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文——”
“我还没说完呢,通过这几天的‘治疗’,我发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张大少揽住陆城,让对方的胸膛贴近自己,陆城
在单薄的衣物间,感受到来自张玉文的浓烈的火热。
他听到他最爱的男人说。“陆城,你果然是滋生到我灵魂的顽疾。”
陆城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分秒都不放过地把张玉文拆吃入腹。“恭喜,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他们互相抱着,陆城根本没想要听张玉文的回答,他正要再摄住眼下的这张嘴,突然听到外面“咚咚”的敲门声。
张大少笑了起来,没心没肺地,他突然紧紧地勒住男人的腰身,凶狠地问,“你呢?”
“也许,我比你还惨。”
外面已经吵闹了起来,陆城不得不拉开死死箍着自己的男人,“你该走了。”
张玉文深深看他一眼,“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将男人推进了一间隔间,自己整了整衣服,拉开了门出去。
18
陆城出去的时候,张家的人已经走了。
他在包厢里找到了还在独饮的秦家二少秦淮。
“谢谢你。”没有这个人的安排,今天他就见不到张玉文。
秦二少翘着腿,示意他坐下,“没什么好谢的,我不过是要求要亲自和张玉文谈生意罢了,这本就是我的初衷。”
“张玉文手里的生意被张家搅了,最近惨得很,”秦二少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现在他需要有人往前推他一把。”
“你为什么要帮他?”陆城问。
“我没有帮他,”秦淮掏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答道,“我只是个生意人,只做对我有利的事情。喂,我在新阳酒店,过来
接我。”
电话那头的人的吼声大得陆城都听得清清楚楚:“姓秦的你TM又喝酒?!不要命了是不是!今晚我不弄死你!”
在这吼声中陆城了然抬目,对上秦二少让他觉得熟悉的有点欠虐的无谓表情。
对方挂了电话,向陆城摊了摊手:“我是个妻管严,只是偶尔喜欢和他对着干。”
说完他笑了,坐在他对面的陆城点了支烟,也笑了起来。
“喜欢男人就和从不吃米饭一样。别人觉得你不正常,但其实不过是他自己离不开米饭而已。”
陆城“哈”地笑出了声。虽然秦二少的逻辑非常奇怪,但让他十分受用。
“我只是很好奇,那个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地追着一个女人的张玉文,怎么会突然就爱上了一个男人。”
陆城轻笑,“这个问题,下次你可以问问他。”
“在这之前,你可以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啊,看来只有改天了——”
在秦淮的话落下时,门被推开。
径直走进门的男人抓了秦二少的手,将他拉起来:“走了。”
秦淮站起来,“过两天我会去张家拜访,如果你愿意做我的贴身女秘书的话……”
他立刻被身前的男人拉出了门。
陆城没有来得及回应秦淮的好心邀请,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被人劫持了。
不用想,他都猜到幕后主使是谁。
让几名劫匪都感到吃惊的是,他们所绑架的这个男人竟然完全没有做出抵抗。
陆城的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着,他被人带下车,推进了一间房子。
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到一点干燥清新的气息,可见这里不是什么废旧仓库之类。
他被推到一个位置站着,片刻内,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但陆城知道,加上此刻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屋里至少都有四人。
他一点都没有想错,此刻他身前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目光深沉地打量着他。
他也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从还未见到他时的不屑狠辣,到第一眼看到他时的一丝惊讶,再到捉摸不定的深邃。
没有人开口,陆城也只静静地站着。在这样的时刻,他没有任何的必要去急于寻求主动。
总有人会让他知道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陆城的耳朵里终于传来了属于中年男人的沉稳低缓的声音。
“也许,我用不着做自我介绍了。”
陆城手还被绑着,却一派架势从容,仿佛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处境。
他顺着声源处轻轻咧了咧嘴,像和熟人打招呼一样地,“张老爷子,你好。”
对方“呵”地一笑,不冷不热地道,“我还没有那么老呢。”
陆城眼睛上的东西突然被取了下来,突然而来的光线让他的眼睛好几秒后才逐渐适应过来。
他看清楚了不到两米外坐着的那个人,房间也华丽得根本不适合当成逼供拷打的现场。
“那么,请问张老板,”陆城在这样的时刻,竟不想去理会现在的处境。他极度地想将“张老板”改成“岳丈大人”,但终究
忍住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要威逼呢,还是利诱?”
“你这人真是有趣。利诱?”对方靠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陆城,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你觉得让你从这世上彻彻底底地消
失,会给我造成任何麻烦吗?”
“如果不考虑张玉文的话,的确,我对你来说不过是只随时能踩在脚底被碾死的蚂蚁。”陆城笑了笑,“我想,你不会这么做
。”
张政圭玩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斜斜睨了陆城一眼,声音里都带着冷冷的威胁,“你未免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你错了,”站在他面前被反剪着双手的年轻男人平静地说道,“我不是对自己有自信,我只是相信张玉文罢了。”
张政圭这回终于完全抬起头来,真正地和灯光下陆城的双眼直视。“哦?”
“我现在只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张玉文没有向你妥协。”在这样说着的时候,陆城突然想起了张玉文的脸,那张十几岁的时
候,从楼下张扬而招摇地望着他的年少的面孔。
他的胸中突然涌起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东西,让他觉得自己当初是真的错过了什么。
他明明可以在如此短的交际中,就如此深入地了解一个人,像了解他自己。他知道他此生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这样的对象。
而他当初却偏偏拒绝了有关张玉文的一切。
张政圭等着陆城的下文。
“张玉文那边失败了,所以你只能朝我下手。但你不会杀我,因为如果我死了,你将会得到的,是彻底失去你儿子。”
“还说不是对自己太有自信?”张政圭短促地一笑,“呵,我是不会杀你,但或许你想试试生不如死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站了起来,走到陆城眼前:“在看到你照片的时候,我就有点了解了,为什么玉文会喜欢你。你想知道真相吗?陆城。”
陆城的眼底终于了有了一点波动,在他疑惑的神色里,张政圭的手伸向了衣服的口袋,随即掏出了一张旧照片,举到陆城的眼
前。
“你觉得,是不是有点眼熟?”
陆城呼吸一窒,他的心脏像突然被人狠狠撞击,猛烈地一痛。
他何止是眼熟。
如果当年他不是亲眼见到他妈妈被车撞飞出去当场毙命,不是他亲眼看着她遗体火化,他甚至都以为那个人就是她。
几乎是同一瞬间,冷汗侵湿了陆城的额头。那种他曾经遭遇过的可怕的噩梦一样的可能性突然冒进他的大脑,像利刃一样地刺
穿他的所有防备。
但年轻的男人很快又清醒过来。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张玉文同岁。
所以照片里的人,至少不会同时是他和张玉文的母亲。
他闭上眼,深深一呼吸,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过如此的,明显松一口气的轻松感。
在极短的时间内,几种可能出现又被颠覆,让陆城几乎忘了身处何时何处。在明亮的灯光下,密密的汗珠沾湿了他的额发,让
他被染上一种美得凌乱的性感。
张政圭在这样近的地方看着他的脸,都难免生出一种熟悉的错觉。
“玉文以前一直都喜欢女孩子,”张政圭收回照片,将其放回贴身的口袋里,“现在,我想你该明白他为何会选择你了。”
“她是谁?”
天下不可能有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长得这么像,像到连本人都不敢相信。
张政圭立刻回答了他,“她当然是玉文的妈妈,我的妻子。你如果怀疑我弄张假照片糊弄你,我可以让你见我儿子,你亲自问
他。”
“不用了。”对方的拒绝快得令张政圭不得不再一次正视他。
“如果你觉得‘原来竟然只是替身’能够让我主动退出的话,张老板,我的答案要让你失望了。如果张玉文是因为这样才和我
在一起,那么在六年之前他追的人就不是陆小小,而是我了。”陆城平静地说。
张政圭并不知道,在陆城看来,和“和张玉文不是兄弟”相比,其他事情都算不得什么。
他心里还留着经历过陆小小的烙痕,再来一次张玉文的冲击,才是真正的毒药。
所以这个时候,他才能沉静地和张政圭对话,“虽然我很想弄明白照片里的人和我究竟有没有关系,但至少今天,我要做的事
情已经做了。”
这个晚上陆城的表现让张政圭暗暗吃惊,他的一言一行大大出乎了张政圭的想像。
张家的老爷子还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在调查陆城的时候,连他亲生母亲的样子一并调查的话,他就会明白,他的妻子和陆城的
母亲长得究竟有多像,以至她才会和陆城也有了六七分的神似。
“是我小看了你,”张政圭朝陆城冷冷一瞥,“但是,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因此被毁掉。”
陆城的额上汗还未干,此刻他被绑着手,还被人从身后钳制着,明明几分狼狈,却偏偏自若又充满讥嘲地笑了,“张老板,你
觉得张玉文这一生已经要完蛋了吗?因为他冥顽不灵铁了心要和一个男人相厮相守?”
“不用和我逞口舌之利了,”张政圭打断他,他不想将时间和精力全部费在陆城身上,对付这种硬骨头,他有的是其他手段。
“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你是聪明人,好好用这个晚上想清楚。”
他意味深长地,在临走前,在陆城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后一个字,转身走进了夜色。
这晚对陆城来说相当漫长。
在门外看守的人窸窣的对话里,陆城不可抑制地、不停地想张玉文。
也许他和张玉文真的有着什么关系,虽然他从来没有听家里人提过,他的亲妈有过姐妹什么的。
陆小小事件是陆城心里一个梗,所以陆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的,只要他和张玉文不是亲兄弟,他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却不知道张大少是否也不会在乎。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想得无法入眠,恨不得立即就出现在对方面前,要他老老实实
地交待清楚。
哈,真他妈不像是你。
男人还被绑着手,额头陷在被褥里,趴在床上自嘲。在爱上张玉文之前,他何时这么焦躁过。
就是当初喜欢陆小小喜欢得那么痛苦,却都不会搞得自己身心都一团糟。
第二天白天,张政圭没有来。中间进来过一个人,给了陆城一点吃的。
等夜幕降临,陆城再一次受到张老爷子的“接见”时,张政圭的脸色比起前一晚简直犹如黑色风暴。
显然是刚受过刺激,谁说得准是不是被张玉文气的。
张政圭跨进来,对着陆城的神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现在你给我肯定回答,我会给你钱让你远走高飞,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过了几秒,那个被张政圭像蝼蚁一样盯着的年轻人无惊无惧地回答道。
“我做过的事情,从不会后悔,特别是爱上张玉文这一件。”
陆城知道,他此刻面对的张政圭,截然不同于昨晚那个尚存着一点慈父之心的人。
但那又怎样?他已经做好任何准备,只要活着,怎么会怕不能在一起。
“好得很,”张政圭仿佛早已经想到这个答案,他冷笑一声,毒蛇一样地看着陆城:“希望你真的不会后悔。”
陆城便只看他抬了抬手,门外突然鱼贯而入一群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
“既然你喜欢男人,今晚就让你‘享受’个够。给我好好伺候他。”
张政圭往后退去,那一群人在同时围了过来。
陆城眼前的光亮被蒙上了黑色的阴影,他徒劳无功地挣了挣,突然意识到,他或许是真的逃不脱了。
衣服被解开,接下来,两只手搭上了他的裤子,在猛烈的挣扎间,陆城突然自嘲地想,早知道有今天,每次张玉文坚决地喊着
要干他的时候,他还不如一早就便宜了他。
男人咬牙不出声,却挣扎得厉害,尽管是几个高大的男人,要压制着他,又要脱掉他身上的衣物,竟然都有点吃力。
几个奉命要“伺候”陆城的人,都有些吃惊于这个脸看着像女人的家伙的爆发力。
但他们终于拔下了他的衣服和牛仔裤,仅剩一条内裤的男人的身线在这一刻显露无遗,让几个原本对男人并不是特别有兴趣的
人都忍不住狠咽口水。
匀称而毫不夸张的肌肉,白皙细腻的健康肤色,在挣扎间散发的属于雄性的充满了坚韧的粗重气息,混合成这片暧昧的灯光下
的,他们所从未领教过的诱惑。
眼下的男人,此刻身上有一种无法让人推开的美,美得让人眩晕,惊心动魄。
在一只手伸向男人的胯间时,一直没有开口的人突然停止了挣扎。
那只手的主人发现不对,抬起头,正对上对方的眼睛。在这刹那,他突然觉得比起身下这个人,自己才更像一只被盯上的猎物
。
那个原本该处于弱势,被他们所掌控的男人的视线,此刻正刀锋一样地落在他的脸上。
“如果你不想后悔,就不要动我。”
在切切实实的,短暂的被震慑后,几个人爆发出了笑声。
谁都不愿意承认,他们会被这么一个手无寸铁、几乎已经被扒光了的女人一样的家伙给吓到。
“美人,我想你没搞清楚情况。”那一只手在他的主人回过神来时,再次摸上了陆城的裤子。
但仅止于此。
它突然被另一只不知出现于哪里的手,钢铁一样地抓住了。
“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是你们这些杂碎!”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要倒霉的可怜虫,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19
“什么时候搞侦探的身手都这么好了,”手上的绳子被解开,陆城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群歪歪扭扭的人,问道。
“城哥你是在夸奖我还是在搞笑,陆叔叔带出来的人哪个身手不是这么好。”少年努了努嘴,捞起陆城的裤子扔给他。“你没
事吧?”
陆城“嗯”了一声。
“这些杂碎怎么办?”少年指着地上的人,还有点火气。
“不用管他们。”陆城穿好衣服,揉了揉对方乱糟糟的鸡窝头,“谢谢你小七。”
“不用谢我,要不是昨天我跟丢了你们,就不会害你被关一整天了,”他们往外走去,小七跟在他身后,突然拍了拍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