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会武术 下——花比作

孟繁华一旦做了甩手掌柜，德馨的几个青年律师便飞速成长起来。在孟繁华的指导下打了几个漂亮的官司，德馨立即呈现出多头并进的局面，孟繁华也越发显得象是不轻易出手的大佬了。再加上此前打败龙仪律师团队的骄人业绩，现在什么案子要想让孟繁华出手，首先要准备的就是优渥的律师费，这还得看面子。可有一样，常青集团的案子是孟繁华绝对事必躬亲的。

孟繁华宅着，有着“前科”正在赎罪的秦旭也就得跟着宅着。但凡秦旭流露出一些烦闷的意思，孟繁华就眼睛一瞥，冷冷地叫秦旭赶快离开，老住在他家里算是什么事儿啊！秦旭又不是孟繁华的什么人！

秦旭受得了孟繁华在床上的“压迫”，却受不了这热辣辣的小狮子忽然将自己推得远远的，所以干脆跟着一起宅。罗远巍因为犯错也有自己的责任，来了电话也只是商量事情，对秦旭何时回去的事情只字不提。龙仪也在春节之后显出了新气象，股票企稳回升，秦旭在孟繁华面前说话，除了无赖，也越发的有底气。

孟繁华站在床边看了看很快睡着的秦旭，心情愉悦地弯起了嘴角。不知为什么，在自己的地方看见秦旭这么个长手长脚的大个子走来走去、呼吸侵染，总会觉得很愉快。

孟繁华含笑进了书房，想了想一早冯崖说的事情，打了几个电话，特别是跟滕宁报备了一声。

也许是自己幸福了就希望天下所有人都幸福，滕宁这两年真是八卦得连滕三都受不了了，几乎明文规定他和林新得爱巢是“滕宁与狗不得入内”。要不是碍着自己和秦旭尚在感情恢复期，说不定什么时候，滕宁就要上门窥探一番了。这时候，不如转移以下滕宁得注意力，毕竟冯崖义无返顾地为了一个小男孩踏上了不归路，也值得他惊讶一番了。

情人节兼星期天的中午，滕宁正无聊地猜测滕三会不会携手林新前来蹭饭，孟繁华的电话就来了。

“这么早就起床了？”孟繁华问道，“看来宋清鸿是越来越不行了！”

滕宁下意识地反应，为宋清鸿说话，“不会啊！他还是很行的。”

电话那头传来孟繁华“嘿嘿”的笑声，滕宁才发现自己脱口而出说实话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孟繁华笑够了说，“你还记得许桥吗？”

滕宁眨眨眼睛，“你说过的，不是和冯崖有暧昧？”

“就是他！”孟繁华说，“那个小孩确定跟冯崖好上了，冯崖现在跟人家同居呢！我说之前怎么冯崖莫名其妙地就预定了德馨给那小孩做实习单位，原来JQ早就存在啊！”

孟繁华说了半天，没听见滕宁的回音，不禁奇怪，“滕宁？”

滕宁此时拿着电话愣住了，不是他禁不起刺激，而是该消息的确令人震惊。反应了半天，滕宁才结结巴巴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那个之前，在常青大宅他，他亲我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冯崖那个惊天一吻，孟繁华也记得。可此时滕宁的问题的确有些让孟繁华不知该说什么好。撇撇嘴，“滕宁，你可要轻点得瑟。你们家宋清鸿看谁都象是你前男友，他和南汇分局冯大组长对上，可谁都没好果子吃。”

滕宁一个激灵，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管宋清鸿怎么发飙，和冯崖变成GAY这个消息比，都不值一提。“你是怎么发现的？他们还同居？”

“冯崖亲口说的，咱们还得帮个忙。”孟繁华说，“许桥被人骚扰，那人就是正在跟咱们要项目的金角集团的王总。咱们双管齐下，警告他一下，也省得冯崖他们以后麻烦。”

“哦。”滕宁嘴上答应着，心思却跑开了十万八千里。冯崖和一个做过MB的男孩子在一起？那么这辈子，冯崖的官运也就只能到南汇分局重案组组长了。官场和商场不一样，再往上升迁，有同性恋人这件事情足已毁得冯崖连渣都不剩。

“他认真的？”滕宁问道。

“看起来象是。”孟繁华说。

“他也知道以后应该会怎么样吧！所有的前途和仕途。”

“他应该清楚。”

滕宁感叹，“冯崖这真是为了爱情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怎么和自己想得一样？孟繁华想笑，却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评价说，“冯涯还算是个爷们儿。”

滕宁想想，“事情包在我身上。”

“好。”孟繁华放下电话，抬眼看见桌子另一侧摆着的秦旭的电脑，心中叹了口气，是啊，不归路，只要是爱了，哪一条路都是不归路！

孟繁华处理了一些事情，简单理了理最近律所负责的所有按键。有人戏言，打官司就像干工程，一个一个工程摞着个儿进行，每一个的进度还不一样，官司也是一样。

一个官司要分好几次开庭，进程有自己的规律，但律师手里的案子可不只是一个。每一个案子都摞着其他的，不光是律师自己要搞明白，身为律所的掌门人，孟繁华心里也要分出轻重缓急才行。将该做的事情做完，孟繁华刚想到厨房搞点吃的，就听见卧室里隐约有电话铃声响。

孟繁华出了书房，铃声戛然而止，接着是秦旭慵懒的声音“有事？”

孟繁华已经到了卧室门口，却没有进去。只听里面是秦旭翻身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秦旭说话，“事情没这么严重吧！秦歌手里的股份很少，大夫人的股份都落到了你的手里，那些老头子最会见风使舵，你罗远巍一出面，还不全都搞定？”

秦旭沉默着听了一会儿，又说，“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无关。远巍，我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呢！繁华还在生气，我怕是要在K市常住下去了。”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秦旭有些不耐烦，“我知道我知道，每周我不是都去一趟龙仪吗？……我有什么办法！繁华在那个时候开会，我当然也只能那个时候开会了！……嘿！你还别说，繁华开会用多长时间，我就用多长时间，绝对第一时间接着他回家……”

孟繁华靠在门口，嘴角微弯，脸上的笑容浅浅的。

“……别说了，反正我现在不能回去。你要是需要帮手，我介绍几个人给你，阿涛拨给你用好不好？”秦旭说，“再过些日子，我抽空回去看看，有事再说。”

一会儿，又听秦旭的声音忽然深沉下来，“远巍，秦歌对你来说重不重要？有多重要？……那么孟繁华对我也是一样。我勾心斗角了十几年，枪林弹雨里过来的，就贪着这点儿安心，想有个人真心真意的对你，想回家的时候能看见他。特别是孟繁华，绝对是天塌下来跑上前跟你一起扛的，我不能错过。”

孟繁华深吸一口气，垂头良久，听秦旭又说，“感情你把秦歌搞定了，我老婆还没板上钉钉呢！什么时候繁华自己确定了，我再考虑集团那点破事儿！”

孟繁华一扬眉毛，老婆？咬咬嘴唇，转身进了厨房。

等秦旭放下电话，在床上又懒了一会儿，才施施然下了床。到浴室里洗漱，顺便看了看自己的裸-体，撇撇嘴，小狮子还真是容易激动。

穿了浴衣出来，见孟繁华正在厨房里忙碌，凑过去，讨了个吻，瞥见锅里正熬着白粥。

“粥？配什么菜？”秦旭问道。

孟繁华冷冷的说，“只是粥。”

“啊？”秦旭一挑眉，“叫点好吃的外卖？”

孟繁华转身，笑看着秦旭，温柔地说，“不行，这几天你只能吃粥了。”

秦旭皱皱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孟繁华贴过来，一手揽住秦旭的腰，“这几天你要好好伺候伺候我，要有做人家老婆的自觉，明白吗？”

秦旭嘴唇微张，墨绿色的眼睛眨啊眨，孟繁华“呵呵”笑着吻了上去。

72.滕宁的决定

许桥的资料极其简单，滕宁吩咐下去，几天后便拿在了手里。从头到尾看下去，也感叹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滕宁仔细回想自己在扫黄组审这孩子的时候，那许桥还是一头黄毛，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在清鸿帮的夜总会，许桥多了些机警，也是简单趋利避害的没心没肺。去年在宴会上见到了许桥，背着书包，任谁看了都道是谁家上学的小孩，黑发柔顺地贴在额头，眼睛里闪着简单活泼的光芒。

滕宁想了想，以一个MB的手段诱惑冯崖？这事情不靠谱。怕是真的喜欢上了。论条件，许桥自然是拍马也赶不上冯崖，出身不好、立身不正，也没个正当职业。不过好在这孩子够义气，重感情，说改好就改好。和朋友开了个美容院，还定期到老人院去帮忙。回想当年，还是他鬼精鬼灵地知道为自己报个信儿，担心暴露了自己的警察身份，这么一看，还真是算得上有缘分。

现在许桥崇拜孟繁华，据说是希望以后能自己去打法律援助的官司。人家要走正道，自己不能不帮忙啊！更何况冯崖一头已经栽了进去。

别人不了解，滕宁可实在是太了解冯崖了。为人大大咧咧，可心细心软又不时常人所能及。在很多事情上，也是一个执着的人，只要他认定是好的，就会一直坚持下去。当年他认定自己是当警察的料，把自己从治安组调到了重案组飞了多大的力气！现在他心里认了许桥，而且身体也认了，那恐怕这辈子也就是认了。

滕宁将许桥的资料扔到办公桌上，捧着额头思量。

宋清鸿现在和滕宁有样学样，除了前几天被滕宁打发了回清贸公司做收尾工作，力保惹到滕三的傻冒CJ一条命，刚刚完成任务，就又跟着滕宁回到常青大宅做甩手掌柜了。端着茶进了书房，宋清鸿一手拉下滕宁捧着脑袋的手，仔细看了看滕宁的脸色，确实无恙，才有坐到沙发上翻起报纸。

滕宁看了看宋清鸿，蹙起眉头，“你是老同志吗？每天就知道喝茶看报纸？”

宋清鸿看了看滕宁，心说自己每天喝茶看报纸，他不也没说什么吗？宋清鸿“唰”地将报纸放下，知道这位小祖宗怕是心情烦躁了。

“有烦心事？”宋清鸿看着滕宁。

滕宁面色没有丝毫好转，“你每天吃我的住我的，清贸也没有常青集团大，你这叫做吃软饭知不知道？”

宋清鸿眨眨眼，心说吃软饭是小，滕宁生气了才是大，微笑着起身走过来，靠在办公桌前，看着滕宁，“我这叫做软饭硬吃！不够的，我再以身抵债！”

滕宁想笑，扯了扯嘴角还是忍住了，瞪着宋清鸿说，“你个吃软饭的，这里我作主知不知道？”

宋清鸿扬扬眉毛，“除了床上，你想怎么作主都行！”

滕宁看着宋清鸿，终于说，“我想要个二弟。”

“啊？”宋清鸿故作惊讶地张张嘴，眼神夸张地瞄了一下滕宁的下身，“我记得……你二弟健在啊！昨晚上还很精神地吐了个一干二净的，怎么……”

“去！”滕宁白了一眼宋清鸿，脸色微红，“我是说，我要认个弟弟！”

宋清鸿眨眨眼睛，脸色不愉，“刚才还叫我老同志，你是嫌我这个同志老了？想找个嫩的？说吧！看上了哪个小男孩？俱乐部里的MB？”

滕宁惊讶地看着宋清鸿，心说这人身上有雷达怎么着，这身份定位也太准确了吧！看着滕宁惊讶的表情，宋清鸿也愣了，我靠，开玩笑的话难不成是真的？

宋清鸿迅速收起调笑的表情，整个人气势一沉，捏起滕宁的下颌，直直看进他的眼睛，沉声说，“你不会是真的看上别人了吧！”

滕宁眨眨眼睛，瞬间明白了宋清鸿在想什么。刚想解释，又觉得这几年两人实在是无风无浪，害得自己尽看别人的热闹，现在孟繁华和滕三都定下来了，冯崖也找到主了，这热闹眼看便要看不成了，不如先看看自己近前这个人的。所以滕宁只是直直地看着宋清鸿，不说话。

宋清鸿望进滕宁无波的眼眸，理智上觉得不可能，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一慌。深吸了一口气，宋清鸿扯出一个堪称狞笑的笑容，“看上了别人你就尽管去，只是玩完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不管你看上了谁，我都要叫他有来无回，缺胳膊少腿算他走运，老子不在乎直接送他回老家。”

这下轮到滕宁惊讶了，宋清鸿什么反应他是没想过，不过这种情况也太出乎意料之外了。滕宁这才恍然想起了宋清鸿在道上曾经的煞气名头，都是笑着杀人不见血。这几年和自己窝在房间里亲亲爱爱的，利爪獠牙是藏起来了，但不代表没有。宋清鸿不发威，还真不能把人家当hello kitty。

滕宁干脆将计就计，忽然抬头亲了亲近在咫尺的宋清鸿，又垂下眼帘，“我当然是爱你的，也离不开你。可是有时候，我是真的想压压人，你也知道，在上面和在下面，感觉不一样。为了你，我是甘心在下面了，可我也会想在上面，也会希望看着个漂亮的男人因为我辗转呻－吟，那种征服感我也很想要！”

宋清鸿深深地看着滕宁，松开了捏着他的手指，“就为了这个？”

滕宁抬眼看看宋清鸿，有些心虚，干脆双臂抱住宋清鸿的腰，将头埋进宋清鸿的小腹。心说，傻子，你不是也很漂亮吗？你在我身子下面哼两声不就行了？！

良久，宋清鸿长出一口气，摸着滕宁的头发，“我漂不漂亮啊！”

滕宁嘴角一弯，心说你真识相！抬起头，滕宁从下而上看着宋清鸿带着邪佞气息的脸，由衷地说，“漂亮！”

宋清鸿叹了口气，“我这么漂亮的男人，让你压，行不行啊！”

滕宁奸计得逞，嘿嘿一笑，“行！”

“够不够？用不用找别人？”

滕宁笑着摇头，“不用了。”

到这时候，宋清鸿也知道滕宁在跟自己耍心眼，暗暗叹气，“你也知道我最好。”说着俯下身子，滕宁仰起脖颈送上自己的唇，“你当然是最棒的！”

两人亲亲热热地搞了个缠绵悱恻、时间悠久的深吻，宋清鸿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唇，却又听滕宁气人地说，“可我还是想要认一个弟弟。”

滕宁的想法虽然老套，但是简单管用。

许桥是冯崖的心头爱，却偏偏是个MB的出身，以后日子长了，免不了横生枝节。这次金角集团的事情，滕宁动动嘴皮子就能弹压下去，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这样下去，一次又一次，就算冯崖不在乎，那也是个坏心情的隐患。不如大张旗鼓地认了许桥当弟弟，谅一般人也不敢动，有了社会地位，嚼舌头的也自然会闭嘴。

虽说认亲的由头是为了冯崖，但许桥这孩子本身也不错。长相不必说，聪明伶俐也是有的，何况他为人义气、知恩图报，这一条就符合了道上的意思。以前就有这个缘分，现在人家也有积极上进的意愿，如果培养好了，说不定还是个好帮手。

滕宁思前想后，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偶然冒出来的想法值得考虑，抓着宋清鸿的衣领子，将自己的思路说了一遍，就见宋清鸿直直地望着自己，突然低头又一个深吻。唇舌纠缠之后，宋清鸿嘴对嘴地对滕宁说，“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

滕宁一笑，“你觉得这个主意好？”

宋清鸿啄了一下滕宁，“我觉得这个主意傻。”

“为什么！”滕宁瞪起眼睛。

宋清鸿笑道，“你想认人家当弟弟，人家愿不愿意给你当这个弟弟还不一定呢！”

滕宁眨眨眼睛，撇撇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