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头子说的慷慨激昂,鸿煊心里愈发疑惑起来。圣零鹭泽的性格应该不是惹是生非的那种,尽管在年少时可能做一些张狂暴劣的恶事,但是做事有理有据,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绝对是奖罚得当,恩威并施。为什么他会派军将自己的势力拓展到海上?前来剿杀这些以海为家,天性狂野的海盗们?他们的生活,根本没有什么该有的交集。
“那个海盗头子,以什么的‘帝皇’的名义,派遣船队四处搜捕,遇到一只海盗船便集中火力围攻堵截。以多欺少,手段极其残忍。说什么要铲除奸恶之贼,可每条船上搜捕的珍奇礼物都归了他圣零鹭泽的口袋!”
鸿煊问,“你父亲呢?”
“我父亲还有世的时候,是名震四海的船长,人称蛇吟。凡是在海上混过几天的海盗都知道这句话:闻风而丧胆,闻蛇吟而丧命。我父亲在的时候,我们海盗团是一个由五条大船组成的船队,武器配备极其先进,船上应有尽有。但是与朝廷的一场血战,让我们瞬间损失了四条船。朝廷的大炮是我们望尘莫及的。英雄丧命不丧志,流血而不流泪。父亲没有投降,借助当时的雷雨天气,乘浪逃走。”
海盗头子又说,“毕竟圣零鹭泽的军队跟我们并不一样,他们的人员并没有我们这么熟悉水性,所以那个时候并没有继续追击。可是在海上还好,等到我父亲停靠于岸边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港口敢容纳我们的船只。我们每到一个岸边,迎接我们的只有黑洞洞的大炮。后来才知道,圣零鹭泽已经买通了每个港口。”
“父皇他在逼你们回去。”鸿煊说。
海盗头子说:“因为船里有伤员,而且只有靠岸才能配备一下水与食物。而且唯一一道关口也被封锁死,我们被困了。当时,父亲手下只剩下五十来个人,他们于是回去了,去找圣零鹭泽。”
海盗头子说:“当时我不在,我被父亲锁在了小房间里。四天后,他们五十多个人中的回来了四十多个,我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鸿煊叹道,“也许当时是圣零鹭泽太过年少,做事很绝,以正威严。”
海盗头子吼:“不,他是不折不扣的强盗!”
“可是他并没有将你们的人全部杀光。只有强盗才会进行贪婪的烧杀抢掠!圣零鹭泽他毕竟手下留下。”鸿煊咬唇。
“你懂个屁!是我父亲用藏宝图换来的!父亲把藏宝图交给了朝廷,就是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一张!你以为你们才狗屁皇宫里会有藏宝图这种美事?那是我父亲为了保住他手下这么多人的性命,才把藏宝图交给朝廷的啊!以换得他们苟且偷生!”
鸿煊沉默了。
他明白了。
藏宝图之于海贼,便如同,灵魂之于人类。没有藏宝图的海贼们就像失去了灵魂的人们,会堕落,会失去了追逐与精神。圣零鹭泽恐怕早已知道这点,否则不会张口问他们要藏宝图来劫取他们的精神力与斗志。
“你不是想知道你头顶上的旗子吗?”
海盗头子手指着在黑暗的夜空中飘扬的旗帜,冷笑着问道。鸿煊看着海盗头子,眼里流露出哀伤与同情。他已经被圣零鹭泽折磨得失去了理智。不需要海盗头子再解释他自己有多么仇恨圣零鹭泽了,如果换做鸿煊,自己的父亲被侮辱至死,他鸿煊也会愤怒,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都不知道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因为我当时被父亲锁在了船上,其余的水手全部都去了圣零鹭泽那里。有一在早晨,我听见了船上有响动。以为是父亲回来了。结果趴在窗户前,还没大声呼喊出来,就看见了两个陌生人的身影。一个人的体格相当庞大,又高大壮,手里拿着与海盗旗一模一样的旗帜。他旁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是他的眼神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那个少年翻上了桅杆,摘下了我们之前的那面旗子,换上了壮汉手里的旗子。”
鸿煊问,“然后呢?”
“换了旗子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我当时还小,怕人。”海盗头子轻哂,“当时记得我趴在窗户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是圣零鹭泽的手下?”
所有的事情,都由因果。若真的追根究底,恐怕真相会愈发令自己难以接受……鸿煊心里叹息。现在的事情又将会成为将来的事情的起因,圣零鹭泽当时手段太过轻佻,压根就没有仔细想清楚这么做会带来仇恨。与人性道德背道而驰。
海盗头子说,“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恐怕只有圣零鹭泽手下有这种人。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敢换掉我们的海盗旗?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上拔毛?”
鸿煊惆怅,“这面旗子便是换掉后的?”
“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上面看到两颗星星……妙儿的身上确实有一颗……”海盗头子说到这里,脸竟然红了起来。
但是鸿煊的下一句话,就让海盗头子瞬间脸色煞白。
鸿煊说,“对。”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炸药。
“你他妈的对妙儿怎么样了!我记得了,你刚刚从地下室里出来!”
女子身上的星星长得地方不是常人可以看到的地方,而鸿煊竟然知道,那不是鸿煊看过了妙儿的身体!想到这里,海盗头子怒如雷霆。
鸿煊没做声。心里地暗自琢磨着海盗旗子上面唯独自己可以看见的两颗星星。
真是蹊跷至极。
第一,为什么唯独自己可以看见?而别人竟然看不见!
第二,为什么歌女死后,旗子上的星星就少了一颗?更诡异的是,还剩下了一颗……难道……
第三,也许正是如同海盗头子小时候所看到的,是圣零鹭泽手下的人来换的旗子。那两个人是谁?应该是圣零鹭泽的心腹吧……如果以心腹而论,一个又高又大的壮汉,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那么,可能会是龙沉寻禹与子蝉穆青。
记得在比特摩尔斯的族长曾经对自己说过,圣零鹭泽曾经与龙沉寻禹、子蝉穆青三人结为兄弟。虽然之后决裂了,但是也是近些年的事情,之前三人的感情或许还很好。龙沉寻禹与子弹穆表自然会为圣零鹭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圣零鹭泽并没有同自己提起这件事。而师父子弹穆青也不曾提起。
他们在瞒着自己?还是瞒着天下?为什么瞒着?
鸿煊微微皱眉——为什么圣零鹭泽会突然下旨派兵围剿海贼?
对付区区几名残兵败将,对于圣零鹭泽来说,自然是易如反掌。他确实是世界上最大的海盗头子,而且拥有最强大的队伍。如果是别人听到海盗头子这番话,恐怕只会为之惊叹圣零鹭泽的暴虐与命运的不公。如果是圣零鹭泽麾下的男人或者女人听到后,恐怕都会沾沾自喜。他们的主人竟然如此英勇,以最强大的势头强制压下了海上多年作恶的海贼们。
但是鸿煊并没有一比愤怒、亦或是骄傲。
他本该像炎昭一样,听到这番话后,对圣零鹭泽年少的铁血政策多了几分钦佩。或者像海盗头子一样,义愤填膺,发泄几句表示对圣零鹭泽的偏爱和自己的不公。
鸿煊什么都没有做。
他沉默得可怕。让海盗头子也感觉到了鸿煊平静的神情却澎湖波涛汹涌的内心。他沉默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数不清的感情。宛若格外透明的水晶碎片,一点一点昭示着少年的内心。
见鸿煊不说话,海盗头子便起身,打算前往地下室,看他的妙儿到底被鸿煊怎样了。
正当海盗头子焦急地起身离开的时候,鸿煊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海盗头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俯视鸿煊。
鸿煊说,“我把她杀了。”
第105章:总有一天轮到我保护你
就在海盗头子的刀瞬间落到了鸿煊脖子上的时候,鸿煊又加了一句话。
“你若一怒之下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后,海盗头子的刀迟迟没有再往下落。
鸿煊继续说,“你把实情都告诉我这个外人,看来你已经不打算留我性命。”
海盗头子说,“难怪你会深得圣零鹭泽宠爱。”
“为何这么说?”
“你生的水灵清秀,本就是个讨人喜欢的美人胚子。再加上你聪明,却不炫耀。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愚笨的时候愚笨。没有人有理由不喜欢。”
“鸿煊并非聪明之人。跟父皇相比,有关天壤之别。”
“有朝一日,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鸿煊无德无能,这种张狂的话说出来,恐怕只会损毁致杀身之祸。”
“听你的口气,仿佛……对圣零鹭泽颇有怨言。”
鸿煊叹了口气,神情露出格外纠结与惆怅,“我连续十年未得见父皇一面。我与他,就像宠物与主人。他高兴时就摸摸我,赏我一点;不高兴时候就将我弃之一边。今日这次的行动也是受他指使,杀人也是被他所迫。他连将我的丫鬟换成他的丫鬟也不同我说一声,让我刚刚也好尴尬。”
海盗头子听后,非常可怜鸿煊,道,“怪不得。他若真宠你爱你,又岂能放纵你被人绑上船。”
就在两人交淡的时候,突然从甲板走过来一个衣衫破烂不堪的海盗。他海盗头子深深鞠躬,“头儿,楼下关押着的那个女的打伤了三个兄弟。”
“你们没看住她?!”海盗头子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海盗说,“那女的手段高明,尤其是她手上那枚珍珠戒指,发出的光足够刺瞎人的眼睛。”
“行,我知道了,我这说去。你看好他!”
海盗头子匆匆离去的时候,还不忘交代命人看好鸿煊。空荡荡的甲板上只剩下了鸿煊和一个不知名的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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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煊心里着急,知道他们两人口中议论的正是匪我绍玉,忙想跟着海盗头子一起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衣襟。鸿煊诧异万分,转头去看。这个刚刚来传话的海盗用破布包裹着自己的头,拉着鸿煊的手不让他走,左眼也被布给蒙住了。只剩下一只格外明亮的右眼。
黑夜的灯火,并不很清晰。
他的脸部轮廓很是英俊,如果上面并没有血迹的话,如果没有用布将自己的半边脸包裹住的话,很像一个男人。
鸿煊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了圣零鹭泽。当他再度睁开眼睛仔细瞧着面前的男人的时候,男人已经将他单手轻轻搂住,侧身将他拖进了黑暗的阴影中。
黑暗中,男人摘掉了裹住半边脸的布条。
“鸿煊,好一个受朕的指使!”
圣零鹭泽的俊脸出现在了鸿煊面前。薄唇噙着笑,深紫色的鹰眸明亮极了。话语中带着戏谑的口吻,将鸿煊压在了墙边,一手轻佻地勾起了鸿煊的下巴。
鸿煊一个哆嗦。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为什么圣零鹭泽也会在这条船上!而且还听到了自己刚刚同海盗头子的对话。鸿煊咽了唾沫,呆若木鸡,完蛋了!
“怎么不说话了?嗯?鸿煊,刚刚你对海盗头子的那番话,朕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不想给朕解释一下你的颠倒是非的能力吗?”
圣零鹭泽见鸿煊迟迟没有开口,不由得咧起了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弯腰俯身吻上了鸿煊的唇。很想咬下去,这张不讨人喜欢的小唇。但是却被鸿煊狠狠推开了。
鸿煊羞得满脸通红。
“你怎么也在船上!”
“你为何刚刚说出一番污蔑朕的言辞?明明任务已经完成,为什么不脱身离开?反倒质问起朕来?”
“那是因为……”鸿煊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他朝四周看了一眼,见并无别人的时候,才对圣零鹭泽说,“你知道歌女已经死了,然后第五颗星辰会出现。不是因为我着急,而是因为我觉得第五颗封印着星辰的灵魂还有这条船上。”
圣零鹭泽松开了禁锢着鸿煊的手,脸色冷了下来,“两颗星辰出现在一起?这种概率太小。”
“父皇,这条船上的海盗旗,可是经由你的手?”
圣零鹭泽微微眯起眼睛,“是朕命龙沉寻禹和子蝉穆青换上的。”
“上面有两颗星星。普通人看不见,你身为这面旗子的主人,能看见吗?”鸿煊问。
“可以。”
“现在上面的星星已经少了一颗。”
圣零鹭泽眼神一凛,“那又怎样?”
“说明还有一颗在这条船上,这面旗子就是昭示的证明!”
圣零鹭泽沉默了。鸿煊目不转睛地看着圣零鹭泽,等待着他说些什么。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整个甲板上光秃秃的,连吹来的海风也格外寒冷煞人。
圣零鹭泽说,“鸿煊,你现在在朕面前,对自己的智慧,越发毫无保留。”
鸿煊不清楚圣零鹭泽说的是普普通通赞扬,还是带着权威者的讽刺。但是鸿煊可以笃定,圣零鹭泽已经默认了自己的想法。只听见黑暗中的圣零鹭泽继续说下去。
“鸿煊,你真的很让朕为难。”
“父皇,我曾经说过,你把我抱这么紧,我会看不见天空。至少,让我来完成这件事,你毋须插手。”
“不可能。”
“父皇,您是君。我是臣。您是父,我是子。父亲不可能永远保护儿子。”
“不,我们不仅仅是父子。”
“我们的年龄相差这么多……总有一天轮到我保护你。”
鸿煊的话音刚落,圣零鹭泽便重新将鸿煊抵在了墙壁之上。他毫不费力地擒住了鸿煊的手腕,将它们按在鸿煊头上,一只手从鸿煊的上衣下摆擦入。一边用膝盖分开了鸿煊紧紧合拢在一起的大腿。
当鸿煊感觉到圣零鹭泽的大腿在摩擦自己胯下的柔软的时候,不由得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但是很快忍住了,鸿煊咬着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但是圣零鹭泽依旧不肯罢休,一边轻轻摩擦着鸿煊下身的欲望,一边扣住了鸿煊的下巴,俯身吻住了他的双唇。
黑暗中的激吻。
鸿煊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圣零鹭泽,当场懵住了。圣零鹭泽则闭上了眼睛,有舌尖舔舐着鸿煊口腔里甜蜜的津液。黑暗中的圣零鹭泽,宛若优美的美洲豹,在格外享受地舔舐品尝着自己的食物。神情优美而危险。
不知是被圣零鹭泽的表情吸引住了,还是一直在摩擦中被勾起了欲望。总之,鸿煊感受到了下身增长起来的欲望。
显然,圣零鹭泽也感受到了。
他停止了接吻,擦入鸿煊衣襟的手留在一颗红蕊之上。揉捏一阵后,轻轻用指尖一弹。
“啊!”
鸿煊惊叫了起来,整个身体仿佛触电一般。连心脏跟着悸动起来。鸿煊生涩而老实的反应让圣零鹭泽有些吃惊。他低头看着鸿煊被欲望折磨得瑟瑟发抖的身体。
“你没跟小六做过?”
“做过什么?”
鸿煊低下了头,拼命咬牙令自己的身体停止颤抖,可是如今颤抖已经停不下来了。他无法容忍自己在圣零鹭泽面前露出这种羞耻的表情,急的眼泪流了下来。
圣零鹭泽轻轻在鸿煊耳边吐出两字,“做爱。”
鸿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刚刚还涨得通红的脸,现面已经变得面如死灰。他的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圣零鹭泽的束缚,便将脸转了过去,带着眼泪,情急之下咬牙切齿地骂道,“我的初吻早就没了,你还巴不得我的初夜也在这么小就没了啊!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