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在晚上迫不及待的到钺休息处,开门就直接切入正题的问:“净,你说的是真的?”
钺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回答:“你说呢?”
三天后的国祭,大型的场面,不亚于巨星登场,虽然现在以这个比喻不说怪异了点,却也是事实。
钺穿着一件黑白相隔的衣衫,衣衫上的文理,是在这所有人都看不懂的。那是明咒词,算是巫师家族的一件法袍。
虽然钺对这个国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在稀的面子上,他还是以一种尊敬来看待这次的祭祀,只不过,这场祭祀注定了阴谋在定。
南雀王与王子们座首在席上,宽大的祭祀场上只有钺一个人站在正中,他的身后是一大片的湖泊。
阳光下晶莹透彻的湖面,也把那一个长发飘逸的人映得金亮闪闪。
钺扫视了下台下的百姓,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开口,那一串长长的祭祀文禁,像是一首古老的歌谣,也像是越过了千年的流水,清澈的洗涤着人们的心灵。那低语沉静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催眠,低沉而又遐迩……
等那一大段的祭文念完,台上的人才抬起头来。那一片眼底隐然的紫色,连带那飘逸舞动的长发,紫气上扬。
“我国护主,朱雀之明,今天将会在此处给我国指明他认定的人选,这个人将会是我国的福孜,将是朱雀神的选择。”
在大家下意识里,这个人便是太子星宿悯飞,可是这位太子现在还躺在床上,末问的这句话又是何其意?没有人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湖水突然涌现,整个湖面极速的旋转起来,湖水聚集一起,向着天空突然的咆哮开来。
而后人们看到了此生从没有想像到的场影,只个湖已经空于见底,那水平空的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只神怪的动物,那展翅而飞的似鸟非鸟,似凤非凤的物,正悬在半空,这就是天之异象。
《梦溪笔谈》卷七:“四方取象,苍龙、白虎、朱雀、龟蛇。唯朱雀莫知何物,但鸟谓朱者,羽族赤而翔上,集必附木,此火之象也。谓之长离……或云,鸟即凤也。
钺也只是通过这一段的描写来表示着这一只在南雀国民中神圣的护国神兽。
稀的眼张大,再张大,百姓们已是震惊的忘记了反应,直到有人猛得跪了下来,磕头尊喊:“神明显灵,神明显灵……”
钺的眼扫到座台上的人时,在心里冷冷的笑着,南雀王那老骨头竟也跪了下来。
人们看到那以水汇集的朱雀神,把那如同凤的头微微的转向了座席,钺的声音在现在寂静无声下显得更为空旷而神秘。
“三殿下星宿稀,上前来!”
稀有些茫然,但是不知为何脚步竟不受控制般向着台上而走。
每走一步,稀竟觉得心里便痛一分,不知道为何,像是什么要失去。当走到离钺十步之外时,那水之朱雀突然把头低了下来。
在稀的脸上一碰,稀只觉得脸上湿润了下,抬头的时候,那朱雀神竟向天空叫鸣了下,声音震憾着在场所有人,有一股新生般的力量激烈的在体内撞击。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朱雀神明的身子突然“哗——”一下断裂开来,人们仿佛还能看到有一道金光飞射向了天空。
钺低下头,似模似样的道:“恭送朱雀神!”
稀的眼从来没离开过站在那离自己不远处的人,心里像是被什么猛然的扯了下。
那一刻,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人,不是谁,而是他们西雀国的国师未问,未问未问,便是什么都不问,神秘如易。只是那眼里偶尔飘浮的紫色,却如何掩饰的住。
净……
那站在禁台上浮身遥看下面的人,一袭的紫色在风中飘逸而动。那傲气而立的身影只剩下几度的残阳,那阳光仿佛也受不了那人的光芒,逃匿。
净……
那投手举止之间的风度,藐天地之一切,视自然之万物,天地仿佛只在他一颦一笑间化为虚有。
净……
在心里每喊一次,仿佛就拉远了与他的距离,那原本每日所见的温煦,已经变得模糊而定。那人便不再真实,梦镜跟真实,却在他身上确在的体现着。
稀的眼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只是为何感觉他离自己却越来越远。
那湖水已经落下,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刚时给人的震撼,至此还没有散去。
人群中突然爆出发一阵大喊:“看,是神明显灵了,是我们西雀国的朱雀神显灵了。”
“朱雀神选的是三王子。”
“对……三王子才是真正的天子之命。”
然后便四下传开的都是三王子,三王子的叫喊,气氛一渡的火热,稀被突而其来的万民拥带给震慑住了。
望着跪在地上,诚心真意的呼唤自己的民众,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让稀的眼泛起光亮,手被人握住,那站在禁台上的人,已回至自己的身边,正轻握住自己的手。
“净……”低低的呼唤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钺笑笑,然后便听到底下千纵一句的声音:“国师,国师……”
钺轻轻比了比手,底下安静下来,就听到站在禁台上的人平静却带着无限威严:“吾国朱雀神显灵,南雀国三王子星宿稀秉承天命,应天命而生。必为南雀国带来福益,天佑我朝。”
“天佑我朝,天佑我朝……”
底下的人便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宏大而鸿伟,百千人却仿佛是一个人出声,“天偌天朝,天佑我朝……”
空中只剩下这四个字的重复,响彻天地!
第70章:再见,南雀(一)
稀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家都在欢呼雀跃,在被众人抛向天空的人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人微笑的眼下,是怎么样的决定。
钺的努力有了回报,看到稀被大家这般的爱护,就算消耗自己的灵力也是值得。
刚才为了展现这朱雀之神,他暗自耗费了太多灵力,现在一下子放松了心,竟觉得有些昏沉,眼一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身后被人轻轻的扶住,钺没有回头,却听着身后的人有些担心的问话:“怎样,可还好?”
钺摇头了下,皱眉:“你来这儿做什么?”
身后的人淡淡轻笑,仿佛知道钺在担心什么,宽慰道:“星宿悯飞那无事,人还末醒,不过,主子……”
那人叹了口气,“你伤得不轻呀!”
钺苦笑了下,对于身后的人所说的话没有回答,看到有人向着自己而来,钺微侧头,“赶快走!”
他可不想把这个暗点而暴露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随着身边蓝色身影的消失,钺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星宿诗禾。
星宿诗禾单刀直入的问,“你有什么目的?”
钺深吸了口气,隐了自己凌乱的灵气,镇了镇神反问,“锦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星宿诗禾冷笑了下,“末问,你跟我装傻,为什么要把稀推上太子之位,为什么让他处在危险之中?”
钺回以冷笑,“既然你保护不了他,那么便让他站在最高点,让所有人都伤害不到。”
“你别忘了还有太子……”
星宿诗禾还没说完,钺已经打断了他“星宿悯飞,该死。“
这“该死“两字,却像是从牙缝里给挤出来的。
“你想杀了他?”星宿诗禾一愣,却只是很平静的问。
钺冷冷的笑笑,“星宿诗禾,如果你想要保护稀,便帮他保住这个江山,别做多余的事!”
星宿悯飞并不明白他所说的多余的事是指什么,在听到那转身而走的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时,竟生生的愣在那,欲欲而倒。
钺在经过星宿诗禾的旁边时说道,“你拥有不了星宿稀!”
钺早就知道,星宿诗禾对于稀全然不是兄弟之间的情意,他对稀还存在了一份超出这个兄弟界限的感情,从他望向稀的眼神,从他对于稀的紧张,他就该知道,星宿诗禾那一份不伦之恋,可是他不鄙视,爱并没有错,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已。
但是因为他这一点,钺却可以放心的把稀交给他。
他这个决定,稀也许会怪自己,可是……
抬头望向一望无垠的天空,稀该飞翔了!
王城的欢声笑语,依旧的高昂着,太子寝宫内,星宿悯飞悠悠的转醒,刚睁开眼,便看到一旁站立的身影。
颤颤抖抖的叫了声:“父王!”
听到这个声音,南雀王上前一步,有些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惊喜,他握住星宿悯飞的手,一个劲的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我……我怎么……怎么了?”星宿悯飞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拼命的想想起,却是一脸的痛楚,南雀王拍了拍他的肩头,“先别管这些,醒来就好,好好休息,身子重要。”
星宿悯飞“嗯”了声,便闭上眼继续睡了,南雀王回过头,才问“国师去了哪?”
张缚回答,“在祭祀之后,便没有人看到国师,想必是去与民众欢聚了!”
没有人知道钺去了哪里,在一片的欢声叫囔里,也没有人去注意是不是有人已经离开。钺只不过是去办自己的事情,这个南雀他该好好的说再见了。
自从星宿悯飞醒来的时候,他隐约的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他想出去走走,总有人有意的拦着自己。
这一天,星宿悯飞刚要出门,护卫们便上前一步,“殿下,你的病末好,王上说让您多静养!”
星宿悯飞冷哼了声,声音已经透着愤怒:“滚开!”
“殿下,您别为难我等!”
见护卫们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星宿悯飞一挥手,恕吼:“该死,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殿下嘛!”
“请殿下恕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滚!”星宿悯飞说完这字,便出了门,他这怒气冲冲,也没看到迎面走来的宫女们,其中一个宫女躲闪不急,直接被星宿悯飞碰倒,看到星宿悯飞,宫女们立刻跪下,“太子……”原本焦急的语气,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那宫女畏畏缩缩,“请殿下饶命,请殿下饶命!”
星宿悯飞,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突然的明朗起来,这批人从伺候自己的人,刚才的侍卫到现在的宫女,称呼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殿下两字,可是以前他们会称呼自己为“太子殿下!”为何现在?
星宿悯飞脸一沉,像是恐吓的问,“怎么你们眼里还真没有我这个太子的存在了?”
“不,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宫女们连连摇头。
“不敢,“星宿悯飞阴沉的说“连太子都省了,还说不敢,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殿下的存在嘛,啊?”
宫女们相互对望,一脸的为难。
“来人,拉下去!”星宿悯飞大喊,跟在星宿悯飞身后的侍卫听到喊声,立刻走了过来。
“不,请殿下饶命!”宫女们一脸的害怕。
“说!”星宿悯飞他想知道,为什么这批人,省了太子两字,虽说叫殿下也平常,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因为……”宫女们一副不敢明说的表情,让星宿悯飞更为恼火,见他悯恕,其中有一个宫女大胆了下,开口:“是因为殿下已被撤了太子之位,王上受封殿下为冥亲王!”
星宿悯飞因为宫女的话,大受打击,或者是备受刺激,竟一口鲜血吐出,晕迷了过去。
他只记得耳边那慌乱无措的叫喊,“冥王晕倒了,快来人呀!”
冥王,冥王……
钺回宫的时候,耳边传到的是关于星宿悯飞这几日的变化,听说这个前太子知道自己从太子变为冥亲王时竟口吐鲜血,晕了过去。等他醒来,不见任何人,他把自己关在屋内一天一夜。待第二天打开门的时候,太子不是太子,而星宿悯飞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星宿悯飞了。
以前的星宿悯飞给人的感觉是勤政上进,而现在的冥亲王,竟沉醉于酒色,虽然他还暂住东宫,但是谁都知道,东宫异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钺到达东宫的时候,夜半三旬,却还可以看到东宫内灯火阑珊,耳边听到千面略带讽刺的声音,“这个亲王精力还真旺盛!”
钺嘲笑道,“酒醉灯迷,还真是会享受。”
两人边走边说,还末走到寝宫处,就已听到那媚入骨髓的叫喊,隐约的还能听出是个男子的声音。
“嗯……王爷,轻一点……啊,……轻……”
任谁都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千面的脸刹的红起,偷偷去望站在旁边的少年,却见他越来越阴沉的脸,当下明白,仿佛受了他感染,心情也变得暗沉。
门都不用推,钺和千面已进了房间,床上纱幔处,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子。仿佛要把对方生生的揉碎。
那断断续续的暧昧声响,还在继续:“冥王,啊……”
千面看着一脸平静的人,暗自感叹,主子好定力。
那粗重的声喊,中间夹杂着的叫喊,只有一个字,却让钺波澜不惊的眼,瞬间的杀气上扬。
“净……”星宿悯飞奋力在身下的少年身上驰骋,根本没发现隔门外还有人正在观看着自己这一场的活春戏
千面看着偶然的转头,却见那乌黑秀发只在一眨眼间便了颜色,诡异而娇艳的紫色。
钺突然的一掌,不轻不重,却让那两个相动的人瞬间的清醒。
“谁?”星宿悯飞恕吼,猛得坐直了身体。
在看到站在床外的人时,竟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耳边听到那一声充满冷硬的笑声。钺看着星宿悯飞慌乱穿衣的表情,竟开怀大笑起来。
“就算披了衣服,星宿悯飞你也只不过是只披着人皮的畜生。”
星宿悯飞因为钺的这一句话猛得震动了下,不可相信的开口:“净,你……“
顺着星宿悯飞的眼,钺抚了抚自己的发,那紫色在月光下竟有些水晶光泽,轻轻的笑了笑,“很美是吧?每次你看到这一头的紫发,你不都会称赞,很美吗?”
“净,真是你……”眼前的人喃喃的说什么,但那表情是净没错,净真的回来了,星宿悯飞一时的兴奋,却在接触到那抬起的眼时,刹住了脚。
“星宿悯飞,因为这一句话,你就该死上千次!”
“净……”星宿悯飞的话还没说,人已被一股劲风给摔倒在地,那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星宿悯飞不解的同时,更多了层无法言语的怕意。
“星宿悯飞,你没资格叫这名字!”钺说着,上前一步,阴冷的看着他,“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我会轻易放过你!”
“你想怎么样?”不只为何,眼前的人消失了柔弱竟有一股霸劲。
“想怎么样?”仿佛听到最为好笑的事,钺的笑慢慢张大,只是眼里的寒冰越来越深,“想让你死!”
“原来……原来……”星宿悯飞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一时竟惊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