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位伟大的君主最终没能完成他的构想,在张家军同羌元人开战之前,便突然暴毙!结束了他年仅三十二岁的生命。
看完这季太祖传奇的一生,高飞静默了好一会儿,这个穿越者的神通广大,让高飞深受震撼。闭了闭眼,高飞花了三秒钟缅怀了一下这位睿智果敢的政客,才华横溢的王者,胆大无比的……gay!
没错,就是gay!这是高飞从整篇枯燥无味的历史文献里挖出的,唯一一点儿有些意思的部分。其实这位太祖的性取向极好辨认,因为人家给本根本没有避讳的意思,还公然颁布法律,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这便是后世饱受诟病的《契兄弟法》了。
何为《契兄弟法》,简单的说就是允许两个男子成婚的法令!这在极为重视后代的古代无疑是离经叛道以极,但那季太祖却不管这些,力排众议,推行了这项法令,还迎娶了一位男皇后!并忠贞不渝,一生再未充盈后宫!
回忆完这位穿越同仁的桃色讯息,高飞重又拿起书,看向这太祖的继位者高宗皇帝的平生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洛疏宇提到的张氏叛乱了。高飞看到了有关这个历史事件的官方说法。
原来这太祖的突然辞世,留下的一个最大的问题便是子嗣。男皇后当然生不出子嗣,于是慌乱的老臣们最终只能从宗室中选了一个血脉最近的推为皇帝,这便是季高宗!由于这高宗的王位完全是捡来的,因而其辅一登位,面临的便是朝野上下的质疑之声。
论镇定这季高宗显然没法同太祖相比,为了保住王位,慌乱无比的他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军队紧紧攥在手里!于是这季高宗即位之初也颁布了两道政令,分别命令在兖州休整的袁家军和在苍州作战的张家军迅速率部回元州集结,并交出统兵的虎符!
而事情的转折点也就在这里,袁家接到命令后十分配合的交出了统兵权。而张家却不然,公然违令不说,还同羌元蛮族勾结,意图颠覆季氏正统!于是,利用武力平息了一众质疑之声后。震怒的高宗皇帝,派袁老将军即现在的袁阁老出兵将张家同大批羌元蛮族一同埋葬在了苍州的土地上!
看着这段历史,有几个地方引起了高飞的质疑。首先,是这张家勾结羌元人的过程,史书上只是一笔带过,太过语焉不详;其次,就是对张家叛乱本身的质疑了。只因这叛乱的时间地点选的都不太对。在时间上,太祖暴毙这件事是一个突发事件,按说张家是无法预见这一点的,那这场叛乱只能是张家家主接到政令后的临时起意,这未免也太草率了。而地点的问题,一个大家族发动叛乱唯一的目的就是蒙荫宗族子孙,当时张家的家眷族人全都在中都,冒着族人被诛杀的危险,发动叛乱同样是极不合理的!而野史中描述的以‘保家卫国’为家训的张家会同外族勾结也同样没什么说服力。
不过高飞明白,历史从来只由胜利者书写,这其中有多少龌龊血腥,也只有真正的见证者才能知晓了。
放下这段与他关系不大的历史,高飞继续往后翻,同惊才绝艳的太祖不同,这位高宗一生在政绩上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而其发布的某些命令在高飞看来更是极为脑残。
首先,他废除了太祖坚持了近二十年的安抚云州苗人的策略,视对方为二等公民,禁制其与开元其他州通商,并要求其连年激纳重赋。其二,实行闭关锁国,禁制对外通商,沿海禁止寸板入海,内陆禁止匹马出境。其三,也是在让高飞咋舌的地方,这位季高祖把大批原应收归国有统一调配的赋税下放给地方,命其自收自用!
对第三点,高飞隐约能猜测出这位皇帝不负责任的想法。他大概是认为把钱收上来再发下去这种做法太过麻烦,所以就收上来自己认为需要的数目,其他的就概不负责了。
当然这种想法高飞只能用‘愚蠢’来概括,因为在缺乏有效监督的情况下,让地方自行处理大笔的钱款,唯一的可能就是滋生腐败。而每年国家要用多少钱不可能会是一个定数,如此做法只能让中央财政吃紧,对全国经济的调控力度大幅降低,也就是说这种做法要是一直实行下去,中央政府缺钱将会成为必然!
而前两条政令前者为内部矛盾埋下了祸根后者封闭了开元对外交流的可能。
草草的看过了这位在位近三十年,啥重大功绩都没有皇帝。高飞终于翻到了记述开元国的现任君主,德兴皇帝的部分。正要看下去,忽的衣襟被人猛地一扯。
高飞从书中抬起头来,却见岳峦生正不满的看着他,放下书,高飞笑着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问道:“峦儿怎么了?”
“爹爹,我饿了,什么时候吃午饭啊?”岳峦生大声问道。
高飞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抬眼看向一边的岳沁莲,此时的岳小妹正在专注的打络子,注意到高飞的视线,抬眼微笑道:“就是,哥哥快去做饭吧。”
这姑侄俩大清早就来了,说是来看自己,在他的小屋中呆了一上午也不见回去,现在还要蹭饭,不过经历了昨天的事高飞也隐约知道这其中因由,想了想那洛管家命人送来的面粉,对岳峦生道:“咱们中午做银丝卷吃好不好。”
岳峦生不知道这银丝卷是什么吃食,但老爹做出来的东西从来就很好吃,不由得欢呼了一声,跟着高飞转进了厨房,岳沁莲微笑这看了一会儿爷俩的互动,又把精力投注在了手中的络子上。
第29章
临近中午,王师爷家也准时开饭了。王老先生咽下口中的菜,微撮了一口酒,缓缓闭目,露出了惬意的表情。睁开眼,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儿子:“想问什么只管问,何必作那副样子。”
王师爷不再迟疑,立马道:“父亲这回来苍州,怕不只是为了提点洛氏族学几个学子那么简单吧。”
却见那王老先生并不答话,轻摇了一下酒壶,有些遗憾的道:“这酒还真不经喝,这么一会儿就没有了。”
“小人这就去另沽一壶。”在一旁侍候的长青知机的道,捧起酒壶,便出了门。临走时不忘把正门关严。
目送对方出门,王老先生转眼看向等在一旁的王师爷道:“正如你所想,为父此番前来,还为了张氏旧案一事。”
“又是张氏旧案!”王师爷猛地占了起来,有些激动得道:“父亲为那什劳子张家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不但被罢官,还累及子孙永不能入仕……”
平和的看着激动的王师爷,王老先生叹息道:“子詹,你还是怨我啊。”挥手打断了又要出言的儿子,又道:“也是,你应该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屈居在这县城中,当个小小的师爷了。我欠你一个交代啊。”“不过,”王老先生面露肃容看向王师爷道:“有些事,为父却是必须要做!你可想听听这其中的因由?”
“愿闻其详。”王师爷控制住情绪后沉声道。
却见王老先生微微一顿,考虑了一下道:“就先从这件旧案的始末说起吧,想必这件事你在史书上也有些了解。随即又冷哼一声道:“但是这张氏勾结外族叛乱,你信吗?”说着也不等王师爷作答,目露缅怀之色缓缓道:“想当年,张家一门忠勇,以保卫国家为己任,最得太祖信任。为平息苍州羌元之患,太祖特命张氏家主领军西进。谁曾想。这大军刚和羌元骑兵对上,就接到了高宗要求其撤军的命令。当时贸然撤军会是什么状况?只会被羌元人钻了空子!那羌元人凶残无比,冲开张家军的防线必会为祸我开元内陆,正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所以当时的张家家主几经考虑后,给高宗上了请谏的文书陈说其中利害。”
“那高宗还……”
王老先生截口道:“只可惜,这文书还未送进中都,高皇帝就下了命令,让袁家派兵把这不听命令的张家家主抓回来,治重罪以儆效尤!”
“那朝臣就没有反对吗?”
王老先生目光转历:“怎么没有,御史的上谏折子都快把御案压塌了!”又有些沮丧的道:“谁曾想,这些折子没能救得了张家,反成了张家的催命符!高宗皇帝见了这些折子只道张家朋党众多,不由更加震怒,张家家主的请谏文书更是被视为不听调令的狡辩。而当时都城之中,那张家军同羌元人勾结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于是,高宗又下了另一道政令,”只听王老先生一字一顿的道:“命袁将军就是现在的袁阁老率军把那张家军彻底埋葬在苍州一境!为怕其子孙报复,更是直接诛灭了张家全族!并把张家以通敌卖国的罪状召告全国,在史书上留一个永久的污名!”
静静的听着这段同史书完全不同的说法,王师爷冷静道:“这件事父亲大人有没有亲历过,怎知这说法是真是假?”
“的确,当时为父确实还未正式踏入官场,但这张家到底如何,为父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且这件事其中曲折也你、爷爷亲口讲给我听的,他临终前最大的憾事就是当年未能帮到张家!”
王师爷闻言皱眉道:“那如此冤案,当年就没有什么人……”
“没错,”王老先生沉声道:“如此冤案当然会在朝野上下引起一连串震动,但是,当时却有三家不但保持了沉默,还暗中帮高皇帝弹压一众反对之声。那就是四大世家中的袁家、徐家和卫家!”转而又有些嘲讽的道:“四大氏族之首,这个位子做长了,可是要遭人忌恨的!毕竟,这第一谁都想当一当!而且当时整件事情会发展到那种不死不休的地步,怕也少不了这几家从中推波助澜!”
“这种事,父亲只上一份谏言的折子又不能扭转什么,何况那张家早已成过眼云烟……”王师爷凝声问道,眼底的怨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过眼云烟?”缓缓的咀嚼着这个次,王老先生轻声道:“只怕不然啊,我只说两件事,自那张家叛国被诸的消息传出后,一是远在翼州的洛氏家族举家迁往苍州,另一个就是罗成罗将军请命镇守嘉庆关,他们一个与张家私交甚好还有姻亲,另一个是由张家家主一手提拔,这一前一后来到苍州,你就没什么想法?”
“难道……”
“没错!这一切只说明了那张家军一定还有余部,那张家也一定有后人存在!”王老先生有些激动得道:“想那高宗当年东怕那东极诸岛的南陈遗民,西怕凶悍的羌元蛮人,因而严禁对外通商。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东边且不去说它,单说这苍州一境,不但羌元人再未出现,境内还盗匪绝迹,这往来的走私的商户更是络绎不绝,你说究竟是谁促使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呢?”王老先生断言道:“只有张家,还是已经成了气候的张家!”
“张家在这苍州经营这么多年,高宗同陛下就没有发现?”
却听王老先生叹息道:“高宗皇帝是出了名的不管政事,而袁家那些年注意力都在临海肆虐的海寇上,当时那寇匪有些已经跑到岸上劫掠,袁家自然无暇他顾,到了当今圣上即位之时,怕是已经看出苍州有些不对,可惜那时中央对地方各州的掌控逐渐有些力不从心,有着地方官员庇护,这苍州说成是张家的天下也不为过啊!”
“既然季氏王族同张家有这么大的仇怨,如何能同意为张家平反为其正名呢?”
“原来是不能,但现在却是不同!王老先生自信道:“现在我开元正处在建国以来最微妙的阶段——国库缺钱了!”
见儿子目露疑惑之色,王老先生解释道:“自从高宗下令让各州县赋税自理以后,中央财政能收到的赋税就连年减少,原来高宗在位时,因为太祖打得底子好,国库极为丰盈,所以还不显。但是到德兴皇帝这一辈,各种问题就一一浮现。前几年翼州水患不断,地方州府以赋税收不上来为由不停的向中央要钱,光为了治水同安排流民,就差点儿把户部拖垮!又指了指自己,像为父这样直接由中央发饷的中都官员,更是被连年拖欠俸禄,”言罢又有些自嘲的道:“不过能到中都做官,也没几个缺钱的,但这中央财政缺钱到什么地步,也由此可见一斑了,而这也是中央对地方掌控力度大不如前的根本原因。”
“陛下不能废除这‘赋税自理’的政令吗?”
“有些法令要立容易要费却千难万难啊,”王老先生感叹道:“不说这一法令实行了这么多年,在全国已经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利益网,单说那些个地方官钱都拿顺手了,谁会让着大好的财路飞走!所以为父断定为钱财发愁的陛下,只会把这敛财的法子投向别出,这什么行当最挣钱?当然是商贸了,而这对外商贸还是其中最赚钱的一种!海贸陛下是指望不上了,海上由南陈遗族支持的海寇水匪肆虐不绝,国家没有得用的水军,根本不是其对手,保护不了商船,所以只有西边这一条商路!而要通西线的商路也必要通过这张家!所以为父就想,既然如此,不如让张家以西线商路的控制权为条件同陛下换得那平反的机会!为父在那请谏折子的最后还隐晦的提及了此事。”王老先生确是不知,这一点,他同远在中都的袁大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放弃财路,只为正名,张家会这么做吗?而且这张家如今就如同这苍州一地的土皇帝,陛下若是真得了商路还怎会允许其存在?”王师爷还是觉得父亲有些太想当然了。
只听王老先生缓缓道:“你不懂一个世家大族对名声的看重。想来这几年张家怕是已经把苍州完全控制在手掌中,为什么还隐忍不发藏得那般隐秘?只因他不想背负一个盘踞地方为匪为寇的恶名,而洛家大爷进入我开元中都为官洛老爷频频进入中都,前几个月更是和那袁家接触频频又是为何,是张家啊,它一直在找机会平冤重回开元国政治中心,重新找回当年四大氏族之首的荣耀!王老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至于你后一个问题,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就是因为怕这个,我特地上了那封请谏的折子一是为了把当年的是重新提出来,一个就是为了试一试陛下的态度,又有些忧虑的道:“如今看来,陛下的态度却是有些隐晦不明,我就怕陛下他最终会过河拆桥,得了商路就不管这张家了。”
“这样又会如何?”见父亲满面的忧虑,王师爷出言问道
“张家毕竟在这苍州经营多年,又怎会那么容易被取代,陛下若是真有这个打算,恐怕到时国库丰盈不了,这苍州一境的局势会比临海地区更加糜烂,到时朝廷将面临的不仅是张家隐忍了几十年的怒火更会是突然又肆虐开来的盗匪,甚至有可能是羌元蛮族!正是为了避免这中最坏的局面出现,为父于公于私都要让张家平反,”
“可这件事只由父亲一个人来做……”王师爷有些迟疑的道。
“谁说只有为父一人了?为父人言轻微,做不了太多的事,但朝中对当年旧时耿耿于怀的老臣还是有的,如今这商路一途,更是让他们看到了为张家翻案的希望,如今折子呈上去,为父这块儿问路的石头算是完成了任务,后面只看那一帮老家伙同张家如何应对了,”随即又皱眉道:“但为父还是不放心啊,只想着那洛家同张家走的最近,为父进那洛园就是想着能不能亲自看一看整件事情的发展,无论如何,为父都不想看到那最坏的结果出现啊。”
看着一脸肃然的父亲,王师爷陷入了沉思。
第30章
银丝卷,外形与馒头相仿,内里却极为不同。薄薄的一层外皮下,包裹着龙须状的银丝,这‘银丝’却是用醒发好的面块儿以制拉面的手法,几经拉扯揉摔而做成的极细的面丝。待这面丝做好以后将其包入面片中再经过塑形、上屉蒸熟,方才制了色泽洁白,入口绵软香甜的银丝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