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了动,虽然对方现在仍只是一具尸体,但是就这样,就这样穆青的心里已是非常满足。
很多年以前,直到谢玄衣背叛了整个修罗教,砍伤了他的双腿之后,他心中对谢玄衣的深深爱慕之意,
便是再无机会表露出来了,唯有现在,对方是一具不会思考不会动弹的尸体之时,穆青才能这样放肆地
拥抱着自己想拥抱的人,爱抚着自己想爱抚的人。
这对他来说,也是最后一次抛离修罗教教主的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
宣华的府邸之内,宁安臣在宣宁的逼迫下不得不以自己的身体来饲喂谢潜鱼。
身下的人彪悍而凶狂,若不是手足的经脉已断,且又被绑了起来,宁安臣实在是不敢接近这样的谢潜鱼
。
“哈哈,真有意思!”
眼看着宁安臣哆哆嗦嗦地挺动着腰满足着谢潜鱼疯狂的欲望,宣宁在一旁已是森然大笑了起来。
他或许比宣华更加仇视这个男人。
当初,宁安臣无数次声泪俱下地认错求饶都被他遮掩了下来,他给自己义父看到的只是这个男人最为卑
贱的一面,而不是对方真心悔改的一面。
所以当宣华渐渐厌倦了被调教得只剩奴性的宁安臣,宣宁的心中无不充满了喜悦,但是这后来,他没有
料到当初那么厌恨宁安臣的义父居然会改了性子,同情起这个贱人来,甚至还有要彻底宽恕这个贱人的
意思!
在趁自己的义父彻底改变主意之前,宣宁已经做好先将安宁臣解决掉的打算。
不过在要处理对方之前,宣宁还要让宁安臣死前再尝一次屈辱,用身体去饲喂一个被称作怪物的叛王。
过了一会儿,宁安臣这才战战兢兢地射了出来,后穴吸纳到精液而满足的谢潜鱼这也才渐渐停止了挣扎
。
宣宁冷笑一声,转头对身后的几名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早已准备好的侍卫们很快就拔了刀出来,走向
了正要下床的宁安臣。
“将他乱刀砍死,事后回禀义父此人想逃跑便是!”
宁安臣赫然一愣,已是忘了反抗,只得凄然一笑,慢慢闭上了眼。
这么多年来,他内心的愧疚,这一刻是否可以赎清?
“是!”
众侍卫异口同声,正要动手之间,却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不安的呼喊。
“不好了,总管似乎不行了!”
轿子到了宣华的总管府门口,护送他的侍卫们久久却不见这位能够翻云覆雨,大权在握的主人下来,只
好掀开轿帘去询问这性情多变的大太监的意思,哪知道轿中之人竟是面如死灰地斜斜瘫倒在位置上,只
见出气不见进气。
宣宁看到自己义父这般样子,想起前些日子宣华重病几死,当时太医都宣告了让他们准备后事,哪知后
来宣华却是毫无预兆地忽然好了起来,这事虽然来得蹊跷,不过对于他而言却是件天大的好事,那时,
他还以为帮助谢苍穹夺得帝位的义父自此会享尽荣华富贵,自己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他们两父子的好日子终于也是到了,然而谁也不会想到,突如其来的权势,与突如其来的灾祸,本都是
上天所予。
眼看着宣华连话也说不出来,脸色愈发难看,叫来急诊的大夫也吓得连连叩头,声称宣大总管脉象将绝
,纵使大罗金仙亦不能救,宣宁大惊之后,转而却是沈郁的悲哀。
“义父啊,您……”宣宁哀叹了一声,紧紧握住了宣华那双被冷汗浸濡的手。
自己的灵魂似乎就要离开这具躯体了,谢玄衣本身并没有觉得十分难受,只是感到周围的一切变得迷茫
而飘渺,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
他看着被绑在床上的谢潜鱼,自己尚未替这个弟弟安排后退路,实在是心有不甘,只求若自己真地能再
次重生,那么这一次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不会再让谢潜鱼如之前那般遭受折磨了。
正在谢玄衣意识渐渐淡泊之时,他隐隐约约看到宁安臣走了过来,想来对方是有什么话想对宣华说吧,
可惜宣华早就死了。
“宣大哥,这一生我做了不少对不起你之事,你可能原谅我?”
宁安臣跪在宣华脚边,脸上前所未有的平静。
宣宁一时为宣华突发重病而不知所措,并没有注意到宁安臣是何时过来的,待他看到时,对方已经握住
了他义父的手。
“哼,你这贱人!我现在就先杀你了,替义父了结仇怨!”
宣宁气得面容扭曲,夺了侍卫的刀便刺进了宁安臣的身体,对方不闪不躲,只是牢牢握住宣华的手。
一刀穿胸,宁安臣却是感到一阵轻松,他呕出一口血,不小心染到了宣华的指上。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替宣华擦去血迹,抬头看了眼宣宁,眼中充满了解脱的感激,既而仍是望向了目
光愈来愈黯淡的宣华。
“大哥……你……可原谅我?”
强大的吸力让谢玄衣的魂魄在宣华体内更待不住了,他看到眼前这发生的一幕,内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一
丝颤动。他很明白爱恨纠结的恩怨情仇,因为他已经历过太多。
其实,有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恨,但是到最后却是已无力去恨,宣华或许曾经无比憎恨这个背叛过他的人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心里难道真地只会余留下恨意吗?
执着于仇恨之中的人,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谢玄衣缓缓点了点头,魂魄终于开始慢慢离开了这具借用已久的身体。
而与此同时,看到宣华点了点头的宁安臣,这才又呛出一大口血,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垂下了头。
宣宁愕然地看着几乎是同时毙命的宁安臣与义父,片刻后才发出痛苦的尖叫声,他提起刀一刀一刀地砍
在宁安臣的尸体上,鲜血飞溅到宣华的手上,脸上,恰似一抹灼热的痕迹。
37.
与此同时,密室之中穆青依旧在用自己的血为谢玄衣的返魂之术铺出一条路来。
血越流越多,但是穆青却似浑然不知,他口中念念有词,他紧紧抱着谢玄衣瘫软的尸体,不时亲吻一下
对方冰冷的双唇。
“我知道你的魂魄没有去转世,你还徘徊在这世间等待着什么?师弟啊,你的心中可曾对当初之事后悔
过?” 穆青轻轻一笑,手臂一松任由谢玄衣的尸体自自己怀中滑了下去,他只是搂了对方的上半身,
一手攥住对方的长发,一手在那张冰凉的面颊上温柔地拍着。
“这样的你可是真听话,也真让人喜欢。”
穆青的声音随着鲜血的流逝变得亦更加虚弱,他勉力一笑,微微抬起了谢玄衣的头,凝望着那颗死前面
容依旧平静的头颅。
“既然不恨,何必还流连人世呢?你啊,总是太多情。”
穆青喃喃地念着,他看见有一层淡淡的白光自谢玄衣的身体上浮现了出来,这正是对方的灵魂越逼越近
的征兆。
忽然,穆青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的一生可谓毁在谢玄衣手中,此时却又要救这个本是死敌的男人。
如此看来,他的人生,岂不荒谬?!
然而,穆青此时心中更多的乃是满足,爱过,也恨过,终是不舍,此生已了,不求来世。
胸中激荡陡然生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穆青的手慢慢地摸上谢玄衣的唇,他将手指探紧了谢玄衣口中
,既而硬掰开了对方合紧的牙关。
冰冷的口腔说不上温暖,甚至对方的唇舌也不会温柔地舔动,但是穆青还是执着地拽着谢玄衣的头,将
男根塞进那张被自己强行分开的嘴里。
修罗教的人若真要练就绝世神功无不洁身禁欲,曾身为下一任教主当仁不让人选的穆青从来都是一个可
以克制住自己欲望的人,但是在他人生最后的时刻,他还是想随心所欲地做一次真实的自己。
穆青缓缓拉动着谢玄衣的头颅,好让自己的男根能够得到足够的爱抚。
失血过多的穆青此时脸色已是一片惨然,他拉扯住谢玄衣头颅的动作也越来越微弱。
下身一阵阵的紧绷,火热的快感窜上腹间,穆青的面上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看着谢玄衣的目光也更多
了几分温柔。
这个人背叛过自己,伤害过自己,而自己也令弟子杀了他,到最后,既然爱恨都放不下,那么,这一次
,就让对方这一生都永远记得自己。
穆青的神色逐渐舒缓,喘息声也变得沉重了起来,随着他的分身一次次在那张并不温暖的口中摩擦来摩
擦去,穆青到底还是尝到了一丝甘美的快感。
“唔……”
低低的一声呻吟,宣告穆青终于在这一场近乎冷寂的交欢中泄了出来,他看眼自己的白浊从谢玄衣无法
闭拢的嘴角缓缓流出时,脸上安然的神情宛如这一世的心愿已了。
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师弟,师弟……一声又一声,多么熟悉。
谢玄衣的魂魄被迫离开了寄居多时的宣华的身体,一道白光铺成的道路在他眼前漫无尽头,更有一股强
大的吸力迫使他一步步迈上前去。
这一切对谢玄衣来说简直是身不由己,因为那道白光太过刺眼,以至于他什么都看不清,而身为魂魄,
他更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地虚浮之感,整个人都似无处着力,悠悠地漂在半空。
原本他打算借宣华的身躯能了结与卫行风之间的种种瓜葛,但是如今这变数却是让他心生不安。
他死都死了,为何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
他的师兄,他的兄弟,这一次两人联起手来是为了让自己再活一次,再偿还一次所欠之债吗?
谢玄衣无力地闭上了眼,任由身体继续漫无目的随着白光往前漂浮。
有时候,死原来也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
谢苍穹在外面苦侯着自己兄长的重生,他负手而立,昂然的神色中不免还是露出了一丝担忧。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从屋里传出来?
谢苍穹决定亲自去看看。
当他蹑足推门而入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大为震惊。
只见本是为复活谢玄衣而来的秦真人在一片银光笼罩中坐在椅上,指尖不断滴落鲜血,而谢玄衣染满鲜
血的尸体竟趴在对方的胯间,看那姿势似乎是在替秦真人口渎。
嫉恨之心陡然而起,谢苍穹顿时大怒,他快步上前,正要厉声质问这是为何,却见那片银光乍然一亮,
逼得他不得不暂时闭了双目。
待他睁眼时,银光已散去,谢苍穹这才看清那秦真人面色惨白地坐在椅上已然断了气息。
而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呻吟。
“啊……皇兄!“
看到谢玄衣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谢苍穹方才的怒意荡然无存,他欣喜若狂地半跪了下来,扶住了谢玄
衣的身体。
本是轻飘飘的身体忽然变的沉重,神智混沌的谢玄衣开始感到一阵清明,他缓缓睁开眼,只觉口中一股
腥臊味,眼角余光更是瞥见了曾让他又恨又爱的弟弟。
“唔……”
很快谢玄衣的唇舌就描摹出了塞在他口中那硬物的形状,他不是没用嘴伺候过人,立时便明白了口中的
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厌恶地吐出了嘴里那根东西,身体却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连站立也是无法,谢苍穹此时已顾不得为何
这秦真人会亵渎自己兄长的尸体,他看见谢玄衣果真复活,立即兴高采烈地扶住了对方。
“皇兄,真的是你吗?”
谢玄衣被扶了起来,这时才看清自己方才含住的那根东西是谁的,当他看到穆青那张沉稳宁静的遗容时
,心中一阵百转纠结。
“师兄,你果然还是那么恨我吗?连救我也要让我如此狼狈……呵呵呵……”
谢玄衣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浊液,只得一声苦笑。
“皇兄!”
谢苍穹见谢玄衣甫一复活竟是对着那行事古怪的秦真人的尸体自言自语,难免有些急躁起来。
如果可以,自己真是不想再见到这个弟弟,奈何,对方却是不肯放过自己。
谢玄衣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并没有转过头看着扶着自己的谢苍穹,反倒垂了眼帘,淡漠地说道,“是不
是你觉得我这个兄长欠你太多,杀我一次不够解恨,还要杀我第二次吗?”
38.
谢苍穹此刻狂喜的内心中带着一丝不安,他有些紧张地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谢玄衣,摇了摇头,“我
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了,哥。”
说这句话的时候,素性坚毅的谢苍穹的嗓音里是带着哭腔的,他很少会有这么软弱的一面,即便当初在
下令处死谢玄衣时也是坚定决然,不曾如此。
但是失而复得的感受或许来得更为深刻,失去了谢玄衣的这段日子也让他更为看清自己内心对于这个哥
哥的依恋。
谢玄衣轻轻地叹了一声,目中掠过一丝无奈,他抚到那双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上,转头对谢苍穹说道,“
苍穹,你曾经夺走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自由,尊严,乃至是性命。现在你令我再次回到你身边,是想
再把它们夺走一次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蓦然之间,谢苍穹猛地松开了手,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谢玄衣,似乎对方重生之后竟变得有些陌生了。
“哥,你这是在怪我吗?”
“谈不上,不过心有余悸罢了。”
谢玄衣苦涩地一笑,脑海里浮现出了他死前那段日子受过的折磨与屈辱,到最后,他的弟弟终于还是不
肯放过自己啊,枉自他曾是那么疼爱对方。
“以后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谢苍穹眉间一蹙,愧疚地低下了头。
谢玄衣转身看着垂手而立的弟弟,他很了解对方的性子,这句话应该是真的。但是那些伤害对他来说实
在太深了,就算他努力想不去介怀,但是内心深处却已是注定了与对方无法再如以前那般兄友弟恭。
“可否放我离开?”
虽然重生让谢玄衣感到厌倦非常,但他的确还有心愿未了,否则当初在奈何桥边他一早就走了过去。
那个一笑倾帝王的红衣少年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并没有消逝,而是变得愈来愈深刻。
当他得知卫行风的魂魄并未去转世,还徘徊在尘世时,他就决心一定要寻回对方。
“离开?你想去哪里?”
谢苍穹显得有些慌乱了,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弥补一切,但看上去谢玄衣似乎对他的弥补并不在意。
“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谢苍穹上前扶了谢玄衣坐下,他一边拿起衣服给对方披上,一边强自压抑着内心生起的不安与愤怒。
他好不容易让谢玄衣活了过来,对方却又想逃离他的身边,这样的事,他不能答应,也不会答应。
就在谢玄衣活过来的当天,总管府有人前来报丧,宣华于昨夜重病不治去世了。
谢苍穹听到这个消息,依旧只是眉间紧了紧,对他来说,宣华的死,不过是死了一个还算有用的奴才,
有些可惜,但是还不值得惋惜。
天下已经牢牢握在他的手里之后,任何知晓他到底用过那些不光彩手段的人死得越早越好。
“传朕旨意,赐宣公公厚葬。”谢苍穹头也没抬,随手将一份已经批好的奏折放到了一旁。
下一份奏折乃是韩谨身上的,这个年轻人倒是个人才。
奏折中满满写了几大页,全是影射谢展翔的,韩谨身旁征博引,论古叙今向谢苍穹阐述了不集纳军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