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法则（野兽法则 叔总受）下——水印

“不会吧？”程致远半信半疑：“我有那么坏？”

“绝对有。”

程致远垂下眸子，看起来很难过。

凌晟睿有些于心不忍，拍拍他的脸颊：“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嗯。”程致远轻轻应了一声，是真的有些内疚了。

他这样的表现，凌晟睿纵使再生气火气也全消了，突然觉得这个从野兽被驯化成家猫的男人其实也挺招人喜欢的。

良久，程致远才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我已经绝对不会对你那样了。”

“知道就好了。”凌晟睿揪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年纪大了，禁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胡说，你才三十六岁而已。”

“就快到四十了。”

“就算你变成一个老头子我也一样爱你。”

凌晟睿苦笑：“到时候你别第一个抛弃我就行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程致远竖眉。

“我相信你啊。”凌晟睿敷衍道。

程致远立刻冷下了脸，随即变成忧郁：“我的手现在变成这样，比不上那几个人，你以后不会抛弃我吧？”

凌晟睿内心顿时咯噔一下，急忙说：“怎么会，只要你不抛弃我，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程致远挑眉：“真的？”

“真的。”凌晟睿用力点头。

“那就好。”程致远满意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其实他的手并没有那么严重，好好治疗和调理也能恢复得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是力气和敏感度会差点，枪和手术刀这类东西是肯定不能再用了，不过日常生活是肯定没问题的，之所以说得这么夸张，纯粹是为了博取男人的同情。

凌晟睿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于是乎便乖乖的入了套。

过了一会儿，程致远又开始不安分了，直起身，抱着凌晟睿不停蹭来蹭去，像只发了情的野兽。

凌晟睿眼皮一跳：“你又怎么了？”

“我想吐。”

“哪里不舒服？”凌晟睿顿时紧张起来。

“下面想吐。”

凌晟睿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差点昏过去：这家伙还能更下流一点吗？

“大叔，让我的小弟弟吐到你的菊花里面好不好？要不会污染环境的。”程致远笑得那叫一个淫荡。

凌晟睿刚才才喂饱这只狼崽子，哪里还有精力再陪他折腾，于是一口拒绝：“不要。”

“大叔……”每到这种时候，程致远就叫的特别甜。

凌晟睿不理他。

“大叔……”

凌晟睿假装没听到。

“大叔……”

凌晟睿一直无动于衷，程致远叫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于是放开他，默默地转过身：“我可怜的手……”

凌晟睿几乎是立刻举手投降了：“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程致远没有回头，继续哀怨：“那我要像我们第一次那样，捆住你的双手，你不能反抗。”

“不行！”凌晟睿最讨厌捆绑了。

“我的手……”

凌晟睿：“……”

“哎，我就知道没人在乎我。”程致远开始自怨自艾。

凌晟睿无力了，没好气的说道：“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弄死我你就开心了。”

程致远立刻转过身抱住他，笑得迷死人不偿命：“哪里会？大叔你别担心，我只会弄得你欲仙欲死而已。”

凌晟睿抬头望天：“你们这样欲求不满，我迟早会肾虚的……”

“这个也不用担心，多‘补补’就不会肾虚了。”程致远坏笑。

凌晟睿泪奔：这人真讨厌……

于是，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可怜的凌晟睿再一次被程致远这只狼崽子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啃了一遍……

番外三：周翊的忏悔（上）

在接到凌晟睿因为火灾而正在急救的消息时，我整个人都懵掉了。

那是我正在家里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那颗已经被疼痛内疚千疮百孔的心。正当我的神智徘徊在清醒和迷离之间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听到电话那头周翔的声音，我第一反应就是要挂电话，结果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周翔接下来的话便瞬间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凌叔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你快点过来。”他说的话很简短，语气也是冷冷淡淡的，可我听到了他语气中的那种压抑的愤怒还有夹杂在其中的一丝恐慌。

情况绝不像他语气说的那么简单……

握紧话筒，我强装镇静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医院附近一家破旧仓库发生爆炸事件，当时他就在里面，要不是当时正在下面，他可能就这样……没了。”顿了顿，他避开了那个中国人都习惯性会避讳的字眼，一直波澜不惊的语调在收尾时有些微微发颤。

莫名的恐惧在我内心蔓延开来，宛如黑洞一般将我吞噬。

“知道了，我马上就赶到。”挂上话筒，晕眩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我蓦地跪倒在地。

周翔的话说的很简短，似乎多和我说一句话都会觉得排斥，可我也不是傻子，很快便联系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医院附近……

爆炸……

还是在这个时间……

我强迫周翔和我一起强暴了凌晟睿，把他折磨到半死不活之后还丢下他不管，然后他半夜走了出去，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而进了那个仓库休息，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为什么会这样？

脑中一片空白，我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前二十几年的人生，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后悔这个词，可是现在，在我的胸膛里汹涌澎湃的除了后悔还能叫做什么？

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院，我几乎不敢去看周翔的脸，事实上他也没有看我，因为不屑。

我低着头，默默走到隔离病房外的一个角落里，看着病床上那个浑身缠满纱布插满管子的男人，我的心抑制不住的抽痛，同时又有些怀疑：这奄奄一息，憔悴的几乎不成人形的男人就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摇摇头，我下意识的不想接受这件事。

可事实摆在眼前，我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不可奈何。无奈的，我接受了现实。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拳。

听到声音，旁边那几个男人偏过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了回去，继续盯着病床上的男人。

我屋里去想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后悔和沉痛已经侵占了我所有的思绪，我的心早已无暇再去管其他事。

再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凌晟睿醒了，让他醒来的还是他儿子的日记。据医生说，他的生存意念并不强，潜意识里似乎在可以逃避着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这本日记，变成植物人的几率相当大。

医生的话，成功在我已经痛到麻木的心上又捅了一刀，伤口鲜血淋漓。

男人不愿意醒过来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我，是因为害怕我，还是因为被我伤害而对这个世界失望？答案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反正和我脱不了干系，我是罪魁祸首，害他万念俱灰，害他被烧伤，甚至还害他昏迷不醒。

凌晟睿醒来后，其他人都欣喜若狂的冲进病房去看他，唯独我，一个人默默的走进卫生间，反锁上大门，靠在洗手池一遍一遍的用冷水洗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抬起头来，看到镜子里面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自己时，我突然泪流满面。

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流泪，可我不觉却并不觉得羞愧，甚至觉得很满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是在这一刻，我暗暗发誓，要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这个男人。

可惜，我太自以为是了。

自从醒来以后，凌晟睿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一下，甚至连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假装没有听见。

在无数次向他忏悔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后，我有些慌乱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前和他在一起时，我只要温柔一点、重视他一点，他便会死心塌地的呆在我身边，不再有任何其他的想法。缺爱的男人，就是这么容易被那一点点的温情所打动，很可爱，也很让人心酸。可是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他已经不再相信我，也不再爱我，或许还在恨着我，这让我觉得难以承受。

我开始想尽办法想要挽回他的心，可是他对待我就完全像是对待空气，我所有的努力都像是狠狠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任何作用。

和我同样遭遇的，还有我一直以来的死对头，方若辰。

凌晟睿也同样不理他，他却也不强求，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病房里，不是照顾男人，就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我有些惊讶，到后来才注意到他眼中那被压的死死的感情和痛苦，不禁苦笑，原来他也和我一样，只是他更加淡定就是了。

知道强求也没用，我也学方若辰一样，渐渐淡定了下来，不再缠着凌晟睿说自己又多后悔多难过，默默地守候在他身边。

没有了我的打扰，凌晟睿的气色似乎变得好了很多，饭量也比前几天大了不少。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到后来还是觉得很开心，只要他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除了离开他……

接连几次的卧病在床，凌晟睿瘦了很多，原本结实匀称的身体变得瘦骨嶙峋，虽说以后还能长回来，可看着他从纱布间隙显现出来的几根肋骨，我还是觉得很心疼。他运气还算好，没有毁容，可身上烧伤的面积却不少，留疤是肯定的，就算是做手术也不一定去的掉，这让我心里的内疚又多了几分，于是面对着他的时候也更加觉得没底气。

他的脸也因为过度削瘦而有些走样，虽然还是很好看，可是却黯淡的没有一丝神采，以前的他年过三十却依然俊美逼人，实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爹，可现在，那种耀眼迷人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变得空洞而麻木，简直就像是一尊木偶，一天到晚都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前面看，可偏偏又是目无焦点，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他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在发呆。

这让我心如刀绞，可又无能为力。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他亲生儿子凌皓到来后才有所好转。

番外三：周翊的忏悔（下）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子，眉目如画，整个人宛如艺术家精心打造的艺术品，五官和凌晟睿有几分相似，不过要精致的多。

进入凌皓进入病房看到凌晟睿后便立刻扑了过去，也不管其他人在场的人，搂住他脖子当即就哭的眼泪汪汪，回过神来的凌晟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回抱住凌皓，眼眶也红了。

这一幕，莫名的让我心里有点泛酸。

虽然好几年没见过面，但这两父子的感情却好的出奇，两父子抱在一起哭了一场之后，凌皓宛如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横眉竖目的怒瞪着我们几个人，愤怒的问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爸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房间里其他人都很沉默，想了想，我站了出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凌皓便宛如一只被激怒的小兽一般立刻冲了过来，也没说什么，狠狠一拳朝我脸上招呼过来，他看似文弱纤细，力气却大得吓人，只是一拳便让我站立不稳，眼前直冒金星。

“你他妈的王八蛋，为什么把我爸爸害成这样：”男孩愤怒的咆哮回荡在房间里，我勉强站直身体，冲他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

我的笑容彻底激怒了他，于是他发了狂的拼命很揍我，我没有躲闪，硬生生的挨下来他的拳头。

嘴里泛出一阵血腥味，我苦笑着想，这家伙真残暴啊，真不知道凌晟睿这样温吞的性子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粗暴野蛮的孩子。

意识在渐渐迷离，我的身体有点发软，从凌晟睿醒来以后，我就没有好好休息过，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加上饮食不规律，我的身体早已不如从前硬朗，也禁不起这样的暴打了，不过我强忍着没吭声，偏过头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希望他能够有点反应，就算是皱皱眉也好，我就满足了。

可惜，男人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的心顿时沉到谷底，随即无奈苦笑，这又能怪谁，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晟睿终于开口：“别打了，小皓。”

宛如来自天堂的声音，让我内心一阵狂喜。

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又把我打回了地狱深处，他说：“打死了他你要负责的，随便打几下就够了，不要闹出人命。”

喉头一阵甜腥涌了上来，我差点喷出血来。

强撑着没倒下，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凌晟睿，不敢相信刚才那么冷血无情的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可惜，对方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凌皓早已经发了狂，哪里还听得下他的话，继续死命的殴打我，直到和她随行的其中一个男人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抓住他的手，把他搂进自己怀里：“别打了小皓，你已经把他打成这样了，算了。”

“秦枫你别拦着我！”凌皓涨红了脸，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他把我爸爸还得这么惨，我就算打死了他也是他活该。”

“够了。”秦枫。怜悯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劝凌皓：“就这样吧，你几年没看到你爸爸，先和你爸爸叙叙旧吧。”

我用手背擦掉嘴角流出来的鲜血：“不用，让他继续打。”

“你听到了没有，这个混蛋皮痒了，秦枫你放开我！让我揍他！”凌皓在他怀里蹬着腿，像个撒泼的小孩。

秦枫冷下了脸：“你再这样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来看你爸爸，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凌皓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蔫了下去，秦枫放开他，他默默的低下头，然后趁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狠狠一脚揣上了我的膝盖，飞一般窜到凌晟睿身边，狠狠地朝我低吼：“你这人渣去死吧！”

膝盖一麻，我单膝跪倒在地，闷哼出声。

秦枫一连黑线，看了看朝我竖中指的凌皓，又看了看我，最后伸手扶起我：“抱歉，这孩子性子有点野，不太好调教，你先去找医生看看吧。”

“没事。”我冲他苦涩一笑：“这是我应得的。”

秦枫不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自从凌浩来了以后，我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小魔王认准了我欺负他老爸，一天到晚变着花样的找我麻烦，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拳打脚踢，这一切我只能默默忍受，不过很快的，他发现把他老爸折腾成这样的凶手不止一个，预示其他人也跟着遭殃了，因为他是凌晟睿的宝贝儿子，没人敢反抗，甚至连程致远那种个性烂到爆的人都也只是默默忍受，于是我的负担轻了不少，不过也没好多少就是了：凌晟睿始终不肯理我，这是让我最难受的事情。

凌晟睿出院后不久我就大病了一场，心理加生理双重煎熬让我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瘦了一大圈，不过我还是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每天黏在他身边忙里忙外。

凌晟睿曾经很喜欢我的厨艺，于是他出了院以后我便变着法子给他做菜，不过他现在压根就不想和我有任何接触，连带着我的菜也跟着遭殃，他从来没吃过，不过我还是孜孜不倦的给他做，希望他总有一天能够被我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