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殿下!”欧阳晨光低低地唤道。放在被下的手紧张地握着,他想把他的心意说给瑞凛听,但他不敢,他怕惹得瑞凛讨厌。“我……我……”
“叫我凛吧!”瑞凛叹了口气,拿起欧阳晨光的衣服,扶起给他穿上,再让他半靠在怀里,为他梳顺黑发,并用根发带为他扎起道:“以后如果觉得委曲,你可以选择离开!”
“不,不!”欧阳晨光转身环住瑞凛的腰,把身体上那钻心的疼扔在一边,低低地道:“不委曲!是晨光任性了!”
“别乱想!好好养伤!”瑞凛替怀中人抹去泪水,扶他躺好安慰地道。
“嗯!”欧阳晨光乖乖地躺好,眼角眉梢都带着浓浓的情,望着瑞凛的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与喜悦。
“久南!进来吧!”瑞凛为欧阳晨光盖好被子,扬声唤道。
“霖……霖飞!”南宫久南刚刚一直在外面,听到了瑞凛与欧阳晨光的话。虽然他早就知道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地不快。
“南宫兄!”欧阳晨光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南宫久南,两人是朋友,但是却抢了朋友的爱人,不管是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因此,欧阳晨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一时之间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欧阳兄!”南宫久南微笑地低道:“我已吩咐他们,一会儿就拿粥过来给你!”
“多谢南宫兄!”欧阳晨光看看已坐到椅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瑞凛,再看看立在床边笑得不自然的南宫久南,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幽幽地道:“南宫兄,以后请多指教!”
“这个……”南宫久南不知道要如何说他现在心中的矛盾?一边是最好的朋友,一边是自己想独占的爱人。
低着头好一会儿,南宫久南才抬起已换成轻松却又严肃的脸道:“欧阳兄,你我自从相识以来,相见如故的感觉让我们成了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在下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爱霖飞,不管他是以前那个行走江湖游山玩水的王霖飞,还是今天的当朝太孙殿下泠瑞凛,或是以后继位并统一天下的皇帝,我都爱他。当我知道霖飞的身份时,我就已想过,他的将来不可能只有我,或是你,而是有许许多多之人。若说不嫉妒,我还没那个肚量,但说不能容人,我南宫久南也不是那种心如针眼的小女人。因此,只要霖飞愿意,我都会与大家好好相处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只想让霖飞幸福!”
南宫久南这段话,让瑞凛与欧阳晨光都动容。对于瑞凛来说,这是南宫久南第一次明确地表达他的爱,也是第一次明白地表达他的觉悟。对于欧阳晨光来说,南宫久南的气度与直率是他没有的,不留余地的爱与不顾一切的情也是他所欠缺的。就像当时他会嫉妒师妹,因师妹是女子,可以为瑞凛生下继承人,即使瑞凛不爱,但也愿意让她在身边停留片刻。他会嫉妒南宫久南,是因为南宫久南的性格直率可爱,敢作敢为,不像他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而现在,南宫久南的话就像一盏明灯般,一下子点亮了前面的路,所以,欧阳晨光呆了半晌才激动地道:“谢谢南宫兄的容忍,谢谢!”
南宫久南其实在说这段话时是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羞赧,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颤抖。当他说完,眼角的余光见到瑞凛晶亮的目子时,整个心怦怦跳个不停,脸也忍不住地红起来。他这时有点怕,怕瑞凛对他的放肆讨厌,更怕瑞凛对他的说词生气。因此,他没有注意到欧阳晨光变化不定的神情,只是不时地偷看瑞凛的表情。
瑞凛当然注意到了南宫久南的偷看与小心翼翼,见到他那幅像做错事般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招招手要他过去,在南宫久南走到身边时,起身拥了下南宫久南的腰,在他耳边低语道:“难为你了!”
“霖……霖飞!”南宫久南这一下子整个人都红了,羞得若这里有地洞的话,他一定钻进去躲起来不见人。但即使这样,他心里却十分高兴,因为他知道他做对了!
第二十四章
欧阳晨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正好看到南宫久南红如火焰的脸颊,以及瑞凛宠溺的笑容。心中酸酸的他喃喃地叫道:“凛,南宫兄!”
瑞凛听到欧阳晨光的声音,放开南宫久南走到床边低头在欧阳晨光额上落下一吻,轻轻地道:“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再来为你疗伤!”
“好!”欧阳晨光红了脸,低垂着眼帘不敢看向旁边南宫久南的笑脸,更不敢看向瑞凛专注的双眼。只能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谢谢凛!谢谢南宫兄!”
“欧阳兄!”南宫久南突然道:“你比我大一岁,现在还叫我南宫兄是不是不合适?”
“那……我要如何称呼?”这句话明显不是问南宫久南的,而是问旁边若有所思的瑞凛。欧阳晨光从刚刚就已看出,瑞凛对南宫久南的态度不像只是对一般人,而是那种疼爱有加。
欧阳晨光可以预计,将来,南宫久南在宫中一定有着崇高的地位。因此,他不敢随意地称呼南宫久南。
“你们两个就直呼其名就好了!”瑞凛淡淡地道。
“是!”
欧阳晨光的伤在瑞凛的帮助下好得很快,内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就是因毒而损的内力也恢复不少,而且还在灵药的帮助下增加了几分。
这几天,几人一直借住在农家,欧阳晨光在醒来后的第二天就对瑞凛说起他受伤的真正原因。
原来,欧阳晨光会被人重伤,并不是江湖上流传的为了争一间上房而引起,然而具体原因连欧阳晨光本人也说不上来。
“晨光,究竟是什么人能把你伤成这样?”南宫久南说着比了下面色还有点青肿的欧阳晨光问道。
“说起来惭愧!我也没有看清那人面貌。他带着紫色的面纱,透过面纱与他的声音看来,大约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头的话……”欧阳晨光想了下再道:“约比凛矮点。此人的武功十分怪异,不像中原武林中任何一门的功夫,而我也从未见过。”
“不是中原人?”南宫久南惊讶地问道。“西域人吗?可是,西域人个头都很高大的,而你说他有十四五岁却比霖飞矮,这又不像西域人的特征了。”
“是的!”欧阳晨光回忆道:“此人虽然中原话说得稍显生硬,但却没有西域人的口音,照我的推测看来,此人应是来自海外或是其他国。此人的武功十分高!久南,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人的武功在中原武林中恐怕没有几人是其对手。”
“这么高?”南宫久南有点不信地喃喃地道,过了好一会儿再道:“晨光,你……你在其手中走了多少招?”
欧阳晨光听见南宫久南的问话,苦笑了一下才道:“不怕久南你笑话,我拼了所学,只在他手里走了三十招!”见南宫久南瞪圆了美目,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欧阳晨光苦笑更甚,叹了口气道:“而且,那人还没有尽全力,依我看,他最多用了八成功力。”
“什……什么?”南宫久南咋舌惊叫出声。心中有如惊滔骇浪般,这是他听到的最惊人的消息。虽然他没有与欧阳晨光交过手,但据他所知,欧阳晨光的功力与他不相上下,若真要比起来的话,有可能在功力上他稍胜欧阳晨光一筹,但在招式上,他却要比欧阳晨光稍逊一筹。因此,他们的武功应在伯仲之间。而欧阳晨光却只在别人手下走了三十招,并且对方还只用了八成功力。究竟是什么人?小小年纪怎有如此功力?难道说是什么妖异不成?或者是返老还童,实际上那人应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你是如何中毒的?”瑞凛突然问道。他刚刚一直在旁听两人的谈论,当他听到欧阳晨光在对方用了八成功力并在三十招之内就让其落败时,他在心里暗皱了下眉头。他见过欧阳晨光的招式,了解欧阳晨光的实力。能让如此的欧阳晨光落败之人,实力有待重新估量。
“具体我也不怎么清楚,不过,我能确定,我在与其对敌之前绝对没有中毒。”欧阳晨光了解到瑞凛的猜测于是道。
“那就是说你最开始的功力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了!”南宫久南皱眉地道:“难道说你是事后才中的毒?”
“有可能!”欧阳晨光道:“当我发现中毒时,那已是受伤后的第二天了。”
“第二天?”
“嗯!那天早上起来,我想利用内力治疗内伤,可是一运行真气,丹田有如针扎般地痛,开始我以为是受伤使真气紊乱岔入经脉导致的。于是想把真气理顺,可试了几次,差点让我痛晕过去,却没有任何进展,而且还一次比一次疼。这时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真气郁结,而是被毒素制住了经脉。当我用内劲去冲时,使我的真气活跃,从而使真气反冲经脉,差点逆向而行。要不是我及时发现而停手,早已经脉暴断,不死也成废人了。”欧阳晨光说到这里时,心情十分激动,整张脸也因激动红了起来。
“情绪别那么激动!”瑞凛看了眼动气的欧阳晨光道。
“对不起!”欧阳晨光连忙收敛自己的情绪,向瑞凛歉意道。
“唔!”瑞凛只是轻唔一声,就低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他在考虑欧阳晨光的话,这个毒让他很有兴趣,虽然不难解,但是如何使用的呢?什么时候使的?这都让瑞凛很感兴趣。
“霖飞!您如何看?”南宫久南见瑞凛沉呤不语,于是问道。
瑞凛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之前是否有遇见过那人?”
“现在想起来的话,是有遇到过。”欧阳晨光回忆道:“那是我受伤的三天前,我带着弟子前往立水,想去那里拜访城南镖局的刘义刘总镖头。因前段时间他听说我要去幽州,于是要我捎带句口信给幽州燕墨斋的刘掌柜。我到燕墨斋时却无一人,因此我想回来时想去他镖局给他说一声信未带到。就在我进入立水镇的时候,在街上看到四人所抬小轿,轿门未掩,里面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当时,我以为……”说着看了看瑞凛,不好意思地道:“我以为是凛,所以多看了几眼。也在这时,那几人来到了面前,我侧身让他们经过时发现此人蒙着面纱,但却不是凛,于是也就没在意就去了城南镖局。”
“你到了城南镖局后发生了什么?”瑞凛没有理会欧阳晨光的不自在,问道。
“什么也没发生!”欧阳晨光道:“我到城南镖局时,他们说他们总镖头不在,说是去北方走镖了。再加上接到帮里的飞鸽传书,说帮里出了点事情,于是我就告辞回朔阳。只是,没想到,会在三天后在汾河镇再次遇见那个少年。”
“晨光你有什么凭据说明那个紫衣人就是你前面见到的白衣少年?”南宫久南问道。
“他所乘的轿子!”欧阳晨光道:“他的装扮虽然改了,但是他所乘的轿子没变,而且,他的轿子上面有着一幅凤凰图,是那种浴火凤凰。这个图我曾在一本古书上见到过。”
“浴火凤凰!”南宫久南拧着眉喃喃地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欧阳晨光叹了口气道:“而且奇怪的是,那天在汾河镇,我本是先订下那间房的,并且又不是没有其它客房,而那人却非要我那间。我本不想与其有所争执,但他却盛气凌人地非说是他先订的,于是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噢!”南宫久南看了看欧阳晨光,再看看一幅沉思状的瑞凛,突然笑道:“不知道那人的武功有没有凛的高呢?”
“这个我也……”
“祥,别站在外面吹风,进来吧!”欧阳晨光的话被瑞凛突然出声打断。顿时让相谈的南宫久南与欧阳晨光一愣,他们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看来他们大意了。
“凛!”过了一会儿,只见瑞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笑嘻嘻地蹭到瑞凛身边,抱着瑞凛的手臂撒娇道:“我想出去走走嘛!好不好?这里好闷哦!”
“不行!你前两天又感染了风寒!”瑞凛不为所动地道。
“凛,就让我去嘛!好不好?好不好?”瑞祥不停地磨蹭瑞凛的手臂道:“你看我不是好了嘛。”见瑞凛斜睨他,他连忙再道:“我只是在这附近走走,不会很久的!如果你不放心,就让柳清陪我,好不好?或者我再叫上风儿,行不行?”
其实瑞凛知道瑞祥闷,瑞祥不像他们,无事时可以练武打发时间,但瑞祥即不会武,又不爱看书,所以,让他在这简陋的农户住上几天,已是委曲他了。但是,现在,欧阳晨光的伤还很严重,不能动,又不能走。因此,只有在此住下。
“祥,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欧阳晨光歉疚地道。他知道像瑞祥这样的王爷公子,能陪着他住在这样简陋的农家,已是最大的让步了,而且还让瑞凛也跟着受苦,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第二十五章
“晨光哥哥别这样说!”瑞祥不再缠着瑞凛,而是跑到欧阳晨光的床边,看着欧阳晨光苍白的脸道:“我只是因为无聊才想出去走走的。你不要乱想,只要安心养好身体就好了!以免凛老是拧着眉,像个小老头般。”后面一句话瑞祥在说时还撇了撇嘴。
“祥,你哪只眼睛看到霖飞像个小老头了?还不是因为你老像小孩子他才老皱眉的。”南宫久南又犯了与瑞祥斗嘴的乐趣了,这一路来,两人就像找到了斗嘴的乐趣般,每次一点点事情,两人都要斗上半天。
“难道不是!”瑞祥扁扁嘴,一幅你少没见识的表情道:“你看看他,老是一幅大人样,面无表情,还有他说起话时,那里像个孩子?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搞错了?被父王母妃们记错了时辰,才说我是哥哥。要我看,他怎么看怎么都才像哥哥!不,根本就是小老头!”
“呃~!”南宫久南一下子没话说了,摸摸鼻子看看还是一幅面无表情的瑞凛,再看看嘟着嘴抱怨的瑞祥,最后把视线移向同样也是一副奇怪表情的欧阳晨光。最后只有干笑两声道:“祥,我陪你去外面转转吧!”
“真的?”瑞祥马上高兴起来,连忙拉起南宫久南的衣袖向外拽道:“那就快走!不然等会小老头又不愿意了!”
瑞凛看着跑得飞快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视线转向躺在床上的欧阳晨光,见到他柔情似水的双目,心中一荡,起身坐到床沿上,伸指抚上苍白的俊容,柔声道:“现在觉得如何?”
“好多了!”欧阳晨光抬起手握住瑞凛放在颊边的手指,用脸蹭着稍显冰凉的掌心道。
“凛!”
“嗯!”
“对不起!”欧阳晨光低低地道,见瑞凛扬眉,连忙再道:“是我不好,让您受苦了!”
“傻瓜!”瑞凛握着欧阳晨光的手柔声道:“别乱想!我没那么娇贵,这点点不算什么!”俯身吻了吻欧阳晨光的额头再道:“休息一会儿吧,你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