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咬牙切齿+番外——花谢婆

都怪那个死妖孽，昨天半夜居然跑到他的床上，说一个人睡觉会害怕！这是一个比睁眼说瞎话还要恶劣的谎言！哪个长年住在地下室的人怕过鬼怪来着？两脚把他踹下床，一秒钟后又顽强如小强地爬上来，再踹，再爬，再踹，再爬……攻城与守地双方到底谁最终获得了胜利呢？

……早上神牙醒来的时候，发现千马渟睡在他的床上，还抢了他一半的被子。

讨厌鬼……

身后传来英语老师气急败坏的怒吼：“君神牙，你给我跑一万米！不，两万米！跑不完就别回来！！”

神牙虽在言语上说自己是一个好孩子，但在行动上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坏孩子，瞧瞧，他并没有听老师的话，乖乖去跑步，他跑去出版报去了。

由于千马渟说他去扫厕所久了会有臭味，严令禁止他再去干那份活，哪里有什么臭味？他嫌弃就滚蛋好了！神牙在力争未果后，只好忍痛辞掉了扫厕所的工作，心里在滴血：我的钱，我早夭的月职工全勤奖！不过为了平息神牙的怒火，千马渟给他找了一份出板报的工作，只需要将图书馆指定的内容抄写在板报上就OK。工作轻松，薪水不错，神牙很满意！至于这种高薪工作是不是千马渟威胁校长设立出来的，神牙可不管。其实，扫厕所，还真是蛮臭的……

神牙拿着一只彩色粉笔在边角画蜡笔小新和布什大叔。

正在描布什大叔的眉毛的时候，晴薇神出鬼没的千马殿下不知又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走到神牙身边。

“你好像很闲。”神牙头也不回的道。两个人已经熟悉到可以从气味上辨认对方了。

“闲的快发霉了。”

“你又逃课。”唯一的答案。

“那种无聊的课程，我小学六年级就会了，那些老师我一个指头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掐死！我可不想去那里浪费时间，有时间还不如陪陪我的神牙宝贝！”

神牙看着妖孽大言不惭的模样，眼角抽筋。

这种人，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叹口气：教出这种小孩的人实在是太不负责了，这不是存心打击人么？

千马渟一颗银色脑袋凑到板报前喵喵：“宝贝，你的字不怎么样哦，没有本殿下一半好看，我来帮你写吧，粉笔碰多了会伤了手指的。”

神牙立刻把手里的一堆东西都递给他。还别说，妖孽人虽没个正经，不上课，不考试，也不去学生会工作，游手好闲，好像纯粹的二世祖，但神牙知道，妖孽的才能不会输给任何人甚至远远地高于他们。

只是，他习惯了黑暗。

“渟。”

“什么事？宝贝。”粉笔在黑板上飞快的移动。

“以后不要在学生会里的休息室睡了，老在地底下，会得风湿病的。”老在地底下，习惯了黑暗之后，一旦处在阳光下，就连吹到流动的风也会觉得不安。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晚上一个人在地面上的宿舍睡才会觉得害怕，跑过来我这边吧？

很不安吧？但又勉强自己去忍受……

“……好。”

你说的，我都会听。

“啊——真的是千马殿下！千马殿下真的和牙牙住在一起！天啊天啊，我要晕倒了，我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了了！牙牙牙牙，你的笔放在哪？再给我一个本子，我要请千马殿下签名！我怎么这么笨，不随身带一个本子呢？在哪在哪……”

神牙和千马渟满脸黑线的靠在宿舍门边，看着房间里鸡飞狗跳状的许小落，半响无语。

神牙：路易斯是怎么看上这个白痴的？

千马渟：这个小不点是谁？怎么会有房间的钥匙？这是我和宝贝的小窝，怎么可以让第三个人插足呢？明天就去换指纹识别密码锁！

鬼鬼祟祟地吃完中餐——为什么要用鬼鬼祟祟这个词呢？还不是因为某个妖孽，要是让人发现自己居然和晴薇超级大名人一起吃饭，神牙可以想象的到，学校里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然后麻烦就会长江后浪推前浪，神牙死在沙滩上！

于是，神牙只好和妖孽过起了有点莫名其妙的隐者生活。

吃完饭，回到宿舍就发现许小落眼巴巴的趴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并且一看到妖孽就大呼小叫、上串下跳。

太吵了！

神牙随手在架子上扯出一本书砸过去！

“啊！！！！”许小落惨叫，但下一刻又串上来，两手握在胸前，仰着小脑袋，半蹲着腿，双眼全是亮闪闪的粉红色小星星：“千马殿下，我叫许小落，是神牙的好朋友，你和神牙是在交往吗？是吗？啊，神牙真是太幸运了，居然可以得到千马殿下的垂青！你对神牙还觉得满意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哦，我一定尽心尽力的为您服务！”

——这、这是人话吗？！！！

——有人这样说话的吗？！！！！！

许小落，活该你被路易斯压一辈子！！！！！啊，罪过，罪过，他是一个好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都是被许小落气昏的。该死的许小落，活该你被路易斯压八辈子！

没收了许小落的钥匙，打了一个电话叫路易斯过来把许小落打包带走，神牙无力地倒在床上，一想起路易斯在听到许小落的话后恍然大悟、一脸暧昧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爱往那方面想？他和妖孽可是清清白白的说。

“喂，渟，哇——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千马渟用毛巾擦擦湿淋淋的头发，毫不在意地在神牙面前裸露自己那完美到天怒人怨的身体：“我没衣服穿了，宝贝，拿你的一套衣服给我。”

“你昨天换洗的衣服呢？”神牙随手抓了条领带（妖孽的，神牙超厌恶西装）遮住眼睛，朝衣柜摸索过去。这个暴露狂，全身上下一点布料都没有！

“我又不会洗衣服，全扔掉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垃圾场里安居乐业了。”

“你干嘛不早说？你这个败家子！”妖孽的衣服都是极品货，都是钱，扔了多可惜！

“说了你又不会给我洗。”

耶？呃，是这样没错，可是……你留下来当擦桌布也好啊，我还没用过那么贵的擦桌布呢！神牙脑海里出现这样一个画面：自己拿着一条闪闪发光的擦桌布，狂笑着说：‘看，三姨太，四姑父，这就是我家的擦桌布！’

抖……

“什么呀，渟，衣柜里明明还有你的衣服！穿这个！”

“不要，刚刚那个傻不拉叽的小不点碰过了！别人碰过的衣服我才不穿，脏死了！”

“渟，你的洁癖改一改好不好？衣服上没有病毒！”都不确定是衣服感染你还是你感染衣服呢！

“不要，我就要穿你的衣服！”

这小孩……真难养。

千马爸千马妈，你们辛苦了，要把这么别扭的小孩养大，真不容易啊。

半个小时后，千马渟穿着露出小腿的休闲裤，上身只搭着一条白色毛巾（没办法，找不到适合他穿的衣服），也不穿鞋，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时不时喝两口咖啡，这小日子过的那个悠闲啊！

神牙拿过千马渟肩上的毛巾，扳过他的头，替他擦起头发来：“不是跟你说过了，洗完头要立刻把头发弄干吗？会头痛的！一点记性都不长。”

其实神牙是一个很懒的人，对自己懒，对别人更懒，只是，某个妖孽就是有那个本事，让神牙忍不住啰啰嗦嗦的向一个标准老妈子看齐。例如：妖孽喜欢在吃过热的汤水后立即喝冰啤酒——这完全就是在残杀肠胃！碎碎念……妖孽习惯在睡觉前吸烟——这不仅是自杀，更重要的是严重危害到他人嗅觉系统！碎碎念……妖孽老把内裤乱放，还把他的内裤乱穿——这成何体统？碎碎念……妖孽严重偏食，筷子只往有腥味的地方伸，青菜沾上一点就跟中毒一样——他也喜欢吃肉耶，可每次都抢不过他！碎碎念……总之，妖孽毛病一大堆就是了。

“宝贝，这个周末我们去约会吧！”千马渟忽然道。

“耶？约会？！”神牙手一用力，扯得千马渟嗷嗷惨叫，“叫得这么惨，看来我没有出现幻听。是广义的约会，还是狭义的约会？”

千马渟好看的眉挤在一块：“还分这个？”

“当然，广义的约会随便几个人出去都算，哪怕是一块上厕所，狭义的约会则是专指情人间的约会。”

“情人间的约会，我们去看电影。”

“我们又不是情人。”

“很快就是，现在先热热身，为将来成为世界上最甜蜜的情人冲刺。”

“哼，想得美，周末我要回家，我是好孩子。”

“神牙……”千马渟抓住耳边的那一只冰凉的手，直接将人扯到自己的怀里，直直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压抑：“你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吗？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厌恶吗？”

神牙一愣，低下头，没有说话。

“真的，厌恶吗……”看着怀里默不作声的人儿，千马渟只觉得全身渐渐冰冷，窗外的阳光在那一刻竟是离自己如此遥远。

原来，从头到尾，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吗？他自以为是的神牙对他有的那么一点若有若无的情意，只是他的错觉而已吗？

可笑啊……

生活在黑暗地狱里的堕落天使，因为一个人而选择了来到地面上，强迫自己习惯阳光，忍受灼伤，只为了和他拥有一个在阳光下的未来，到最后却发现，一切，只是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他根本就不需要来自黑暗的生物！

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思想海正处于极度暴虐状态的千马渟耳中：“不讨厌啦！干嘛一定要选在周末？这个周末，我想回家，有特殊的事情。”

抓紧的手渐渐松开，千马渟想了想，暗自嘲笑：一句话让我愤怒绝望，一句话又让我复活心脏，神牙，我的宝贝啊，你一定要爱上我，不然，我会在你爱上别人之前先毁了你的！

神牙，我不是好人啊……

我彻头彻尾只是一个恶魔啊……

“这样啊，那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午安吻安慰一下？人家首次邀约居然被拒绝了。”

“啊，把你这颗大头转开！不然我拿枕头拍死你！”

第六章：送不出的礼物

周末，回到家，已是华灯初上。

原本千马渟是想开车送他回来的，不过神牙没有答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千马渟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出现在那个小区，肯定会引起地震的。他可不想应付一些有的没的事。

为什么这个周末一定要回家呢？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的户口簿上的出生日期和实际出生日期是不符的，听君荷说，是工作人员搞错了，这种事也不是罕见。这件事只有他和君荷知道，不知怎么的，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一是没有必要，二是他想有一个只属于他和君荷的小秘密，这让他觉得很开心。

君荷在几天前就打过电话给冰牙，叮嘱他记得回家。

“妈妈，我回来了——”

神牙吃惊地看着给他开门的雷安，为什么这一天他也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晚上八点。

神牙静静地坐在饭桌边吃饭。饭菜很丰盛，比以往的都要丰盛，只是灯下的人却没人能吃出个中滋味。

君荷笑着说：“牙牙，今晚很多菜都是你雷叔叔专门为你做的呢！还不快谢谢你雷叔叔。”

“嗯，嗯？谢谢。”

一阵瑟瑟索索的声音过后，神牙抬起头，看见雷安双手捧着一个漂亮的蛋糕，递给他，在神牙的注视下有些结巴地说：“牙……牙牙，生日快乐，祝你越来越，嗯，好、好看。”他低下了头。

神牙还是“嗯”了一声，就不出声了。

君荷接过雷安手里的蛋糕放到一边，对神牙说：“牙牙，生日快乐！妈妈和你雷叔叔，啊，不，可能，你很快就要开口叫他爸爸了。”

神牙扒饭的动作定住。

“我和安，想结婚，我……有你的弟弟，或者是妹妹了。牙牙，妈妈想结婚，你可以祝福我们吗？”君荷的声音透着急切的哀求。即使神牙不同意，她也还是要结婚的，但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得到神牙的肯定和祝福。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神牙慢慢的放下碗筷，叹息般地说：“祝你们幸福！我出去一会。”便起身快步走出这个令他感到极其压抑的小客厅，门后传来的是君荷低低的哭声。

断了。从他和君荷唯一的小秘密也不再的时候，君荷和他那原本就脆弱的关系，就彻底断开了……

晴薇，朱雀区，学生会会馆，学生会会长伊藤水牧的私人A级休息室。

“会长，这是这次和天奇贵族学校联合举办的双校运动会的财务预报表，请您过目。”美貌的财务部部长媚眼如波的递过一叠报表，磨蹭着不肯离开。

天啊，水牧殿下真的好帅啊，简直是我心目中完美的白马王子！哪怕可以和水牧殿下来个一夜情，她死了都心甘情愿。

“安妮，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神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吃惊到趴在地上找眼珠子，因为此刻满脸温和淡笑，令人如沐春风的人长得跟他打过一架的发光美男一模一样。

“时候不早了，安妮也早点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伊藤微笑着关心道，一举一动都完美得令人赞叹。

“不辛苦不辛苦，为了水牧殿下，多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那……我先回去了。”安妮找不到借口再呆下去，只好万分不舍地离去。

“再见，安妮。”伊藤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笑容登时变得有些无奈，把报表往桌上放好，整个人摔进座椅里，苦笑道：“我还以为天开眼了，你今晚居然会来我这里，终于打算把你扔给我的一沓破事收回去了吗？”

书架后传来一声略带笑意的回拒：“YADA！我又不是学生会的成员，没有义务负责会里的工作。”

“可是你却大刺刺的享用学生会的权利和设施呢。”伊藤一针带血的指出。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家学校都被你家老头当生日礼物送给你了，顺便让我沾一下光。”

“呵呵，你还会稀罕这个？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做什么，你自己不是有休息室？”伊藤也不和这个好友争辩。

“伊藤，周末我要在这里过，星期一给我换一间休息室，要向阳的。”千马渟左手随意的拎着一罐冰啤，从堆满书的檀木架子后走出来，直接坐在伊藤的写字桌上。

“什么？”伊藤有些吃惊，“你确定？”

伊藤了解千马渟。

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还有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些事，千马对阳光极其厌恶，他的卧室整天都会挂着厚厚的窗帘，一点光影也投不进来。因为讨厌阳光，自己又有严重的洁癖，服侍他的人日子过得相当惨，为如何保持家具用品的清新耐用费尽脑筋，可褥子被套家具还是三天两头的换。

在入学生会会馆时，千马可是为了霸占地底下终年不见阳光的物品收藏室，而让整个学生会的人为他整整清理了七天的垃圾！

可是现在却主动要一间有阳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