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你一辈子赖在床上不起来?”
“恩,不起来,除非你……”
说罢手又不老实的移到了子墨的后穴。子墨半推半就间一句“师兄不要”,酥麻了骆城东整个身子,只是血液都凝聚到了一个地方,关键处自然是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也跟着酥麻的。于是用如铁的【哔——】猥琐下流的顶了顶子墨的肚子……
又是一场巫山连楚梦。
只是当时谁都没有发现,两个人对于修饰“一辈子”的那个定语的理解,完全大相径庭。
第十三章:满眼凄凉事
骆城东那天去学校接子墨,子墨很喜欢那个叫“汽车”的东西,觉得比古代的轿子好看又方便。而且坐在里面还能隔着窗户看看外面的景致,所以骆城东今天特地开着刚买的新车来接子墨。远远的望见子墨从校园里跟同学友好的挥手告别,骆城东打开车门,微笑的看着子墨,果然,子墨看到骆城东,不,确切的是看到骆城东后面的车,飞快的跑过去,好奇的对着汽车这里摸摸,那里蹭蹭,然后钻进车里,骆城东俯下身去为子墨系好安全带,子墨紧张的看着骆城东转着那个叫做方向盘的东西,骆城东感觉身旁的人呼吸都比平常细微了很多,于是转过头去问他怎么了,看到子墨对着方向盘前面的仪表区一脸憧憬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改天你去考个驾照,这辆车就借给你开?!”
“真的?!”子墨很兴奋,“师兄真好!”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到了家,开门下车,却在门口发现了一对中年夫妇,中年夫妇瞥了一眼子墨,然后就看向骆城东,子墨正好奇来人是谁时,就见骆城东几步迎上去:“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这就是师兄的爸妈??子墨暗暗打量着这对夫妇,倒是有点世家大族的风范,子墨是了解这群人的,仗着自己祖上传承下来的那点血脉,眼高于顶瞧不起任何人,总以为自己才是最矜贵那个族群。对于这种人,只要低调的送几顶高帽,落个相安无事就好。毕竟自己拐着人家儿子成了断袖。于是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用前些日子在脑残韩剧里学到的特别乖巧的那种鞠躬方式深深的鞠了一躬:
“伯父伯母好,我是城东的……”
话音未落,骆城东就接口道:“是我师弟,刚毕业,没找到房子,暂住在我这里。”
子墨心里一沉,转念想到师兄许是想慢慢跟爹妈解释,总不好老爷子老太太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直接坦诚:“爹娘,孩儿不孝,已经断了吧”于是冲城东宽容一笑,好像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跟着伯父伯母进屋了。
子墨自知自己是外人,于是给伯父伯母倒了杯茶,闲聊之中悄无声息的送了几顶诸如“伯父伯母一看就是世家大族,身上带着抹不掉的内敛矜贵的气质”等等这类他们这种人爱听的高帽,但其实对自己朝代以后的历史已然熟知的子墨知道,现在哪有什么百年以上的世家贵族,不过都是些拿着祖上断了层的血脉说事儿的伪贵族罢了。在肯定自己获得了骆城东父母的好印象后,规规矩矩的对骆城东说:“师兄我还有点事儿,先进屋了。”
剩下一家三口在骆城东的房间里谈事情。
子墨虽然不计较,但心里毕竟是不痛快的,骆城东刚才那样急忙撇清自己关系的行为,让子墨联想起骆城东曾说的“像这样一辈子”的那句话,前后对比,还真是让人心酸。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甜言蜜语当前戏,确实比润滑剂还管用,他这样一个见惯欢场的古人,面对爱人如斯诚恳的语言,也不可免俗的陶醉了。
骆城东爹妈走了之后,子墨原本以为可以等个解释,结果骆城东什么也没说。照样温柔无限的捏腿揉肩然后爱爱,完后抱去洗澡的时候搂着子墨温存了好一会儿,似是比以往更加体贴,子墨绯红着脸享受者骆城东的体贴。心里酥酥麻麻的想,也许这是再用行动跟我道歉吧,哼,讨厌的大男子主义,我不跟你计较。
以前骆城东跟他提过,让他毕业后去他公司帮他,搞搞策划啊公关文案啊什么的,反正子墨的文笔极好,子墨却老想着继续读书最后留校,骆城东也就作罢,最近师兄一直挺忙,早出晚归的,子墨担心他没有时间好好吃饭,想着去骆城东的公司送送温暖献献爱心,到了公司,在一派小姑娘毫不掩饰的花痴行径下,子墨现在对这种情况已经比较淡定了,向前台的小姑娘们询问过骆城东的办公室时顺便免费附赠了古代头牌小倌儿的标准微笑,然后无视被笑容晃晕了眼睛的花痴们就准备乘电梯上楼了。
子墨一直不太习惯站在电梯里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虽然后来了解到这种情况叫“失重”和“超重”,但仍然受不了那种处在密闭空间的拘束感,要不是骆城东楼层太高,子墨肯定是要爬楼梯的,两边电梯同时到达,子墨突然在旁边外侧电梯里发现了骆城东的身影,刚想凑上去打招呼庆幸自己不用再乘电梯,却见骆城东态度亲昵的挽着一个姑娘的手走出来,子墨藏身在内侧电梯后方,看着两人紧扣着的双手,突然明白自己永远也不会有光明正大跟师兄紧扣双手行走在人前的一天。
等他们说笑着俨然一副金童玉女的样子出了门,子墨觉得自己就像看的所有狗血剧里的炮灰角色,冰冰冷冷的被凉在一边,无奈又心酸的,观看着别人的花好月圆。再无去看那对璧人的勇气,慢腾腾的往外挪,那些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却无法阻挡的飘荡进他的耳畔:
“哎哎,经理的女友好漂亮哦。”
“那是那是,而且家里超有钱。”
“哇塞,白美富和高富帅的经典搭配哦。”
“这位小姐可是齐氏的独女,而且她爸也是独子,所以齐氏那么大的家业由她全盘接收无悬念哦!”
“是啊是啊,可不像我们骆总,虽然是独子,叔叔伯伯堂兄堂弟一大堆,虽然骆总的父亲占的股份比例相对高点,骆总也最得爷爷赏识,但是毕竟尘埃未定,等到老董事长一死,还不知道要搞成啥样呢。”
“要是换了董事长,我们岂不是也有可能被换掉?不要啊,骆氏待遇还蛮好的。而且还有帅哥可以看!”
“你既不是高层也不是心腹,只要现在不站错队,也还裁不到你头上啦!”
“怪不得骆总的父亲想让骆城东跟齐氏女儿交好,有了齐家的财力,将来在骆氏的股权比上,确实很能说得上话啊!!”
“为毛我们要面对这种恶俗的豪门夺产恩怨啊啊啊啊?”
随着子墨出了大门,那些未议论完的八卦也被隔在玻璃门外。
这就是骆城东近日晚归的原因?这就是那天师兄父母上门来谈话的内容?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跟我过一辈子吗?对那位姑娘,究竟是暂时的虚与委蛇?还是……
天上狗血的艳阳高照,正正好反衬了子墨阴霾的心情。百无一用是书生,读基本与这个时代脱节的破书也帮不了他,就算能帮得了,伯父伯母就这一个儿子,面对叔侄间的产权争夺,怎么样也不会容忍骆城东断袖的吧,只是骆城东,你既然做不到,为何要那样说。你跟我允诺的一辈子,是否跟那个姑娘也同样说过,你一个人,究竟有几个一辈子?
子墨慢慢腾腾的回到家,骆城东正巧洗完澡,看到子墨,凑上去温柔的亲吻揉捏了一番,低声说道:“今天下班早,想着早点回来陪你,你怎么也这么早回来?”见子墨不说话,只是如小猫一般乖巧的让他搂着,于是把子墨圈进怀里:“最近学了几样新菜,还想着提前偷偷做好给你个惊喜呢!”
抱着子墨的身体,骆城东湿漉漉的未擦净的水珠从身上滚落下来,滴进子墨的领子,断断续续的水滴让子墨浑身打了个寒战,仿佛这些冰冷的水滴穿透皮肉,一直寒到了骨子里去。
第十四章:情似风头絮
子墨的一篇论文发表在国内重量级的文学杂志上,前几天导师让子墨陪他去帝都参加一个古典文学的研讨会,子墨想着最近都好久没跟师兄在一起,就一脸为难的拒绝了,导师猜到他是谈恋爱了,还教育他说,小女朋友正缠人?你不去真是可惜了,我在帝都的好几个朋友都想见见你呢,姑娘嘛,这点儿时间都等不起?导师很喜欢子墨,说子墨端方沉稳,没有当下年轻人的浮躁,是个做学问的孩子。
现在看来,师兄一个人应付还两个还真是忙碌,自己干脆腾时间给那位齐小姐算了,正好也去帝都散散心,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就只在N城呆着。跟导师说了后导师很愉快:“这下好了,他们都可以看到我的得意门生了,让那些老家伙羡慕嫉妒恨去吧,哼!就明天早上的火车,可别迟到了啊!”
子墨陪导师又说了会话,就回家准备收拾东西,想着可能再回来这个房子就要迎位女主人进来,于是自觉的把自己的东西都收进行李箱,收拾完毕,箱子也没装满,这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全部身家了吧,子墨洗完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觉得枕头有些潮,以为是骆城东回来了,习惯性的想蹭在师兄身前,不曾想只蹭到了冰凉的空气,猛的睁开眼,才发现湿润的枕头是自己流的眼泪,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梦见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开灯看看时间,清晨5点了,师兄一夜未归。
自己还在瞎期待个什么劲儿呢。故意把行李收拾的那么慢,是想拖延时间给谁看呢?想让他问一句究竟为什么要收拾东西?你看人家默契的都没回来,充分的给自己时间好打包滚蛋。翻翻手机只有一条信息,来自骆城东:
“晚上回爸妈那里,你自己先睡,勿念。”
自己这边藏着掖着就是个借住的房客,那边却已经大张旗鼓的带去见爸妈了?子墨睡不着,索性起床,洗漱完毕精精神神的去火车站,憔悴娇嗔怨怼郁闷,这些情绪都是因为表现出来有人动容才有存在的意义,如果少了看客,顾影自怜只会显得自己越加凄惨。
清晨的N城静谧幽然,子墨走在街道上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踢踢踏踏踩着岁月的风尘悄无声息的来去。不过是古代的一缕游魂,怀着对世间的种种执念,不甘心不舍得,甚至来不及等一等轮回,就急急忙忙融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却不知道不管是此生还是彼世,都是别人手上的一个玩具,喜欢了,捯饬两下,不喜欢,弃置一旁。
骆城东下午一身疲惫的回到他和子墨的家,应付齐晏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这个时候,骆城东总能想到子墨的好,平时恰到好处的温柔沉静,床上恰到好处的妩媚放荡,不黏糊不疏离,如果子墨是个姑娘,估计他俩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齐大小姐那种女人只适合被人供奉,吃穿用度一律有极高的要求,为人跋扈又骄横。自己还没说要娶她呢就敢跟自己说婚后各过个的互不干涉内政。要不是爹妈非要自己弄个孩子,还有齐家对自己事业上的助力,自己才懒得应付他,等着跟她结了婚,应付过去股份危机再弄个孩子出来,完成爹娘交给的任务一定要散了,骆城东一路想起齐晏的种种行为,就愈加觉得子墨的温柔宽容体贴。
想当初自己被子墨那一声百转千回的“师兄”迷了心窍,这一迷就是一年多,超过自己历任女友的任期,骆城东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跟子墨纠缠这么久。甚至那天在跟子墨温存后竟冲动的说出了“一辈子”的话。等哪天跟他好好谈谈,让他等两年,等自己跟齐晏的孩子出世,说不定真的能跟子墨过一辈子。
骆城东一路打着如意算盘,乐颠颠的上楼回家,今天子墨没课,平时钥匙塞进锁孔里,子墨总要跑过来故意拴上保险,非要骆城东在外面说几句好听的才放他进来,骆城东把钥匙塞进锁孔里,习惯性的等待着保险的“咔哒”声,顺便酝酿一些甜言蜜语,等了好久,锁孔里也没有动静,骆城东转动钥匙打开门,家里空无一人。
许是出去买菜了?一般子墨会留张字条,骆城东推开卧室的门,桌子干干净净,转而看向客厅,茶几上摆着杯具,没有字条。
骆城东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子墨,响了几声,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刚刚睡醒含混着嗓音的:
“喂?”
“你在哪儿?”骆城东有点不高兴,这种不高兴甚至在跟子墨说话的语气里都带了出来。对于他来说,子墨睡觉的地方只能有一个,就是自己家,子墨睡觉的样子只能给一个人看,就是骆城东。现在在不知名的地方大睡特睡?旁边又有谁在欣赏他的睡姿?
“我在帝都。”子墨很老实,睡得迷迷糊糊所以没有看来电显示,早知道是骆城东就不该接电话了,自己其实并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你怎么跑去帝都了?你跟谁去的?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一个晚上没见你就去帝都了,我要是三五个晚上没回来你得银河系里溜达一圈了吧”
子墨越听越来气,劈腿的是他,彻夜不归的是他,现在竞理直气壮的责怪起自己来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你跟齐大小姐温存完了,想起我来了?我不是你的外宅侧室。你他妈的少管我!!!”
说完子墨自己也愣了一下,这是自己第一次爆粗口。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很快又说道:“你为这个事儿生气??齐晏的事情等你回来我跟你解释,我回来时看到你不在家,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所以有些着急,刚才语气不好,乖,不要生气了啊!”
“解释什么?解释你要跟齐小姐结婚好在家族斗争里挣得赢面?解释你其实挺喜欢我的只不过还需要个女人为你生个孩子而已?解释你对我的所有坦诚不过是因为你早有结婚生子齐人之福的准备?”
“子墨你知道就好,你等我两年,等孩子一生,我就跟齐晏离婚,只守着你一个,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反正齐晏也并非什么善茬,她跟我结婚也不过是想让她家的公司更稳妥的落在她手里而已。她虽然是独女,不过她们家董事局里都是外姓,她一个女孩子,若没有个强大的夫家,争夺起来更……”
骆城东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着,杨子墨的嘴角却讽刺的勾了起来,是了,公爷以前不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吗,划定一个地方,管吃管喝管住,好言好语的哄着,别人都说公爷对自己真是宠上天,不过自己在公爷府那么多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花园里的木槿山,唯一一次随心所欲,就落了个被乱棍打死的命运。以为这一世自己找了个平等相爱的,没想到还不如上辈子,上辈子起码是被包养,公爷还管吃管住,现在是他妈自己出钱倒贴!杨子墨啊杨子墨,你可真是贱到家了。
子墨打断了骆城东的话,这一刻子墨前世今生所学到的君子之礼通通被他丢到异次元空间里去,对着电话大吼:“不管你放没放完,都给我滚,老子不想听,骆城东我告诉你咱俩完了!!!”
狠狠的挂断电话,帝都的秋天非常好看,近代有位叫做郁达夫的作家还特地写过一篇文章赞美帝都的秋。丹枫白露,天高云远,子墨留下手机,孑然一身出了宾馆,去看那位作家书里所写的陶然亭的芦花,尚未到目的地,就看见一个芦洲,洲里芦花絮飘飘荡荡,宛如早临的漫天雪,宛如裁剪的鹅毛碎,四野飘坠,轻薄无根,就像自己和骆城东一年多的感情——
残绿断红香片片,轻似风头絮。
第十五章:为谁立中宵
分手?!!
嘟嘟的挂断音响了数声后,骆城东才反应过来,杨子墨刚才确实是说了,分手吧?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子墨,不是一直很温柔的吗?不是一直很宽容的吗?只是2年而已,都等不了吗?恩,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等他回来,再仔细跟他解释清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