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没人理他,钺只是淡淡的道:“我是不是该给南雀老头加点沸点!”
“喂,冰块什么意思?”千面捅了捅站在旁边的罗刹,罗刹看也没看他,对于罗刹直接忽视了自己,千面生气又无可奈何,都说是冰块了,还能怎么样?!
一屋的人,在听到门外急切的敲门声时,全都惊讶了下。
这半夜三更,还有人不睡觉,跑来这儿敲门?
“末问,你在吗?”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大家一致的暧昧微笑,千面小语:“爷,你的稀来找你了,这半夜三更,不会是来找你暖床的?”
千面的话还没说完,头顶已被人狠敲了下,钺是直接拿桌上的茶壶敲的,看着千面撕牙裂嘴的样,摆了摆手,罗刹就架起千面飞身出了房间。
钺刚一打开门,就被冲进来的少年给撞了个正着。
稀喘着气,显然是刚跑过来的,钺皱眉,看到稀猛然的咳嗽,“什么事,这么急?”
钺顺着背替他理了理气,稀坐下去的身子,猛得站起来。睁着大眼问钺:“净,四弟他,他……”
“哦,怎么了?”钺一脸平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四弟他被父王抓了起来!”稀说完这话时候望向钺,钺看着稀,没有躲闪,只是淡淡的又嗯了声。
稀的声音提高了下,“是不是你做的?”
带着满脸的怀疑,钺反问,“你认为呢?”
稀仿佛很肯定的道:“净,为什么这么做?”
钺做下来倒了杯茶,递给稀,却见他不拿,把茶杯放在桌上,自己倒了一杯,并不回答稀的问话。
“净,我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钺抬眉望他,“既然你认定是我做的,又何必问原因,什么原因你会不知道吗?”
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果真是你吗?果真是你吗?”
钺看到少年的震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为什么这么做?”
稀的问吼还在耳边回荡,钺看着他,少年清瘦的身体,摇摇欲坠般。
钺站起来,很平静,也很冷默的道:“原因吗?你要原因吗?好,我告诉你!”
稀的面前“喯——”的一声掉落了一样东西,白如雪,那是小狐曾经柔软的皮毛。稀的脸色一下子刹白了开来,钺当然知道稀是知晓这是什么的,没错,小狐的拨皮之仇,他也不报吗?!
“小狐……”稀捂着嘴,侧过头去,小声的哭了出来。
“星宿稀,我说过没有人可以伤害我所想要保护的人,如果他们被伤害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伤害他们的人,就算灭了整个世界,那人也非死不可!”
“可是……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做呢?”稀很难相信的摇头。
钺慢慢的浮现冷笑,“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是要星宿移整个府一起陪葬,还是只是星宿移一个人?”
稀再次睁大眼,“可是,他是……”
“别跟我说什么,他是你弟弟,星宿稀你被欺负的还不够吗?”钺打断稀的话,“别跟我说什么感情,我对你们南雀从来没有感情,能维持着的,就只是恨!”
“净……你……”稀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狠劲的话来,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净,不是,可是那明明是净呀!
“我对星宿移已经够客气了,如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你以为我只会争对他一人?”稀的小脑瓜,单纯的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可是……怜妃娘娘是无辜的呀?”
“星宿稀,”钺上前一步,抵住了少年的下巴,微微上扬他的头“别跟我提什么无辜,只会让我觉得可笑~”
放开稀,看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钺说的话却丝毫没有心软:“你若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我,那么就回去了,此后别再来找我,三殿下!”
“净,我并没有……”稀开口想要说什么。
钺挥了挥手,“三殿下可以回去了,为臣要上早朝了,恕不送!”
“净……”面对这般突如其来的生疏,让稀不知所措,想要解释,却见那人已带风而去,只有门外落下的一树阳光。
天已经亮了……
钺轻轻的叹气,稀呀稀,纵然我在怎么刻画,你的心还是这么单纯,被人欺负你还能这么处处替别人着想,说你笨好,还是说你善良,可是这个世界,这个王族,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这一点,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第67章:身份的暴露
南雀王还是挺爱护这个老四的,捉奸在床,却也只是把他发配边塞而已。
“主子,你就这么放过他了?”这是千面问的,但是在场所有人,包括罗刹却也是一副的不解。
钺说,“放过他,我可不是神,做不出大爱!”
这便是钺的回答,没有赶尽杀绝,他也不是恶魔,但是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星宿移想要到边塞躲着享受吗?没有这么好的事!
“那么,要派暗夜出发吗?”罗刹问。
钺摇头,“不用了,星宿移,他到不了边塞!”
他们当然不知道,星宿移的体内,有那一种药,一种让千面研制出来的药,时间是半个月,那其实是一个触发性病毒,只要一个促点,就能引发病菌的扩散。
半个月的时间,他够大度了。
这几日,稀像刻意的躲着自己,钺当然感觉到了,稀依旧对他设置星宿移,耿耿于怀。可是那又怎样,星宿稀学不会残忍,只好由他还扮演这个角色,他在一步步的替着稀凝聚着力量,下到民众,上到官臣,他不愿与这些官臣打交道,可是为了稀他也要投其所好,这些,稀是不会知道的,他也没跟他说过。
星宿稀,依旧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或者说,他不愿意长大。
可是这样,他永远都只是弱者。
钺从来不参加早朝,他知道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可是他有那个特权不上。也没人敢说什么,时间已经不早,钺才懒懒的踏进宫门。
有人从屋内外出,与钺刚好撞了个正着。
稀看到钺的瞬间的惊喜,却在钺刻意的疏远表情下,变了脸色。
别让人家说星宿稀只会依靠国师,这就是钺的想法,然而稀怎会知道,看着那小脸努力掩饰的难受,钺在心里叹气。
“哦,这不是末国师吗?今儿个是什么好天气?”正当他们相互对望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惬意的笑声。
钺微笑回应,“丞相是说笑呢!”
“别理他,我正找你有事!”张缚迈出门,看到钺,拉着他边走边说,“过几日是我国的天祭祀,是为了确定太子殿下的威信,此事祭祀后,太子殿下就要肩负起国之使命!”
钺皱眉,又是狗屁的祭祀。
“稀,在看什么?”在稀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人,唤回了稀望着前面发呆的魂,稀转头,撞上来人微微上扬的嘴角,淡淡的应了声。
钺无意的回头,远远的看到稀旁边多出来的一人,那个站在稀身边的人,他仿佛在哪里见过?
钺的疑问,在下一刻便得到了回答。
宫中的一片花院,有一地的枫树,飘落的红色,纷纷扬扬,地上,空中仿佛也被染成了红色。“晓来谁染霜林醉,只是离人泪”不自觉的吟诵出声。
身后却突然传出低低的哭声,钺没回头,凭直觉,他知道,站在身后的是谁?那身后突然进过来紧抱住自己的人,只是一直重复着一个字,“净……净……”
钺叹气,回身,推开了稀抱住自己的手,“三殿下,找在下有何事?”
稀哭着摇头:“净,不要这么对我说话,不要不理我,不要刻意躲我,我会受不了,我会受不了的。”
“这可奇怪了,不是殿下刻意躲我吗?”钺平静的反问。
稀拼命摇头,“我不想的,我不想的,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净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变得让我觉得陌生,我害怕呀,可是,可是……可是,不管你怎么变,你是净呀,我喜欢的净呀!我喜欢你呀!”
对于稀的表白,钺有些吃惊,稀在说完之后许久没听到回答,抬头看到净平静的眼。
果然净是不喜欢自己的吧!
叹了口气,咬着唇转身,一步步缓慢,沉重难迈。
“钺——”
心里的呼唤,猛然的让他惊醒。少年那纤弱的背影竟有些悲默。
稀苦笑,也许净会笑话自己,可是……可是……他是真的喜欢他呀!
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泪水却肆无忌惮。要赶快离开这里,稀心里这么想着,脚步不免有些急速。
手被人拉住,还不及惊讶,那呼声已淹没在柔唇之中。直到吻夺走了腔中所有的空气,稀才被放开。
稀猛喘气,小脸通红的望着气定神闲的人。
看着那红唇,钺突然想,净的味道是怎样?
“钺——”
心里立刻传来的娇斥让钺心情大好。
“净,你……”稀有些不敢相信的碰了碰刚被吻的唇。
“稀你在诱惑我吗?”耳边突然传来低语,暧昧而动情。
稀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整个脸已经烧得滚烫,摇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钺被稀的无辜样给逗笑。
稀紧紧抱住钺,只是把头埋在钺的怀里,无声的落泪。他不会知道,他的身后,正有一人静静的凝望着这儿,伤痛的眼神如同秋季的落叶,寂寥而萧条。
钺的眼顺着那离去的黄色衣服远去,嘴角的笑意慢慢的变浓烈。
他终于知道,那突然闯入的人,那刚才出现在稀旁边的人,是谁?只是他觉得奇怪,他怎么会来这儿。
东虎国堂堂的四王爷——宣凰流!
钺拍了拍稀的背,对着四周像是空无一人的地方,高喊了句:“既然来人,躲躲藏藏做什么?”
林中,有人轻咳了声,像是有些尴尬,那走出来的身影,白胡满脸,一脸的精神抖擞。稀看到走出来的人,脸刹的通红,想把钺推开。
那人却恶意的抱紧了他,稀挣脱不了。
“我说国师,你与三殿下这是?”
“啊,丞相,我们没有什么的,这个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稀拼命的想解释,越解释越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钺却大大方方的承认,“我与殿下在这枫林中约会,丞相怎好意思来破坏?”
稀睁大眼睛,摇头摆手,“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这个……其实……”
“你别解释了,何必浪费口水,你以为老狐狸会相信你说的,再说,你也编不好!”钺的再也不会,让一老一少两人都抽搐了下。
负仪老丞相是因为“老狐狸”这三个字,而稀是因为钺大方承认两人的关系,那么他是承认自己的喜欢了吗?!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被负仪逮个正着。
“我说殿下,这几日愁眉苦脸的,今天怎么红光满面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老狐狸,别耍嘴皮了,找我有何事?”
负仪张了张嘴,一把折扇就这么向着钺扔过来,嘴里还骂道:“小兔崽子,没大没小!”
钺轻易的躲过,看到负仪生气的吹胡子瞪眼,那眼里却是笑意依旧的,也放下心来,回驳了句:“我可没说错,设了计谋,你却让别人帮你跑腿,成了你不邀功,败了也不关你的事,你还不是老狐狸吗?要我一一明说吗?”
少年眼里的笑意带着许久的自信,负仪一愣,像是明白过来什么,笑骂:“好你个小子,厉害非常呀!”
少年简单非常的一句话,却是蕴含了太多事情,这少年对自己像是了如指掌,他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你放心,我们交不上手。”
钺的回答,让负仪错愕了半响,少年像是知道他所想的,惊讶。
“好了,王上是想找我商讨祭祀的事吧,该注意的,不该做的,我都已跟张太史说了,怎么还有不明白处?”
负仪也了然,对于少年的问话,回了句:“张老头明白,就是太哆嗦,王上派老夫找个简单点行事的,老夫就想到你了!”
“那真要感谢丞相了!”钺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感谢之意,听着是有点阴沉沉的感觉,负仪哈哈一笑,摸了摸胡子,道了声:“请!”
不就一个祭祀用得着讨论三个时辰吗?钺说了句,“我饿了,先走!”
便起身出了屋外,身后有人紧跟上来。钺才走三步的路,手就被人拉住。回头,星宿悯飞的脸便在自己的眼里放大。
钺皱眉,甩开了那抓住自己的手。
“太子殿下可有事?”理了理衣衫,钺淡淡的问。
“末问,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星宿悯飞的开场白,让钺惊讶了下,他想搞什么花样?
“我曾经说过,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星宿悯飞又重得了一遍,随后上前一步,一把抓起钺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可我没想到的是,你就是他!”
“太子殿下,在开玩笑!”钺微用了力,甩开了他的手,手腕处微微有些疼痛。
“净……,以你的了解,我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吗?”这下换成钺吃惊,星宿悯飞叫得是净,而不是末问。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钺说完打算要走,他知道在纠缠下去,只会给自己惹出麻烦。
“净,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星宿悯飞突然大喊。
钺听到他这声质问,愣了一下,随后想起宣凰流,他如果还问为什么太子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不是太蠢了吗?
见他不回答,那便是默认了,拉住他的手又紧了几分,那低沉的话语竟透着几分伤痛:“净,为何你要瞒我?”
钺冷哼一声,反问道“太子殿下,我是谁,不知道?”
星宿悯飞对上的不是心念下如水如雾的眼睛,而是如若冰寒的眼眸。那一刻,他竟有些怀疑自己。
“国师大人,王上找您有事,”原逍看到站立在一旁的人,行礼“为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吧。”星宿悯飞当下震动了下,这个人,现在他是南雀国的国师——末问。叹口气,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对着原逍挥了挥手,又问“父王找国师何事?”
“为臣不知。”
“那我与国师一起。”
“这……”原逍微迟疑了一下,便要点头。却听到国师说道:“今儿我累了,麻烦转告王上,就说末问先回去了!“
“这……“原逍一脸的为难,他只是一个侍卫,接了这话便是违抗圣旨,不接这话,他又是以下犯上。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南雀王一脸笑意的皱皮脸就出现在了门口。
对着站在那的人笑说,“刚好,国师与飞儿都在,今天又来了客人,朕在后院设了酒席,与朕一起喝几杯!“
钺本想拒绝的,可是看到负仪对着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冷着脸和他们一起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