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级台阶 上——指尖霜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买了两个三丁包，一根油条，还有一份豆腐脑。我问他怎么多买了一根油条。他说，以前考试之前，他们宿舍总是有人总是买根油条，然后两个大饼，这样才100分。说着，他把油条摆在盘子上，后面跟着放上了两个包子，的确是100分的样子。

我舀了一口豆腐脑，眉头一皱，拿了一个包子放在了油条前边，问他这像什么。他看了一下，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看我：“考试的时候别想这个，考完之后，好好想，你是要把我榨干了才放心对不对。”

我又舀了一口豆腐脑，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觉得有点不对：“什么叫放心了？”

“就是榨干了之后，想到外面拈花惹草都力不从心了。”

“你有点想出去拈花惹草？”我问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重要部位，然后说：“有点。”

“哼！”我听了很生气，一口咬掉了一半的油条，然后冷着眼睛看他。他的脸有点抽筋。

“宝贝，要努力考哦。要是一门考不好，我就找一个二奶，要是四门都考不好，我就找四个。怎么样，这样有没有好好的激励你？”他邪恶的笑着。

“有，我决定了。我四门一门都不考了。等着看你们5个人怎么玩，到时候帮你们拍片，放到网上去，怎么样？”

期末考试和考研连着，一个多礼拜的考试，感觉人都已经被烤干了，考完了最后一门课，我回到家里，倒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杨愈端着热热的巧克力走了进来，递给我：“宝贝，累了吧，喝一口巧克力吧。”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

“这一两天就要去买票啦，宝贝这个寒假时间短，我们很快就能够见面的，对吧。”说着他亲了我一口。

“可是，我真的会很想你。”

“我保证每天给你发短信，有空的时候和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吧，那要好好的想我，因为我也会好好想你。回来的时候，我会带很多好吃的，可都是我们那里的特产。”

“好啊，我也会带一点我们那里的特产来的。”

阿昌这个时候也从外面回来，他走进我们的屋子，嘿嘿的笑着，握着我的手，跟我说：“来慰问你了，小张，考试考的如何啊？”

“看你样子，考得不错咯，我没什么感觉，到时候分数出来看吧。”我问他。

“恩，感觉题目都做出来了，似乎都是看过的，感觉还不错。”他很高兴的看着我，“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算是我生日。”

“你生日不是2月5号……哦，好吧，我们去哪里吃饭？”

“小婷找了一家饭店，川菜店，味道很不错，特别是他那里的口水鸡，酸甜可口，辣香浓郁，连做垫的豆芽都很脆嫩，那个奇香辣子鱼，鱼片很嫩，里面的粉条也很有嚼劲，而且里面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怎么样？有兴趣没？”

我听得阿昌如此形容吃得，口水早已经快要流出来了。

还是一样，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们还是去了酒吧，一样的疯狂，杨愈没有来，因为他们系里面也有这样疯狂的聚会。

酒吧里面我们喝的很疯，还是一样，每个人脸都已经红的像猴子屁股，还有几个酒量很差的人，比如大米，跑到厕所里面已经吐了好几回了，但是他们还是坚持。也就这个时候是最轻松的了，没有考试的负担，没有书本的压力，只有酒杯和散发着酒精的酒。

晚上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杨愈还没有回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一点了。我有点担心，但是去酒吧过一点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并不想催他早点回来，所以我就没发短信，也没有打电话给他。

到了一点半，他也没有任何消息给我，我有点担心，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让他回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他依然没回。我躺在床上，酒精的力量袭来，顿时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到一半，我差点掉下了地，猛然的醒了过来。杨愈还是没有回来，我看了看手机，三点了。

我已经有点忍耐不住，拨通了杨愈的手机，嘟嘟声不停的响着，没人接。所以我又发了一条短信给他，问他是不是还在酒吧里面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了几分钟，我又给他打了电话，依然没有人接。打了大概十几个电话之后，我终于放弃了，我默默的为他祈祷，希望他不要出事。

等到三点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杨愈的手机号，立刻接了电话：“喂，你还在酒吧？”

“我不是杨愈，我是他同学，他现在喝醉了，我们抱他来了宿舍睡觉，你放心，没事的。”电话另外一头有个人回答。他的声音很好听，很特别，那种低低的男性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就如磁铁一般吸引人，这个声音让我心中起了一丝波澜，难以忘怀。

“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谢谢！”我挂了电话，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杨愈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宿舍，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没有醒透，我泡了一杯茶递给他，他喝了之后，我帮他洗了一个澡。

“怎么喝成这样。”我拿着鼻舒给他醒酒，一边说了说他。

“宝贝让你担心了，看你昨天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短信。我一睡醒就过来了，对不起啊。”他从被窝里面伸出胳膊，抓着我的手。

“你看你，还是一副宿醉的样子。”我把他手按住，放回了被窝，给他掐了掐肩膀处的杯子，“再睡一会儿吧，下午我叫你起来。”

“好。”他闭上了眼睛，他刚睡觉一会儿，忽然又说，“啊呀，我要买车票的，忘记了，今天一定要买。”

“我去吧，啊，你就给我省心点，不要起床了。”我依然把他按了下去，拿起钱包，问了他要哪天的票，然后就出门了。

整整排了三个小时的队伍，才顺利买到了车票，就往回走了。到家的时候，杨愈已经起床了，好像和家里打着电话，我把车票放在他手上，他看了看，偷偷的亲了我一下。

“我们系的人这两天都开始回去了，你也这么早就走，那我也早点回去算了。”我盘算着。

“嗯，早点回去说不定能够早点回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我估计要到16号以后。”

“其实我过年吧，最讨厌走亲戚，所以我打算年初五，2月14号就回来，然后家里带一点吃的东西来，能熬到你回来了。”

“一个人过情人节啊。”

“这不有你在电话另外一头吗？”

“你嘴怎么这么甜，你的嘴巴和蜜蜂的屁股什么关系？”

“什么叫什么关系，就是。”他得意的笑笑。

“来，让我舔舔看看，到底是不是甜的。”

阿昌和小婷两天之后就回家，我也准备那天回去，不是因为家里催的紧要我早点回去，而是习惯了和人同住之后，我一个人住有点怕黑。

送别了杨愈之后，我也买了回去的车票。

晚上一个人睡在屋子里面，觉得很害怕，虽然阿昌和小婷他们就在另外一屋，我翻了好多次身都睡不着。很庆幸我只需要一个人过一夜就好了，之后我就可以回家了。

之后，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和杨愈发一百条短信，其实短信的内容都很贫乏，无非就是“想你了啊”，“在干嘛呢”，“妈妈做的饭很好吃”，“今天包饺子”之类的，但是我沉醉于其中，如果那天他忽然过了十几二十分钟不发短信给我，我觉得我就会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忽然对我说：“我说小卿啊，你这次过年多呆几天，你爷爷奶奶办七十九大寿，可不要太早回去，他们现在定下来，准备放在年初五。”

我本来想年初五就回南京，因为杨愈也是那个时候回去，但是爷爷奶奶七十九大寿这种事情，我实在是不能推脱，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这个噩耗告诉了杨愈。杨愈倒是很放得开，告诉我没事，早一天晚一天的关系，最多不过是和左手多约会一天。

新年的时候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买鞭炮就是一件大事。因为我在这一辈里面算是最年长的，所以每次有什么体力活都是我来做。十几公斤的大烟火，一盘半米直径的连珠编，还有二踢腿。其实我很怕这些东西，我怕这些东西忽然发神经的炸开来，所以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点过引线。护送这些东西安全的回到家，我感觉十分欣慰。

除了这件事之外，其他我都很喜欢。比如写春联，比如炸丸子、蒸馒头、无聊的时候坐在天井里面吃甘蔗聊天。聊天的内容其实很单一，这个年纪，老一辈会问你你的成绩如何；而弟弟妹妹则是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大年夜那天，我们四家人围着大圆桌吃着年夜饭，我手机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就来了。我爸爸很反感吃饭的时候这个那个，所以我也不敢低头去看这些短信，年夜饭吃了两个小时才结束。然后我回了整整半个小时的短信。杨愈跟我说，他们也已经开始吃年夜饭了，不过他们那里的习俗和我们家不一样，他们是一边吃饺子一边看春晚，半夜的时候会到街上去做一些祭祀的活动，而我们是下午的时候就祭祀完，然后吃饭，吃饭之后一家人看春晚。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对春晚颇有微词，其实就是图个热闹，再说我也是很低俗的人，也不管他们的好坏。看到无聊的时候就拿手机发短信，或者和弟弟妹妹聊天。

不过今天也听到了一个最好的消息，就是爷爷奶奶的大寿改到了年初三，因为年初五很多人都已经走了，所以提早两天，让大家能够都过来，热闹热闹。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杨愈，我想在情人节那天回南京，给他一个惊喜。

第三十二章：礼物（二）

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我给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都发去了短信，然后拿起电话，走到屋外，给杨愈打电话。和杨愈一起跟着电视机读秒，然后说了一句新春快乐。

打完电话回来以后，我那个很鬼的妹妹悄悄和我说：“哥，我猜你一定是有了女朋友了，对不对。”

“没，别乱想。”

“那你刚才的电话怎么解释？”他满脸不肯相信。

“你说，要有那么几个人喜欢你哥，你信不信？”

“当然信。”

“其中一个的人给哥打的电话。”我把手机塞了起来。我自从正视了我的身份之后，我那说谎的功夫日益见长，不仅说谎的速度，说出谎言的信服度也非常的高，而且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恐怕测谎仪对我也没辙了。

“那哥你准备答应下来吗？人家女孩子这么贴心，半夜给你打电话。”老妹问我。

“男的，你说我该答应不？”我真诚的看着她。

“那要看他帅不帅。”老妹翘起二郎腿，拿起来甘蔗咬了一口。

“长得像金城武，你觉得怎么样？”我干脆乱泡到底。

“得了吧，那样的人看得上你？要是真的，电话号码拿来，老娘我去把他办了。”她双手扶着椅子的把手，完全贴在椅子上，嘴里咬出了甘蔗渣，一口吐了出来。

“哥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她又问我。

“不知道，初步准备年初五，那么浪漫的日子，说不定回去的车上能碰到个什么好姑娘。”我继续瞎泡。

“切！”她明显鄙视我。

手机过了十二点，又是连续响了好多下。

小梓给我发短信说，祝我在新的一年里面事事顺心。我想了想，又打电话问候了他们兄弟两个，小鸟听电话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他含着香烟，然后很响的麻将声传来，这家伙，又会烟又会赌。

我们系其他人都是群发了一条祝福短信，我也凑了凑热闹。小林子居然也破天荒的祝福我新春快乐。阿菜和遥哥也发了短信过来。一一回了短信，心想着，这中国移动，一晚上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我们这里的习俗老年人做寿，不做整数，都是做九数的。所以，这次爷爷奶奶要过79大寿。其实不过是很多的亲戚，凑在一起，吃菜、吃面条、吃蛋糕，不过说到热闹，这热闹真是比大年夜还要热闹，爷爷奶奶笑的开心的不得了。

我妈还是想要我在家里多呆几天，我也知道妈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还是想早点回去。妈也没有再怎么挽留，年初四，爸妈在家里为我准备带去学校的食物，初五送我上了回去的车子。妈眼睛里面满是不舍，但是我实在有些私心，我知道我对不起妈，上车的时候，我觉得我好狠心。这是很无奈的事情，有些东西我可以和同学说，和朋友说，但是我不想拿这些东西来刺激为我呕心沥血的父母。没错，我是很懦弱，我是很胆小，但我更担心父母对这件事情的感受。

我坐在很空的大巴上，一个人找了个后面的位子，咬着指甲，我感觉自己十足是一个不肖子，有了老公忘了父母。但是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太想和他在一起，更何况明天是杨愈的生日，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赶过去了。我生日的时候，他花尽了心力，帮我安排饭局，买蛋糕，买礼物，我也必须让他过一个好好的生日。礼物，送什么礼物好呢，这也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

杨愈发短信告诉我，已经安全回到了家，然后他说，他带了很多吃的，冰在冰箱，等我回来吃。我继续骗他说，千万不要吃光了，我还有两天才能来，今天爷爷奶奶大寿，真是人山人海，还订了一个巨大的蛋糕，然后就跟他说，真的好想他，好想今天就能够过去，不过晚上还有一场，所以肯定来不了了，要等到16号才能回来。他跟我老人家，也是十年一庆，早见晚见就那么几天，然后说情人节快乐。想到前两天刚学的，可以用字符打出一朵玫瑰，我弄出来发给了他。

几个小时的车程显得很长，心里一直有着那么热烈的期盼，打着小鼓，我在想象他看见我惊喜的样子，意淫着见面之后的热吻，怀念着他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淡淡香味。上午十点多，车子到站，我窜上公交车，直奔家里。下车以后，我看到路边的花店门口，摆满了红色的玫瑰，买了一大束，情人节那天的玫瑰真是太贵了，五块一支。经过克里斯汀的时候，我又帮杨愈订了一个蛋糕，明天可以来取，剩下的就是礼物，其实这也不着急，明天拉着他上新街口转转，然后让他自己挑一个就好了。上楼之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老公，我好想你。”然后领着大包小包，拿着玫瑰爬上了六楼。我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心想着这锁质量真好，开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出。

推门开来，我把包放在地上，把玫瑰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然后去拧房门的锁。低头一看，地上放着两双鞋，一双是杨愈的，一双不认识，但是那个尺码好像比杨愈的脚小一号。我静下自己的心气，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一个人是杨愈，另一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很特别，那种低低的男性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就如磁铁一般吸引人。他们两人在里面说着很淫秽的话，当中还穿插着阵阵呻吟。

我打开阿昌的房间，呆呆的坐在阿昌的床上，我笑了笑，拿起了电话，给阿昌打了个电话。

“阿昌，我在你房间睡一会。”

“哟，卿卿，才年初五就回来了？你房间进不去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

“初八。”

我倒在阿昌的床上，打开他房间的窗户，阵阵的冷风从外面吹来，让我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可能是看错了吧，也可能是听错了吧。我再次打开阿昌的房门，看了看我房门口，的确是两双鞋。也许是杨愈的，我心里这样想，也许他在里面看G片，我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