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咬牙切齿+番外——花谢婆

他确定不是口误？

“为什么？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你的休息室了，还有人说，看见你和今年大一的新生在同居，你别告诉我这是真的，不然天就真的要下红雨了。”

千马的洁癖严重程度已被医生画了五个星，就连他自己都不能随便碰千马的东西，这事让千马家所有人都很头疼。伊藤很难相信千马会和人同居。

“下红雨也没什么稀奇的，我听一个人说过，下雨只不过是龙王爷在吐口水、打喷嚏，下红雨也只不过是龙王爷在吐血、流鼻血而已。”

伊藤一脸笑意：“真够有趣的比喻！”

“多谢夸奖，他听到会很高兴的。”宝贝可是很不爽另外一个你呢！想到这千马渟嘴角不由轻轻一弯，想来神牙那个粗心的小家伙肯定想不到和他打过架的发光暴力男 ，其实就是温文尔雅的白马王子水牧殿下。

在千马把皮鞋扔进新买的洗衣机的时候，宝贝居然拿伊藤做正面教材来教训他！把伊藤说的那么好（全是从许小落口里复制的），他可是很吃醋！

真不知道如果宝贝知道自己一边破口大骂的发光暴力男，和一边称赞的水牧殿下居然是同一个人，会不会哭出来。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宝贝冷着一张脸跑去再揍伊藤一顿。

神牙骨子里其实很暴力呢！

真让人头疼……

“最近他怎么样？”千马渟问。

伊藤淡淡的笑着说：“和之前差不多吧，只能在十五号夜里出现，只是上次出去回来后，不知怎么的，脾气特别暴躁，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哼，那个家伙，一出来就用你的身体四处惹祸，幸好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如果有人发现了的话，就有得玩了。伊藤，你可要坚定自己的意志，别被那个家伙抢夺了身体！哎，一个身体，两个不同的意识，这问题还真是难搞！真担心啊！”

“呵呵，就算我的意识被吞噬也不见得你会难过吧？”伊藤说这话不是抱怨，只是把事实指出来而已。

千马渟邪气地笑：“就脾气来说，那个家伙更对我胃口，我很欣赏他，但和我一起长大的人却是第一人格的你，如果在争夺中你输了，我会有些遗憾，却不会悲伤，就这样。”

伊藤摇摇头：“你还真坦白。前两天大中为了讨洛克欢心，问我要一百多平方米的顶楼来开私人烧烤店，我没答应，你换那吧！希望你不会嫌光照时间太长。”

“哎？钟大中那小子不是放出豪言要在三个月内把洛克追到手么？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呵呵，我也没办法啊，有人跟我说，住在地底容易得病，现在，我可是很想很想长命百岁呢！”

找到一个很想很想和他一起长命百岁的人呢……

千马渟把啤酒罐扔进垃圾桶：“走了。”

“带上你的东西。”

伊藤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千马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的，不过——这似乎是好事呢！至于他……

千马渟凝视着手中的精致礼品盒。里面是一个他亲自跑了几十条街买来的紫色风铃，风铃下放着一张同样是他亲手制作的紫色卡片，上面用钢笔写着：神牙，生日快乐！

他看到了神牙写在电话簿备忘录上的字。

可是他，

第一次那么笨拙地准备的礼物，

没有机会送出去……

第七章：初吻

没有带钱包，没有带手机，身上只穿着一双布鞋、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薄薄的T衫，神牙就这样晃荡在街头。

入秋了，夜晚有些寒。

两边的灯火一点一点的燃起来，路灯也亮了。街上的人来往匆匆，回家的，和情人约会的，去五光十色的场所寻欢的，赶着上夜班的，成群结伴逛夜景的，很多很多。在这灯火尽燃，却依旧车水马龙的环境里，神牙所能够感受的只是彻骨的悲伤与孤独。

君荷，和另外一个男人有了小孩，他们要结婚了，然后呢？是不是随着那个孩子的出生、长大，他和她从此会慢慢变成对面不相识的陌路人？

他的出生，原本就是黑色的，不被期望甚至是厌恶的，不是吗？

其实，君荷不喜欢他。

他们相处的根本就不像一对正常的母子，只是他们都在潜意识里认为这很正常，做母子之间应做的事，说母子之间应说的话，各自扮演各自的角色。

但无法掩饰两人之间苍白的淡漠。

可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只要君荷幸福就好，可是……为什么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的画面，我看到的不是幸福，却是绝望的未来？

夜，一个人走，寂寞，一个人感受，悲伤，将那一个走着的寂寞的人淹留。

好像有个人陪……

渟……

你在哪里……

远远的路灯下，孤伶伶的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影子横斜在地，及肩银色碎发在夜风中飞扬。那抹闪亮的银色，像黑夜里的光。

这是幻觉吗？刚想到妖孽妖孽就出现了。

神牙忽然觉得好委屈，两三步冲上去，刚扑到千马渟身上，就感觉有两条坚强有力的手臂从两侧揽住了他的腰，紧紧地。神牙不管，只是深深地吸着那熟悉的气味，贪恋那不同于自己终年冰凉的体温，放纵自己把头埋在这个人的颈窝里，喉咙溢出一声脆弱的悲鸣：

“渟——”

“我在。”

没有时间去得意神牙难得到太阳从头顶掉下来的投怀送抱，千马渟只是用力抱着这个此时此刻让人无比心疼的人。

从晴薇出来，下意识地把车开到神牙家附近，坐在车里静静地吸烟。神牙生日隐瞒着他，他很愤怒，也很沮丧，但这都被他埋在了心底。不能伤害到神牙，这个念头强大到打败了自己的任性。他相信，总有一天，神牙会主动告诉他，他千马渟从来就没有输过。

想在神牙生日的那一天离他近一点，无意间望向远方，就看到一个小小的环着双臂，低着头，无辜又哀伤的深夜精灵。

“渟，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老是把头发塞在帽子里？”

神牙披着千马渟的外套缩在车椅上，头靠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夜景。

“宝贝，我不在意。”

神牙一怒目，斗气起来：“我就要告诉你！”

“好好好，你说，我听。”千马觉得宝贝有些不对劲。

“渟，妈妈不喜欢我呢，她……想杀了我呢……”

“什么？！”千马吃惊地看着一脸恍惚的神牙。

什么时候的事呢？很久很久了……小小的神牙仰着可爱的小脸，天真的问：“妈妈，牙牙有爸爸吗？今天小杰在班上说，牙牙是爸爸不要的孩子，叫大家不要喜欢我，不要和我一起玩，好讨厌哦！”

“当然有，牙牙的头发跟你爸爸的头发一样漂亮。”

“那爸爸在哪里？牙牙想他了，我想妈妈也很想他，他为什么不回来？”

“呵呵，牙牙长大就懂了，现在乖乖上床睡觉。”

“嗯！妈妈，你去哪里？妈妈——”

做着甜甜美梦的小神牙把小身子伸成大字型，粉红色的小鼻子一翕一合地睡在小床上。忽然间，有所感应地睁开朦朦胧胧的大眼：“妈妈——啊！！”

小神牙被抓起头发扯到床下！

“妈妈，好疼！”

君荷手里拿着一把裁衣的剪刀，目光疯狂地盯着小神牙：“就是这种颜色的头发，深紫色啊！当初他就是这样一头美丽的头发吸引了我的！我恨啊，有这种发色的人都应该被毁掉！哈哈，哈哈哈，全部毁掉！”

“妈妈，你怎么了？牙牙很乖的！妈妈，牙牙害怕！”

君荷忽然痛苦地呻吟起来：“我的孩子！他的爸爸不要他了！我的孩子那么听话，可却没人要他！我的孩子活不了了！”

“妈妈，呜呜——”

“我恨这种深紫色的头发！像血凝结了一样，肮脏！该死，你们都该死！死吧！死吧！”

妈妈——幼小的神牙纯的像水晶的大眼里，倒映着君荷状若疯狂地挥着剪刀扑上来的影子。妈妈她，为什么要杀我……牙牙很听话的……

“啊，去死吧！！！！”

妈妈——

“李叔叔救了我，他把门撞开，然后把她打晕了。她醒过来后，已把那晚的事全忘了，李叔叔偷偷地为妈妈检查了一下，发现妈妈的精神在很早之前就出了问题，只是一直隐而不发。”

千马渟不忍地把神牙圈进自己的怀抱。宝贝那时还那么小，却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想杀死自己的场景，过后还要装作没事一样微笑以对，老天还真是残忍。

“她一直恨我，恨我的发色，恨我这个人。”

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像沉默的河。

我并不坚强，只是，我习惯了伪装。我背负着噩梦般的记忆，虚伪地活到了现在。

深紫色，像血凝结了一样，肮脏……

“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不就好了，我喜欢宝贝的头发，神圣的紫色，就像天亮时阳光穿过云层的颜色，很美。宝贝从来没有做错了什么，用不着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再怎么在意它也不会有所改变。既然是过去的事，那就让它过去好了，现在你妈妈不是没事了吗？况且，宝贝现在还有我呢，宝贝不是一个人呢！”

真的吗……

像阳光穿过云层的颜色吗……

当然，所以，别再伤心了，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

神牙睁大一双带泪的眼睛，吃惊地看着眼前放大的比妖精还要精致美丽的脸，渟……他居然用他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软软的，冰凉凉的，像樱花瓣一样的……唇。

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唇，神牙的魂魄还在九天之外飘着。呆呆地看着千马渟脸上比妖孽还要妖孽的笑容，不知今夕何夕。

他的初吻呢……居然……

第二天是在学校宿舍里醒来的，千马渟笑得千年老狐狸一样奸诈，就像小孩子得到糖果一样满足。昨晚，他和亲爱的宝贝抱着一起睡了……当然，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睡在一块罢了。千马渟有些遗憾。

昨晚，被吻的神牙在十分钟后终于回过神来，一向淡定的有些漠然的脸上“哄”的一下子变成了天边燃烧的火烧云，那罕见的娇艳模样惹得千马渟再次化身色狼，搂住再一次亲住了神牙的小嘴，这次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贴在一起就算了，千马渟是真的捉住了神牙那又香又软的小舌头狠狠地蹂躏了一番。趁着宝贝还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状况，此时不吃豆腐，更待何时？

于是，千马渟再接再厉……

当然，吃这一顿豆腐，付出的代价是非常惨重的。懒到骨子里面，恨不得吃饭都有人帮忙拿筷子的君神牙同学，在搞清楚状况后，气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竟主动出击，用两只拳头在千马渟那双魅惑的丹凤眼上留下了“神牙到此一游”的印记。

不过，宝贝的嘴还真是好吃，居然是淡淡的香草味，啧啧……

神牙醒来后，睁开朦胧的双眼就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哦，回到宿舍里啊，迷迷糊糊的想着。三分钟后，神牙再次把头塞进被窝里，不同的是，他的脸红的发烫，被窝里的空气登时上升十摄氏度。

天哪，神牙恼恨地咬着自己的拳头。他居然跟渟接吻了！然后，他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哭一直哭，哭累在渟怀里，后来，他就被渟抱回来了。

真……真丢脸！

被窝里已热得让人接近窒息了，不过神牙却不肯冒出头去，似乎这样就可以躲开昨晚发生的事。就这样憋死算了，神牙自暴自弃地想。

当然憋死是不可能的，妖孽似的千马渟不知何时走进来，一见到床上裹得紧紧的一团，马上上前把被子揭开，有些生气：“想闷死自己吗？裹得蚕茧一样。”

神牙一时不察被揭了被子，本来就不好意思，眼珠子四处乱瞄，就不敢看床边的人，谁知渟居然责骂人，立即又生气又委屈：我想闷死自己，还不是因为你做的好事？你不做那些事，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尴尬啊！

或许神牙自己也没有觉察到，把那个折磨了自己那么久的一个人的秘密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尤其是心灵上的枷锁的解开。像现在，这种心态完全是一个小孩儿在向一个自己信赖的人闹别扭和撒娇儿。

这种事以前的他绝对做不出来！

带着一丝宠溺轻轻拍拍他的小脸，千马渟有些好笑：“好了，我不是气你傻瓜。现在乖乖起来洗个脸，先把早餐吃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玉米粥和芥菜馅小笼包。”

想到卖早餐的饭堂阿姨和周围像见鬼了的人，千马渟就郁闷，他买早餐有什么稀奇的吗？多事！

你当我小孩哄呢！神牙闷闷地道：“你才傻瓜。我不饿。我要洗澡。你的烟味臭死了！”

千马渟嗅嗅自己洗的香喷喷的衬衫，对捏鼻子说瞎话的人直接无语：“是是，我是天字号的大傻瓜（所以才会看上你，千马殿下嘀嘀咕咕），所以现在乖乖起床吧！粥要凉了。”

“哼！”神牙皱皱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先索个早安吻——波！”

“——死妖孽！！！！

第八章：马背上的天使

吃过早餐，神牙摸摸鼓鼓的肚子，十分满意地跟着妖孽向停车场走去。啊，他们是要去马场骑马！神牙对马不感兴趣，但对极品好马却非常有兴趣，千马渟也有过一辆八骑的私人马车，不过被神牙见到，看到八匹全身雪白无一丝杂质的顶级好马，居然被用来拉车，心痛的差点把妖孽剁碎了来给小一到小八（神牙给马起的名字）报仇！所以千马渟只好把马寄放在晴薇马场上，好草好料祖宗一样供着。

下了车，一条手臂忽然缠上神牙略显纤细的腰肢。神牙一愣，抬头去看千马渟面色如常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俊脸。神牙脸一红，低下头：“切！色狼！”

反正更大的便宜都被占了，也不差这一点。不过死妖孽是不是太无耻了点，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做这种亲密的举动，会被雷劈的。没见那边那几个女生已一脸要晕过去的模样吗？不过，真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的就不是他认识的妖孽了……

妖孽什么时候理会过凡人的想法，真是……

周末，马场里用人山人海来说也不为过。神牙咂舌地看着一群群骑马看马的少爷小姐们，第一次对晴薇殿下享有的特权做了正面评价，拥有专门的马术训练场地，不然他今天岂不是要被挤死？

“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神牙兴奋地朝一群大家伙扑过去，抱住小七的大脑袋亲热的不得了。

说也奇怪，就连千马渟都不能把每匹马认清楚，但神牙只见过一次就可以随手抓一个都可以叫出它们的编号，千马渟都忍不住吃醋，不过是吃马的醋，宝贝都没对他那么亲热过！

“渟，我要骑小七，你过来教我！”

神牙见识过千马渟的骑术，可以说是世界一流的，甚至一些顶级马术师都没他技术好，只是现在世界一流的马术大师却要教一个连门槛都没有碰到的菜鸟！不过看到神牙兴奋得发红的脸蛋，什么哀怨都没有了。唉，宝贝高兴就好，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通通忘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