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怪不得那裴镖师对你们姐妹俩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他是当兔子时间长了对女人不举了呀!”
这一句话停止该裴虎臣心理就好似旺火里直直的浇了一桶滚烫的热油,裴虎臣听到自己理智死掉的声音,什么气度什么大老爷们儿的准则全都被他掐死了。他已经忍到极限了,刚想冲出去跟这帮妹子战个痛快,没想到此时,门被啪的一声大力推开,只见西门烟柳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自己说道,“裴虎臣,我们走!”
西门烟柳还没走几步,慕容城主便追了出来,毫不犹豫的跪在西门烟柳身边抱着他,苦苦的哀求道,“大宗主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瑾霜城的百姓们吧!”
裴虎臣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震到了,虽然认识不久,可在他心目中慕容城主一直是风度翩翩的形象,他自己也是举手投足对礼仪一丝不苟,从来没见过他为外物情绪失控过,裴虎臣从未想到他竟然也会为了某些事情失态至此。
裴虎臣只能站在原地,完全忘了刚才要冲出去与这帮说闲话抹黑他的妹子战个痛快的豪言壮语了。
第十六章
一向注重形象的城主大人也会为此痛哭流涕形象全无,裴虎臣深感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事。此刻那些假山后面了家长里短的妹子们早就做鸟兽散状离开了。
西门烟柳却镇定依旧,只见他俯下身去,“慕容城主,念你一向诚心侍奉母神,对本席也恭恭敬敬的面子上我就再说一遍,”在阳光的直射下,西门烟柳浅色的眼珠变得更加透明,眼神也更加残酷,“本席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侍奉母神;而天下苍生并不在本息的考虑之中,纵使是本席的亲生父母与让母神重临人间相比,孰轻孰重,高下立分,本席之所以说了这么多,还是希望慕容城主能明白本席这些年来惨淡经营的苦心,切莫阻拦本席让本席为难。”
“可是,大宗主,”城主还不放弃,死死地拉着西门烟柳的衣角,“瑾霜城内的百姓他们一心敬奉母神,他们只是无辜的百姓而已,如果母神回归,有好生之德的母神也万万不会让这些信徒在蛮人的铁蹄下丧命的!”
“城主大人,我想您还没有搞清楚,”西门烟柳极力忍耐的把城主的手指一个个掰开,但语气中已透露出不屑和不耐,“就算母神慈悲,但城主大人切记苍生的命数早在诞生之前定好,生变是生,亡便是亡,一切不过是事先定好的劫数罢了,这次蛮人南下劫掠,也是冥冥之中的宿命,城主大人您又何必靠一己之力逆天而行呢?”西门烟柳细长的眼睛促狭的看着城主。
“如果,”突然城主的脸上掠过愤怒的白光,“如果连神都不能保佑虔诚信仰着他的子民,那我们信母神又有何用!那我们信仰大宗主又有何用!”他站起身来质问西门烟柳。
裴虎臣现在明白了,原来城主这几天好吃好喝美女酒席招待着,不是因为敬仰西门烟柳大宗主身份,完全是因为不久后蛮人南下劫掠,位于繁华富庶之地的瑾霜城首当其冲要挨上一刀,乱世之中,生计本来就艰难,而城破之日就是百姓流离失所之时,想必那时又是人间地狱的景象。此时大难临头,城主未雨绸缪希望把西门烟柳拖下水,不管是借用他的威名振奋民心也好或者是精妙的术法也罢,总之是要打退蛮人保住这座城再说。
虽然裴虎臣觉得吃人家嘴短,而且这一城的居民本来安居乐业,万一惨遭不幸也着实让人不忍,况且习武之人侠义之士理应救弱者于水火之中。可这种种理由都抵不上行镖的大忌之一:节外生枝。即使要做好事,也要先把客人安全送到再说。这次可形势危急,如果把西门烟柳安全送到再折回来,瑾霜城应该早变成一片渣土了。想到这里,裴虎臣也觉得有些为难。
“慕容城主,说话之前请三思。”被触怒到的西门烟柳不改之前的神色说道。
城主平静了一下之前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下属之前敬重西门宗主未及弱冠便凭借一己之力力压群雄,登上宗主宝座,可容下属斗胆说一句,这难道仅仅是大宗主您一人之功完全没有大萨满的鼎力相助么?”看到西门烟柳的脸色一变,慕容城主继续说道,“此刻大萨满年事已高,冒犯的说一句恐怕时日无多;不仅如此净火黎火两宗长期争斗不止,在外又有铃鸾那妖女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吞灭本教,形势不可谓不是内忧外患,”
城主看见西门烟柳沉吟不语,趁热打铁的说道,“属下就是因为为宗主分忧才出此险招,如果这一次宗主挺身而出,自当是万众期待,民心所向,如果这次您不出手相助,恐怕会令教众甚至仰慕本宗的人们心灰意冷从而黯然离开甚至走上与本宗对立的道路。”城主这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帮西门烟柳细细的分析了局势。在一旁围观的裴虎臣都被这刚柔并济的攻势折服了,差一点跪在这看似文弱的书生城主面前写一个“服”字,可不知道西门烟柳怎么样。只见他依旧沉默,看来城主所说的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连预想的最差后果也都环环相扣滴水不漏令西门烟柳无可辩驳。
看到西门烟柳有所动摇,城主继续说道,“大宗主请放心,属下早已在半年前就准备好了打退蛮人的万全之策,现在唯一缺的就是西门宗主的鼎力支持,”随后拱手行礼,“属下话尽于此,还望大宗主三思。”
西门烟柳沉默半晌,突然朗声说道,“城主所言极是。而苍生安危也是本席心之所系,”他转向裴虎臣,“裴镖师,你我二人暂时客居此地,待打退蛮人后再启程。”
西门烟柳一声令下,裴镖师深感自己的斗志燃烧了。刚才与妹子们不愉快的回忆也都抛之脑后,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与蛮人占个痛快,一血这些年对蛮人战士不利地前耻。
而西门烟柳似乎没有考虑那么多,让他做这个决定的重要因素是回廊下埋伏的那些隐藏着自己气息的高阶术士而已。
第十七章
“宗主英明!”裴虎臣觉得城主下一步就要跪在地上山呼万岁了,“从此之后,”可还好慕容城主还没下做到这个程度,他只是拱手行礼继续说道,“属下以及全城所有将兵自当以宗主马首是瞻,倾全城之力助宗主成就千秋霸业!”
威逼利诱这一套伎俩虽然老的掉牙,可像在慕容城主这种老狐狸玩的这般行云流水也实属不易。就算西门烟柳再少年老成,也都被慕容希夷玩的团团转,全然逃不出这老狐狸老谋深算的算计。
“既然如此,在此之前本席想去参拜城内的母神庙宇,气球战事顺利,不知城主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看到西门烟柳终于同意留下,慕容城主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那是自然,属下本应陪同怎奈事务繁忙只能辛苦西门宗主先行一步了,可是宗主初来乍到地形不熟,况且庙宇位于后山的松林中,此处地势复杂,就算当地人也难免迷路,是否需要属下派几个随从随行?”
“无妨,本席只需裴镖师随行即可。”西门烟柳断然拒接城主的提议。
“去,我是司南啊,带着我就行?还有你小子也真行啊,之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也没见你有祭拜的想法。”裴虎臣话音刚落,就看见西门烟柳猛然转过身来,那形状秀丽的眉毛一横,眼光刷刷刷的都能飞出亮闪闪的刀子来,裴虎臣这才意识到,难道我把刚才心里想的都说出啦!
“因为本席认为,信仰一事切记挂在口上……”突然西门烟柳停下了,直勾勾这看着裴虎臣不发一言,突然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变得恼羞成怒,瞪着裴虎臣说道,“本席跟你一个异教徒,没有什么好说的!”说罢一挥衣袖愤然而去。
西门烟柳一番话说的轻松,可把留在原地的裴虎臣吓得不轻,愣在原地不敢动: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往日要是被自己口头挑衅一定会针锋相对的把裴虎臣驳的说不出话,自己都恨不得投江自尽,西门烟柳方才餍足的停下,露出“本席不跟你们这帮凡人一般见识的”的丑恶嘴脸。今天这一幅娇羞小女儿态,像极了斗草斗输了的小丫头,一撅嘴一跺脚转身就跑还放下狠话,“我不跟你们玩儿了你们全都欺负人家!”这可把裴虎臣吓得不轻,头皮一阵阵发麻不说,一股寒意就像是数九隆冬光着身子还抱着冰块最后一桶冰水从头顶上浇下来。
“发什么呆,快跟上!”西门烟柳回头一喊,于是被吓得不轻失去了判断能力的裴虎臣只能随他而去。
对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慕容城主勾起了一抹冷笑,随后唤来了贴身侍卫,“去,找几个功夫最好的兄弟紧紧盯着他们,如果这两个人有任何可疑行为立刻回报,他们要逃出瑾霜城,一定把他们押回来,”一向温文尔雅的慕容城主脸上露出了残忍之色,“但是如果他们执迷不悟依旧要出城,就让几个身手利落的兄弟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把这二人……”慕容城主伸出手,做了一个向下砍的动作。
“是,属下明白城主的意思。”侍卫领命后立刻离开。
前往庙宇的途中,裴虎臣和西门烟柳一路无话。还好这段路并不长,穿过闹市直走就到了后山。
与裴虎臣想象中的有所不同,后山人烟稀少,并不像别的庙宇那般人烟如织,香火鼎盛。反而是松枝交错的一片静谧景象。
两人继续前行,这时从远方传来悦耳的铃声,裴虎臣起初以为那是祭祀声并不在意,可西门烟柳却停下了脚步,警觉地观察着四周。随着这铃声越来越近,裴虎臣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向他们这边迅速靠近,他也紧紧握住鹰眼做出备战的姿态。
而这时只听得西门烟柳突然大喊道,“小心!”裴虎臣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铃声似乎也来到了他的身边,随后,奇妙的景象发生了。
此时后山突然飘起了雾,顷刻间整个后山完完全全被隐没在浓雾之中,当裴虎臣想拉紧西门烟柳时,一伸手却扑了个空,西门烟柳竟然凭空消失了。
裴虎臣心如鼓擂大叫不好,这些天见识了以前从未见过甚至都不敢想象的术法,精神层面有了质的飞跃的裴虎臣立刻意识到这必是有人在其中作祟。此刻心中焦急的裴虎臣强定心神大声呼唤西门烟柳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浓厚的雾霾。
怎么办!裴虎臣心中恐慌,既担心西门烟柳的安危也担心自己是否能走出目前的困境,遇到着前所未有的困境时,裴虎臣他只能在原地滞留,握紧枪杆,希望西门烟柳可以找到自己。
似乎天无绝人之路,从远处传来了小孩子像小羊一样的稚嫩呼唤。这里出现了小孩子本就蹊跷,也许是同时被困的人或者根本就是个早就预谋好的圈套。然而事到如今,裴虎臣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看看,希望能够找到冲入迷雾的契机。
裴虎臣走进了几步,发现身边的浓雾竟然慢慢散开,虽然并未全部消退,却已经能看清楚数米外的景色。
这时候,裴虎臣在一棵树上发现了端坐在其上的娇小女孩,想必这就是呼唤他的人。
可这个孩子看上来还没有西门烟柳大,裴虎臣想到,这大概是误闯迷雾的孩子吧。只见她俏生生地坐在树枝上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裴虎臣,她身穿一件颜色浓艳的短衣,红色的底子上是凤穿牡丹的繁华纹样;女孩及腰的黑色长发用绸缎一层层结好,绸带上缀满了无数细小的铃铛,连露出的赤裸小臂和小腿上也都系着铃铛,她的腿正一翘一翘的,脚腕上的银铃随之起舞,响起了清脆的铃声。这偶遇的女孩此时正对着裴虎臣微笑,露出一派天真无邪的可爱神态。
“大哥哥,能不能帮我捡起鞋子来呢?”她此时端坐在树枝上对着树下的裴虎臣微微一笑,嘴角便露出一对梨涡来,裴虎臣一抬头,正好对上这女孩的一只赤裸玉足,圆润的脚趾上涂着鲜红的蔻丹,与白皙的脚相对就像是酥酪上点缀的诱人樱桃,而另外的一只却端端正正的套着木屐。看到这里,裴虎臣突然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看到她露出的赤裸玉足裴虎臣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唐突了佳人一般。
因为再小的猛兽也是猛兽!裴虎臣心里想着,如果看到了就要对她们负责,这样会死人的!
还好小姑娘并没有让裴虎臣负责她贞操的意思,于是裴虎臣微微放心,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他立刻躬身捡起地上的木屐交给小姑娘,可她却迟迟不伸出手来。
“这位大哥哥,麻烦您帮人家穿上好么?”她拖长的声音听起来圆润动听,听在裴虎臣耳中却不啻于魔音贯耳,一阵阵心惊肉跳,我就说嘛,再小的猛兽也是猛兽,饿了也是会吃人的!
没有办法,裴虎臣只能颤抖地握住她的脚,亲手帮她套上木屐。
就在这时,只听得耳边铃声大作,裴虎臣顿时感到颈间一凉。
“太慢了,大哥哥!”裴虎臣不能抬头,只听得上方的小姑娘娇笑道,“铃鸾我都等不及了。”
裴虎臣只觉得死亡的脚步再一次向他靠近了,可此时他的脑子却无比的清楚,铃鸾铃鸾,难道这个看起来娇弱无比的小姑娘就是城主和西门烟柳口中的棘手宿敌铃鸾?
第十八章:人品爆发的二更
“裴虎臣!”危急关头,裴虎臣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声音从浓雾后面传来,是西门烟柳!谢天谢地,裴虎臣只觉得自己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期待着西门烟柳的到来。
大宗主,您这回要是救小的于水火之中,小的将来发达了一定给您塑一个金身,早晚三炷香三牲六果给您准备好。
“哦,”铃鸾音调上挑,“正主终于来了,那好戏就此开演吧!”
裴虎臣顿时只觉得颈上的凉意突然消失,铃鸾撤去了无形之中便能夺他性命的利器。危机解除,惊魂甫定的裴虎臣还未平静下来,就看见铃鸾从枝头上鹄子翻身般的翻身一跃而下,那身手之迅捷让裴虎臣这个走南闯北,自诩见过不少奇人的百晓生也咋舌。随后她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尖利的呼哨。
未几,仿佛约定好的,从浓雾中走出一个全身黑甲的武士来,只见铃鸾扶住那武士翻身一跃而起,正好就坐在了那黑甲武士的肩头,直勾勾的把裴虎臣从头到尾看了一个遍。
这是西门烟柳终于现身,只见他从冲天的烈焰中奔出,神色焦急不已,一看到裴虎臣就紧紧的抱住他的双臂问道,“太好了,你没事!”
裴虎臣自认看到西门烟柳也很高兴,可是他对与西门烟柳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没关系,你呢?”裴虎臣询问道,在在一旁观看的铃鸾像是看到什么又取得的东西一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转头对玄甲武士说道,“这两个人还真是情比金坚呢,你说对不对?”
西门烟柳这时候对上铃鸾,只见他和颜悦色地说道,“久违了铃鸾妹妹,自从青蜧之变后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许久未见,铃鸾妹妹一向可好?”
“对啊,烟柳哥哥,”铃鸾笑着说道,她本就是个美人胚子,这么一笑更显得言笑晏晏端丽无比,“铃鸾妹妹真的好想哥哥所以今天不远万里特此来到瑾霜城,”她撑起随身携带的绸伞,就算坐在那玄甲武士身上小腿也一翘一翘的,铃声也随着她的动作响起。本来这铃声听在裴虎臣耳中清脆悦耳,可自从这妖女正明身份之后,清越的铃音也变得嘈杂刺耳起来。
“辛苦铃鸾妹妹这么用心了,本来应该陪妹妹游览这瑾霜城的,可惜我有要事在身,这次就不能相陪了。”西门烟柳后退了几步,面露难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