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涟漪——憨工

前的人不珍惜，跟自己的过去较劲干什么呀。想着想着，Louis就自己回到了宾馆。

第九章

一个星期，这两人即不打招呼也不见面。也不知道是谁要为难谁。Louis在H市也天天到处逛，可等到一个星期后

Gary打电话来催人回家时，Louis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第二天Louis就要走了。下午，他想想还是应该去跟沈医生打声招呼。到医院后护士们才告诉他今天周末，沈医生休

息。好不容易拿出各种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才问到了他家的电话和地址。

Louis先是给沈医生打电话，没人接。想想自己还是直接过去吧。不过空着手上门也不好意思，就转入卖场挑选了几

样东西。等Louis到达沈医生家家门口，已是晚上六点多。他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按响门铃。

没等多久，里边就有人开门了。是一个14、5岁的小男生。看起来……还真有点眼熟。

而小贝听到有人按响门铃，便跑过去开门，“哥宝！”他惊喜的叫了出来。

哥宝？这么独特的叫法……“小贝……”

“哥宝，哥宝，你怎么了？哥宝。”乐溪听到小贝在门口着急的大叫，拄着拐杖就跟了出来。只看到Louis昏倒在了

自家门外。

Louis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一个小男婴穿着红肚兜正躺在被褥上“格格”的笑，然后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摸自己

的脸。很快的小男婴会走路了，看到前面有只猫咪，他迈开小脚向前追，“啪达”一下就摔倒在地，自己着急的跑

过去，没想到他居然都没哭，朝自己乐了一会，就笨手笨脚的爬了起来。后来，他会说话了，成天“哥宝”“哥宝

”的叫，吃饭叫，拉屎叫，开心的时候叫，自己难过时，他也会走过来抱抱自己叫：“哥宝。”再后来，男婴长大

了一点点，第一次进托儿所时，哭得那么伤心。慢慢的，他开始给自己说幼儿园里的笑语。他得了朵小红花，看到

自己后马上扯下来给自己摘上。还有好多好多，等Louis感觉到自己实在是睡得太累了，他就在沈家醒了过来。

他想起来了，他自己叫徐大宝，那个小男孩叫徐小贝，是自己的亲弟弟。可是爸爸妈妈呢？还有喜欢徐大宝的沈医

生，这些他还是想不起来。

Louis给Gary打了电话，说自己暂时不回去，说着说着两人就吵了起来。Louis生气的先把电话给挂了。

小贝就在边上问：“哥宝，你没事吧。”

Louis坐沙发上缓了一下才回答他：“没关系的，Gary很痛我，等我找回我的记忆回去后，跟他多说两句好话，他就

会消气了。”

乐溪听到这句话，转身就到阳台抽烟去了。而小贝则是马上质问他：“哥宝，你还要回去吗？那我怎么办。”

“你当然是跟我一起回去呀。”Louis回答得一派自然。

“那老师呢？”

“老师？谁？”

小贝只好给他指指阳台上的人。

“你说沈医生啊……我还不知道。也许需要我想起来了才知道吧。”现在Louis已经能确认自己就是大宝，那……沈

医生就是喜欢以前的自己了。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有点发突，之前医生还是自己非常佩服的人，突然间就变成自己

的情人了。

“小贝，以前，我跟沈医生关系……非常好吗？”乐溪有点游移的问。

“很好呀。”最少小贝记忆里他们俩是非常好的。

“好到什么程度？”

小贝马上侧着脸看他。“我还小，你别问我这种问题。”

这回答把Louis给堵得，好像是在说自己跟医生还真有很密切的关系，可听着表面的意思又像是在说，他年纪小，什

么也不知道。

好吧，我自己来找回忆。为了我心中那莫名流出的一点小甜蜜。

已经把自己定位好是大宝，那大宝就住进了沈乐溪家里。家里总共就那点地儿，他便厚脸皮的霸占了沙发。

乐溪到医院上班，大宝就到医院去当义工。因为腿不好使，所以早上乐溪起来就早，简单洗漱之后，乐溪背上包就

自己出门了。等到叫来出租车，关上门都要开了，乐溪就听到车后边传来大宝的叫喊：“医生，等等我。”虽然小

贝已说过乐溪以前是大宝的老师，但大宝还是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乐溪来叫医生。

出租车已经开出去好几十米，乐溪看大宝还在后边追。两人的距离远到他都听不到大宝在叫什么了，他终于还是让

司机把车给停了下来。

看着气喘吁吁的大宝钻进来坐到自己边上，乐溪无奈的想：沈乐溪，你该怎么办，你根本就拒绝不了徐大宝。

到了医院，两人并不在同一个科室。大宝会帮乐溪拿着包，一直送他到住院部，再去自己的部门报道。乐溪拒绝了

好几次，“我又不是娘儿们，干嘛要帮我背包。”这时大宝也不出声，就只是委屈的低着头一直看着乐溪那半条腿

。看着看着乐溪自己就受不了了，“好啦，你爱拿就拿着吧。”然后转后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所以他才看不到

身后有个人在奸笑。

中午吃饭两人是基本筹不到一块去的。义工是干什么去的，义工就是到医院见缝插针去的。午饭时间医生还有部分

护士都休息的时候，那就是义工累的时候了。等大宝抱着自己的盒饭到住院部办公室找乐溪的时候，乐溪早开始下

午的工作了。大宝累，随便填了两口食物就趴乐溪桌上睡着了。乐溪回到办公室先看桌上那基本上没动的盒饭，再

看着睡得死沉的大宝，又开始心痛他的胃了。等第二天，大宝再到办公室来的时候，看乐溪还坐在里面，特高兴，

“医生，你没出去呀，太好了。”

而乐溪只是冷冰冰的给他下命令，“吃饭！”

这顿饭，大宝是笑眯眯的吃，还时不时的给乐溪讲在别的科室里听到的笑话。而乐溪并不吭声，只是低头看着手里

的资料，你也搞不清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只是知道大宝一吃完，他就站起身拿拐杖走了，到门口时才又出声：

“睡那。”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在窗台下，并排的摆了四个软方凳子，正好是一个沙发床的长度。这头还放着一

套医院用的枕头被子。等大宝明白过来是医生给自己准备的午休小床，要转过身去感谢他时，门边早就不站人了。

大宝躺在有点咯着腰的自制小床上偷乐，加上吃饭后特别容易困，一下就睡过去了。起来时看到乐溪还没有回来，

他就留下一字条：医生，我下班比你早，我先回去买菜做饭。你要早点回来。路上小心。大宝。

短短几句话，看着乐溪心力交瘁。心想我干的这是什么事儿，把他赶出去不就好了吗？万一他回想起以前的事，怎

么办。但又满心的不舍得。

下班后乐溪打车回到小区，走到楼下抬头看，自家灯已经亮起来了。从厨房窗户看到有人影在晃动，乐溪都能想象

到大宝在哼着歌做菜的样子。但他就是不敢上去，多走几步到了前面的小花园就一直坐着。大宝给他手机打来电话

，他直接就把电池给拔了下来。

大宝下班都到了菜市了，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医生还有小猪哥喜欢吃什么。那就多买几样吧，总有一样中标吧。七七

八八的买了一堆东西，回家光做菜就花了两个多小时。看看时间，都七点多了，小猪哥神出鬼没的就不说了，但医

生平时都是6点多就能到家的，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大宝先给乐溪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最后转到服务台由值班护

士接了起来，说沈医生早就离开了。大宝接着给乐溪打手机，没信号？再打，关机？怎么回事？

坐着等，安安静静的饭厅就大宝一个人坐着等。人一闲下来，想法就多了。先想了点好的，沈医生可能没看到纸条

，沈医生可能跟同事出去玩去了，那你总得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呀。再想就往坏的地方想了。这个断腿的老家伙

到底跑哪去了，在出租车里被人劫了，过马路时被撞了？越想就越不敢想，穿上外套就跑出去找人去了。

晚上9点，满脸失望的大宝走回小区，到了楼下借着路灯，终于看到了坐在对面的乐溪。人还没走到呢，他就开始叫

喊：“沈乐溪，你给我跑哪去了，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调皮的小孩儿偷跑出去玩又被爸爸捉到了。“你的

手机呢，为什么关机了。我在家等了你那么久，你都不会打个电话的吗？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我们会

担心的好不好。”大宝还想继续训话，但一接触到乐溪的手，“天啊，你的手怎么那么冰，你在这里坐那久了？”

乐溪并没正面回答他，抬起头一直看着大宝，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

第十章

大宝给乐溪下了命令，早上上班要等自己一起出门打车，理由是省钱。如果晚上会晚点到家，一定要打电话通知，

理由是安全。乐溪无条件的全答应下来，理由是他根本就不会反驳大宝。

周末小贝回家，大宝就扯着他满商场的逛。其实现在大宝身上钱多了去了，所以在认出自己的亲弟弟后，就拼了命

的给他买东西。小贝这个年纪的男生都会喜欢些原版漫画名牌服饰电子产品，以前小贝看着老师为了给自己存教育

本工作本结婚本到处省钱，所以也不提这些东西了。而现在捡回来的哥哥成暴发户了，还是个大方的暴发户，也就

开开心心的撒着手就狂买起来。兄弟两累瘫了，还没买够。

两人坐在快餐店里休息。

“哥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哪样？”在沈家小住了一段时间，医生很少说话，小猪哥跟自己说话更谨慎，自己一点记忆也没多找到。

“我也没记得太多，只是记得以前老师一要给我买东西，你就会在边上阻拦。”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记得的也就是

这些事情了，估计那时他哥比他多吃了两块菊花鱼他也记得。

“那时他常常给你买东西吗？”

“老师他是常常给我们买东西啦。”

“为什么，以前我们家里那么穷吗？爸爸妈妈呢？”

“……哥宝……你真的还想找回以前的记忆吗？如果只是现在这样子，你觉得不好吗？”乐溪早就给小贝打过“预

防针”了。

“我也不知道。但只是这一小段时间的相处，我就能确认我跟医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常常能感觉到他非常需要

我，但他不说，而我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不是有Gary了吗？老师说你们还会结婚呀。那你干嘛还要想起这些事情呢？哥宝，你现在能记得的东西真的够

了，不用再多回忆什么了。你也应该回去找Gary了。你把老师留给我，我来照顾他。”老师以前就算是小贝的初恋

了，现在他也是小贝的私心。小贝很高兴自己哥哥能回来，但看到老师近段时间变得如此萎靡，他又不禁的靠到老

师这一边来。

“我怎么把他给你，他就不是我的呀。”说这话时大宝就有点不服气，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就算是我的，我也不可

能给你。这念头闪过后，大宝马上就感觉自己背脊发凉，是被自己吓到的。我对医生有独占的感觉？

大宝端起热饮喝了一口，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以前的自己肯定是喜欢医生的，这段时间身体比大脑还强

烈的激动就是证明。那现在的自己呢？对医生的关怀，对医生的担忧，为医生做饭时的欢心，因为能扶着医生从出

租车出来时的身体碰触而产生的心跳加速，这些都证明着什么？大宝怀疑现在的自己是否是喜欢上了医生。那Gary

呢？他是骗过自己，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养子。但大宝并不否认这七年来Gary对自己真的很好。在想起小贝之前，他

就认为自己应该是要跟着Gary过一辈子的。而看着眼前的小贝，再回想Gary，大宝发现自己不可能跟一个弟弟一样

感情的人过一生呀。Louis以前都担心Gary出海会有危险，每次看到他安全回来都满心的欣慰。Louis看到年纪小小

的Gary跟人打架满身伤的回来也是十分难过，就算自己打不过别人他还是跑出去找人理论。Louis看到青春发育的

Gary同样尴尬不已，但对方把自己压倒挥洒情欲时他也并不出声。Louis认为这也许、大概、应该、可能就是爱情了

。但当自己变回大宝后，哪怕记忆还是模糊，可一切都变成得确定了起来。

“走，小贝。我们去给医生买条皮带去。他那条皮带都裂得不行了。”

看着现在自己哥哥对老师那么好，其实小贝是担心的。他也知道老师为什么对哥宝那么冷淡。“哥宝，万一哪天…

…你真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怪老师。他真的很努力在偿还，而且还替你断了半条腿。”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大宝只知道大家好像都很在意自己记不起来的那段过去。

小贝也不多提醒些什么了，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拉他走，“哥宝，那我们要不要给小猪哥也买些东西呀。上回我跟他

抢PSP时不小心摔坏了，虽然后来他也摔了我一个MP4最后也买回一个给我，但我想我还是应该买点什么东西赔偿他

。”

“啊？你怎么突然对小猪哥那么有爱心了？”

“那当然，要不然怎么能混在一起七年呢。”这叫相处有道。

“好，那你想好买什么没有？”

“用买的多不诚心呀。我们上动物爱心之家去。”

“干嘛？”大宝一头雾水。

“领养一只猫让他玩呀。”

“……你们小猪哥不是最怕猫的吗？”大宝更糊涂了。

“嘿！嘿！嘿！”一阵奸笑，“所以要赔偿他嘛。”

“……”

猫当然是没有领回来的。大宝带回来的，是一心的坚定。既然大家不愿意让自己想起以前，那就不想了。而自己现

在要做的，是确认医生对自己的感情。如果两人真的没有发展，那就带小贝回M市吧。但是如果……大宝心里在开心

的设想。

而乐溪并没有给大宝那样的机会。他开始加班，倒班。以前医院里照顾他的身体都不会给他安排通宵，现在他也主

动申请了。大宝白天到医院，他就在家睡觉，晚上大宝回到家，他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大宝知道乐溪在躲着他，但他哪知道乐溪心中的苦。大宝离自己越近，他就越能感觉到自己对大宝的爱有那么浓重

。好多次他都想把大宝拥入怀中，揉进胸膛里，告诉他自己想死他了。可是，这些爱只能赌在心里，他根本说不出

来。他是个成年人，已经不再幻想大宝会再失忆一次。他是个成年人，要对大宝的将来负责。乐溪想自己对他再冷

漠一点，过段时间他感觉无趣了，也许就会回去了吧。回去吧，那里对你来说更好一些。如果你想把小贝也带走…

…那就带走吧。小贝本来就是你的，我不过是帮你照看一段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