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十八子秋

的心送给现场的各位，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都有新的开始。”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你问我爱你有几分……”干净清脆的声音，台下的未婚已婚女士扯开嗓门叫。

崔寻的声音有些青涩，好像是变声期的男生，却这首情歌唱出些伤感。

杨小安瞄一眼台上，晃着红艳的红酒，“那就是你们老大看上的，小片警？”尹强摸了摸下巴，“都这架势了，公

开表白？”

杨大安一下台就去找薛世杰，溜达了一圈恹恹的回来，抱着杨小安发怨，“爸爸失恋了，薛世杰肯定看上别人了。

”

杨小安扶他坐正，“薛叔不是来了嘛！”

薛世杰在前面进来，刘白在门口停了一下。薛世杰伸手拉他，说既然出来了就大家乐呵一下，一个人闷在屋里多冷

清。刘白说你先前可是说出来喝酒的。薛世杰端过来两杯红酒，说无限量供应。

杨大安奔过来拉住薛世杰宣布主权占有，薛世杰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杨大安便笑嘻嘻去找杨小安了。

薛世杰指着台上说：“那不是你学生，那个民警？”刘白说：“你怎么没注意到旁边那位是这座大厦的所有人。”

薛世杰说：“你一说还真是，差点没认出来。我，大安，小安，尹强，段浩天，这么连下来还真有那么点关系。”

刘白说：“也不算乱，他叫你一声叔也不算过。”薛世杰说：“其实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说不定还是一个生肖。

”

崔寻从台上下来，走过来叫了一声刘老师，刘白指着薛世杰说这是省公安厅的薛世杰薛法医，叫人。崔寻乖乖叫了

一声薛老师。然后刘白说到别处玩吧，我们俩老头闷。

卫风过来拍崔寻，“民警同志，歌唱的不错，过来喝一杯。”不容崔寻反应，卫风便把他拉到迟明辉那桌，杨大安

有自来熟，崔寻很快融入了氛围。

刘白起身上卫生间的空，段浩天晃着高脚杯过来了，冲薛世杰叫了一声，“薛叔。”薛世杰说：“这大过年的，我

还得给你压岁钱。”段浩天笑笑，坐下来，“看着您和刘老师挺熟。”薛世杰说：“老刘以前在刑警队，工作上经

常见面。”

段浩天说起在省大体育馆比武的事，薛世杰说刘白以前在刑警队可是出了名的好手，不过最近好像在学太极拳。

刘白从卫生间出来，段浩天招呼了一声刘老师，刘白说歌唱的不错，段浩天笑，原来你在听。

“顶层有舒适的套房，千万不要客气。”说完兜着高脚杯走了，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时间。

薛世杰轻声叹气，“他，也不太好过。”

刘白没说话。

薛世杰说：“黑转白也不是那么容易，后头嫉恨的人太多，稍有不慎——”

刘白说：“浪子回头，总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段浩天没去找尹强和卫风，从小门出去了。

指针指到了十二点，刘白说：“这么重要的时刻要跟重要的人在一起，谢谢你陪我这么长时间。”

薛世杰说：“不能送你回去，现在这个时间估计也没有出租车，顶层多的是房间，别客气。”

刘白说：“走回去估计也就一个小时。”

杨大安过来拽着薛世杰走了，刘白也打算离开，通往大厅的长梯上碰到有些醉的崔寻。

“刘老师，你要回去？”

刘白过去扶了他一把，“我送你回去。”崔寻摇头，说：“今晚所有的人都可以住这，段浩天答应给我的红包还没

拿到呢。”

“早点去睡吧。”刘白扶正他，下楼梯。崔寻抓住他胳膊，因酒色脸上微红，“刘老师，留下来陪我说几句话吧。

”

刘白不动声色。

崔寻抓的更紧，“新的一年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就这一晚，我保证。”最后，是带着些恳求了。

电梯只到二十八层，出来从楼梯爬到二十九层，铺着厚厚的地毯。

崔寻冲到卫生间去吐，刘白轻顺着他的后背。

崔寻说您先出去，刘白就在外面等着。听见水声，然后便安静了。刘白打开电视看了一会，晚会还在进行。

敲了敲卫生间的门，确保他在里面没事。门只是虚掩，轻轻一推便开了。崔寻坐在地上，前面的头发湿湿贴在前额

上。刘白走过去蹲下，摸了摸他的脸，一手冰凉。崔寻抬头看他，两眼红着，扑到刘白怀里，泪水便一颗颗滚落下

来。刘白轻轻拍着他，说对不起。

崔寻哭够了，起身洗把脸，平静下情绪，说：“我会开始新的生活。”

敲门声，刘白去开门，是卫风。

卫风说出来游泳。

第20章

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拐过弯便是一处很大的室内游泳池。薛世杰、杨大安和杨小安穿着泳裤坐在池边休息，

尹强和迟明辉还泡在水里。段浩天还整齐的穿着衣服坐在池边椅子上抽烟。

卫风拉着崔寻去换泳裤，刘白示意他们先去，自己找了另一侧的椅子坐下。

杨大安冲着尹强叫一声，“接着！”站起来一脚将杨小安揣进水里，激起很大的浪花，杨小安抹把脸上的水，游到

岸边就要抓他。杨大安围着池边跑，薛世杰伸手一甩也将他甩进水里。

卫风和崔寻跳进水里，池里乱成一锅粥。

薛世杰到刘白旁边坐下，要了根烟抽，问他怎么不抽。刘白说我已经抽过了，薛世杰说有节制力的人都很可怕。

杨大安从池子里爬出来，说我也来一根，低头吸了几口，问刘白怎么不下去游会，难道是不会游。刘白说累了，游

不动。杨大安低头说，刘老师你的椅子压着什么东西。刘白起身去看，杨大安抓着他胳膊俩人一起倒进泳池。薛世

杰笑了笑。

杨大安说反正衣服已经湿了，脱掉玩会吧。手上就开始扒人家衣服。刘白一个潜水游到了岸边，迅速上岸。

刘白潜水的瞬间上衣被水带动漂浮，露出一些肌肤，杨小安一个打眼看见了。

刘白回到房间先冲了个澡，换上睡袍。崔寻拿着水杯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脸上有些凝重。刘白将湿衣服放进烘干

机，问怎么回来了。崔寻说我回来喝杯水。刘白从浴室里出来，崔寻也到沙发上坐着。

崔寻说：“刚才，我都看到了。”刘白说什么。崔寻说你身上的那些伤痕，我都看见了。刘白说以前训练留下的，

好些年前的事了。

泳池空了，各自回房。

杨大安揉着薛世杰的头发，洗发水慢慢变成泡沫。

“老婆，我跟你说啊，不是我吃醋，实在是你跟刘白的关系太暧昧了，让我在小字辈面前怎么混啊。”

薛世杰享受着贴心服务，说：“刘白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

杨大安说：“以前也没见你对一般朋友这么热心。”

薛世杰说：“跟刘白接触是任务，是在保护他。”

“啊？”杨大安吃惊，“刘白还是个角，什么来历？”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总有一些仇家的。”

“那也用不着你来保护。”

“别忘了我可是九段。”

“我只承认你在床上是九段，不过你说过的今晚由我主持大局。”

杨大安将薛世杰扑倒，一解相思之苦。薛世杰说你轻点，别咬，杨大安说都半个月没见了。薛世杰说你离我脖子远

点，我没穿高领毛衣，杨大安嫌他聒噪，封住了他的嘴。

尹强问杨小安他爸是做什么工作的，杨小安说舞台剧演员，尹强点头，怪不得。杨小安说我先去洗澡，进了浴室。

尹强在外面敲门，杨小安已经脱了衣服湿了全身，说你上厕所再等会。尹强进来，说不怪我，你没关好门。杨小安

说你上厕所就上厕所，脱什么衣服。尹强说谁要上厕所，我也要洗澡。

杨小安瞪着他，脸上开始泛红。尹强走到莲蓬下面，说各洗各的，不准骚扰。俩人各自洗，没再说话。

尹强围了条浴巾，看杨小安通红的脸，说我先出去。

尹强将窗帘全部拉开，全景式的落地窗，看见外面的万家灯火，烟花绚烂，流光溢彩。

杨小安穿了睡袍出来，脸上的红已经褪去，尹强正坐在落地窗前喝红酒。

递过去一杯，“睡前喝一点，对身体很好。”杨小安轻抿了一口，有点凉，一点一点流到滚烫的食道里。

尹强站到落地窗前，说：“小安，你过来，看那是什么？”杨小安走过来，“什么？哪有什么？”

尹强将他手里的高脚杯拿过来，喝尽杯中红酒，随手扔到地毯上，说：“没有什么，只是我而已。”

将手放在他睡袍的系带上，问：“小安，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杨小安低头去看他的手，尹强上前一步身体移

动将他抵在落地窗上，吻他。

杨小安很顺从的接受了这个吻。

相互追逐，挑逗，慢慢将温度升上去。

尹强将手伸进睡袍里，多年打斗的手掌还留有粗粗的茧子，从杨小安胸前滑到腰侧又向上，在胸前徘徊，细心揉搓

，像是要拂过每一个细胞。

杨小安觉得身体开始发热，两只手放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没有什么可供依靠。尹强握住了他的手，俩人十指相扣。

尹强用嘴将杨小安身上的睡袍往下脱，滑到腰部。很轻很轻的往下吻，数着一根根的肋骨，听着杨小安的反应，一

直了到了腰腹。

尹强说：“小安，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腾出一只手扯开了睡袍的系带，睡袍掉到了脚边，杨小安本能的收紧了双腿。

尹强继续吻下去，慢慢的蹲下身，杨小安明显的僵了一下，手插进尹强的头发里。浑身苏苏麻麻，像过电一般，大

脑却是清醒的，明显感觉身下的那个人在做那样的动作。

尹强扯掉自己身上的浴巾，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手臂上一点点的开始变热，一滴滴热的液体掉下来。

尹强站起来，抱着他，说：“小安，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段浩天看站在门外的崔寻，说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崔寻说借你的床睡一下。段浩天看他样子像是要崩溃，困得要死

又睡不着的那种折腾，侧身让他进来。

崔寻一头载到床上，床上被褥整齐。

段浩天说失恋了，痛苦了。崔寻说没相恋过，算是失恋吗？段浩天说你干嘛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看他又不

帅又没钱还有点残疾。

崔寻翻了个身，坐起来，说：“每次看着他一个人我就觉得他一定很寂寞，上学那会我没见他们家什么亲戚来找他

，他每天都是一个人……他的腿是怎么瘸的，他身上的那些伤那么可怕……他的过去我都不了解，我也无法参与，

连他的未来我也无法陪伴。我也不过成为他身边的一个过客……明明他是那么需要一个人去爱他，不管是谁，我都

希望有个人去爱他。”

段浩天说：“最起码你还可以看到他，关心他，你那么一丁点的失恋算什么，如果这也算痛苦的话，这世上的痛苦

就太多了。”

崔寻问：“你眼睁睁看着无法得手的东西，难道不痛苦吗？”

段浩天回答：“总比看不到，要幸运一些。”

崔寻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那个人叫什么？”

段浩天陷入沙发里，伸手去够桌上的打火机，噌，冒出火花，火焰将烟丝一点点燃烧，一圈一圈烟雾盘旋上升。

崔寻说：“那个人和我在哪里像，我总归要知道一点点。”

段浩天垂着的双眼翻了翻，说：“他叫苏寻。”

第21章

段浩天垂着的双眼翻了翻，说：“他叫苏寻。”

崔寻说：“原来名字有一半是相同的。”

“他是个警察。”段浩天又说。

“连职业也一样。”崔寻说。

“他是个卧底。”段浩天补了一句。

崔寻从床上起来，走到桌边抽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被呛着了。

问：“你杀了他？”

“不是。”段浩天说，“他自杀了。”

崔寻指着他肩膀位置，说：“原来就是那两个字，我当时就猜一定是一个人的名字。”

“十九岁那年。”段浩天说，“爱他爱的要发疯，便对他用了强，然后我就进了监狱，出来了竟然发现他是个警察

……然后就这样了……”

崔寻问：“你失眠是因为后悔、自责、内疚？”

段浩天说：“一开始老梦见他，然后开始排斥睡觉，现在只是个习惯而已。”问，“你现在还觉得痛苦吗？”

崔寻憋了憋嘴，说：“你已经能够这么坦然的说出以前的故事，为什么还要痛苦着。”

段浩天说：“习惯。只有痛着我才不会觉得苦。”

崔寻说：“你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过去并不是黑板上的字，一擦就掉。而且就算擦掉了，也有别人帮你记着。”段浩天将烟头扔到烟灰缸，起身去

接水。

“还是说你失恋的事吧，说到麻木就不会觉得痛了，就像是吃东西，吃多了就会觉得腻了。看样子你像是一见钟情

，大一开学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大三下半学期。”崔寻说。

段浩天端了杯子过来，“我猜错了？你用了两年半才喜欢上他。”

“不是。”崔寻说，“我大三下的时候，刘老师才来省大教书，我选修了他的刑法课。”

段浩天思量着，“刘老师才到省大两年。”

崔寻将小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开始新生活？”

“为什么选我？”

“你长相英俊，有钱，功夫也不算，脾气也不是很差，而且我并不介意你的过去。”

“你刚刚失恋，需要休息，我不会接受随便乱撞的对象。”段浩天拿起桌上的烟盒打火机，“好好睡一觉。”

将所有的灯熄灭，崔寻重新躺到床上，段浩天关上了门。

段浩天将泳池的灯全部打开，拉开所有的窗帘，在窗前那张长沙发上坐下，一根接着一根开始抽烟。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烟盒却已经空了。

轻轻的脚步声。

刘白说：“我睡醒崔寻就不见了，我以为是他。”

段浩天见他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说：“起这么早，身上的烟还能抽吗，如果你没扔掉烘干的话。”

刘白说：“扔了。你抽烟太多。”

“我有的是时间，只能抽烟来打发。”段浩天说，“崔寻很伤心，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

刘白说：“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我已经老了，还瘸了。”

段浩天问：“你，爱过人吗？”

刘白看着东方慢慢露出鱼肚白，说：“天就要亮了，新年第一天。”

“看样子是你离开了他。”段浩天说。

“每一天太阳都重新升起，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忘记过去面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