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看到了钱,脸上乐开了花。
圣零鹭泽低头,对老鸨说,“有人在跟踪我,帮我把他给捉起来,送我房间。”
圣零鹭泽虽然戴着面具,但是身材高大,气宇不凡,仅仅一句话,也让老鸨听得脸红心跳。再加上他沉稳磁性到极致的声音,足以蛊惑人的心智。
“哎,爷!知道了!”
花楼有个好处,就是打手多,圣零鹭泽不想亲自动手,自然要‘劳烦’一下别人。
“别伤着他。”圣零鹭泽吩咐道。“送我房间就行。”
第114章
雅间设在二楼。圣零鹭泽坐在一株开满红花的棘杜鹃旁眺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闹事。人群熙熙攘攘,圣零鹭泽坐在楼上悠闲自得。
过不了多久,老鸨便推开了门。
跟在她身后的便是被两个壮汉扭住不得动弹的小六。小六看见坐在远处的圣零鹭泽,瞬间停止了挣扎。
圣零鹭泽眼底也流出一丝诧异,他原以为是伯武惊去那个小奸商跟踪自己的奴才,没想到竟然是小六。他脸色一凛,眼里闪过一道可怕的目光。
“你们给我滚下去。”
圣零鹭泽低声吼道,老鸨还想给面前这个爷介绍几个姑娘,捞点油水,被圣零鹭泽这声低吼吓了脸色刷白,忙噤声匆匆离去。只听‘啪’的一声,圣零鹭泽将茶杯砸到了桌子上,大步走到小六面前,通身上下散发着森寒的气息。
小六被唬得惊魂未定,忙跪在了地上。
“怎么是你?”
“回皇上,二殿下吩咐,一路上跟踪您民……”
“起来吧。”圣零鹭泽碍着鸿煊与小六的关系,不好发怒。
小六低着头,“是。”
“伯武惊云那个小子的奴才被捉也就被捉了。你身为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连区区几个打手也不及?”这才是圣零鹭泽关心的问题。他对小六的能力起了质疑。
小六脸色微红,“皇上……这里的姑娘好多……他们让几个姑娘把我围起来,我也……”
又是‘砰’的一声清脆,是圣零鹭泽活生生地用手捏碎了桌子上的杯子。小六惊惶万分,打了个哆嗦。圣零鹭泽说,“看来等回去,朕先赏你一百棍子,打得你七生八死,你才懂什么时候该怜香惜玉。”
小六刷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六知错,下次绝对不会手软。”
“你跟踪朕的时候,有没有人发现?”
小六想了想,摇了摇头。
圣零鹭泽又问,“鸿煊为什么会派你来跟踪朕?”一想到鸿煊,圣零鹭泽的脸色温和了许多,嗓音也放缓了下来。
小六说,“太子殿下他看你跟伯武的少东家在一起,不放心。”
听到这里,圣零鹭泽嘴角不由得轻轻一弯,“不放心什么?”
这句话已经不再用小六回答了,圣零鹭泽只是在自言自语,所以小六扑棱着脑袋,站在圣零鹭泽面前,一言不发。只见圣零鹭泽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对小六说,“楼下有人卖花,给鸿煊买一束送回去。”
“啊?!”
圣零鹭泽脸色一沉,“难道你还不打算回去吗?”
“可是……二殿下让我跟踪着您……”
圣零鹭泽啼笑皆非,“你都被朕发现了,也没有跟踪的必要。”
“皇上……”小六瘪了瘪嘴,不知如何是好。
幸而圣零鹭泽最后做出了让步,“也罢。若想跟着朕,便答应为朕做一件事。”
“嗯嗯!”小六一听,高兴极了。“属下愿为皇上效力,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圣零鹭泽挥手,示意小六附耳,噙着邪魅的笑,低声说了几句话。
轮船上。
非我绍玉走到了鸿煊趴着的窗前,朝他露出了精致漂亮的微笑,从身后递上了一束茂盛的紫薇花。鸿煊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匪我绍玉,接过了女子手里递上来的花。
“真美。”鸿煊感叹道。
匪我绍玉眼神格外温柔,浅笑着对鸿煊说,“这是我挑了许久的。”
鸿煊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看着女子,浅紫色的双眸里流泻着朝阳的柔光,“人比花还美。”
匪我绍玉害羞,“太子殿下最近不知道恁地,尽会说一些甜言蜜语。”
“怎么会,”鸿煊扬眉,一本正经,“我说的都是实话。”
在阳光下的鸿煊,怎么能长得这么清秀这么精致。他尽管还是一个少年,就已经带着青年人的翩翩风度与优雅尊贵的气质。匪我绍玉越想越觉得可惜起来,等他长大了,定会火灾死一帮女子。
只听鸿煊又说,“志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开心。”
“怎么突然这么说。”
鸿煊将目光撒在了女子身上,婀娜妩媚,宛若沙漠里一朵火辣的艳梅,恣肆地绽放。她现在已经成了海盗船上的一抹独有的风景,每个海盗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总会将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有人甚至大献殷勤。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重生,而不是将身怀绝技的她限制在皇宫那种规矩森严的地方,埋没了可惜。
“我从来不后悔让你做七杀。”鸿煊说。
匪我绍玉微微一笑,承认道,“这枚戒指确实给了我很多力量。它不仅能治愈人的身体,而且还能治愈一些破碎的物体。你看,太子殿下……”
只见匪我绍玉将自己的衣服撕破了一角,将褐色的珍珠戒指放在了上面,眨眼的功夫,衣服完好如新。鸿煊讶然,神色惊喜。
“太子殿下,我可以像小刘一样,永远待在你的身边么?”见鸿煊心情变得不错之后,匪我绍玉便顺势转移了话题。
鸿煊笑道,“怎么突然这样问?别忘了你还是昭仪娘娘,自然都会跟我呆在一起。”
匪我绍玉纠结了片刻,便婉转的小心翼翼地开口,“刚刚……皇上见面的那个女子是伯武家的大小姐……其实是少东家……”
当匪我绍玉提到‘皇上’二字的时候,鸿煊的脸色不在轻松,他的脸色转沉,点了点头,“想说什么?”
匪我绍玉又说,“伯武惊云原先是男人,与皇上有过一夜的欢爱,从此以后就喜欢扮作女人,执掌家业。”匪我绍玉说完,变直勾勾地盯着鸿煊的反应。她只是想提醒鸿煊,圣零鹭泽曾经的‘光辉伟绩’。她身为女人,自然也感觉出来鸿煊与圣零鹭泽之间的感情早已不再是父子情。虽然两人并没有光明正大地公布爱情,但是女人的直觉总是让匪我绍玉隐隐觉得,鸿煊已经对圣零鹭泽动了爱情。
鸿煊的表情轻松的不得了,“真的?”
匪我绍玉气馁,“难道太子殿下并不在意?”
鸿煊说,“那又怎样?”接着,便转身离去。不再搭理站在窗外的匪我绍玉。
匪我绍玉倒抽了口冷气。
她瞬间看到了鸿煊的冷漠与轻浮。不知道他对圣零鹭泽的态度已经亲密到根本不可能有空间容许第三者的存在,还是他对圣零鹭泽的态度一直都是儿戏与敷衍。匪我绍玉突然觉得鸿煊很可怕。尽在眼前的少年,心理的想法却宛若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成年人,那么的遥不可及。
贝弗利有一个黄金楼。而坎塔城有一个黄金馆。黄金馆的老板是伯武惊云。黄金馆没有黄金楼占地广,而且仅仅只有一层。但是收入却占整个坎塔城的百分之七。
伯武惊云踏入了黄金馆,愁云满目。
整个黄金馆里有很多包间,供客人在里面吸食罂粟享乐逍遥。如果轮到生意兴隆的时候,连走廊过道上都会坐满了抽食罂粟的人。烟云缭绕。但是今天的生意并不兴隆,正如伯武惊云所说,黄金受潮,大部分都发了霉。伯武惊云实在是物理担负起圣零鹭泽想要的天文数字。
“大小姐,怎么如此愁眉苦脸?”侍女见老板难得来这里一次,忙迎了过去。
“敏儿,给我一根绳子,让我上吊。”伯武惊云忧心忡忡。
“这个使不得!出什么事了?”又有一个女子围了上来。
伯武惊云木着脸,“你们想要这里的什么东西尽管拿,缺什么对我说。”
姑娘们各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摸不着头脑。若轮到往日,被众多美女环绕着,伯武惊云定十分享受这种特殊待遇,但是现在并不是顾盼自若的时候。
“是不是黄金楼楼主?”一个女子冰雪聪明。
伯武惊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点了点头。百善聚友向来奸诈狡猾,谁都敢耍,谁都敢骗。凭着他们伯武家底子硬,有事皇亲国戚,即便输了一次两次,也照样活得有滋有味。唯独能让伯武惊云感到害怕的人,便是黄金楼楼主。
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是不是最近大小姐有得罪了他?”
伯武惊云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那他为什么来故意为难你?”女人的声音喋喋不休。
伯武惊云重重呼了一口气,大脑里一团浆糊。他已经不再听面前的女子们的争执与议论,闭目养神。圣零鹭泽给他的压力,已经宛若一座大山,瞬间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俗话说,没有真正的绝境。
只有比绝境更糟的绝境……
就在这时,只听‘呼啦’一声玻璃被重重击碎。伯武惊云冷着脸走出了房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15章:狼牙
五彩琉璃门已经碎成了满地的晶莹。引来的街道上与屋里的众人的观望,不住头来好奇的目光,细细声指指点点着满地的狼籍。伯武惊云已经觉得很倦很倦了,圣零鹭泽只给了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不想中间再闹出什么乱子。
伯武惊云踌躇到了一角,随便坐在了软席上,低着头看着地板。冷冷吩咐身边的人,“问那闹事的人要多少银子?要多少给他多少,把他打发走。”
身边的侍女吓了一跳,“大小姐,就这么饶了他?那可是花了几千两银子布置的门面,被他给砸了,还要倒贴银子?”
伯武惊云脸色一沉,“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刚刚还在七嘴八舌的女人们瞬间禁声。
就在这时,肇事者走到了伯武惊云面前。男人人高马大,身带砍刀,声音粗狂彪悍,如雷霆震怒。他用刀刃轻轻碰了碰伯武惊云深深垂下的脸蛋。
“他来找你?”男人话语中的他指的是圣零鹭泽。
伯武惊云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狭长的美眸半眯,冷冷道,“怎么,狼牙,开看我的笑话?”
男人笑了起来,但是笑容里一点温度都没有,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心寒。等名叫狼牙的男人笑罢,才开口说,“不用身体偿还?”说完男人用刀尖微微挑开了伯武惊云胸襟的领口,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惊云颈间白皙透明的肌肤,眼神也带着七分戏谑。“他如今已经嫌弃你?也罢,一个男人的身体,怎么比得上女人。”
伯武惊云听到这话,嗖地站了起来,“你是来羞辱我?”
“唇亡齿寒。”狼牙见到伯武惊云脸上带着小姐渍,不由得微微一惊。收敛起刚刚的讽刺与不羁,声音温柔了许多,“我那儿还有一些存货,可以帮你救急。”
狼牙与伯武惊云同时从事黑市罂栗的交易。只是近年来伯武惊云占领了坎塔港口,独占的鳌头,风头太盛,吸引的客户多,自然面临的危险也会更多。伯武惊云一直把狼牙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处处陷害,机关算尽。没想到如今被圣零鹭泽逼到落魄的时候,却只有狼牙一人前来过问。
伯武惊云咬牙抬头,“无须你的同情。”
“你一个劲的讨好他,到头来他什么都给不了你。”狼牙说。
伯武惊云忿忿,“不要你管。”
狼牙说,“你为了得到他的亲睐,付出了这么多,根本不值的。到头来,压制你的还是他。”
伯武惊云冷哼一声,“他是我的客户,我自然要诚心待他。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教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总结教训。”
“人总该吃一堑长一智。”
狼牙摇了摇头,连呼孺子不可教,单手横批在伯武惊云的后脖颈,一掌便将他击昏,抱入怀中。身边的都是一些侍女丫鬟,谁都不敢吭一声。狼牙一边打横抱起伯武惊云,一边暗自感叹着怀里的倔强美人。遇到这种事情,他竟然连家里人都没有知道会一下。整个偌大的黄金馆,都是他从妓院里买来的丫环侍女,连一个男人都没有。
伯武惊云是如何成长起来的,狼牙知道,而且看的清清楚楚。他可以无视任何外人对他的诽谤与鄙薄,将心思全部灌入在生意上,起早贪黑,忙忙碌碌。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众人都觉得伯武惊云他是家世背景好,有人给撑腰,唯独狼牙知道,能独占整个坎塔满仓口这块大肥肉的人,都至少有点真本事真能耐。
群狼聚集之地,而伯武惊云是一匹独狼。
圣零鹭泽是猎人。
枪打出头鸟。圣零鹭泽不压榨他伯武惊云,还能压榨谁?
狼牙将昏迷的伯武惊云抱上了马车,又花了片刻的时间,在黄金管里,向主事的丫鬟询问了一些库存货物量。略微细算了一下。他狼牙虽然做的生意不大,也就几个老客户,但是都是一些实打实的老朋友,互相信赖、互相合作,颇有交情。
“不够,”狼牙皱紧了眉头,“还需要去向朋友们借点才行。”
主事的丫鬟忙道,“狼牙大哥,我们主子这些年根本……没有朋友。”
狼牙眉头紧锁。丫鬟说的句句在理,惊云为了独占鳌头,得罪了数不清的同行,如今谁肯替他说情,给他救急。恐怕巴不得看他笑话,被黄金楼楼主再次凌辱一番。
看来,这次还需要自己亲自帮忙出面寻一些货物了。狼牙脸上露出无奈,但是他终究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初出茅庐便处处受挫的伯武惊云,再遭受黄金楼楼主这个大奸商的剥削。
两个时辰后。
狼牙只觉得自己磨破了嘴皮,终于凑到了圣零鹭泽想要的天文数字。他毫不费力地将伯武惊云扛在肩上,走上了圣零鹭泽所在的明月楼。此时此刻,圣零鹭泽还在同小六下棋打发时间。
见到来者后,唇角轻轻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迟到了。”
圣零鹭泽指了指旁边的钟摆。
狼牙将伯武惊云放在了床上,走到了圣零鹭泽身边。咬牙怒目,狠狠就冲圣零鹭泽的俊脸挥上了一拳。圣零鹭泽微微向后一闪身体,拳头擦着圣零鹭泽的鼻尖滑过。
狼牙见到了圣零鹭泽,宛若水遇到了火,遇到了几十年未见面的仇敌,却被圣零鹭泽轻松闪过。
几番下来,狼牙已经满头是汗,而圣零鹭泽脚步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圣零鹭泽却没有发怒,神情颇为自在。
“你叫什么名字?”
圣零鹭泽看着狼牙,若无其事的问着。一边走到了桌前,坐下。小六跟上去,为圣零鹭泽倒了一杯茶。圣零鹭泽端起茶杯,并没有喝,眼睛看向了迟迟没有回话的男人。
男人低头,“狼牙。”
“好奇怪的名字。”
“我生平没有名字,只有这个绰号。”男人转过了身,面向了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问,“你可知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