紧,害他差点窒息。
「亚亚,你没事吧?」
虽然身上很多地方都在痛,卢亚逊还是摇摇头,以免熊男流氓又开始暴走。
但区宗靖一发现他脸上的伤,英挺的眉再度深锁。「混蛋!早知道再多扁他几下!」
看他在红发混混身上又补了好几脚,卢亚逊赶紧用手肘架在他胸前,阻止他继续蹂躏尸体。「好了啦!我真的没事
了,你看,我人好好的。」
「好你个头!你这个笨蛋少爷!」
又是一个用力的拥抱,卢亚逊虽然觉得自己的肋骨会断掉,却从未想过要推开区宗靖,只是尽情沉浸在熟悉的气味
当中。
一点点烟味,一点点酒气,原本觉得难闻的气味一旦穿过鼻腔,深入心底,就形成最令人眷恋的味道。
抬起重获自由的双手,当他想回抱对方的时候,心情不佳的声音却从旁打岔。
「靖,你抱够了没?我可以走了吗?」
他立刻有如触电般放下手,区宗靖则是叨呛着「死阿松」,仍单手将他扣在臂弯里,转头睨向最早闯进来的男人。
「你还敢说!按照计划,你应该打开窗户让我进来吧?害我得破窗而入,又不是特技表演!」
「有什么办法?那个瘪三自己往窗户挤过去,你不是也毁了我的风衣吗?」
男人无奈地抬抬下巴,只见玻璃散落一地的窗口,的确躺着一件看似风衣的破布。
「还有,你也该改改不记得人名的坏习惯,我姓「柏」,不姓「松」,你这样乱喊,会害我想起不好的回忆。」
「随便啦!反正等你联络好在警察局工作的姘头,把这些人渣收拾干净了,余款就会汇到你的帐户。」
「他不是我的姘头!」
眼看两人开始唇枪舌战,就算卢亚逊不断追问区宗靖「什么余款」,他也不予理会,只是嘀咕着警察总是在事情解
决了才出现。
最后,男人推推鼻梁上的镜架,满脸的不耐烦。「没事就滚吧,我要收拾你的残局了,还有,自己注意时间。」
「那就万事拜托了。」
卢亚逊还想问区宗靖要注意什么时间,却被男人「等等」的呼唤声打断,只见对方从口袋中掏出名片,走到自己面
前递上,俊美的脸孔也换上一张商业微笑。
「听说你本来是我的顾客?真是可惜了。」
他接过名片,总算得知陌生人的名字是「柏慕尧」,想起之前万明晓曾经提到有位擅长送人的员工,指的应该就是
他。
但没多久,手中的名片便被区宗靖夺走,还粗暴地揉成一团扔掉。「不要随便抢别人的顾客,死要钱的吸血鬼!」
「你的顾客?」柏慕尧嘲讽地挑起单眉。「我听Boss说,你本来还抵死不从,吵着不想接案的。」
「少啰唆!」区宗靖不快地吼着,说声「走了」,就揽着他往门外走去,让卢亚逊就算想跟柏慕尧道谢,也只能频
频回头。
对方礼貌性地向他点点头,堆满笑容的斯文脸庞仿佛在说:下次请光顾我。
就这样,他们走出了有如危楼般荒废的建筑物,再熟悉不过的轿车,已停在前方等着他,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整
个人就被塞连副驾驶座,连安全带都扣好了。
「我们回家喽!」如此宣告的区宗靖随即发动引擎,载着他扬长而去。
卢亚逊正想抱怨他不让自己表达谢意,却在对方按下音乐播放键的同时,错愕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从音箱轻巧流泄而出的,是德布西那首名为「月光」的钢琴演奏曲。
第八章
终于能够睡到柔软的床了。
卢亚逊难得放肆地呈大字形躺在床垫上,他从未如此怀念头顶那低俗的帐幔,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爱死这过软的
床垫了。
身上残破的衬衫早在洗过澡后换掉,可是送洗的衣物今天完全没有机会去拿,而穿过的衣物又尚未送洗,在没有替
换衣物的情况下,只能暂时穿着区宗靖的T恤,和他之前一时兴起买来当睡裤的花花四角裤。
没品味又过大的T恤皱得不像样,还带了点烟味,至于那件四角裤就更不用说了,低俗的花纹非常有流氓的风格。
但卢亚逊决定不再抱怨了。
其实穿什么并不重要,他有很多话想跟区宗靖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然而,自从回到旅馆之后,对方只是催促他
洗澡、上床睡觉,没有什么机会交谈。
浴室的门开了,只穿着运动长裤的区宗靖走了出来,一看见他裸裎的上身,卢亚逊不禁瞪大双眼。
「这怎么一回事?」
让他惊讶的,不是对方褪下衣物更显健硕的体格,而是被强韧肌肉包覆的躯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不
深,却触目惊心。
区宗靖只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没什么,小伤而已,舔一舔就没事了。」
「舔?」
「吼!这也是一种比喻啦!」他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侧,朝他露出戏谑的微笑。「不过,如果你要帮我舔,我倒是
不反对。」
「……谁要帮你做这种事情啊!」
卢亚逊面红耳赤地回嘴,却不免揣测对方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在破窗而入时割伤的,看来风衣薄薄的防护还是有限。
反观自己却是不幸中的大幸,原本拿他当肉盾的红发混混,恰巧替他挡了不少玻璃碎片,加上窗帘做了缓冲,他身
上没有添上任何割伤。
察觉到他担忧的视线,区宗靖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你怎么还没睡?折腾了一天,我以为你早就昏迷不醒了。」
难得没有挥开他的手,卢亚逊感受着大掌摩挲发顶的温柔触感。「我想问你,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嘛……」他故作神秘地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可是商业机密了。」
卢亚逊记得第一次和高逸达电话联络的时候,对方曾说过公司的最高指导原则就是不做违法生意,但从今天的所见
所闻,他不知道哪点不违法了?
「对了,我应该跟他说声谢谢才对……」
听见他的喃喃自语,区宗靖困惑地问:「他?谁啊?」
「柏先生啊!」
「谢什么啊?他可不是免钱的!」区宗靖的音调突然激动起来。「我不是说了吗?那家伙是个吸血鬼,什么都要算
钱,而且收费高得令人咋舌,你可别被他那张书生脸给骗了,小心被榨干。」
「所以说,你是付钱给他,请他一起来找我……」这个揣测,从区宗靖的沉默获得证实。「这样你不就在做赔本生
意了吗?」
「我早就说了,钱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