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隽玉的骨灰一并带回后殷。
此举一出,萧溱意欲挑起战争之心已是路人皆知,便纵是身在朝堂之上,也仿佛已能嗅得到硝烟之气。
我已有数月未曾上朝,亦未与萧溱谋面。终日只是在府中赏花观景,饮酒邀月,在旁人看来,恐真如富贵闲人一般。然
而事实上我却无一刻不关注着南北局势,或听下人口口相谈,或与韩楼时有探讨,虽是这般执念着无法坐视不理,却终
是不能亲自插手分毫。只能远远揣测着后殷之近况,徒然顾盼牵念。
暗自叹息。曾经一直坚信终有回后殷之意,然而此刻自己最急切地盼望为其贡献心力之时,却反而觉得那般念想愈是遥
遥无期。萧溱一心以其霸占之欲将我禁锢,如今已是愈加变本加厉,无可妥协而且不计后果。然而于我,却真的甘愿弃
置半生戎马生涯,在此耗尽余下半生?
扪心自问,却只能沉默。
自知在此种境况下,自己或许已是不可抑止地逐渐消沉下去。然而直至一日韩楼急急推门来到我房中,看着我面目里一
派凝重。
“子翩,后殷向南周宣战了。”他盯着我,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
在我看来,这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故并未有太多惊讶之色。只是,便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自己曾经耳闻目见的征
战之景,伴着低哑的马嘶,辽远的风声,忽地一并掠过脑海之中,历历如昨。
胸中一阵气血涌动。伸出手不自觉地握了握拳,五指之间却是充满着力道。
便在彼时,我忽然意识到,总有些东西是任时光如何也消磨不掉的。羁鸟旧林,池鱼故渊,所待的不过一个归返之机。
于自身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子翩,你当如何?”许是见我沉吟许久,韩楼又缓缓开口道。
“和你心中所想,自是别无二致。”我抬眼看进他的眸子,许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上卷·南北并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