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你若欺骗,我只怕是要恨你
然而,到底是谁骗了谁,到底……谁负了谁……
“若负你……我便诅咒自己……千刀万剐,生不如死……死后……永远承受烈火焚身的痛苦……”
谁是谁的缘,谁又是谁的劫?
这一场劫火,谁将烈火焚身
第一部
兰衿篇
契子
曾几何时,我的心沦陷在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里……
我想抓回我的心,想狠狠的握在手心……捏碎它、揉烂它、也不要任由自己糟蹋……
然而,每当他站在在我面前,我随即沦陷,我宁可疯狂、甘愿心碎、将自己置身炼狱,也要看他……展露刹那的芳华。
纵使是一身冷艳无情的蓝色烈火,每每要将我焚身殆尽,然而面对这一场劫火……我义无反顾,投身而入……
第一章
崧青这个人,有一张好看的面皮,长长的脸蛋,镶着狭长带着桃花的凤眼,那浓淡适宜的眉毛,斜飞入鬓,配上挺直的鼻梁和
细抿倔强的唇,柔媚中带着一股英气。
他那九头身长的体态,是标准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曾听说他当过模特儿,但因为性格过于偏激狂妄,不多久就被换了下
来。现在,是个打杂的餐厅小弟。
我就是在餐厅里见着他的。
第一眼,我的心即被撼动。
我不爱男人,但是我深深的为这样一个人着迷,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绝情、骄傲、脆弱、美丽的人着迷。
对他,刚开始只是单纯了好奇……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场单纯好奇,竟是步向毁灭的开始。
“同性之间只是一场游戏!”
崧青缓缓的说道,而我只是微笑的看着他,没有答话
崧青又说了一次
“我不喜欢女人,单纯的不喜欢,所以选择男人。”
“那又怎么样?”
我仍然是挂着微笑,淡淡的回应他。
“我只是单纯的选择男人。”崧青将选择二字很用力的说出口,然后,那双狭长凤眼闪过一丝残酷。
言下之意,明白的告诉我,我选择的是男人,不是你。
虽然明白,我却假装忽略,但是嘴边的笑容已经明显的出现抖动:“我选择你就好了。”
崧青笑了起来,薄薄的唇湾成一个完美的弧度,说道:“感情好……你到时候可别跟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别怪我没提醒过
你。”
“你对每一个接近你的人都这样说吗?”
“不……我只对你说。”
我着时楞了一下!
“我倒不明白了?”
“你当然不明白,接近我的人,全会被烧死,就是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但也只有你,我想先提醒。”那话,虽然带着残忍,
最后一句话却温柔似水。我真是被这样一个矛盾说不清的人给搞混了。
话到这里结束,崧青站了起来,将手伸出,冷冷道:“我要走了,给钱。”
我皱起眉,许久,才慢慢从口袋中掏出皮夹,拿出所有的钞票,他也不说话,手持续伸着,只等我递出这一叠的现金,我眉头
皱得更加厉害,终于像是要将胸中郁积的苦闷全数吐出一般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崧青,这不是交易。”
我没有看他,却知道他脸上正透着冷笑。
“拿来。”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手仍然伸着没动,正等待着他所要的东西;我瞪着那只骨节嶙峋,修长匀称的手掌,恍
惚间,我幻想是自己的手放在上面,然后,他紧紧握住……
“拿来!”崧青等不到他要的,口气明显透着不耐。我压抑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双手捧着他要的东西,慎重的,小心的把我这
个月刚领到薪水全部放入他的掌心,然后,用力把他的手握住,抬起头,我用着恍若膜拜神只的虔诚目光攫掠着他漠然的脸庞
,压抑着轻微抖动的声音再次说着:“崧青,这不是交易。”
崧青笑了一声,低低的,说不出的好听,却是身子微倾,将那象征着无情的薄唇附到了我耳边,极轻、极缓的回应了我:“是
……这不是交易,有那个男人贱到被另一个男人压,还甘愿将钞票双手奉上的呢,我说……赵兰衿,你还真是旷古绝、天下第
一的下贱货,我傅崧青活这么大,还真长见识了。”他用力的抽回我紧握的双手,嘿嘿冷笑的瞟了我瞬间惨白的脸孔,昂扬转
身,不再回头。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扑过去掐住他细长优美的颈项,想看那总是轻蔑冷酷的眼睛充满绝望惊恐,只是,我知道这个人,就算面
对死亡,那怕只有绝望,也绝对不会有所恐惧,崧青不怕死,他只怕活的毫无意义。
我知道他有满腹雄心,绝不甘成为一名餐厅打杂的小弟,他性情虽然偏鸷狂妄,却是个认真的人。他执着于扬名立万,成为一
名家喻户晓的巨星,但虽然如此,他也不随便,所以当模特儿公司要他做出撒娇发痴的举态时,他断然拒绝,且狠狠的将摄影
师的鼻梁打成两段,住了好几天院,就这样,他成了餐厅小弟,我也开始了万劫不复的追逐。
崧青喜欢男人的身体,他说,女人摸着太黏腻,没有男人的柔韧与滑顺,不过他是很挑食的,太瘦的不行,肥胖的更不用说,
肌肉纠结的过于恶心,他要的,是没有多馀脂肪,身段体态一流的男人。他合该拥有这样的人,他的身边也不乏这样的人,而
他,都是在这样的男人身下,然后赚取他所需的花费;而我,是唯一被他压的,也如他所说,我是一个贱到被男人压,还心甘
情愿奉上一切的蠢货。
之所以变成如此,也只能说我犯贱,谁叫我要追逐他,要对他着迷,要想见他真心实意的微笑。他说,我压根不入他眼,相貌
平凡的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看上一眼,而且我太瘦,做起来会磕痛他,不过如果我愿意被他干,他到可以屈就……但,钱照付
。我同意了,ㄧ开始,我就不是想要与他做这档事,我只是想看他笑,真心实意的笑……我相信,他若是发自内心的笑,只怕
刹那芳华,也是要动人心弦、让人永恒驻足。
从来不知道,最伤人的竟是言语,那是无形的利刃,伤的你体无完肤,鲜血流尽,却仍然必须强颜欢笑,状若无事。那晚回到
家,先是发了顿高烧,然后半夜解出许多鲜血,我想我的肠子应该破了个口,血才会肆无忌惮的狂流,我拼命止血,好不容易
止住了,哆嗦身子正想再睡一下,谁知,肚腹不争气的开始狂搅,我又泻又吐,折腾到了清晨,最后根本是趴在浴室磁砖上昏
睡而去。
崧青这次是发狂的干我。他压住我,似乎是要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毫不怜惜,更不容情,过程中,他咒骂连篇,最后还狠
狠一拳揍向我的肚子。恍惚间,我彷佛看见一只受了伤的狂兽,狰狞着赤红的双目,正打算咬破你的喉咙。我心房一阵颤动,
呼吸停滞,猛然将身体往更深的地方迎了上去,然后举起双臂紧紧将他环绕,轻声道:“不怕,崧青,我在这。”许是这话激
怒了他,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容许在人前显现脆弱,我却一句话揭了他的疮疤。那句话后,他更暴虐残忍,而我……咎
由自取。
隔天是被一通响彻云霄的电话声自幽冥黑暗中唤醒,我困难的睁开眼目,看着一身狼狈,禁不住苦笑,挣扎的立起身,却没想
到脚下一软,碰的又摔在了磁砖上,我双手撑地,仍来不及阻止膝盖被碰流血;耳边电话铃还片刻未停的刺耳叫嚣,,忽然间
,我胸口一阵苦痛烦闷,“啊”的大声尖叫而起,只盼将那无比尖锐的声响全部盖过。
想来是上天听见了,电话铃嘎然而止,瞬间剩下我发狂般的尖叫响彻云霄,我迅速停下叫喊,却在片刻的安静里,忽然间,忍
俊不禁,咯咯笑了起来,心中想道:“原来我也可以这样无聊!”一边想,一边奋力站起,待那因动作过大而产生的晕眩退去
,我略跛着腿走到电话旁,看了眼时钟,正好10点30分,想来,是公司见我未到,打电话催人了。
我回拨公司,接电话是小陈,隔壁桌同事,他一听见我声音,也不等我说话,劈哩啪啦的叫了起来:“……小赵,你总算回了
,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我可是从8点就夺命连环叩……你死定了,今天老总巡视,第一个就点你,问你人在哪,我本来想直接帮
你请假,谁知道老总不知发了啥神经,说未事先请假者一律旷职论,兼记警告,我本想赶快叫你来,好歹你以迟到论,谁让你
现在才回电,究竟是疯那去了……”
我捧电话听着,忍不住苦笑出声,套句俗语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想这人要倒霉,连老天都没辄,我叹口气,说道:“小陈
,谢谢您,旷职就旷职了,明天我再跟主任解释,今天就不去了。”
“这不行,主任气疯了,说你给咱部门寻晦气,叫我非得找到你,让你马上到公司。”
我听闻,轻轻叹口气,停顿了会,才说道:“知道了!”连再见也懒得说,挂了电话,却是脑中一片空白,忍着后庭阵阵袭来
的疼痛,呆呆的坐在床缘,有点不知所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叹了口气,起身开始漱洗更衣,敷伤抹药,穿好衣服,整好行装,这才匆匆取出抽屉的药瓶,倒出两
颗止痛药兼退热药,连水也不及配,咕噜就给吞了进去。我想,虽然身体热度退了,疼痛也减缓了,却是夜间服药的关系,若
现在不续服,只怕到了午间,药效一退,我又要半死不活的了。
强撑精神,我骑车到了公司,已经11点30分,公司这会就要午休了,真不知道叫我现在来又有什意思。我有点抱怨的想着,才
停好车子,正要搭电梯上楼,谁知梯门一开,主任那张鞠躬哈腰的狗腿嘴脸赫然映入眼帘,我心跳了一下,举目看去,忍不住
暗叫:“乖乖不得了,高层都在,难怪他要疯。”连忙低头侧身,让出一条通路。
原以为自己身份卑微,可以就这样不引起注意的蒙混而过,谁知主任一见我,登时变了脸色,失态的叫了起来:“赵兰衿,你
总算出现了,好样的……现在到我办公室等我。”
我心中唉叫一声,微微翻了白眼,想道:“主任,你想发威也该看场合,老总在上,那容你叫嚣,又不是狗……”表面上却毕
恭毕敬的鞠躬说道:“对不起主任,我马上上去。”快速转身,连电梯都不敢搭,就想直接往逃生梯窜走。
忽闻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兰衿……赵兰衿……原来真是你。”恍惚间,我似乎听见天籁,心脏用力鼓动着,喊叫
不已,一遍遍说,这声音,这声音是他……
我豁然转身,寻找出声的人,古词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然而,我的灯火,我的阑珊,却仍举目
遍寻不见阿……
我是如此绝望……如此仓惶,我相信自己此刻泫然欲泣表情一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用看我自己都觉得丢脸,惨白着脸晃着
有点摇摇欲坠的身子,我瞬间低下头想要奔逃离去。
然而那声音却如鬼魅般不放过我,再次呼唤我的名字,此次,有着焦灼,“赵兰衿,你忘记了,我是傅濯然。”接着,一条高
大颀长的身影背光迎向了我,我抬头眯起眼,看着这叫傅濯然的人缓缓展现在阳光底下。
我深深倒吸口气,差点没有傻眼。这人,不是他,却神似他,一样微稍的凤眼,却没有他的邪气魅态,瞳眸很是清澈,浓郁的
剑眉,诉说这人的刚正不阿,相似的鼻梁,较之丰润的双唇,少了点无情,多了些温柔,如果他有兄弟,一定就是这人。
他见我痴痴望着,抿嘴一笑,却引得我捧然心动,恍恍间,见到的是那人真心实意,风华绝代的笑容。
“兰衿……我脸上有什么,你看得出神……可是认出我了。”
我回转过神,倏地皱起眉,低头有礼的轻声道:“真对不住,我……我实在记不起您,请问您是 ……”我想我是十分不知好歹
的人了,眼下这人能跟老总同行,就算不是本公司主管,也是其他公司高干,加上他形貌出众,气度雍容,怎么看都是权重位
高之人,那知他不但纡降尊贵来认一个卑下员工,报出自己姓氏,还亲热的唤着我的名字,怎么说我好歹也该装腔作势一番跟
他打个哈哈,却这样老实巴交的不给他颜面,只差没表示出“喂,老兄,你那位,我应该知道你吗?”的态度面对,心中不由
升起愧然,头低的更低了。
却听他低低一笑,那笑声是这么耳熟,却又这般陌生,我想起昨日,那人也是低低的笑,却是透着浓郁的冷酷与鄙夷,那有这
人这般和煦温柔的笑声。只听他道:“兰衿,你还是没变,除了身边的人,谁都不萦绕于心,谁也不去注意。”
我着时征楞了……这人,竟然知我……
第二章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身边围了几个人,那时候,你的笑声很清亮,很悦耳,特别的突出,你的人个子不高,笑容却很
醒目。”
傅濯然闪着夺目的笑容,眼睛熠熠有神,像极了看见新鲜玩具的小孩,瞪着我兴奋的说着。
从他认我,到他跟老总说情,再带着我到了这一家高级餐厅,前后不到半小时,我已经听见他不止一次说着,“兰衿,我真高
兴见到你……”
我实在不知道,对于一个根本就记不得他的人,彼此如此陌生的关系,他为何这么殷勤,处处迁就,刻意讨好。
在我还想不透的时候,他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总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正喝着汤,忍不住呛咳一声,险些将汤喷出。抬起脸,有点不知所措的干笑一声。“你可真抬举我,像您这样的人,绝对是
众人的注目焦点,那需要这么委屈。”
却见他腼腆一笑,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赧然,那模样竟似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我心一跳,忽然有点手足无措。
却听他道:“若是这样,你怎么会不识得我?我跟你可是同一个班级呢。”
我一愣,皱起眉头,细细回想以前究竟何时跟这样耀眼的人身处过一班。正不得其解,他笑着说道:“看来你真想不起来,其
实我们是高中同班,那时候我身体极不好,常常请假,高二时就休学了,后来我出国养病,几年前才将身体养好,拿了学位回
国工作的。”
只听他絮絮叨叨,这话匣子一开,竟是一潺清泉源源不绝倾泻而出,“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你跟别校比赛篮球时的模样,那时候
,我们班上同学在球场上跟外校打赌尬球,输的灰头土脸,狼狈的跑到教室跟你求救……”
听他说着陈年往事,我不禁也回到了那年少不羁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