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交传着温热的气息里定定地看了片刻,陆城收回了眼神:“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保持一点距离。”
“什、什么?!”突然被这么说的男人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你这混蛋,敢这么快就厌倦本少爷?!”
陆城推开他,退到沙发末端,低眉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做随时随地发清的野兽。”
张玉文摊摊手:“你躺下来任我摆布就行了,我不介意随时随地对着你发情。”
“被你‘伺候’我会过意不去。”陆城站起来,不受诱惑,也不妥协,张大少一脸情色地伸向他的贼手最终没有碰到他:“我
叫点东西,你要吃什么?”
“我最想吃什么你难道不最清楚?”沙发上的男人不满地哼唧。
张玉文并不急着去南美,陆城也就不急。
以前的公司虽然已经不会回去了,但张大少的意思是,在年底的大工程还是会让陆城参与。
“虽然我很想把你养在深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张大少颇为遗憾。
他如此高调地把陆城带到各种场合,哪里像要把对方养在深闺,好在男人也不介意,除了拉灯的那一件事,什么都由着他。
被爱情浇灌的张大少每到一处都春风满面,全身都散发着恋爱的性感的气场,弄得身边看似英俊淡定的男人常常都忍不住想不
管周围的人,直接将他按在身下给办了。
真正想把对方关起来养着的人,其实是他陆城吧。
男人对此颇为头痛。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竞标这个专案?”张玉文开着敞篷越野,缓缓驰于世界上最晴朗的天空下。
旁边正研究地图的陆城抬起头,颇有些好奇:“嗯?原来除了赚钱,还有别的原因?”
张玉文轻笑一声,“‘通往巴塔哥尼亚最短的路’,我十几岁时看过的一幅画。”
年少时期的张大少,心中第一次对一个地方充满了向往。
也许有一天,他会从那幅画里,独自到达阿根廷的某个地方。那个时候,世界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
陆城知道,张玉文骨子里有一种浪漫,和他的出身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出身在这样的家庭,也许今天的张玉文会是画家、歌手,甚至流浪诗人。
谁知道呢,反正说着未来某一天的张玉文,像少年一样地憧憬梦想,他身上便有着让陆城着迷的美,让他对他生出骨子里的温
柔。
是对最喜欢的人才有的。
他爱他的真实,爱他的不羁,他的聪明慵懒,他不为人知的浪漫的天真。
陆城知道,这样的一个张玉文,是只有他自己才有权利拥有和了解的。这样想着,男人的心里就升起不可名状的情愫。
因他在张玉文的未来里有了一席之地,所以多年以后,当对方去兑现自己的梦想时,他才能出现在那张本只有一个人存在的画
卷。
此刻他们正在智利,身下的车和泥土都属于复活节岛的安加罗阿镇,他们短暂驻扎的地方。
21
两人在镇上兜了一圈,当地人、游客不时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座远离智利本土的岛屿宁静而不冷清,自成一派与世隔绝的热闹。
“啊,”张玉文在一家咖啡厅外突然停住脚步,“也许有一天我会来这里定居也说不定。”
“我以为你更宁愿选择潘帕斯草原什么的。”在他突发的感慨里,身旁的男人笑道,“这里离你的巴塔哥尼亚太远了。”
张玉文眉梢上挑起微笑,回头看着他身边的人,他拍了拍自己的心脏的位置:“重要的东西,永远都装在这里。我可以瞻仰、
憧憬,却不一定得到它。”
“当然,人除外。”
说完,张大少拉过陆城的衣领,给了男人一个香吻。“我要你。”
陆城学他挑起眉,在晴朗的海风里笑得灿烂多姿:“我已经属于你了。”
“不止现在,还有未来的几十年。你都是我的。”
“当然。”
陆城的话才落下,已经被男人扯进怀里。
在安静的街道,张玉文执着的紧紧拥抱,在潮湿的空气里氤氲着让人发晕的不真实感。
头顶上是太平洋高远湛蓝的天空,远渡重洋,浪迹天涯,那本是故事里才会出现的过场,但有一天它终于也出现在陆城身上。
“……嗨,我忍不住了。”
静静的拥抱,扩散至街道四周的浪漫气氛,在张玉文贴着陆城的耳朵,暗示十足地吐出燥热的气息时,突然被冲散得不见踪影
。
两人住的地方是一间不大但布置十分精致的旅馆,落地的玻璃门面朝大海,双面朝海,宽敞明亮。
房间的墙壁是嫩黄色,床与各种装饰则是粉红色系,与两个大男人本是十分不搭调,但张大少十分中意那张几人宽的大床与毫
无遮拦的海景,便毫不犹豫住了进来。
两人几乎是冲进房间,门被张玉文“碰”地一关,同时,陆城被他猛推至门上抵住,对方的大腿也毫不犹豫地插进他的腿间不
老实地磨蹭。
张大少飞速地拔掉男人的T恤,趁着解对方牛仔裤扣子时,便吻了上去。
没有任何温柔前奏,两个高大的男人急不可耐地野兽一样拥吻,并用他们历史上最快的速度脱掉了身上所有遮蔽物。
连话也没有闲暇去说,嘴里是彼此滚烫的温度和彼此交换融合的湿润。
“呼,”吻得难舍难分间,房间的空气都随着滚烫的体温而升高。
就着抵在门上的姿势,抚摸彼此的身体,陆城的一只手穿过张玉文的腋下,从背部开始,往下,留下在男人身上一路揉捏的痕
迹,直到腰下的那道丘壑。
“唔——”嘴上仍忘情地亲吻,陆城修长的中指在紧闭的穴口轻揉按捏,张玉文略微的抗议被他吞进肚里。
身体焦急地彼此摩擦,没有借助润滑的指头终于在锲而不舍之下进入了高温的洞穴。
唇舌分离,陆城就着指头在张玉文身体中的姿势,两只手撑起了张大少的身体,让他的腿攀缠在自己的腿上。
“去床上。”张玉文喘息着,环抱紧陆城,舔了舔嘴唇,“也许你会喜欢在水床上做爱的感觉。”
陆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粉红公主大床,眼神最后落在床外唯一黑色的椅子上。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试试在按摩椅上做的感觉。”
说完他突然托起张大少,身子突然悬空的张玉文立刻夹紧陆城的腰:“这种姿势真的不是你的恶趣味?”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两人做到兴起的时候陆城突然将张玉文这样抱起来,除了那一双手和那根在张玉文体内驰骋的凶器外没有
任何依托。
好在现在张玉文已开始习惯,最开始时那种害怕掉下去,又鲜明地觉得自己会被戳穿的错觉已经变成一种无奈的审视。
“不,”陆城在张玉文体内的手指仍旧片刻不停地开疆辟土,抱着对方往椅子走去,在他耳边笑道:“我只是觉得,用不同的
姿势也许会让你更尽兴。”
好在按摩椅很大,将张玉文放上去,男人立刻压了上去,遥控器就在扶手下方的塑胶槽里,等到开拓得差不多,陆城空馀的手
按下低档键,椅子立刻听话地颤动起来。
退出手指,早已抵在门户之外的性器片刻不歇,在张玉文的身子并不强烈的颤动中一口作气地冲了进去。
一插进去,陆城便猴急地挺动起腰身,借着椅子的频率,感觉自己在张玉文体内都快速地抖动着。
被不够湿润的紧致洞穴包裹,浑身气血上涌,只觉得被那深穴含住的部位都要融化了似的,陆城从未有过这么快的强烈的射精
感。
窗外便是广袤的大海,没有人的海滩抬眼可见,陆城的内心充斥着安宁和疯狂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按着张玉文的肩,低身含住他喘息的唇,男人突然快速地抽插起来,没有给身下的人任何适应的时间。
“唔——”被突袭的声音偷溜出两人紧贴的唇角,在加速的抽插里,陆城突然按下了遥控器上另一个键。
椅子强烈而飞速地震动起来,陷在椅子和陆城之间的张玉文被弄得几乎招架不住,推了一把男人的肩挣扎起来。
推拒的动作换来男人更凶猛的攻击,陆城按着他,将他的腿抬起来缠在自己腰上,张玉文几乎快整个人倒立在疯狂震动的椅子
上,失声吼叫起来。
“啊!啊陆、陆城……这、这东西太刺激了我靠——”
“一会儿你就没精力分辨这些了,”男人流了一额头的汗,喘息着握住了吊在张大少腿间兀自甩动的肉柱。张玉文的那根早已
肿胀不堪,并在过于刺激的动作下不断溢出透明的液体。
倒着陷在椅子里的张玉文被弄得又爽又晕,在他被弄得脑充血之前,在他身体里肆意冲撞的男人终于揽着他的背将他抱了起来
。
突然离开了高频率震动的椅子,但不等张玉文松口气,插在他身体里的男人已经抱着他坐了下去。
“哈啊……”
这是两人在一起以来,绝对算得上最刺激最剧烈的一次做爱。
时间不觉流逝,在陆城狂烈的进攻和按摩椅的推助之下,张玉文早已经被弄得神志不清。
“陆……啊……”
“嗯?少爷,是太爽了吗?还要再快点?”
陆城发出一丝坏笑,咬住张玉文的耳朵,舌头蛇一样地舔咬着他的耳廓。
和意识完全丢盔弃甲的张玉文比起来,男人还尚存着那么一丝理智。
“快,啊,快点!——”
张玉文骑在陆城身上,已经不可辨别对方究竟说了什么,他就只是搂着他,在他耳边泻出让陆城难以忍耐的高亢叫声。
那是从前做爱时,都不常见的,最为放浪形骸的张玉文。
让陆城头脑发麻,简直觉得自己真要死在这个人身上。
借助着按摩椅的震动和从张玉文体内带出的两人混杂的液体,抽插愈加顺利,陆城死死地按着张玉文,让他与自己密不可分地
缠在一起。
两人结合的地方更是毫无间隙地紧贴着,在张玉文身体那种热烫的感觉,让陆城颤栗着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男人在理智俞飞俞远之间,突然想,原来真正的融为一体,竟是这样的滋味。
屋外已从黄昏跳到夜晚。
期间有客服来敲过门,屋内没有人听到。
何时滚到床上的,别说张大少没有印象,就是挺着枪在他体内掠夺的男人也毫无意识。
陆城把失去意识的男人按在身下,先前还能在狂野的欢爱中发出喘息声的人,此时已经被弄得声音都散了架。
陆城紧紧地抱着他,间或在张玉文身上各处留下齿印,伴随着他狠狠地贯穿这个人身体的频率,一遍又一遍,仿佛永不停止。
海浪裹着黑色的海风,拍打着屋外的世界,屋内偌大的床上,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融为一道分不开的影子。
高潮再次来临,陆城的下身抵着张玉文的双臀,重重地、不可控制地加快速度,刺入紧致的后穴。
最后几声在冲刺中“啪啪——”的击打声在昏暗的空间里尤为响亮。
“啊……”
男人发出极致舒服又像是痛苦的喘息,牙关一紧,嵌在张玉文身体中的那根擎天一柱终于爆发,伴随着陆城死一样的颤栗,尽
数喷射在滚热的肠道里。
最后几道精液射尽,就着后背位的搂抱姿势,陆城压着张玉文倒在床上。
高潮的馀韵还未过去,被蹂躏了半天的后穴还在抽搐着,挤压着将它撑得不可闭合的那根罪魁祸首。
男人被那无意识的吮吸一样的蠕动弄得舒服地深深叹息,他的鼻子里尽是做爱后留下的淫糜的味道。
梦一样的生活,童话一样的世界,当然,是成人童话世界,对陆城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
但他在这样的梦一样的馀韵里,突然发觉一切太美好,美好得让他的心陡然一跳。
他睁开眼,在他能触碰到的地方,是纵使在黑暗里也让他砰然心跳的张玉文张大少的脸。
张玉文累得闭着眼睛,微微启着唇呼吸着,被身上的人用鼻子和嘴唇拱了半天也无反应。
他像睡美人一样地睡在陆城的身下,男人的心里充斥着忐忑的感动,被累惨了的张大少没办法知道。
他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他,在他的身体里,感觉自己就这样从身至心地被他收纳在他的整个存在。
陆城长这么大,从没有因为得到而害怕过。
但在这安静的有着海浪拍礁的美丽夜晚,在他独自一人清醒的时候,他突然对过去那些他不以为然的杞人忧天一样的想法弄得
害怕了。
有了一生所爱,才会如此忐忑不安。或许,这本就是人类原始的性情。
他抚摸着张玉文的身体,无关情色。他亲他汗湿的发,亲他挺直的鼻梁,亲他傲慢的唇角,亲吻这个人只属于他的每一道棱角
。
身下的人动了动,发出慵懒的不满的呢哝。
陆城看着他在黑暗里看得不甚分明的脸,许久,终于发出短促的温柔的笑声。
他从张玉文身体里退出来,抱着他去洗了澡,男人在迷迷糊糊中还咬牙切齿地,不知道在哼哧什么。
他们躺回床上,明明很累,陆城却没有睡意。
他下了床,推开朝海的玻璃门,坐在屋檐下抽烟。凉得发冷的海风卷起衬衣的衣角,太平洋孤独的岛屿的夜晚,让陆城也感染
了一些莫名的寂寥。
坐了许久,烟已燃尽,身后传来细碎的动静。
一道体温贴了上来,眼睛被一双手蒙住,“忧郁的公主,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那双手的主人在他脑后问。
陆城笑了,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我在想,王子什么时候才解救被困的公主于高塔。”
“也许囚禁公主的那个人本来就是他呢。”
在张玉文狡黠的笑里,身前的人抓着他的手将他拖到了身边的位置。
“是吗,”男人笑着吻住他肿了的嘴唇,“你不如改行去写童话。”
“有人敢看我就敢写,”张玉文把他按在地上,他很累很困,所以全身重量都毫不客气地压在陆城身上。
他咬住对方的耳朵,轻柔地闭上眼睛,“告诉我,你想要王子和王子怎样的结局。”
22
身下的人伸手撩开张玉文有些长了的额发,说道,“最后,王子和王子幸福地住在城堡里,生一堆孩子,过居家的日子,快乐
地一直到永远。童话的结尾都是这样。”
张玉文撑起身子,看他在夜里流淌的眸光,不怀好意地呲牙一笑:“那你看我现在像怀上多久了?”说完,他故意蹭了蹭陆城
的小腹,弄得男人又是一笑。
“不过那是别人的结局,”陆城躺在冰凉的地上,他的头上是张玉文又温柔又邪气的脸,张玉文头顶上是太平洋孤岛上高远的
星光。
他在斑驳的星光下抬手,抚住张玉文的左脸,“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张大少挑挑眉,“嗯哼,能遇到我就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快感谢主吧小羊羔。”
“我最要感谢的人是小小,我要谢谢她,她这么果断地甩掉你。”
“那我岂不是更要谢谢她?谢谢她没有搞成亲兄妹,才让我有机会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