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他不也是柳下的队长么!你……你为什么!”高羽平时是好脾气,所以生起气来口齿也不伶俐了,“为什么从他一进队里就对他有偏见!这难道是柳下军的总队长应该有的样子么!你居然……你……”
健的眉头皱了一下,突然抓起高羽的手腕按在墙上,“真是不爽。”他俯下身来吻住高羽,趁他不备,将右脚的膝盖顶到了高羽的腿间。高羽被突袭,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呻吟。健的膝盖丝毫没有退让地抬起来,几乎把高羽整个人都抬起。
“唔……”感觉太过于强烈,高羽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嘴却被健的粗暴的吻堵着。高羽想把脸躲开,健便愈发强势起来。手腕被健牢牢地钳着,动弹不得,身体几乎坐在健的膝盖上,被强压着的恐惧感和被强行带来的快感,快让他不能呼吸。
也许是察觉到高羽呼吸里都带着颤抖,健终于放开了他。
“怕什么,和燕飞不也做过这样的事么。”
高羽喘过气来,抬起手来往宇文健脸上揍了一拳,将他打得朝后一踉跄。
为什么讨厌燕飞到这样的程度,为什么刚才要作弄自己,健到底在想些什么,完全弄不明白。现在的高羽也不想弄明白那些,他的心头满是怒火。
高羽还想开口问话,却发现宇文健的脸色变了。他擦了擦嘴角,两只手捏住了高羽的肩膀。
[健生气了……手在抖……]
高羽被他捏痛了,缩了缩肩膀想退开去,健忽然一脚跨到他身后抵着他,用力把比他瘦很多的高羽掰到了地上。
“啊!”高羽摔疼了,用手勉强支起身子,健狠狠地按着他不让他起来。即使同样是习武之人,无论是骨架还是肌肉,高羽都比宇文健小了整整一圈,被他很轻易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高羽意识到了宇文健的不对劲,慌乱地用手推他,健毫不理会,掰着高羽的脸胡乱地吻着。挣扎不过,高羽抬起脚便踹宇文健的肚子。但是距离太近,对健根本不起作用。
除了在武馆里,高羽就没有同宇文健较真比试过。他都不知道健的力气有那么大。凭自己的力气没办法拉开他,但是又不能动用匕首。因为对方是健。他只能抓着宇文健的衣服,在他的肩膀上,背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健忽然停了下来,稍稍抬起身,松自己的腰带。高羽借机支起一只手肘,侧过身子准备跳起来。健见状一把按住了高羽的肩,硬是将他面朝下按在地上。
“健!住手!”高羽蜷起了身子,想挣脱健的手站起身,健一只手按不住他,索性用膝盖压在了高羽的小腿上,扯下腰带绑高羽的手。高羽奋力地抵抗着,一片混乱中,手腕最终被健缠上了腰带。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高羽看着埋头做着这些的健,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了。健猛地拉紧腰带,把高羽的手腕勒得生疼。他忽然从后面抱住高羽,扯起他的衣服来。
“不要……”高羽强烈地挣扎起来,健的体重压下来,他只能用手肘支着地。健的手探进高羽的裤子,在里面胡乱摸索着。
“不要!为什么……”现在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兄弟,这样的感觉,真是可笑到让人感到绝望。
粗重的呼吸,狂乱的心跳,健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缠绕着高羽的身体,在他的腹部,胸部抓出了一道道痕迹。灼热的吻落在他的肩上,脖子上。
健的鼻子里传来了一阵冰冷而苦涩的笑。
“你当然不知道为什么。”
健忽然停了下来,凑到了高羽的耳边说,“我爱你啊高羽。”
“呃?”高羽的头脑正处在一片混沌的状态,不知该如何脱身。突如其来的表白跑进他的耳朵里,顿时像扯断了线似的,停顿了他的思维。
“从还是个小鬼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开始没办法跟你呆在一个房间里,没办法跟你正常说话。”
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扯下了高羽的裤子。
“健……冷静一点……”
宇文健说他爱自己。反应过来的高羽意识到,那只能代表着,现在自己的处境真的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高羽试着两个手动了动,手腕这里扎得很紧,挪动不了。
“……我们慢慢说,我听你说……所以你冷静一点……”他还想让健停下来,说服他。但是健却像没听到似的。嘴里说着爱的宇文健,又重新粗鲁地从后面抱着高羽,用自己的分?身忘乎所以地摩擦着高羽的身体。
“每天看着你,我就几乎要发疯。我恨不得戳上自己两刀,让自己清醒点,但只要你对我笑一下,我的胸口又会纠结成一团。”
“所以你对燕飞……”
“你当然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我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把你们一起杀了。”
健狠狠地掐着每一个他抚摸过的地方,指甲几乎把高羽掐出血来。高羽的呻吟,喘息,每一下都刺激着健的神经,让他不能自控。
“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多一天都很痛苦。我每天都想象着你的裸?体,连抱女人的时候都在想如果这个是你该多好。”
毫无预兆地,健的一只手便抱住高羽的腰,用力顶了进去。
“啊……”疼的感觉直窜到了头顶,高羽的身体不禁痉挛了一下。恐慌让他的手没了力气,开始轻微地打颤。他将手腕凑到嘴边,用牙使劲咬着宇文健的腰带,想把那个结咬开。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小子了。这怎么可以呢高羽。”健的声音越发柔和起来,他一把捏住了腰带的结,把多出来的地方栓到了储物柜的脚上。
“你居然……还有脸说到燕飞!”一说到燕飞的事,高羽气得都要忘了自己的处境,“混蛋!我不会原谅你的!”
健在他身体里的感觉很快让高羽说不下去了。没有丝毫准备的攻入,给高羽带来了几乎发麻的痛楚。宇文健滚烫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好像快要把身体灼伤了。他的手臂牢牢地箍着高羽的身体,从后面一下一下用力顶着他。无关自己的意志,那个人用暴力进入了他最私密的地方。这是一种毫无人道的侵占,无论是对他的身体,还是对他的人格。疼痛感丝毫没有减退,因为健的动作很野蛮,像一个名副其实的霸占者。走投无路的绝望感让高羽忍不住呻吟着,夹杂着痛苦和恐惧。
“健……”高羽的口气软了下来,“健……停下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不好……”
健没有做声。代替回答,他在高羽的脖子上用力吻着,用牙齿咬着。
想就这样永远在他的身体里。那个时候的健,头脑里已经一片晕眩,什么也听不到。只有怀抱里的高羽温暖的身体,能真切地感受到。
心里却像被刀子一下一下地绞着,沉浸在快感里,刀割一般的疼痛就愈发明显。
“高羽……”
高羽明明应该是他的。头脑陷入了混沌的宇文健这样相信着。
“高羽,我的痛苦,只要你不在了就好了。那时我也来陪你。”那句话音未落,健的手绕到前方用力掐住了高羽的脖子。高羽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他掐住,堵住了呼吸。
剧烈的摇晃,撕裂般的疼痛,被扼住了呼吸的恐惧,这样的绝望像无法抗拒的浪潮一样一下一下将高羽淹没。
[好痛……]
[放开我……好痛啊混蛋……]
[真的会死……不要……]
不知持续了多久,因为疼痛和不能呼吸,高羽几乎要失去意识。
健忽然松开了紧紧掐着他脖子的手。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刺激到高羽的喉咙,引得他一阵止不住的咳嗽。房里顿时只剩下他大口的喘气声,咳嗽声,还有宇文健有些颤抖的喘息。
健目瞪口呆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下的高羽。
[我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他……]
只想待在他的身边,守护他,不想要他。是骗人的。他骗了高羽,也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却用这样的方式爆发了。就好像他的胸口裂开了道口子,压抑到近乎让他疯狂的情感就这样奔涌出来,撑破了他的胸口,把他,把高羽,都淹没了。
[恨我吧……]
也许自己需要的正是这样,只要被他恨了,自己的爱恋便会得到终结,否则,这样强烈到抓着他胸口的情感,到死都会折磨着他。
[离开吧……]
他俯下身去,紧紧地抱住了高羽。
第39章:夏梦
高羽的身上居然还留着那个时候的味道,那个健曾经以为的,是处男才会有的体香。闻着他熟悉的体味,和高羽一起经历的过去,就渗透进了记忆的每一个缝隙。
十四年前,十岁的高羽被父亲带到了宇文健父亲开的武馆。宇文健还记得那是春祭过后不久的一天,训练到一半的时候,父亲离开了道场。父亲过了半天才回来,身边跟着一个瘦小的男孩。那个男孩宇文健在隔壁的老书生家的院子里见过,匆匆的一瞥,他一直以为那是个喜欢穿着男装玩的女孩子。如今突然出现在自家的武馆里,被告知说这真的是个男孩的时候,宇文健的心里除了惊讶,还有些鄙夷。
没有同龄孩子的羞涩,高羽很得体地向父亲,向武馆里的所有的学徒问好。不出所料,父亲将高羽带到了宇文健的面前,告诉他说,这个孩子身子弱,初来乍到,跟不上武馆的训练,叫健关照他。作为武馆主人的儿子,做这些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那时的宇文健尚是个盛气凌人的十五岁少年,看不惯那个身体纤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还要放下自己的训练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让健顿时心生不悦。父亲一走,健便把高羽带到了道场的外面。“你就这点力气,我看你竹剑都提不动,”健叉着腰,用眼角瞥着高羽,“先绕着武馆跑二十圈。”
出乎宇文健的意料,那个孩子身子弱是真的,性格却不弱。不管他有没有察觉自己是想整他,高羽都没发一句怨言,绕着偌大的武馆跑了起来。跑了半数不到,健就看出来那个孩子坚持不了了。他抿着嘴冷眼看着,就算跑得七倒八歪眼看就不行了,高羽还是拖着步子勉强挪着,没有用央求的眼神询问自己是不是能减少几圈。二十圈对于整天都在训练的自己来说都是够呛的事情,那个文弱的小书生竟拼着命跑了近十圈,终于脚下发软,跌到在地上。
“二十圈也跑不动,你还训练什么!”健走上前,口吻很生硬。高羽坐在地上,连话都讲不出来。健看到他捂着胃,一阵阵地想吐,只好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往自己房里扶过去。
“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再跑?”一改刚才的从容,高羽的口气有些怯生生的。
“都快死了还跑什么。”
“没有快死了!”快要走到健的房间,高羽却倔强起来。
健看到他的反应,歪嘴坏笑了一声说道,“我骗你的。新人跑十圈不错了。”
对于年轻的男孩来说,结怨和摒弃前嫌都是很容易的事。最初对高羽的鄙夷,在一起训练的几个月里被完全改变了。高羽每天都第一个到武馆里练习。因为基础比别人差,师傅关照他的力量训练也一点没落下。同时,他和宇文健也越玩越熟络。宇文健开始带着高羽到处做坏事,闯了祸就拉上高羽帮着他一起收拾残局。那个一脸乖巧的男孩野起来不比自己差劲,让宇文健愈发带劲儿。那个秋天,他们已经成了不分你我的好哥们儿。
“高羽,河那边的老李家你去过么?”宇文健带着一脸的痞子笑,放低了声音问道。高羽一看便知道他又不安好心了。
“他们家后院那棵银杏终于结果子了,咱去偷几个玩玩?”他没等高羽回答便问道。
“才不去,被抓了要被你爹一顿好打。”
“打的是我又不是你。”健横了他一眼,“我去摘,你跟下面接着,就这么说定了!”他也不再问高羽意见,直接拖着他往外跑。
一溜跑到了河对岸的老李家,健瞅着没人,跑到后门。老李家的墙不高,银杏树在后院的中央,尚未成熟的果子丰硕地挂在枝子上,像一树的繁星。健左右张望着,想找个东西垫脚,跳进后院里,转眼间,高羽已经用小刀从门缝里把后院的门闩挑掉了。
[这小子!还说不来呢!]健刚想调侃他,高羽小心地推开门,溜了进去。
“你在下面等着,我爬上去。”健跟着进去,后院里没有人。老李一家这些天去了别处做生意了。健说着便弯腰卷裤腿,抬头的时候,高羽已经小心地往笔直的树干上爬了几尺。
“喂!你快下来!”健急得叫起来,又不敢大声。高羽回过头对他俏皮地嬉笑了两声,不听话地继续往上爬。健不敢动,只好守在下面,想万一高羽摔下来了还能接住他。高羽越爬越高,健也越来越紧张。
在健的脑子里,就算再和自己玩到一块儿,高羽还是和自己不一样的,是应该照顾的对象。要爬树掏鸟蛋摘果子,要下河里叉鱼捉泥鳅,乃至于要找人干架,从来都是健一个人去干。如果高羽要参与,健就瞪他一眼,一脸得瑟地说,等你腿比我胳膊粗的时候再说吧。
健悬着心看着高羽碰到了第一根树杈,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高羽悬着腿坐在树杈上,朝着站在下面的宇文健招招手,突然丢了颗发硬的银杏果子下来,砸到了健的脑门上。健还没反应过来,高羽又砸了几颗下来,在树上咯咯笑了。
“我还不把你砸下来!”健被砸到了也来了劲,捡起地上的果子往树上扔,扔得最远的果子也不过碰到了高羽的脚。两人嬉闹着互相丢着银杏果子,晃着晃着,高羽一只脚上的鞋子掉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健得意地捡起来仰头朝高羽晃了晃。
“扔上来给我。”高羽伸手做出接鞋子的样子,健坏坏地笑了两声,却转头跑出了后院。
“喂!”高羽光着一只脚,被留在了银杏树上,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引来了别人。看着健带着自己的鞋子溜走了,心生没趣,只好又小心地从树上爬下来。
地上到处是被他们糟蹋了的银杏果子。高羽瞅了一眼,吐了吐舌头,便缩着一条腿,一跳一跳地往后门跳过去。他刚跳到后门,宇文健从门后面突然窜出来朝他大叫一声,把高羽吓得惊叫一声,摔到地上。健仰天大笑,高羽趁着他不备,从地上窜起来,一只脚勾着健的膝盖,用宇文健刚教他的招数将健摔了个四仰八叉。被摔到地上的健反应过来,一把把没站稳的高羽往下一拖,害的高羽摔到了他的身上。
高羽忍不住笑着,说摔疼了,不肯从他身上起来。
“学得不错嘛臭小子!”宇文健才是真的摔疼了,揉着腰坐起来,“起来起来。”
“鞋呢?”高羽问道。
“起来就还你。再不回去真得被老爹揍了。”
高羽听话地坐在了地上,等宇文健帮他把鞋拿来。
那天回去,两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尘土。被训话的时候,只说是跌到沟里去了。老爷子心知十几岁的男孩正是不安分的时候,也不再多追究。
自从高羽来到了武馆,宇文健渐渐收敛了不少蛮横劲。或许是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个大哥该有的样子来,没有人教过他,健却开始学会关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