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了吧。”裴虎臣头脑一热,突然把自己的真心话捅了出来。
“咳。”苍脸又红了几分,把头扭向了另外的方向。
“那怎么可以?!”铃鸾大声叫道,随后抱住了苍的腰身,在他背后亲昵的蹭了蹭,“那以后我还怎么满足小苍。”
话音刚落便是死一般的静默声。而作为当事人的苍脖子都快扭断了,可依旧露了个大红耳朵出来。
“快滚吧。”不久后,西门烟柳和裴虎臣同时打破了这寂静。
于是带着大家的祝福(这是铃鸾自己认为的),两个人一同离开了瑾霜城。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的裴虎臣也逐渐想开了,之前裴镖师视断袖分桃为洪水猛兽,现在却完全可以接受并祝福着一对在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同性恋人们。
毕竟,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相爱就可以了。裴虎臣这样想着,突然下意识的偷偷看了一眼西门烟柳,不过这一眼转瞬即逝,在西门烟柳发现前被立刻飞也似的收回。
目送着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裴虎臣在心中默默说道,一路珍重。
瑾霜城几里外,被刺客团团围住的鸾镜和苍将背部紧紧贴在一起,做出应战的姿态来。此时地上躺着许多不知是死是活的黑衣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但现在两人的危机却依旧没有解除,他们面对的是数倍于他们的敌人,刺客畏于两人的身手不感冒人初级,只能将两人围住以寻找可以突破的机会。
即使此刻形势危急,可鸾镜依旧谈笑风生的对苍说道:“苍,我说什么来着,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这些女人根本不可能有胆子……”
“少说大话了!”苍骤然出击,将一名黑衣人的喉咙割断,伴随着刺客凄厉的尖叫声,血液喷涌出来溅到了苍的脸上。
“好吧,”铃鸾轻声笑笑,随后高高跃起,用伞骨猛击另一名刺客的头部,只见他的身影翩跹,红色的衣服猎猎飞舞着,犹如掠过水面嬉戏的火鸟,他如入无人之境般穿梭于敌人之中,似乎在享受着此时血腥而残忍的杀戮游戏,“顺便告诉你们的主子,”鸾镜说话间又手刃一人,“就算我灵力不在了,我依旧可以把你们这些杂鱼统统杀掉!”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鸾镜的眼中泛出因为屠杀而兴奋的光彩,随后他嘴角勾起一个扭曲而残忍的笑容,对着苍轻声说道:“苍,要上咯!”
“哼。”苍轻轻的应了一声,只是微微一笑。
几乎同时的,两个人冲了出去。
铃鸾和苍走了以后,裴虎臣和西门烟柳在瑾霜城逗留了几天,便决定上路了。两人临行之前,城主还特意开了好几天流水席为两人饯行,在城主的一再挽留下,裴虎臣都萌生了再留几日的念头,可这念头刚出来,就被一把鼻涕一把泪,顺便抱着他大腿蹭的杜西陵给掐死了。在杜西陵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小美人儿你不能走啊不能走啊,你要一走我怎么办啊啊啊”的时候,裴虎臣所能做的只有在他英俊的脸上狠狠踩了一脚,之后连跑带颠的拖着西门烟柳离开了瑾霜城。
第七十章:禁兽
此时已是春末,行镖的路程过了大半,再加上又到了安宁的地界,两个人也都忍不住放松下来。这一日,两人来到了被称作是“平安”的小镇。平安镇恰如其名,虽然比不上瑾霜城气势雄伟,繁华壮丽却有着大都市没有的淳朴民风。熙熙攘攘的道路上经过的路人都点头微笑着对裴虎臣打招呼,裴虎臣忙点头回礼,这种和睦的景象让裴虎臣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许多。可反观西门烟柳却并没有裴虎臣那么轻松,在他踏入平安镇的那一刻就显得心事重重,之前那种天塌下来管我屁事的优越感也荡然无存。
就在裴虎臣想安顿下来问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两人将马牵到了马厩中,这时西门烟柳突然警觉的抬起头四处张望着,裴虎臣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一头雾水的问道:“大树,你……”
“嘘!”西门烟柳把手按在裴虎臣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如此突然的肢体接触让裴虎臣脸一红。就在裴虎臣想入非非时候,西门烟柳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随后他补上一句:“像蚕吃桑叶的声音?”
裴虎臣竖起耳朵来,可并没有听到西门烟柳所说的奇怪的声音,他掏了掏耳朵再使劲听听,依旧一无所得,只能迷惑的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听到。就在裴虎臣努力听的时候,西门烟柳突然皱了下眉头,飞奔着跑了出去,西门烟柳此举突然连裴虎臣都被吓了一跳,裴虎臣本想拉住他问个究竟,没想到他的速度之快让裴虎臣扑了个空。没办法,裴虎臣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拴住马跟着西门烟柳跑了出去。
两人你追我赶一路经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裴虎臣还一边跑一边问道:“大树你到底干什么去?!”
可西门烟柳却像是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没有分神回答裴虎臣的问题。没过多久,西门烟柳在城后的山道周围刹住脚,停顿之突然害的裴虎臣差一点就撞在了西门烟柳的身上。
裴虎臣站起身,刚想问问这是抽什么风的时候,可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西门烟柳的眼神盯着一处,表情凝重而严肃,裴虎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发现——
是一条十丈多高的红色巨蛇!
这巨蛇周身赤红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吐着一人多粗的信子,发出嘶嘶之声,也许这就是西门烟柳所说的奇怪声音的来源!巨蛇长相狰狞,本应长者对称眼镜的部位却只在中间长有一只眼,此时正用仅有一只的黄色眼睛盯着两个人。
“大树,咱们快走……”裴虎臣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也不能怪裴镖师没胆色,只在话本中出现的怪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压抑住了自己拔腿想跑的冲动拉拉西门烟柳的袖,示意他快跑。
可面对裴虎臣的劝告西门烟柳却无动于衷,只见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这怪物,声音不带任何波澜的说道:“晚辈西门烟柳路过此地,还不知是哪位前辈竟然能唤出如此巨大的禁兽,不知晚辈可有这个荣幸,斗胆请前辈现身。”
“哈哈。”一阵清脆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笑声的出现,巨蛇缓缓的低下头,就在这时一名女子沿着蛇身的曲度滑了下来。
“姑娘小心!”危机之中,裴虎臣看到一名女子竟然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被这怪兽困在这险境之中,于是便忍不住担心的脱口叫道,就在他想要出手救出女子的时候却被西门烟柳拦住。
可这女子表现得十分从容,只见她滑向了巨蛇的尾部,眼看着就要掉下来摔在地上之时,巨蛇却突然曲起尾巴,这个弧度刚好让女子安全的坐下。
呼,还好。看到女子安然无恙后的裴虎臣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位少年郎,”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慵懒,尾音微微上扬,听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掉在心头的羽毛一样,挠的人心里痒痒的同时也十分受用,随后她继续说道:“你就是那位少年宗主嘛?”说话之间,蛇尾移向了裴虎臣和西门烟柳这边,“长得不错嘛!”
第七十一章:雪娘段郎
在来到拒霜城之前,段疏狂就听说过无数的关于这里的传说,据说在最冷的时候如果掏出家伙来撒尿,尿会连着蛋一起被冻住,这时候急赤白脸的扯下冰柱把家伙收回来,蛋会被一起扯掉。以前听到这里段疏狂只当是这帮胆小鬼行脚商人们的胡言乱语罢了,他会一巴掌打在这些怂货的后脑勺上,不再让他们瞎哔哔。可当他到了草原时才发现,商人们的话一点都没有夸张。
习惯了拒霜城温暖天气的段疏狂正在帐篷里走来走去,这是他唯一能够用来驱寒的方法——在看过只有病弱老人和怀孕女人的帐篷里才多添了一个火盆后,段疏狂咬咬牙把想添火盆的想法生生压了下去。
此时段疏狂裹紧狐裘,对着手哈了口气后使劲的搓着几乎已经麻木的双手,此刻的他心急如焚的等待着一样很重要物品的到来。当段疏狂焦躁不安的在帐篷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帐篷外骏马嘶鸣的声音。段疏狂心中一动,端方回来了。
即使端方对段疏狂许诺了天下,可段疏狂依旧对之前的被迫委身而恼火。虽然这半年来端方一直没有动他,以礼相待甚至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可之前两人种下的的嫌隙依旧存在,完全不能因为端方单方面得示好而消除。
这时门外那人一边掀开帘子,一边侧头对门外的人说道:“好好给我看好飞蓬,它今天可是可是大功臣,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如果敢弄掉它的一根毛,小心你们的皮!”意识到这人不是端方的时候,段疏狂心中升腾起极端厌恶之感。
这人不是端方,而是端方的异母哥哥,因为有着一张女人脸和一身与蛮人不同的雪白肌肤而被人戏称为“雪娘”的人。雪娘所说的飞蓬,是他最宝贝的白色猎鹰的名字。
“弟媳,”此时露出的肌肤赛雪欺霜完全不输在身上披着的雪白狐裘,雪娘放下臂上放鹰的皮套,随后就用一双细长双眼正不怀好意的盯着段疏狂,说话的语气也极尽轻佻之能:“又在独守空闺呢?”
雪娘的眸色是千秋大陆上极为罕见的银色,这不由得让段疏狂想起了关于雪娘身世的传说:据说他是蛮人单于狩猎时,与草原的女妖野合产下的孽种,自从单于死后这谣传也愈演愈烈,可这风言风语人们也只敢在雪娘背后说起,因为如果如果有人胆敢在雪娘面前对他血统表现出一丝的不敬,那么这人已经离死不远了。雪娘虽然外表柔弱,却心狠手辣,用起刑来手段层出不穷,却有一个相似点,就是残忍到令人发指。即使是面对血腥场面毫不畏惧的段疏狂,每当回想起来也是忍不住头皮一阵阵发麻。
此时雪娘一双冰雪般澄澈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段疏狂最恨的就是这双接近透明的眼睛,在雪娘斜睨这一双眼看着自己,嘴边勾起似笑非笑笑容的时候,那是分明是男人看女人时带着些许挑逗的眼神。段疏狂攥紧想要狠狠挥出的拳头,不断劝说自己要冷静下来,因为此时还不是时候。
看到段疏狂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调笑,雪娘并没有在意只是轻松的笑笑,随后将随身携带的漆盒递到了段疏狂面前,这漆盒做工精良,与注重实用价值而忽略外表的草原用物截然不同,想必是中原的风格,只听雪娘语气是带着笑意的说道:“弟媳你来草原这半年,哥哥知道你虽然嘴硬可心里肯定也想家,所以特地让厨子给你做了一些你们中原的点心,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段疏狂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可雪娘只是微笑着捧着漆盒脸上并没有尴尬的神色。
两个人就这么继续对峙着。罢罢罢。段疏狂咬咬牙,“多谢关心。”说着便接过了雪娘手中的漆盒。这时雪娘的脸上出现了“我就知道你会如此”的得意表情。就在段疏狂正想把漆盒接过来的时候,他感到手背上被轻轻掐了一下,段疏狂立刻就像碰了火一样收回手,之后狠狠地瞪着雪娘,可雪娘还是那副轻浮的样子,丝毫没有因此不安。
“哎呀,弟媳你们中原人就是太客气了,”雪娘微微一笑,随后打开了食盒,“来,这还是新鲜的,趁热吃,要不然味道就不好了。”
就在段疏狂看到食盒中食物的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像是被草原上透骨的寒冷冻住了一样。
里面的正是自己这半年来,用来向瑾霜城传递情报的信鸽!
第七十二章:雪娘2
这只信鸽此时躺在盒子里肠穿肚烂,腹部像是被利器豁开一个大口子。这时候段疏狂才醒悟过来之前雪娘说的最大的功臣的含义。
半年以来,段疏狂以这信鸽为媒介,将蛮人的信息源源不断的送回瑾霜城,而此刻,这一纽带被完全切断,成了盘中飨。
此时段疏狂大脑一片空白。他只听得雪娘继续说道:“啊,对了,我都忘掉了,”只见他手指拈起了一个小卷轴,可段疏狂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来自瑾霜城的信,“真的很奇怪呢,点心身上还带着奇怪的纸,弟媳你要不要看一看?”雪娘正要把卷轴递给段疏狂时,却突然收回扔进了火盆中:“啊抱歉,手滑了。”他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看不出任何歉意来。
段疏狂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他知道,也许这一回自己不能离开草原,活着回到瑾霜城了。
段疏狂抬头直视着雪娘的眼睛,此时段疏狂的眼神无畏而坚毅。
比起死亡,他最恨的是碌碌无为的苟活。这半年来他为瑾霜城传递了不少蛮人的情报,所以也算是死得其所。想到这里段疏狂心里稍微释然,可在心里依旧有着因为没有看到蛮人被击退而产生的遗憾。鸽兄,黄泉路上有我陪你。段疏狂叹了口气,突然轻松的笑笑。
“弟媳,不知这点心你可满意?”雪娘收起了之前轻佻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凶狠毒辣的狰狞神色。
“很满意,”段疏狂挺直了脊背,他不想被这蛮人狗崽子看到自己对死亡丁点儿畏惧,于是他抬起头,趾高气昂看着雪娘,狂妄的说道“废话少说,孙子你什么时候送爷爷上路?”
段疏狂早就受够了,受够了这半年来对着杀害自己同胞的蛮人们委曲求全,受够了蛮人对他和端方秘情的指指点点,受够了蛮人自以为他贪恋荣华富贵,背叛瑾霜城的唾骂声。
现在,老子不玩了!想到这里,段疏狂顿时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狂妄笑容。
“啧啧,”雪娘一边摇头一边咋舌道,“弟媳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么伤情分的话呢?”说话间,雪娘突然抽出了腰间的长鞭抽向了段疏狂的小腿,段疏狂本能的闪躲立刻摸向自己身边的武器,就在快要拿到长枪之时,却被雪娘用蛮力撞翻在地上,还在段疏狂不备之时,用长鞭缚住了段疏狂的双手固定在他的头上,之后便欺身压在了段疏狂身上。
“操,你这阉狗,快把我放开!”段疏狂大声叫骂着同时极力反抗,刚伸出脚踢向雪娘下体时,却被雪娘一抓牢牢握住,就这样被轻松化解了,之后还将段疏狂的腿抬到了自己肩上,只听他说道:“真像是可爱的小猫呢,虽然有爪子有牙齿可还是只能咪呜咪呜的叫,”雪娘的手指轻轻抚过段疏狂的脸庞,冰凉的触感让段疏狂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趁着雪娘分神之时,段疏狂另外的一条腿猛力踢向雪娘,可又被他拦住压制。而这时,被一再攻击的雪娘终于收起了轻松的笑容,只见他眼神一凛,声音冷酷的说道:“既然是母狗,就应该遵守本分好好的张开大腿,”他的手掀开段疏狂的衣服,用指尖在他的胸膛上打着圈,“我可不是那被你迷得团团转的傻弟弟,绝对不可能一味纵容你。”他突然用指甲压向段疏狂的乳头,冰冷而突然的疼痛让段疏狂短促了发出一声抽气声。
看到段疏狂裸露出来的大片古铜肌肤和强壮的身体后,雪娘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顿了片刻,随后突然发出了短暂的笑声,愉悦的说道:“不过我还真想知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傻弟弟到底是被你用什么手段勾引的连部下送上的美人都不理不睬的。”此时伴随着布帛破裂的声响,段疏狂就感觉到下体裸露在冰凉的空气中,意识到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的他立刻虎目圆睁怒视着雪娘,身体也竭力想要挣脱雪娘的束缚,可段疏狂的攻击却被雪娘轻松地一一压制。
只听继续说道:“听他们说你天生媚骨,床上功夫了得,上过你的男人都被你念念不忘呢,你……”话还没说完,雪娘的脸上就被段疏狂狠狠地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