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有西厨(穿越)下——燃墨

作者:燃墨  录入:02-16

这一次,安东尼没有再利诱,严君却动了念头。他想起那天在见到安东尼时,心里其实涌上过一丝惊喜。这个时代的外

国人和现代的西餐口味也有差别,但肯定没有中国人大。若他真想要展现出自己的手艺,这是再好不过的一个机会。

一连几日,严君都有些魂不守舍,田易自然不会不看在眼里。这天用完饭,等成伯跟田七都出去了,他便道:“阿君,

你有心事。”

“嗯。”严君没有遮掩,也不想遮掩,“你知道我在县里遇到了一个胡商,他……”但说到这他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谁知田易一语中的,“他邀你去做菜?”

“对。”严君犹豫片刻,才一五一十地将安东尼临走前说过的话讲给他听。

田易却展眉一笑,“那就去啊。”

“啊?”

“你忘了么,我这次乡试也要去武昌府考。”

短短的一句话,便让严君心头接连几日的纠结烟消云散,他整个人精神都是一振,“对啊,你也要去,正好!我就去看

看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他们二人加上田七前往武昌府的行程,就此定下。此时离八月的乡试已没有太长时日,在路上也要花费些日子,据

说也要提前安顿好对考试更有利些。反反复复嘱托了成伯和五叔家中一应事务,又将该安排的事全安排好,三人简单收

拾了行装,因决定走水路,便前往县里江边的码头乘船。

面前是偶尔起伏的江水,码头上人来人往,听着耳旁其他人的交谈,严君才发现原来现在就前往武昌赶考的并非只有田

易一人。

他刚收回望住江面的视线,就见田易正朝这边过来,身旁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大约都是前去赶考的书生。再一看田易

的神色,严君心知船应是找到了。

他们没打算包下整艘船,那样花费太昂贵,毕竟就算像现在这般与人分摊,每里水路也要十来文钱。待上了船,严君却

觉得这开销也算值得,这艘船不算小,看着十分结实。艄公有几人轮换,卧房也有好些,虽不能一人一间,也足够他们

这些人分了。

田易和严君住一间,而田七便被理所当然地无视掉抱着行李眼泪汪汪的委屈模样,给踢去与同路的另一个人同住了——

章六十:在船上

船行水上,速度比坐马车据说要快一些,而且也没有那么颠簸。这些姑且不计,沿江这一路的风景倒是真的极好。加上

正当夏季,水上比其他处所要凉快许多。在船头坐着,不时有沁凉江风拂过,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闷热,让不得不穿戴

整齐的严君直到入夜了,都还不肯往房里去。

夜已深,船家寻了处妥当位置停下船,等到天稍亮了再往前行。此前分配房间时,严君还觉得能和田易同住一间房实是

一桩好事。可是待到躺在床上,外边月亮倒映在水面,波光粼粼衬得船内并不昏暗,江面上的风微带湿意,屋内明明就

不该显得狭窄而压抑,严君却发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因田易此刻近在咫尺。

像烙饼似的,严君翻来覆去睡不着,视线不经意般就想往另一边滑去。来回数次,最后他到底悄悄把目光调了过去。其

实眼下灯早熄了,室内的光线也谈不上亮,可似乎只要凭借记忆,就能轻而易举地知道哪里是那人的鼻子、眼睛或者嘴

巴。

印象里,这大约是第一次他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看着这人,用不着理会其他任何事。可是一旦天亮,这些隐晦的举止便又

得收起。

严君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哪知下一刻,他就被狠狠吓了一跳。

“阿君。”

“……阿易?”心脏都快要打嗓子眼蹦出来,严君开口时声音难免有些哑,他想自己的脸色定然比鬼都白,哪怕明知田

易没理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然后他听到田易轻轻笑了:“你果然也还没睡着。哎,干脆起来聊会,反正在船上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好。”对此提议严君自是没有意见,干脆地坐起,往后面的木板壁上靠去。那边田易同样坐了起来,两人屁股下

床板一起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倒叫二人都吃了一惊。然后面面相觑一会,不约而同的笑开。

因而一时间谁也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到木板壁上传来轻叩声。田易朝严君比了个嘘的手势,两人依稀听出隔壁在说,“

你们也没睡么?”

“没有。”想是那边听到他们的动静才会如此,田易压低嗓门道。这墙壁木板实在有些薄,回答轻易便传了过去。于是

又过片刻,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是与他们同路又住在隔壁的两人,俱都是差不多年岁的书生,一胖一瘦。胖些的那个衣服大剌剌敞开着,毫不顾忌形象

,一见门开就窜了进来,撩起袍子就往地上一坐。倒是那瘦削些的进来后敲他一把,责备道:“云生,你悠着点!”

“哎呀哎呀,反正也不是外人。”姓黎名叫云生的胖书生眯起眼笑,一看便知是那种自来熟的角色,他仰头打量了会其

余三人,“哎,既然长夜漫漫,谁都无心睡眠,不如咱们来玩叶子牌?”

见田易都兴致勃勃,原本想说不会的严君下意识闭嘴不语,只犹豫地看着被云生唤做卢柴棒、其实叫做卢其修的书生,

果真掏出一叠叶子牌来。

然后他却听田易道:“阿君,你过来坐我这,我告诉你怎么玩。”

“……嗯。”两人的距离越发的近了好些,叫严君在欢喜之余,又不禁惶恐难安。常常他都会觉得难以理解,这种大约

该被归类于“暗恋”的情感,为什么会叫人时而甜蜜、时而酸涩,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有田易教,严君很快就摸清了其中的规则。在他看来,这叶子牌与现代的扑克有几分相似,玩法相当多。经云生提议,

大伙决定斗叶子。所谓斗叶子便是每人一垒,放出四十张叶子轮抓八张,剩余八张留做中营。第一回由云生来做主将,

也被称为“庄”,其余三人须得与他斗。若主将赢了,则继续坐庄,若输了,就由赢的人来当主将。

四十张叶子大小以钱数决定,大钱胜小钱。大家轮流出叶子,以大小定胜负。也像打扑克时一般,先前牌全扣着不许人

见,出叶子时才能亮牌。

严君拿到叶子牌就不由地张大眼端详,因上边细细描绘的仕女,竟是每一张牌都各有不同。

见他瞧得仔细,云生尤其得意,“严兄,你看这些美人图如何?这些呀,可全都是我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真的?”严君惊讶中更多的是佩服。

“当然是真!”

云生还想说什么,另一边田易瞥了眼严君,不动声色皱了皱眉,丢出张叶子道,“阿君你若不用心玩,当心输得一塌糊

涂,可不要想我让你。”

严君立时不服气地冷哼一声,“用不着你让。”

然而,当自认为有现代扑克基础不会老输时,他还真一连输了好几回。抿了抿唇,严君暗下决心这轮定要赢回来,可玩

着玩着,眼看着又要输掉。他心想自己运气难得真差到这地步?这时抬眼他就对上了田易的视线,那其中分明别具含义

待顺着田易的眸光看去,严君才知云生同卢柴棒分明就在互相照应!还没想好该怎么做时,耳边却有股热气猛地扑来。

接着,是田易压至极低的声音撞进耳中。

“我们也这样,放心,不会叫你再输。”

“……”顾不得回答,严君只觉那股热气好似能传染一般,从耳廓到耳根,再到四肢百骸,仿佛都一股脑地烧起来。想

问田易干嘛靠这么近,又想着这样问未免太过于斤斤计较了些,再说……他转念间又给田易找了大堆理由:彼此都是男

人,说的话也不方便讲开,这样是理所当然……

胡思乱想半晌,直到耳边再一次被如法炮制,传进田易的催促,严君才发现另外二人也都望住自己。脸上热得不行,他

强自镇定地出了牌,轻声回答:“好。”

就这样玩了大半夜,最后四人困得都睁不开眼了,方才各自睡下。待到严君醒来时,鼻子一动,就闻到一股饭香,却是

田易帮他端了饭来。一问时辰,才知天早已大亮,船都往前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这日船离武昌已没有多远,眼看着第二日应是能到,入夜后船便停在前一处码头。同路的云生、卢其修同其他几人见码

头四周繁华,便一齐下船游玩,田七给田易打了声招呼,也屁颠屁颠跟着去了。

将特意带着的番茄翻捡一番,看着保存得不错,严君抬头就见田易放下书走出去。他也没有在意,但不多会,却有女子

的声音隐隐从外面传来。

他先是一愣,待回神时就发现自己已然跟到外面,眼前是一艘不知何时靠拢过来、灯火格外通明的船。上面的一道蓬子

,装点得……严君皱眉,只觉得十分花里胡哨。视线在船上扫了一圈,便看到田易正在船头。

离得越近,他眉心皱得越紧。

田易对面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应就是云生他们口中所说的船娘,只隔了窄窄一道水面,也不知在说什么,那

船娘不时发出几声娇笑。

他当即加快了步子,“阿易。”

“哟!”田易还没说话,对面那船娘已先一步唤出声来,“好俊俏的郎君……”她眼睛直勾勾往严君瞧来,直看得严君

立马想起那回在县里的经历,当即大汗淋漓地转身想回去。脚步一滞,却是被田易拉住了,又听船娘对田易道,“……

过来耍也要不了多少银钱,还没考虑好么?”

田易朝严君看一眼,“若是你能说服他,我便同意。”

“……喂!”严君立即朝田易瞪去,冷不防那名船娘伙同其余几个灵巧地跨过船,围在他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

可这哪里是劝说,严君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她们靠得越来越近,毫无顾忌般挨挨擦擦,香风浓郁扑鼻。

“……小郎君,还不答应么?”其中最先头的那名船娘又一次向严君身上靠来,严君刚想推开她,触手却是一片柔软。

这还是古代的女人么,竟豪放至此……严君正自瞠目结舌,手腕已被抓住,一股大力让他轻而易举地脱身出来,站定时

发现自己已在田易身侧。

那人正道:“抱歉,我朋友没有这打算,我自然也是如此。你们要么再等半个时辰,要么还是去那边揽客吧。”说完田

易又回头道,“阿……”君字未落,他就被严君的一个喷嚏给打断了,他忙不迭地问,“着凉了么,回去吧。”

“不是。”严君捂了鼻子认真地澄清,“不是着凉,是她们……太香了。”

“……”田易沉默地看他半晌,最后猛地大笑起来。

“有这么好笑?”

田易摇头,“原本我以为是弄巧成拙,看来不是。”

严君莫名其妙,田易好一通笑却又再不答他。他脸色便有些忽青忽白,直到想起另一件事,眉毛当即一扬,“阿易,你

该去温书了。”

“……”闻言田易立时苦了脸,“哎,你看这夜色多美。”

“是很美,你考试有把握了?”

“这还用说么,你会不知道?”

严君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知道。”就是知道你有考试恐惧症才特意提起,不然还不得继续被你嘲笑?

“……他们都下船游玩了,阿君我们也去吧。”

“我不想去,你如果有时间还是继续温书得好,离考试没多少日子了。”

“……阿君你什么时候跟成伯一样了。”——

章六一:脸皮真厚

水路果真是快,到武昌府并未花去太多时日。因在船上数日与黎云生和卢其修来往了好几回,几人也渐渐的熟了起来。

待到快下船时,田易便询问是否要同行。话才出口,便被黎云生委婉地拒绝了,原来黎卢二人都在武昌有亲。

黎云生又问他们愿不愿去借住,田易自然也回绝了。虽说有倾盖如故一词,但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当同路人是知己。

三人在码头停了不过一会,太阳便越发毒辣,于是雇了马车往府城过去。待下了车沿街一路前行,两旁无论道路或是建

筑都别有一番气派。其繁华热闹之处远胜县城,若不是没有鳞次栉比高耸入云的大楼,没有川流不息的汽车,没有立交

桥和护栏,还真是容易叫人生出这其实是国际化大都市的错觉。

等住进客栈里,舟马劳顿瞬时显现出来,严君往床上一躺就不愿起来,心想在古代长途跋涉确实折磨人。不过再一想若

要坐马车那岂非更颠簸,他就觉得这样也能忍受了。躺了好一会,身上舒坦多了,他便扭头看向田易。

他立时吃了一惊,因为田易正数钱呢,“钱不够了?我们带出来的应该不少。”

“我是在算帐,路费花了几贯,倒是比我想得少些,还有节余,看来手头这些日子不会太紧,你莫要担心。阿君,明日

你是去寻那位安……”

“安东尼。”

“哦!对,安东尼!还是跟我们一起找房子?”

“找房子?不是住客栈?”

“当然不是,住客栈开销大得多,尤其我们来得有些早。比较一下,若能找到合适的房舍,要省不少钱。再说田七跟来

若是连火都不烧,那他不就白来了。”

“……”原来田七的作用是烧火。严君想了想道,“我明天先去找找看安东尼,反正找房子的事我也不在行。”

两人草草地商议完毕便决定下来,可到了第二日,无论严君或是田易,都没有他们所想的那般顺利。田易二人没找着房

子,严君也扑了个空。当然也不全是坏消息,胡商的仆从告诉他后日安东尼就回来。

回了客栈,三人在楼下点了几样饭食,说起今日的不顺利。来上菜的伙计闻言笑道:“几位若是想租房子,现下确实晚

了些。”

“这么早就晚了?”田七嘴快,“难不成赶考的都已来了?”

“那倒不是。”伙计摇头,“只我们这每逢乡试时,人就到处都是。有些人呀,会提前把房子租到手里,待见了急需的

人再高价租出。您说,您现在去找哪那么容易找到?”

“这倒也是,我们只好慢慢找了。若是真那么不济事,那就继续给你们客栈增加收益好了。”田易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伙计乐

呵呵道:“好嘞!那祝您吃好住好考好!”

“……他倒是会说话。”田七见田易闻言挺欢喜,不服气地嘟囔。

接着就被田易使劲揉了把脑袋,“就是再会说话,把你们俩调个位子我可不干……”

田七正乐呢,却听田易继续道,“何况我估摸着吧,掌柜的也不会乐意。把你弄去当伙计,他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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