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响起+番外 BY 一梦萧瑟

作者:  录入:02-17

大,跟自己一样有厚厚的茧子,苏坷觉得安心,他不敢给爸爸妈妈看的手,在阎定坤面前却从来不加掩

饰。

第六章

10月10日星期六晴

今天是我第一次参加全省的比赛,上单杠前我问阎教练,一会儿你能站在单杠下吗?阎教练点点头说,

我会一直看着你,去做吧。

场下有那么多的评委,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我,然后我又去看阎教练,他冲我点点头。我一咬牙,就

开始做那套背了好多好多次的动作,下杠的时候我站稳了,一动都没有动,本来以为分数会高的,可是

刚刚下场教练就说,我有两个连接动作没有做好,会被扣分,结果真的被扣分了。

金牌给谢志浩拿走了,我只拿了银牌。回来的路上我觉得很累,阎教练把自己的胳膊给我当枕头,后来

回训练基地的时候,他的手都麻了。

今天写的挺多的,拿了银牌,我心里还是很高兴,已经和爸爸妈妈通过电话了,他们也很高兴。下一次

,我一定会超过谢志浩的!

省里的少儿体操比赛如火如荼的举行,参加比赛的小队员们穿上整齐划一的蓝白队服按照比赛次序坐在

场地里等待着。

苏坷忙得上窜下跳,一会儿有人渴了一会儿有人上厕所,他都得伺候着,还有年纪小第一次参加比赛的

小队员害怕的哭鼻子,他还得负责把他们哄笑了。幸亏苏坷有三寸不烂之舌,爱红眼睛的小豆丁就被苏

坷逗乐了。

苏坷说:“小豆丁啊你听我说,一会儿你上杠了就把下面的裁判当成土豆,对,种地里青黄不接的那种

。你就按着脑子里背下来的动作使劲儿做,阎教练在下面看着你呢,万一掉下来了,他也能把你接住,

就你这小身板儿,再来三个他都能接稳喽!”

丁豆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问:“那苏哥哥为什么掉下来的时候没被接住呢?”小孩子童言无忌。

比赛的场地里在进行动作的是队里的另外一名小选手,阎定坤正立在单杠下,抬着脖子,不时的伸手去

做保护动作,苏坷看的眼里一热说:“因为哥哥比赛的时候,不是阎教练接着啊。”

阎教练的形象就是这个样子在小孩子们的心中光辉灿烂起来,他不再单单只是一个严格、严肃、严厉的

教练,他更是一名超人,无论你从单杠上以什么姿势掉下来他都能接住的超人。

诺大的体操馆里分区域进行着比赛,今天女队似乎很顺利,几个小姑娘摘金夺银的好欢乐。男队这边的

战绩也不错,倒底是省队训出来的选手,心理和身体素质各方面都略高一筹。当然比赛场中都有黑马,

就比如这边正在进行的单杠比赛,来自一名业余体校的男孩子就漂漂亮亮的一直把分数保持在第一名。

轮到小豆丁上场了,苏坷微笑着目送他上去,自个儿心里却慌得一塌糊涂,他找了垫子坐下来,掏出笔

记本记下等会儿对丁豆每个动作的分析。小豆丁大概是吃了秤砣心,充分理解了苏坷的话,在单杠上转

得像只小燕子,半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还漂亮的完成了一个直体两周下,稳稳当当站在垫子上,像个

真正的冠军一样挥舞自己的双手。

苏坷嘴角上翘,这个死小孩,这点冠军动作倒是做得很利索嘛,不过刚才那套动作确实精彩,这下金牌

总算是归咱了,这个月的奖金干脆去买辆单车吧。

“教练,那个动作我也会。”

正当苏坷心里盘算着小九九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他旁边的男孩子突然开口说道。

苏坷扭头去看说话的男孩子,哎呦皮肤白皙,五官深陷,有点像混血儿的样子,乱可爱的就想让人捏一

把,可不就是之前一直保持领先的那位么。苏坷笑道:“那你怎么不做啊?”

男孩子眼里有一瞬的黯然:“教练没有排进去。”

“教练一定是希望你能把动作做稳了,有的时候啊,并不一定是一套难度大的动作才能得冠军的。”

“教练,你真好!”男孩子笑起来脸上两个小酒窝,“我叫张思齐,你呢?”

“苏坷。”

“苏坷……苏坷?!”

“嗯啊,苏坷。”

“你是苏陶坷!”

“嗯啊,我就是。”

“原来你就是苏坷啊!”

……

有时候陶坷觉得和小朋友沟通交流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因为他们不喜欢一次性把话讲完,兜着

圈圈还习惯跳跃性思维。

省会城市经常会举行一些大型的比赛,就比如这次比赛的地点就设在离训练基地车程一个小时的地方,

在外市的队员都得找旅馆住的情况下,苏坷队里小队员们都可以回自己熟悉的小窝睡觉打滚去。

大巴碰上下班高峰期,三步一停四步一拜,一车的人都是昏昏欲睡。苏坷之前肚子饿得咕咕叫,唯一一

包饼干早被小队员抢光了,他本人只好猛喝矿泉水,这会儿急着想上厕所,怎么都睡不着。

苏坷挠玻璃窗,挠啊挠,为什么城市会有这么多的红绿灯,会有这么的私家车啊!!!

不久前还在抚摸手里那含金量其实很低的丁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睡着了。苏坷东看西看只看见身

边只有一个阎定坤正睁着眼睛看笔记本,认命地叹了口气。

“阎教练……”

阎定坤头也没抬,问道:“怎么了?”

“我今天碰到那个拿第二张思齐了。”苏坷总不能说自己饿得要死,憋尿也憋得要死,就想找个人聊聊

天来排挤忧闷吧!

“嗯,他的技术不错。”

苏坷把脑袋搁在椅子背上说道:“他这么好的资质,怎么会在业余体校呢?”

“张思齐是混血儿,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中国人,他在英国出生,所以国籍也是英国。”阎定坤合上

手里的本子,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前几年他父亲被派遣到中国来工作,举家迁徙过来的,他随时随地

都可能回英国。”

第七章

11月2日星期一雨

天气冷了,妈妈给我寄来线衫,穿上很暖和。可是练体操的时候不能穿,这么好看的小熊图案衣服丢在

训练场边好可惜。

教练偏心,多教谢志浩一个动作,我今天有偷偷学,然后晚上去体操馆偷偷练,结果被发现,阎教练打

我屁股。

好疼啊!阎教练一定是大灰狼变的!

比赛一共分三天进行,小队员们摘金夺银的总算不负众望,领队和领导们都松口气。队里的所有人为了

庆祝这次大丰收,特地让食堂摆了两桌开庆功宴。

第一天单杠拿了金牌的丁豆坐在凳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以往天天盼着想尝的汽水,喝到嘴巴里却总是

苦的,小孩儿瘪嘴,听别人笑听别人闹,心里烦躁得很。一过八点半,小队员们被赶回去睡觉,他贴着

墙根走溜得比谁都快。

好菜吃得差不多,几个教练坐在一起就天南地北的侃,从上一届奥运会侃到下一届奥运会,从国家队的

队员侃到他们省队里的明日之星。苏坷坐在阎定坤身边听他们说到谢志浩,抓起筷子想再捞几根肉丝,

却发现盘里连肉渣都没剩下,打个哈欠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哼着小调,苏坷经过体操馆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灯亮着,一边心里骂了句浪费电源罚款五圆,一边跑进去

关灯。由于体操馆并不对外界开放,从外面就只能看到刷成粉白色的墙壁,除非来了蜘蛛侠,从安得很

高的窗户爬进去,不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外面是看不到的。

由于教练经常会安排额外训练,每天晚上十点之后门卫大爷才来关体操馆的门,苏坷很轻松的就推门进

去,一眼看到跳马场地起跑线上一道小小的身影,还没有那个跳马器械高,在原地甩完胳膊蹬完脚就拉

开腿猛跑起来。他越跑越快,双脚在跳板上一蹬,却没有做出任何空中姿势,整个人像个沙袋一样砰的

就挂在跳马上,朝天撅着屁股。

“没有教练陪同,受伤了怎么办!”苏坷的声音在偌大的体育馆里回荡,惊得丁豆猛然抬起头,他脸上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通红的。

苏坷走过去,丁豆从跳马上滑下来,乖乖站直身体说道:“教练,对不起。”苏坷拍他脑勺:“晚上汽

水喝多了减肥呢。”

丁豆懊恼地捏着衣角,他在比赛时很出糗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晚上是想偷偷来练动作的。苏坷当然心

知肚明,丁豆单杠比赛结束的时候一直坐在垫子上哭,边哭边看人家比赛,谁看了都会不忍心,毕竟还

是那么小的孩子。

“比赛的时候,你腾空太低,身体旋转的速度不够,所以才会坐倒在地上,知道吗?”

“饭得一口一口吃,今天摔倒了,明天一点一点练回来,哪个动作不对,你找教练分析,不许一个人单

干,知道吗?”

丁豆点点头,小小的鼻翼扇动着,用手背擦擦脸。

“刚才怎么不继续做动作?”苏坷看丁豆刚才做动作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教练……”丁豆啜泣一声:“我……我害怕了……”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丁豆也这样,今天比

赛的时候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那疼,那一瞬的慌神和挫败都深深印在脑海里,他现在甚至不敢在跳马器

械上做一个最简单的手翻。

真的是心理障碍么,苏坷心里暗自叹口气,他低头苦笑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说道:“丁豆,我在马边

护着你,你先做个最简单的动作,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丁豆点点头,走去原地,可是这次他连做助跑的信心都没有了。苏坷也走到原点,看着远处的跳马,突

然觉得自己应该为身边的孩子做点什么。他从这个体校走出去,在国家队混了一年,参加过国内大大小

小的比赛,还在国际比赛中取得过很好的名次,他没理由连一个最简单的跳马动作也无法演示给丁豆看

助跑,两手撑马,向后一周空翻,落地,很简单的一套动作,苏坷从前练了不下一千次。“丁豆,你看

着。”苏坷举起一只手向周围并不存在的裁判们示意,他先迈出左腿,再迈右腿,耳边风声呼呼的响,

仿佛回到多年以前,在他也只有跳马那么高的时候,阎定坤冲着他喊:苏坷!摆臂!节奏要快!摆臂!

苏坷踏上跳板,起跳,左膝盖重重抽了一下,可是他的人已经腾到半空中,身体早已经在大脑之前做出

了下一步的反应,手往马上一托就翻跃过去,眼看着身体离地面越来越近,在左膝盖剧痛的情况下,苏

坷看准时机右脚往前迈一大步,以减轻地面对左脚的冲击,可是那种像刀锋刺入骨髓的疼痛一瞬间几乎

击溃他全身的神经。

“小豆丁”苏坷扭头朝丁豆咧开嘴笑,“这个动作你一定能比我做得好。”

丁豆有点懵了,他听说苏坷不能练体操了,可是他刚刚有跳马。

“小豆丁,天很晚了,你去睡觉吧,明天再练!”

丁豆看着苏坷的腿说:“教练……”

苏坷朝他做个鬼脸:“再敢拖沓我就把你私练的事情告诉阎教练!他去宿舍之前喜欢到这里来转一圈的

,你的,真的不知道的干活?”

丁豆跟兔子一样逃跑了。

苏坷慢慢挪动身体,依着跳马器械很小心的坐下来,仰头哈哈大笑。阎定坤啊,你真不愧得一个阎王爷

的称号,过了七年一点都没变,居然还变本加厉那叫一个闻风丧胆啊!

阎定坤被其他教练联合起来灌了一小杯啤酒,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烟酒不沾,习惯成自然,在极不甘愿

继续喝下更多杯的情况下,只能借口酒精引起头疼提早离席。

酒席上蒙了同事,可是半路上吹了凉风,头似乎真的疼了。阎定坤发现宿舍的门还锁着,打开发现里面

空无一人。于是洗澡看新闻,在床上坐到十二点的时候,终于坐不住了。

门卫大爷正抱了条棉被在床上睡得正香,玻璃床上忽然噼里啪啦的一阵狂响,他老人家正想起身骂是哪

个小兔崽子,就看见昏暗的路灯下站着瞪大双眼的阎定坤。

大爷年纪也不小了,这么乍眼一看差点以为阎王爷索命来了,吓的在床上一滚,险些滚下床铺来。

大爷捡起老花眼镜开门问:“阎教练?这么晚了什么事情呀?”阎定坤喘着气:“晚上苏坷有没有出去

过?”

“没呢!今天傍晚大客车把孩子们接回来以后,就没见着有人出去过,不信你可以看录像。”

阎定坤摆摆手,门卫大爷他是信得过的。他跟大爷借来一个手电筒,捏在手上下把玩着,眼睛从左边的

建筑物扫到右边的建筑物,最后锁定在靠近教师宿舍的体操馆上。

根据门卫大爷的描述,十点钟他去锁门的时候里面是乌漆麻黑的,根本听不到半点声音,他想晚上大家

都在开庆功宴呢,晚上不会再有人练习的,所以就放心的把门给锁上了。

阎定坤手里钥匙轻轻转动,体操馆内果然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有点沉闷,带着隐隐的汗味

。打开手电筒伸手拉下电闸,啪的一声体操馆里的灯全亮了起来。

苏坷坐在单杠下,痴痴看着空中的杠杆,仿佛对光亮已经毫无知觉。

“苏坷。”阎定坤轻轻喊他。

过了好久阎定坤才看见苏坷指着单杠问:“那个地方,有多高?”

阎定坤弯腰坐到他身边,说:“横岗直径2.8厘米,离地面 2.55米。”

“你从前教过我的”苏坷比了个高度,“那时候我才那么点高,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矮小,挂在单杠上的

时候,觉得好高,然后我就问你,教练,这里到底有多高啊?”

阎定坤用食指拭去他脸上的泪珠说:“苏坷,别哭。”

苏坷倔强地扭头:“我没哭。”

阎定坤把他搂到自己怀里:“苏坷,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强迫自己。”

只有难过到极点才会发出那样的呜咽声,苏坷背脊猛烈地颤抖着,却仍旧执拗地不肯大声哭出来,跟小

时候一样,爱找一个谁都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掉眼泪。苏坷在阎定坤怀里嘟嘟囔囔,阎定坤凑近耳朵才

听清他在念:“教练……我想练体操……参加奥运会……”

阎定坤把他鼻涕眼泪都擦到自己袖子上,说:“嗯,我知道。”他答得很坚定,仿佛苏坷的膝盖从来没

有受伤过,苏坷还是那个苏坷,像燕子一样在单杠上飞翔的少年。

“从小你就知道我所有的想法”苏坷喊道:“可是这次你真的不知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连最简单

的跳马都失败了,阎定坤你知不知道?”苏坷喊出了阎定坤的名字,愣了一下。

“苏坷,你去练跳马了?!”阎定坤全身都在颤抖,看着苏坷的眼神里有深深的痛苦,他对刚才的称谓

仿佛毫不在乎,紧张地捧住苏坷的膝盖问:“你在这里多久了?膝盖疼不疼?疼多久了,啊?”

“不知道,已经不那么疼了。”

“你别动!”阎定坤像抱洋娃娃一样把他抱起来,苏坷知道他力气大,可是没想到有这么大,他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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