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下——左摇右摆

“顾仲，你这儿具体地址怎么写？”挂了老爸电话的严炎扭脸儿问，

“……你是打算让司机上这儿接你？”虽说已经知道他出柜了但是顾仲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点诡异，多问一句，

“多新鲜啊，我住这儿他不上这儿接我上哪儿接我啊？横不能天天早上天安门广场碰头儿吧？！”

严炎明显没明白顾仲话里的意思，问明白了地址就开始编短信了，

“放心，就学一上午，中午我还去你那儿找你吃饭去哈……”

“你是说你还打算让司机把你送我健身房门口儿去？！”

“啊。我们肯定得找远的，没人的地儿练车啊，我总不能自己走回来吧？”

“得……你爱怎么地怎么地吧……”顾仲彻底无语。

顾仲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严炎心里在想什么，有些事儿觉得他没过脑子吧，可他做出来的又很漂亮；可当你真的遇事儿开始琢磨他做出那选择的意义吧……最后发现丫果然没脑子。

他知道严炎一直怀疑自己跟曾航之间有什么，他也不想解释，每当严炎问起来就俩字儿，‘没有’。好在严炎也不想追究，也就是抽不冷子问一声。顾仲也不是想瞒着，只是关于自己和康泰之间的事儿……太复杂，或者说他到现在都没想好自己是怎么想的。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在某个平静的傍晚，顾仲有一搭无一搭的帮着严炎按摩……准备顺便调调情的时候，公安局来电话了，

“你是顾仲吗？你认识康泰吗？康泰涉嫌打架斗殴被治安拘留……”

不知怎么的，平静的听完警察的叙述之后，顾仲竟然有片刻的感觉是从吃惊到失落。

吃惊的是在自己眼里如今已经磨去棱角的康泰竟然还会打架斗殴……？

失落的是……果然又是为了那个曾航。

不过他没来得及感叹太久就被喳喳呼呼的严炎吸引了注意力——刚才那么大声的电话他也听见了，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穿衣服接人去啊……附近哪儿有ATM？！”

“啊？干嘛？”

“我取钱去啊。”

“你取？”顾仲乐了。虽然自打他上自个儿这儿住以来几乎从未掏过一分钱，可不知怎么的，顾仲就是不觉得他是那种把钱看得很重的人——自己果然没看错。

拦住了急急忙忙穿外套的严炎，顾仲稍微犹豫了一下，带着他到了外屋的床边——自从俩人第一次做之后顾仲发现他睡觉实在不老实之后就让他搬里屋跟自己住去了——把铺盖卷儿都卷起来，掀开床板，里面的一个暗格里整整齐齐的码了三十万。

严炎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你丫土鳖啊，有把钱这么放家的吗？不怕喂耗子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从顾仲的角度出发，公安局必然不是他愿意沾染的地界儿——可谁让进去的是小泰呢。所以虽然一路上严炎喋喋不休的时候看着他平静如山，可那心里……其实早就是一团乱麻。

到了地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个自己都不信的接口让严炎代自己进去办手续。出乎他的预料，平时话痨得不行的严炎这次反倒是没二话就进去了，只是临往里走时瞥他那眼神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地上已经是一堆而烟头儿了，远远看着严炎意气风发的出来了，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TIGER。顾仲赶紧站起来，不动声色的用脚尖把烟头划拉划拉，下意识的就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破落的样子。

刚才蹲这儿的时候想了很多，可真见着TIGER，顾仲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就是觉得，此时此地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都会说好，可只会当耳旁风。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顾仲霎那间有些疲惫。

“你们怎么回事儿啊，不都说了要好好过了吗，怎么还闹到这儿来了？”

话说出口连顾仲自己都想乐——整个儿一街道大妈的口气，叹口气，

“那个，严炎，我跟小泰说点事儿，你先回去吧啊。”

严炎倒是乐出来了，

“亏我当初还以为你跟曾航在一块儿是他劈腿，原来有奸情的是你们啊……”

顾仲黑线——自己怎么把这茬儿忘了，当初自己找曾航‘聊天儿’的时候让他看见了。

看见TIGER怀疑的目光，顾仲咬咬牙还是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了。添油加醋或是耍赖不认的事儿他不屑去做，反正他们闹成今天这样也不能说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索性大大方方的认下。

尽管如此，TIGER那怀疑的目光还是让他觉得那么陌生……震惊！

他说了，TIGER听了，也没任何反应。还是那么站着，顾仲心里憋得慌，哪怕现在他生气发火嚷嚷打自己一顿都比这么……无视让他觉得好受点儿。可TIGER就是一言不发，连个表情都没有，

“你要怨就怨我吧！”

顾仲抿住了嘴唇，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可换来的只是TIGER的一声嗤笑——顾仲明白，他不是在笑自己，可看他这样真他妈难受。

“其实曾航是个不错的孩子……”

盯着他的侧脸，顾仲开始谨慎的提到曾航——果不其然，只有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中才能焕发出一丝神采，那一刻，顾仲恍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在坍塌……

索性被俩人忽视的严炎这时候冒出来了，一通胡搅蛮缠，

“你们别跟这儿含情脉脉了，要不你俩好曾航归我！”

熟捻的伸开胳膊，精准的捂住严炎的嘴往后拖，另一只手用于阻拦他的挣扎，仿佛练习了百千遍一样——殊不知这种习惯成自然在他人眼中有多么的暧昧……

“成了，我先回去了，放心吧师兄，我没事儿。”

TIGER的精神好了点儿，打声招呼走了，俩人‘挣扎着’目送他打车离开后，严炎才突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不折腾了？”

回答他的先是一白眼儿，

“再折腾给谁看啊？！”

顾仲默然——原来自己刚才的失态都被他看进去了，掩饰性的转移话题，

“那个……咱今儿哪儿吃去啊？！”

顾仲在严炎面前开始留心思了——经过那晚上的事儿以后他惊觉这孩子真不是没心没肺的。可严炎又像浑然不觉似的每天该干嘛干嘛——早上还是让严爸的司机把车开到胡同口——顾仲知道邻居们已经有人在议论了——不过既然没人跟他眼皮子底下说，他乐得装傻。

要说稍有不同的就是，严炎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大堆关于酒店管理方面的书，晚上的连续剧也不看了，吃完饭就一本本的翻，认真做笔记。他不闹腾了，顾仲反倒觉得有点儿闲的慌，静静的坐在旁边儿抽烟，烟雾缭绕中看着灯下那严肃的小脸儿，有时候真想过去踹他——干嘛呢，跟我这儿待着这么明目张胆的准备着走？！

可再一想，‘不管怎么着，这主儿好歹从没什么事儿瞒着掖着，这点儿上看自己比小泰省心多了……’

每每想到这里，顾仲都不自觉的苦笑——真以为自己修炼成精了呢。

有时候顾仲闲的蛋疼也会逗逗他，

“我前两天看见一老熟人。”

“什么意义上的老熟人啊？”严炎注意力都放在书上，眼皮都不抬，

“那个……算是情儿吧。”

“哦？好看吗？”

“我对这个分辨率低，反正当初见着他的没一个说不好的。”顾仲坏笑，

“是吗？”严炎终于把头抬起来了，

“不过……你老情儿也得奔四张儿了吧？”

顾仲被噎住——好像小伍还真比自己都大，

“不过他真看不出来，而且我觉得他现在比以前更有味儿了……”顾仲做两眼星星状，同时暗中崩住劲儿等着严炎扑过来闹，

没想到人家根本没理他这茬儿，

“要真那么好，改天叫过来3P吧……跟你丫这儿好久都没尝着肉了。”严肃的说完又低头看书了。

顾仲额头上青筋直跳，窜过去薅着他脖领子扔到床上扑上去，

“我他妈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肉……”

再怎么耗着，日子最终也到了，最后一次的路考终于过了，

“顾仲，我礼拜一的飞机，周末回家收拾东西，你送我机场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虽说前一阵严爸派的司机差不多都堵自己家门口了，但顾仲也没神经大条到真听严炎的跟着他上他家收拾东西去，只是电话约好了碰面的地点直接到机场。

送严炎走的过程比顾仲设想的还简单——他爸妈到这会儿也没露面，只看见他家保姆跟着他打车过来看他放下东西跟顾仲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要不是那行李带得真不少，按严炎的话就是，

“我爸就是让我到那边儿就安心工作，没事儿甭回来……”

顾仲还真有种他每周都会回北京的错觉。

国内航班又没那么长的等待时间，换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时间就差不多了。以他俩的关系，自然也没什么离愁别绪的。顾仲本来还想着依严炎那满不在乎的脾气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个吻别什么的，可直到安检口儿了，严炎也没有什么表示，全是插科打诨，轻松无比。就当顾仲心里又是放心又是有点儿失望的时候，严炎终于来了句，

“你原来跟TIGER的时候，做没做过下面儿的？”

顾仲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能问出这个来。、不过都这时候了，再说也不觉得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跟他就能躺下啊？”

“……你知道，我跟他是发小……所以，特别……信任他……”当年的事情自然一句两句说不清楚，顾仲憋了半天也只能这么回答，话出口了又觉得有点不准确，想着再解释一下被严炎轻挥手打断，

“成了，我就是问问，不问清楚我有心理阴影——没碰上过跟小爷拧成这样儿的！得了，你回去吧，88了啊！”

转身进安检了，倒弄得顾仲半天没回过闷儿来，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健身房。

从今儿开始，他不用再一到饭点儿就走了——以前是得张罗严炎吃饭，现在又回复到了当初待到打烊才走的作息，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以前严炎在的时候，觉得闹腾，现在那么晚回家还觉得屋子空。

还有健身房那边儿也是，看着员工能拿英语跟老外客人打招呼了，会员中心休息的客人多了……顾仲才真正感觉到他给这儿带来了多少改变。叹口气，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措辞——得赶紧招销售了，就照着严炎那样的招吧……多给点工资认了。

好歹拟出来个招聘需求，顾仲拿着准备让前台贴门口去，发现好几个员工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顾仲眉毛皱起来了，轻咳一声，凑在一起的人回头一看是老板，散倒是散了，只是那眼神……看着让人别扭。

顾仲懒得问他们，把手里的纸递过去，

“这是我刚写的招销售的，你们看看差不多吧？！成的话就贴外面去。”

大家又都把脑袋凑过来，看完之后眼神更古怪了，终于有个胆子大的姑娘，

“那个...老板，您这是照着严先生写的吧？！”

“啊？没有吧？我就说英文流利，又没说要海龟。”

顾仲翻个白眼走了，剩下的人又开始嘀嘀咕咕……

最后还是阿海找到了顾仲，

“老板，今儿我下了课请您喝酒吧。”

“干吗啊？做健身的要少碰酒精。”

“是，我知道……这不是……想安慰你一下吗，真没别的意思。”

“安慰我？！”

“是啊！咱这儿都传遍了，说严炎把你甩了走了……教搏击的那孩子那天上机场送人都看见了……”

顾仲郁闷了，这事儿吧真是长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谁让自己装酷自打带他来这儿就没说过什么呢。

拒绝了阿海的邀请，顾仲琢磨着找谁聊聊去——小泰那儿肯定没戏，想了半天，小伍！

“你怎么不早说啊……”小伍戏虐的声音传过来，

“今儿跟我们家那位说好了回家吃炸酱面——他炒得酱可香了，哪天请你哈。”

“我说你丫这儿诚心呢吧？！”顾仲有点儿眼气，

“怎么着？你那小帅哥呢？走啦？”

“嗯。你说走就走了吧，偏偏我送他还让人看见了，好么，现在我这儿上上下下的传哥们儿让人蹬了…….”

“哈哈哈哈…….”小伍那边笑倒，

“你说要咱身边儿没人吧，哥们儿仗义一把去那儿客串一下，给你拔拔闯！可现在吧……”

“你那不是废话吗！有点儿正经的吗？”

“切，你丫怎么走了这么多年怎么脑子不好使了。我那意思是赶紧再找个暖被窝儿的啊，回你们那儿那帮人看见你又有新欢了，不就不叨唠了吗？找个比以前那强的！唉我跟你说，现在那小0可好找了，一个个骚的……都没法形容。”

“...比你当初还骚？”

“去你大爷的！”小伍把电话挂了，不过转脸儿发过来几个网址。

顾仲心情好了点儿，把办公室门儿锁上约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到底哪儿出问题了？”

顾仲赖在小伍的网吧里大半天了，按小伍的说法是‘严重影响’他的生意。

“唉咱有事儿说事儿，您能别用那种目光盯着进来的每一个人吗？！”

顾仲弹弹烟灰，

“我的事儿都说了啊，这不正等着您这智多星给出主意呢吗？！”

顾仲才不理他那个，

“我听你的上那些网站去找人了，可结果哪？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儿！”

提起这个顾仲就来气，

“有一个说是25了，见面一瞅，操，最多16；后一个说是什么舞蹈学校的学生，结果看着像刚从老家收完麦子回来的，我怀疑丫那视频是录像！另一个说的好好的，结果后来才知道是跟朋友吵架拿我消遣；还有一个见了面就一句话，‘你敢不带套吗’…… ……好容易见着一还成的，他妈的结果还是我那儿会员，一个没看住跟我那儿教练在停车场做正让我逮着……”

小伍作无奈状，

“怎么全北京不靠谱的就全让您赶上了？现在谁不喜欢嫩的？长的好不好关上灯有区别吗？那种找人发泄的不正好省事儿吗？你不是说那教练对你也有意思吗，干脆3P不得了？该不是你未老先衰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