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满皇都——甘油脂肪酸

据说这种骁勇善战并且可爱的野兽会首先被挑断手筋脚筋，之后成为深闺中寂寞妇人和某些有特殊爱好的贵人的禁脔。

但与他们不同，西门烟柳想成为这野兽的主人。让这猛兽全身心的属于他一个人。

有生以来，西门烟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升腾起的情欲不受自己理智地控制，虽然很可怕，但是此刻他却很享受这卑下的不受精神控制的欲望。

于是当奴隶贩子想要在这男人身上施以酷刑让他安静下来时，西门烟柳开口制止了，“这个，我要了。”

“哎哟，西门小公子果然眼力超群，一看就知道这个奴隶是上等货，这可是瀚海的狂斗士，我们死了好几个人才……”看到西门烟柳不耐烦的眼神，奴隶贩子搓着手见风使舵的继续说道，“只要五十个乐苏儿！五十个这个上好的奴隶就是您的了！”

“五十个？”哥哥倒吸了一口气，“母神在上，你这吝啬鬼怎么不去明抢！”为了阻止这家伙继续抹黑家族的黄金徽章，西门烟柳的父亲软硬兼施用尽各种方法，就剩下剁掉他的第三条腿了，最后只能将他每个月的开销扣了又扣。所以每到月底，就会出现哥哥死皮赖脸的蹭弟弟一起去嫖娼的景观。

西门烟柳只是扔下了金币，什么也没说。

“谢谢小少爷，母神保佑您，”奴隶贩子慌不迭的从雪地里捡起金币来，“可是小少爷，您多给了三十个。”

“那个怎么卖？”西门烟柳指向远处的笼子问道。他清楚地看到哥哥已经盯着这笼子里的翼族少女看了很久。

笼子里的翼人少女全身赤裸，全身只有一头黄金般的秀发挡住身体的私密部位，蓝绿色的眼睛惊恐又好奇的望着买主们。虽然白皙的背部有着黄金色双翼被砍断的伤疤，但是并不有碍观瞻。漂亮而不盈一握，这种可爱的生灵好色的哥哥一定忍不住拥有她。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母神大人会保佑您长命百岁永享富贵的！”贩子笑的嘴巴就快咧到耳朵了，他首先打开翼人的笼子。

“谢啦！小柳！”哥哥高兴地说道，随后毫无费力抱起将那翼人少女，“母神在上，你请的就跟一张纸一样，我以后会好好喂饱你的！”脱下自己的黑色貂裘围在了她的身上，少女虽然在反抗着但无力的反抗并不能改变她被卖出的最终结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就像是在黑色貂绒里流动的牛奶，肌肤细腻的像是最娇贵的绸缎，似乎不小心随时可能刮下丝头来。

“下个月我请你喝酒！”这是哥哥第几次许诺了呢，西门烟柳都不记得了，于是他不置可否的笑笑，尔后转身对卖主说道，“拿你们这里最结实的绳子来。”

当卖主一边拿绳子一边夸奖这个绳子是用漠野泽狩猎的犀牛皮制成的时候，西门烟柳用配件斩断束缚着野兽的枷锁。

“少爷，您……”肥胖的生意人面露惊恐之色，“这奴隶会……”话还没有说出口，边有某种闪着锋利光芒的东西向他袭去，四度之快令它无处闪躲，被吓破胆的奴隶商人只能抱头瘫坐在雪地里喘着粗气，等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攻击自己的只是那被斩断的镣铐而已，于是他的脸瞬间又苍白变成了紫黑。刚想发作，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货物已经转手易主后碍于他人情面只能将怒火压制下去。

“好了，我的战士，现在你自由了。”西门烟柳催动自己身下的坐骑，做出要转身离开的样子。

“等，等一下！”这是西门烟柳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声音像是某种动物为了威吓敌人离开自己势力范围的咆哮，“为什么要放了我！你们这些卑鄙的琉月人不是最爱侮辱我么瀚海的战士吗！”

西门烟柳回过头，此刻他的表情远远不如他的内心惊涛四起。他在赌，赌自己对这瀚海战士的洞悉深度，赌自己对这瀚海人恪守信仰的洞悉程度。虽然线索似乎很微弱，但西门烟柳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为什么，瀚海族最骁勇的勇士，”西门烟柳抿了抿唇，他很高兴自己从大萨满那里学来的瀚海语言终于派上了用场，“只因你是战士。我们西门家的人对同样是雄狮般的战士从来只有崇拜绝不会有折辱之心，”他停下，细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而你，最英勇地英雄，你应像苍鹰一样搏击于长空里，而并非被折去双翼豢养于金丝笼中。”

瀚海的战士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用自己那双饱含侵略性的双眼直勾勾的顶着西门烟柳，而西门烟柳也毫不畏惧的回望他。此时，喧嚣的大街，肮脏的奴隶市场似乎变成了一片虚白，喧闹似乎被不断落下的碎雪覆盖了。但是西门烟柳却从中嗅到了这背后隐藏着的令人兴奋的甜腥味道，就像是在刀尖上残留的敌人鲜血。

不知过了多久，瀚海人在雪地里单膝跪下。西门烟柳记得这是他们一族表示臣服的动作，伴随着这个动作，西门烟柳知道自己又一次的赌赢了。

他用瀚海的语言一字一句的说道，语调虔诚的像是某种上古时代的祭祀文，“我的主人，瀚海的战士苍从此只臣服于您一人，从这一刻起，您的意志便是我的命运，我的忠诚会伴随您的一生，”突然他抬起头来，眼神坚硬如铁，“不离不弃。”

但这只是诱骗他进入陷阱的第一步而已。

“不，你走吧，”西门烟柳转身，“我并不需要你的效忠，”之后他继续用瀚海语言说道，“大哥，我们走。”

“等等！”几乎同时的，苍拉住西门烟柳的坐骑，幸好这可怜的生灵之前被黑布遮住了双眼，否则它一定会被苍的气势惊吓到。

“我会证明我是不亚于，不，我是比你们西门家还强的战士！”苍继续说道，“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证明！”

西门烟柳知道差不多了，于是他回过身来，“好吧，既然你执意追随，我会尊重没一个战士的意志，”西门烟柳收起之前轻松的眼神，“如果你败了，我会以西门家战士最体面的方式将你下葬，但是如果你赢了，”西门烟柳将坐骑上的蔷薇狮子家徽扔在雪地中，“你将会与我共饮荣耀金杯中敌人的鲜血！”

开幕了，黄金般的乱世帷幕被拉开。与被珠宝和皮毛包围的童年告别吧，血腥开始复苏，杀戮开始重演。

参战吧，我的战士。不要恐惧，在战场上恐惧只会带来灭亡，只有胜利才能存活。

只有胜者，才能不朽。

西门烟柳似乎依稀听到远处大哥的哀号，“母神哪！你这是在惩罚我的放荡么母神！母神求您睁开眼看看！这个翼人！她是带把的！！！！”

但是西门烟柳并不为此惊讶。

因为他第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个雄性的未成年翼人。

就当是被无赖大哥月底蹭吃蹭喝的的可怜弟弟无声的惩罚好了。西门烟柳暗暗想到。

但敏锐如他，也不会想到多少年之后，自己最亲近的大哥与这个只会“啾啾啾”的翼人也会走上与自己和裴虎臣相同的道路。

不过，这毕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第五章：人品

这几日，裴虎臣的心情空前的愉悦。

自打那揭穿那小兔儿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开始，小兔子似乎平静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般兴风作浪，也没有再生一计变本加厉，看来以后再也不会出现扑面而来的阵阵阴风啦！

由此，裴虎臣深感人只要自己别折腾自己，大家也别装神弄鬼搞这么幺蛾子祸害对方，这个世界将会多么美好！不仅如此，不仅没出内乱，而且一路上节外之枝，黑虎拦路，毛球剪径什么的一丁点也没有。太顺利了！每念于此，裴虎臣顿时感到前途光明了许多。顺便裴虎臣还要腹诽一下师傅他老人家是胡子越来越长，胆子却越来越小了。本来针尖大点儿的事情被他老人家以夸张的没边没沿，变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难事。裴虎臣在马上松松筋骨，一想到马上就快交差回家了不禁又轻松了不少。

看着新生的嫩绿树枝，裴虎臣心想这回索性就当出门踏个青得了。

就这样，鉴于裴虎臣心情不错导致他看别的都是花好稻好啥都好，就连平时猥琐的牛大喇叭在他眼中也愈发的冰清玉洁，甚至还瞎想到，这个冰清玉洁的男子是谁？如果我将来生个女儿，一定看到牛大喇叭第一眼就会欲火焚身恨不得与他瞬间双宿双飞。

就这么瞎想着，裴虎臣意识到路旁的白杨枝晃动了几下，瞬间裴虎臣的精神紧张起来，他警觉的一看发觉是当晚出现的黑色身影，是那小兔子的暗卫！裴虎臣轻松的心情瞬间绷紧了，这人身份一切成谜，从衣着打扮来看，像是说书先生说的夜行飞贼。而且身手奇好，估计三人联手都不一定拿下他，以后万一动起手来，吉凶未卜。虽然当时揭穿了小兔子的花招会有效一时，可不知以后会不会被他怨恨从此埋下祸根。想到如果将来会给师父和总镖头带来麻烦……裴虎臣的心情顿时不如刚才一样轻松了。于是牛大喇叭又恢复了之前天怒人怨的猥琐形象——还好牛大喇叭不知道裴虎臣心中对他面貌评价的变化，他只看到大哥盯着自己一时笑的荡漾一时又萎的跟茄子似的，那诡异的表情让他不禁脊背发冷全身发毛揣测大哥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其实这些小的插曲跟之后发生的事情相比算不得什么。

当天晚上，裴虎臣巡夜路过西门烟柳的房间。一眼看见牛大喇叭竟然扒着门使劲往里面瞅。

于是难得一时好奇的裴虎臣迂回到牛大喇叭背后，趁其不备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喂！看什么呢！”

牛大喇叭被吓得不轻，但索性没有发出声音来，“老大！你吓死人了！”

“看什么呢，我看看！”裴虎臣把牛大喇叭拉到一边，看见窗户之上被捅破了一个小口，估计是之前牛大喇叭捅破的。

“你变态啊！这小兔子有什么好看的，”努力压低声音，裴虎臣呵斥道，“嫂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好你，你可别犯什么错误。”

“大哥，你看！”牛大喇叭气喘吁吁的说道，那绿油油的双眼泛出的惊讶让裴虎臣也吓了一跳，“这小兔子……这根本不是兔子啊大哥！”

“不是兔子还能是狮子？你吃贴饼子吃多了噎着了啊！”裴虎臣纳闷到底是什么能把一向胆大包天的牛大喇叭吓成这幅德行，说着就往里面瞥了一眼。

之后裴虎臣看到的一幕将是他一辈子最难忘的画面之一。透过小孔，裴虎臣窥到了满屋的春色，看得裴虎臣壮士两股战战，胃里翻江倒海，正如一股股大浪汹涌澎湃而来。

黑衣人被西门烟柳推倒在炕头上坐那敦！睦！人！伦之事。

而且兔子还是在上面出大力的！

这一瞬间，裴虎臣自己二十年来对世界朴素的看法开始动摇，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开始松动，一股浩然之气在自己脑子里流窜，这势头差一点就要掀翻自己的天灵盖了。

诶哟这世道要变啦！要变啦！人心不古世道淋漓，如今兔子也敢推倒狮子了！

就在裴虎臣被吓得当场定在原地寸步难移，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看春宫，都快要掉在地下咕噜咕噜转动的时候，象牙床上的西门烟柳突然朝这个方向狠狠得瞪了一眼。那表情凶狠的仿佛要将偷窥的裴虎臣扒了皮抽了筋化成灰烧成烟！

这一瞪出乎意料，本来裴虎臣自知偷偷摸摸理亏心虚，再加上这么凶狠的眼神，险些吓飞裴虎臣的天灵盖。

于是裴虎臣捂着脑袋，拉着牛大喇叭火速开现场。

但那天晚上，西门烟柳眼角因为情动那一刻被染上的绯红颜色，和那一身赛雪欺霜的肌肤却在裴虎臣心中像是某种植物迅速生根发芽一般牢牢占据着他心中的一角，而这一角还在迅速蔓延。所有的细节，都不知为何让裴虎臣怎么样也忘不掉。于是他就跟煎饼一样在炕上滚来滚去。

前所未有的，能吃能睡的裴大镖师失眠了。

第六章：出事儿啦！

第二天一大早，裴虎臣顶着两个锅底黑一样的大眼圈从炕上坐了起来，然后痛苦的用双手捂住了脸。

因为昨天晚上破天荒的，裴虎臣做春梦了。

做春梦倒没什么，就当是看了牛大喇叭珍藏的春宫图好了；如果对方是个软妹子这还没什么，可梦里面满坑满谷的全是西门烟柳那大白脊梁和那带着怒气却更添几分风致的眼神；这还则罢了，可是在西门烟柳身下呻吟的……竟然是一脸凶神煞的自己！

亲娘啊，这到底怎么了！难道这是上天降罪给我偷看的惩罚！裴虎臣顿时觉得这不是春梦，分明是比被师傅满院子拿枪杆子抡还吓人的噩梦！于是他试图安慰自己，自己是正常人自己是正常人，让龙阳断袖什么的见鬼去吧！可是身子底下一炕冰冷的子子孙孙彻底提醒了自己，彻底打碎了裴虎臣试图劝说自己的借口。他倒吸一口冷气，痛苦的把脸捂住，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还真对这小兔崽子动心了不成！不对，一定是太长时间没跟妹子接触的结果！也许真的像牛大喇叭所言，自己是该找个媳妇成个家然后生一炕的小鬼的时候了？对，一定是这样的！听说牛大喇叭家的小妹十八不到出落得一朵花似的，要不然下次找个媒人去探探路？就这么定了！

可是做好心理建设的裴虎臣启程的时候依旧感到芒刺在背，不敢正视西门烟柳，怕是被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春梦的对象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裴虎臣还特地跟一向不说话的西门烟柳打了声招呼，可没想到回应他的是小少爷从鼻腔里恶狠狠的一声“哼”，还附赠一个好似很不得将裴虎臣剜心割肉挫骨扬灰一万遍的怨怒眼神。那眼神看的裴虎臣一阵阵肉痛，如果眼神能当刀子使，那么裴大镖师早就被剐了一万遍了。

被这么一瞪，这么一哼，裴虎臣也自觉脸上有点挂不住，“哼你老母啊哼！”裴虎臣心中腹诽。可是转念一想昨天晚上虽然是意外，但是窥视别人敦伦的确是自己不对在先，而且昨天晚上拿西门烟柳练手也的确辛苦人家了。这么想着裴虎臣感到有些赧然，怒气瞬间少了一半，而剩下的怒气转化成一腔热情倾注在离自己最近的，而且将来极有可能成为自己亲家兄的牛大喇叭身上。

“哎呀，牛大哥，最近我看你是不是长高了不少？”裴虎臣脸上堆着笑，热情的使劲拍拍牛大喇叭的肩膀。

没想到这一句把牛大喇叭吓得不轻，而且裴虎臣力度之大差点把他肩膀给拍塌了，“老大你今天怎么了？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长高，你怎么竟说胡话呢？昨天晚上贴饼子吃多了噎着了？”

听到昨天晚上，裴虎臣冲天燎原火热情好似瞬间被迎面破了一盆冷水。

裴虎臣顿时又羞又怒，不识抬举，哼！这都是那小妖孽弄得！还好如今马上到了地方就能交差，以后最后再也别见到了！

威风凛凛的裴大镖师自己没有意识到，在与西门烟柳斗智斗勇的过程中，他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瞬间年轻了好几十岁，而且如果照这个架势幼稚下去，估计离回炉重造不远啦！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拒霜城谷的临镜溪，沿着这条小溪走到瑾霜城再穿过几个小镇就到目的地了。眼下十停的路程已经去了七八停。

眼看着胜利在望，裴虎臣心情大好，也把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不愉快的事情跑到了脑后。可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完全超出了裴虎臣尝试理解范围和事情发展应该遵循的尿性。

临镜溪虽然是与其他景色一样都有烂俗传说的地方（比如仙女下凡在此地到此一游顺便梳妆打扮沐浴更衣甚至还有的洗脚传说），但此地的确是附近十里八乡数得上的好地方。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即使不如文人骚客说的让繁华子见之忘俗，瞬间让人恨不得抛家舍业立刻归隐，但也能让裴虎臣这种不懂欣赏风月的文盲看了心情不错。再加上此时正是仲春，许久未见天日的溪水重新开始在谷间流动，沉默了一个冬天的的山谷又再次恢复了勃勃生机，使被冬天折腾的昏昏欲睡的人们也忍不住苏醒过来。裴虎臣心想，等这次交完差，要打两斤白酒好好请师父喝一顿，传说师父家那小侄女许多年未见现在也标致的很……要不然趁此机会顺便……不过千万别长得像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