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冈又一次离开,桃生有些后悔自己的犹豫,但是他别无选择了。
第19章
笠原赤看着监视屏上的画面,淫邪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妈的,敢咬老子!]柳冈咒骂着推门而入。
[你可真够恨的。]笠原指着画面里被黑人拳手肆意摆弄的小人。[那不是你亲爱的学弟吗?]
柳冈顾不得大腿内侧的伤痛,乐颠颠地凑到笠原身边说:[他既然欠老大的钱,我自然不能留情面。]
[恐怕是你自己打他的主意吧。]
[呵呵,老大英明。]柳冈讨好地说。[老大,你看这个。]
递到笠原面前的是一个手机,贴在背面的照片正是桃生和一个男孩的合影。
[怎么,你又看上一个?]笠原眼里闪过一丝警告。
[老大,我哪敢!]柳冈害怕地说:[他可是全国青少年轻量级拳击赛的第二名。]
[是吗?]笠原细细端详着照片里的人。
[如果有他加盟,想必一定会吸引更多的客人。]柳冈的脸上掩不住报复的欲望。
[那你去准备吧!]笠原就是欣赏这么心狠手辣的。
看着屏幕上那张痛不欲生的漂亮脸蛋,柳冈内心涌上一股快感。池泽寻我看你这次怎么救桃生!
身体被撕裂,心也被啃噬。空洞的眼眸里连泪水都没有了,灰蒙蒙的世界,这一刻曾经的桃生已经灰飞烟灭了。
[堇,峒木还没回来吗?]散学回来的阿寻发现峒木家没有亮灯。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他好像去小至医生哪了。啊!我来不及了。]堇急匆匆地出门,忽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说:[今天,有你的邮包快递,我给你放在茶几上了。]
[哦。]
送走堇,阿寻瞟了一眼茶几上的邮包。谁会给我寄邮包?也没有地址,阿寻拆开包裹,是一盘录像带。
[这是什么呀?]他好奇地放进放映机。
[咣当!]
阿寻捂住嘴,吃惊地后退撞翻了茶几。画面上居然是……
桃生万念俱灰的面孔,让人窒息!
[叮!叮!叮!]手机的铃声此刻听来令人胆战心惊。
[喂!]
[录像相带很刺激吧?]
[你是谁?]心里的愤怒让阿寻握手机的手背暴出青色的经脉。
[吆吆吆,发火了。]话筒另一端传来讥笑声。[想救他?]
[你要什么?]
[简单!要么准备一亿日元现金,要么就用你自己来换。好好想想吧!]
[喂!喂!]
对方忽然挂断了电话。
[该死!]阿寻一拳打在茶几上,现在的他心急如焚。桃生究竟惹了什么人?
等待,一分一秒的过去,桃生的命运就牵在自己的手中。难道与自己有关?阿寻思前想后没有一点头绪,巨大的迷洞让他无法理解?
钱是不可能准备,那对方的目的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老天呀,又是自己害了他!阿寻在深深的自责中痛苦地煎熬着,等待下一通电话。
第20章
手机又响了,阿寻按下接听键。
[这是公用电话,别指望报警!而且你也不希望那盘录像公开发行吧?]对方行事小心翼翼,阿寻感觉整件事非常不好办,他决定用自己去换桃生。
[我来换他,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尽力救出桃生是阿寻现在最大的心愿。
[哼,和我谈条件。]
[你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阿寻逼对方答应自己。[录像带还在你手上,你害怕我跑了不成!]
听筒里一片沉默,对方像在考虑。阿寻觉得还有一丝希望。
[你只要把他送到XX街XX号的诊所,我就无条件跟你走。]
[笃……笃……笃……]没有任何回答,对方挂上了电话。
[妈的!]阿寻咒骂到。
[我发誓要让我逮着你,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推开地下室里间的小门,室内弥漫着春室的异味。
笠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黑人跨下的躯体。
[焦,玩够了吗?你的新猎物就要来了。]
[你担心我体力不行。]黑人狠狠地抽动下身。[我才刚开始!]
[人死了我可就不好办了。]笠原看那个像破娃娃一样的少年,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给他留一口气,我还有用。]
[哼!]黑人一个冲刺,释放了禁锢,放开身下的人。用生硬的日语对笠原说:[给我找新乐子?不像这个经不起玩吧?]
笠原笑着说:[放心,够你玩好一阵子的。]
[池泽寻,小至诊所旁十字路口见。]
在阿寻犹豫要不要报警时,对方的一通电话让他措手不及。这么熟悉周围环境,难道是认识的人?阿寻顾不得多想,急忙向小至诊所奔去。
此刻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得同小至打个招呼,阿寻等待着红绿灯切换,诊所离自己只有百步之遥。
忽然,一辆面包车诡异地调转头,冲自己开来。阿寻下意识就朝诊所跑,边跑边大喊:[峒木!峒木!峒木!]
还没到门口,阿寻只感到脑后一阵凉风,立刻就不省人事了。
从寺院回来,我去找了小至医生。开诚布公地聊了很多,非常体谅我的处境,小至也愿意帮助我摆脱精神方面对药物的依靠。最近一段时间,虽然心理上开始改变对过去的很多看法,但生理上曾经的一些不良反应又开始发作了。我可不想阿寻和堇再为我操心,尽快拥有健康的体魄才是我近期的主要目标。
[好,那我过两天再来。今天打扰了!]我和小至在门口话别,突然听见阿寻在喊我。
伴着车疾驰而去的刺耳声响,一开门,我们就看见一个破毯子包裹的东西被丢在门前。小至一个箭步上前揭开一看,我就像被人从背后很敲了脑袋,头晕目眩地扶住门框。
[啊!啊!啊!]受惊的桃生向花坛的角落里蜷缩,暴露在毯子外的小腿内侧是未干的血渍和粘液。我的天,仿佛看到当年的我,胸腔内的空气一下被挤空了,心紧紧地揪痛起来。
[快报警!]小至脸上血色尽失,太可怕了!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毒手。
[不行。]我拦住他,苦苦地哀求:[这样对桃生太残酷了。]
[唉!]小至的叹息让我明白他同意了我的话
不想引起路人的猜疑,我和小至不顾桃生的挣扎,把他抬进了诊所。
第21章
我在候诊室里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看到小至从诊疗室出来,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
[大部分是软组织挫伤和扭伤,处理后没什么问题。]小至顿了一下,接着说:[最严重的是……后面撕裂伤。]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但还有让更我担心的事。
[喊你的声音应该是阿寻吧?]小至同我的忧虑是一样的。
是啊,刚才联系阿寻,可电话,手机都没有人接。一想到桃生的遭遇,我浑身冒冷汗。到底该不该报警,心里都没底。
[你回去!]小至冷静地说:[如果是绑架,一定会消息的。诊所这里有我,你回公寓。有情况马上联系!]
从没有觉得黎明是那样的漫长,指针每走动一下,我心里就多一份不安。试图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根本就是徒劳。干脆边摒神静气地听池泽家有没电话响,边拨阿寻的手机。
随着听筒里[对方无法接通]单调的提示音,我的心也沉至谷底。靠在沙发上,闭眼满脑子全是桃生的遭遇,再多想一下,阿寻的脸就和他的脸重叠在一起。我腾地从沙发上跃起,不敢再小憩。这怎么可以?心里前所未有的焦虑和恐慌。下意识拿起便签盒里的名片,要向督求援吗?还不清楚肇事者,我怎么开口?不行,就算惊动那个人,我也要阿寻完整无缺地回来。
[叮呤!]电话铃让我的血压一下窜上头顶。
[喂!]
[小至啊……恩……隔壁没有电话打进……我很好……先瞒着堇吧……行……再联系。]
挂上电话,心还咚咚跳。小至有点沉不住气了,没有消息就没有对策,如果联系不上阿寻,就只能看桃生。可是……
[你睡得到香,我快困死了!]打瞌睡的混混伸个懒腰,不满地踢了一脚地上昏睡的人。忽然,他看见那人眼皮有动,赶紧出去报告。
后颈隐隐地痛,阿寻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耳边很吵,有人进出开关门的声响。费力地睁开眼,眼前很模糊,隐约站了三四个人。
带着自己的手下,柳冈兴奋地看着清醒的阿寻,池泽寻你也有今天,老子一定好好[招待]你,也让你尝尝被人揍的滋味。
[池泽寻,你还认识我吗?]
打量来者,阿寻想起高中毕业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桃色事件,自己替桃生出的头,揍了企图强暴他的学长。那不正是眼前说话的人!
[我说过你横刀夺爱的仇,有一天我一定会报的!]一想到曾被打断的鼻梁,柳冈就恨得咬牙切齿。
[录像带是你弄的?]
[处子之宴啊!]得意忘形的柳冈完全没在意阿寻发红的眼睛。
[咚!]一击重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柳冈的下巴上,只见他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满腔的愤怒都聚在一双铁拳上,阿寻的暴怒令一旁的混混胆寒,别说是揍他,甚至没人敢上前搭救柳冈。柳冈,哪里承受得住阿寻的攻击,只能像沙包一样的,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已昏死过去。
监视屏里画面非常血腥,少年拳下的柳冈几乎没了人型。
[真是不错啊!]笠原喃喃自语道,阴郁的脸闪过一丝笑意。
第22章
[奇怪了,你今天干吗老跟着我?]堇盯着精神不济的峒木,脸色难看还顶着个熊猫眼。除了上厕所,早上一回来这家伙就寸步不离自己。
[我好久……没看看你了。]我胡诹个理由。
堇不可思议地打量峒木,他会说这么肉麻的话?脑子没坏吧?摸摸他额头,体温正常。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了吧?]
[我想睡觉。]我的眼神飘忽不定。
[那正好我也要睡,一起啊!]转移话题?堇觉得有问题,使个杀手锏,看你说不说。
[好啊。]
[噗!]堇一口水喷了出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峒木乖乖地爬上床,钻进被子前,还小心翼翼地瞥了自己一眼。
[你睡吧!我……我回俱乐部了。]堇有些脸红心跳,搞什么鬼?我还没做好准备呢!他旋风般闪人。
[哎!]我幽幽地叹口气,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确定堇已离开。
[对不起啊,我也是没办法。]
傻傻的在床上躺了一天,什么也没等到。从阿寻被害的恶梦里惊醒数次,脊背都汗湿了。再一次睁开眼天已黑了。
[希望你一切安好!]我呆望着天花板,默默地祈祷。
[吃饭了!]小混混战战兢兢,丢下饭盒就跑了。
[喂!]没人敢搭阿寻的话。
把柳冈暴揍一顿后,阿寻本以为可以拿到录像带,万事大吉回家了。没想到忽然又冲进来一群人,结果自己还是被拘禁中。地下室里手机没有任何信号,只知道看时间一天过去了。峒木肯定很担心,看到桃生又听见自己的叫声,他必会胡思乱想。阿寻不明白除了柳冈还会有谁在背后这样对付自己?时间再拖下去,家人就会报警。对那个人不会有好处,再说他又放了桃生。那他究竟要干吗呢?阿寻等待有人来,这次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赤,这就是你找来的乐子?]焦打量监视屏里的少年。
[他是拳击手。]
[哈!哈!哈!]焦大笑起来,不屑一顾地说:[我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他。]在他的眼里,阿寻太瘦弱了。
[明天晚上你们俩有一场拳赛。]笠原不想多留阿寻,如果太久惹来警察,自己就麻烦了。
[和他打拳。]焦轻蔑地看着屏幕里的小人,一手抓住自己的下身,淫笑道:[我倒想尝尝他夹紧我的味道。哈!哈!哈!]
[呵呵,如果他输了就随便你处置。]笠原知道怎么调动焦的兴奋点。
[是他下的战书吗?]焦血液开始沸腾,他舔舔嘴唇,说:[我都迫不及待想听他的浪叫了,哈!哈!哈!]
[哈!哈!哈!]笠原附和地笑道
第23章
[不要!]
慌乱地从梦中惊醒,我梦见阿寻浑身是血的站在暗处向我说再见,惊得我一身冷汗。我翻找起口袋里的名片,手刚碰到桌子,电话铃就惊心动魄地响起来。我猛得一抖,战战兢兢接起电话。
[你怎么在池泽家,难怪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
是小至,我拍拍胸口平复一下心跳。
[你快过来,桃生醒了。]
[!!!]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映着少年的脸,惨白得令人不敢直视。
[你来了。]桃生的嗓音像是地底传出来的,幽幽的沙哑。他坐在窗边,表情平静得让我心里发毛。假如此刻是在高楼上,我真有他下一秒就会从这里纵身一跃的错觉。
[桃生。]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如果明天阿寻还不回来,我就去接他。]桃生向门外走去,但是腿部的剧痛让他有些踉跄。[如果他出事,我就让他们偿命!]
[桃生!]
看见有液体顺着他的腿往下流,我上前将他拦腰抱起放回病床上,赶紧唤小至。
[你们不要碰我,让我死了算了。]桃生挣扎着,打翻的盐水瓶碎了一地。[阿寻被我害死了,害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顾桃生的拳打脚踢,我紧紧地抱住他。这样的躁动只会加重他的伤痛,床单上都是红色的血渍。
[一亿元,只有这个才能换阿寻。我到那去弄这么多钱?我……我……要……]怀里的人渐渐平静,我明白镇定剂起效果了,但是我也感到泪湿的肩头无比沉重。苦楚的泪渗进我的血管里,骨头里,回忆里。
我们该怎么办?报警可以救阿寻,但桃生能面对警察一次次的询问吗?但不报警,阿寻就生死难卜。
[我有钱!]
付赎金是我可以想到的唯一办法。
小至诧异地看着峒木,但他坚定的表请不会是开玩笑。
[桃生裹的毯子上写了一家店的名称,如果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那里。]我帮桃生擦身时,留意了那张毯子。[小至,你打电话查地址。我……我现在去准备钱。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在诊所汇合。]
[峒木?]小至大概可以猜到峒木会从哪里弄钱,但是这不就必须和已经结束的过去重新开始交集吗?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明白小至的担心,我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
[您好,督先生吗?]
[我要终结保险。]
[我很好,没出事。只是最近缺钱用。]
[对,明天全取出来,一亿元现金。]
[那麻烦您了,好。明早八点半老地方见。]
[谢谢,再见!]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筹到了钱,确定小至也找到酒吧的地址,但我的心却依旧有阴云笼罩。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每一次发生大事前的不祥预感。也许是这几天太累了,我在害怕中迎来天明。
正要去接客户的仓川发动好车,才想起来电话忘带了。唉,再回去取吧!上上下下一趟来回,估计这次自己要迟到了。他赶紧一路小跑至停车场。
出口处站着一个人。咦!那不是督先生吗?真难得他会来宇宙大厦。
碍于车身,督没有看见招手的仓川,但他看见正朝自己走来的峒木。
[峒木!]仓川吃惊到差点叫出来。整整九年了,少爷挂念了九年的人居然就生活在他身边,督先生真是瞒得滴水不漏。上次在寺院,少爷果真没有看错。
仓川听不到两人的交谈,但待峒木和督离去,他匆匆拨响了藏人的电话。
第24章
[我去了。]
拗不过我的坚决又考虑到桃生的病情,把督的名片郑重地留给小至后,他才同意由我去付赎金。如果我二十四小时内还没回来,小至就会向督求援。
[小心。]太明白那帮人的心狠手辣,小至只得期望老天爷可以帮帮峒木和阿寻,俩个人都可以平安归来。他紧紧地攥住名片,注视着峒木的离去。
外国人我不怕,在纽约生活了八年,形形色色的鬼老我见多了。但港口酒吧里几乎都是水手,对付这群人对我来说还是有困难,我抱着装钱的手袋,严阵以待。好在交流上没有问题,我打听到这的老板是个日本人,而且的确有个隐闭的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