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气势惊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向前一步亲亲我的唇角,依旧面无表情像是在等待我的反应。
见我不说话,他皱了下眉,又说,“如果你不离开我,我不会锁你的,吴耀,你不准备那么做,对吧?”
我的突然紧张起来,冲到嘴边的怒火被生生吞了回去,下意识的支支吾吾道,“你的样子很奇怪……”
他的抓着我手突然发力,勒得我很痛,我脱口叫了句,“烟……”
“你还是叫我影吧。”
我抬头望着他,所有的直觉到告诉我他是恶人谷的不灭烟,若他是影,这件事我可以坐下来和他好好谈谈,或者发一通脾气直
接拜拜,可是这算怎么回事?我实在没办法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解决这种事情。如果他们真是一人分饰二角,那也太入戏了吧
!总之……我叹了口气,说道,“我脑子很乱,你让我冷静下,整理整理思路,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说罢我带着
阿呆就出了房间,这回,他没有再拦我。
老子已经好久没看到阿岁的身影,相反孙少卿倒是常见,这二人不在一起厮混也挺稀奇的,我从影那里出来,觉得多少要和阿
岁知会一声,于是放了引蝶出去,一路寻找居然到了五毒教的驻地后方。
阿岁站在树林里,身前放着两个大鼎,他靠着那边,愁眉不展,也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
他看见我眨眨眼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还没,”我敲了敲那鼎,“你这是要……做什么?”
“呃……话说那天拼出来的那只乌龟给了我灵感,”阿岁眼睛闪亮亮的,“本座决定,要做出一只龙来!”
……好理想!你到底有多喜欢拼凑啊……
“可是一个关键问题没法解决啊,”他忧愁的说,“我找到一条大蛇,准备给它植上鬃毛和鹿角,还有爪子。但是它怎么能飞
起来呢?”
“……”我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最后真诚的给了他一个建议,“要不……安一对翅膀吧!”
阿岁眨眨眼,说道,“主意很烂,不过实在没法子的话可以参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把九州兵阵图还给天策了,另外这两天我回那边竹林里住,你自己在浩气盟呆着吧。”
“啊为什么?”他纯洁的问道,“你不是和少卿那个同事搅在一起吗?”
为什么你的语气好像咱们是妯娌似的,“我和他掰了,看见那人心烦。”
“啊?”阿岁想了想,又很大方的问道,“要不要让他消失?省着看着难受。”
“多谢你的好意,还是让他活着吧……”我摆了摆手,转身要走,阿岁突然又叫住我。
“那天比武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你身体里好像多了个和本命蛊同等级的活体。”他拍了拍自己小腹,“在这里,是你新养
出来的吗?还很小呢。”
“呃?”我摸了摸小腹,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决定回去好好检查检查。
第62章
小腹的不同很快就显出来了,我那日比试催动身体里的蛊虫,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其实伤的不轻,但只要加快体内虫子生长,
填补空虚,也很快就会痊愈。只是搬回来住的这两日,身体恢复的速度变得极慢,大部分养料和内力,居然全莫名向腹部流转
。
想当初孙少卿都是我接生的,这种情况虽然诡异,但很快我就发现,它可以被称之为怀孕……只是我和他情况不同,仔细琢磨
了下,我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决定进城一趟。
纠结的是老子在路上遇到自舞,纯阳的人把她当小孩,不许她乱跑,所以这几天一直闷在藏剑山庄,听说我要出去,死活要扒
上来,美名其曰“陪你出去透透气。”
“耀儿,你去药铺干吗?”跟我在城里走了半天,自舞突然反应过来,我连续走了几家药铺,显然是在凑一副药材。
“我不是受伤了吗,所以买点药喝。”
“呃?可是你住的地方不就有大夫吗?还有恶人谷的肖药儿,连藏剑里都有药房,干吗要特意出来?”
“这是苗医的药,他们不敢随便开给我,所以只能凑了。”走出一家药铺,眼看东西是凑齐了,可是自舞还没逛够,硬是拉着
我在集市上转了起来,这丫头片子逛街还不忘八卦,眯着眼睛问我,“你怎么搬回去住了?和那个大众脸吵架了?”
“恩……情况比较复杂。”我顺手拎过她刚买的点心,“自舞,人格分裂这种事很常见吗?”
“啊?”自舞一抬头,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影和烟是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假扮两个人?”
“我也不知道,”想到那天影的状态,我就一头雾水,“他自己承认是一人分饰两角,但是那种态度……好奇怪……就好像他
明明知道自己是一个人,却表现的好像两个人似的。”
自舞竭力回想了下关于影和烟的资料,“不好说,按照官方说法的推测,他们的确是一人,还上演过一个追捕另一个的戏码,
条理很清楚,应该没有人格分裂的可能。不管怎样,你还是和他掰了得了,那人背景太复杂,性格看起来又很糟糕,实在不是
个好人选。”
“……”话虽这么说,可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光这具诡异的身体,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居然还怀孕了。
“什么?怀孕?”自舞突然停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啊?”
“你刚刚说出来了。”
啊?我镇定表情说,“你听错了,雷文看多了吧,男人是不会怀孕的。”
“可是据我观察,”自舞很学术风的摇头说道,“你那个主子和浩气盟的大夫加上那奇怪的孩子的组合很可疑哦。你都能从地
底下召唤出奇怪的乌龟了,阴阳师居然真的存在,并且我们都穿越了,比起这些,你怀个小孕我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不过孩
子生下来可以叫我干妈么?”
“干妈你妹!”我将点心袋子扔到她怀里,伸手将她拎起来,准备找个地方单谈,绕到辅街的一个小茶楼,我拉着自舞坐到,
角落里,认真严肃的小声说道,“自舞这事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咦?”自舞面无表情的说道,“难道你要不告而别背井离乡,偷偷跑到一个山村里男扮女装把这个孩子偷偷生下来自己养?
据我所知你不是这么圣母的人啊。”
我虽然不是这么圣母的人,不过你说的这个人我似曾相识啊!“不是这样的,从人类的角度讲,我这个不能算是怀孕,我肚子
里倒是的确通过交/配产生了某种东西,不过那个不算是……胎儿。”
“怎么个意思?”
“恩……告诉你也无妨,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理了下思路,开始为自舞进行科学讲解。
这还得从蛊术的研究讲起,如被阿岁玩死的那个降头师说的,大多数蛊师将蛊术的研究方向分为两大类,一个是“蛊”一个是
“鼎”。这两种东西再单独分类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大巫们认为“蛊”之一道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蛊人”,“蛊人”既是以
蛊成人,看似是人,其实就是虫子,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心血被砸到这项研究上,居然让他们给养出来了,所谓蛊人,就是之
后被苗人奉为万蛊之王的戮欺大神。
而“鼎”之一路,最高境界,却是所谓“人鼎”,人鼎却是以人为鼎,明明是人,却能像虫鼎一样饲养蛊虫。只是大部分被拿
来实验的人,最后都会失去意识,被虫子取代,所以真正的人鼎一直没有出现,目前为止,身上寄生蛊虫最多,却还保持理智
的最杰出人鼎,也就是我了。
蛊虫的繁衍,是在虫鼎里进行的,所以元老院原来有过让我和阿岁繁衍下一任蛊王的打算。我不会像女人那样怀孕,正确的说
我只是个非常有益于蛊虫生长的容器,所以阿岁和孙少卿也能生出孩子来,只不过孙少卿生下的蛊王,定然没有我生下的优秀
罢了。
影虽是货真价实的人,按理说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事,但之所以我肚子里会有东西,说起来还是我自己惹的祸,我给他下了情蛊
,情蛊附在心脏上,联系控制了他的全身,所以他的精/液里难免有蛊虫,留到我体内,居然就生长起来……
“所以说,我肚子里的不小孩,是虫子,和影更没有半毛钱血缘关系,”我喝了口茶,叹气说道,“更重要的是,阿岁的孩子
有‘蛊人’的基因,生下来是个人形,还能勉强当孩子养活,我这玩意儿要是生下来,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自舞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半晌之后才说道,“听起来……好恐怖,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总之男男生子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拍了拍手边的药包,“这个是用来打掉那东西的。按照日子来算,这玩意儿不过怀上还
没一个星期呢,现在就开始吸收我身上的养分,再过几天我非得被它弄死不可,所以,一定不能留。”
自舞也严肃的点点头,说道,“恩,一定要打掉!耀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导致怎么几个穿越,但我肯定,‘穿越大神’
一定非常恨你,不但让你变得相貌平平,还要受这么多苦,比你起来,我在纯阳真是好得多。”
“……”我喝干杯子里的茶,不再说话,其实……我不是第一次“怀孕”。想起两年前的情况,我真是恨不得……
番外三:两年前小百科
能在戮欺神殿供职,是所有苗人的荣耀,神殿里的女官必须是十四到十八岁的处女,神殿的护卫必须是寨子里最英勇的武士,
到了戮欺神殿,距离神便只有咫尺之遥,这里你看见的听见的,统统不许让别人知晓。
大概在一年前,戮欺神殿住进来一个汉人,这人从来不言不语,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甚至连神的接近也让他无动于衷,但
是神却非常宠信他,让他住进只有黑白二色的宫殿里,那里是神的寝宫。
“就是这里。”孙少卿倚在窗边,听见外面有苗女模糊的说了什么,之后便看见一个盛装打扮的苗人少年进到寝殿里,脸色惨
白,瘦的几乎脱形。
孙少卿难得的有些惊讶,尝试着开口,声音却十分干涩,“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吴耀眨眨眼,望着他说道,“你会说汉话?是这里的什么人?”
“你不记得我?”
吴耀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原来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孙少卿来到戮欺神殿后一直被囚禁在寝宫中,期间试图逃走过无数次,都无一例外的被抓了回来。他心中气恼阿岁,又因为想
起来儿时在苗疆的记忆不忍心怪罪他,于是对阿岁采取了冷处理,这一年里两人说过的话,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倒是会说汉话的吴耀偶尔来时,他会忍不住寂寞多答几句,因而使得阿岁看吴耀的眼神变得相当危险,渐渐后者就不太到神殿
走动了。离上次他和吴耀见面,已然过了小三个月,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吴耀却像是被蜕了层皮似的,整个人形销骨
立,还失去了记忆。
“我以前经常到这里来吗?”吴耀大病一场,气质似乎内敛了许多,“师傅们把那位‘殿下’说的很恐怖,可我看他对我蛮客
气的,看来原来关系不错。哦对了,他们说你是汉人的医生,我好像病了,他们叫你看看。”说罢极其自觉的伸出胳膊,等着
孙少卿把脉。
孙少卿在他腕子上搭了搭,突然一愣,然后拉过他手臂认认真真的摸了起来,最后有些呆的说道,“这……好像是……滑脉。
”
吴耀眨眨眼,平静的问道,“就是怀孕吧?”
“……恩。”
“擦,”吴耀甩开手,自己嘀咕道,“我就知道,你妹,天天恶心想吃酸的,长小肚子,还他妈能是什么!”
“你……你怎么会?”孙少卿有些不可置信,这一年来,他在苗疆见过的奇人异象数不胜数,倒还头一次听说男人怀孕的,出
于医学的考量,他脱口问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爱他妈谁是谁!”吴耀烦躁的走了两圈,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知再想什么。
孙少卿被他的情况吓到,不敢再和他说话,自己缩到床上,远远的望着他发呆。他突然想到阿岁总是强迫自己做那种事情……
该不会……也会怀孕吧?
过了不久阿岁进来了,望了眼孙少卿,后者没搭理他,于是委委屈屈的问吴耀,“少卿怎么说?”
“和你们说的一样。”吴耀任命的回道。
“那……还真是那个偷蛊人的种?”
“不知道,我都不记得了。”
阿岁走过来,将手按到他头顶,闭目内视,然后睁开眼,脸色明显不太好,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祈祷,肚子里的是那
人的种,否则,情况真是相当糟糕。”
之后吴耀离开,整整两个月没有出现,这阵子孙少卿和阿岁关系缓和,渐渐能说得上话了,这日孙少卿缩在床角,终于忍不住
问道,“那个……吴耀怎样了?”
阿岁正在看一本东巴文的书,闻言回头,明知故问,“什么怎么样了?”
“他肚子里的那个……”
“啊!”阿岁不甚在意的说道,“打掉了。”
“什么?”孙少卿有些犹豫的说,“那毕竟是他的孩子……”
“少卿,下次小耀来,千万别和他提这回事。”
“为什么?”
阿岁很高兴孙少卿和他说话,于是合上书,回头说道,“小耀的体质和普通人不一样,但也不是女人,和男的上床就能怀孕。
前一阵子五毒教里跑了个汉人,听说是他相好,但看小耀的情况,那肚子里的东西决不是他相好留下的。”
“能让他怀孕的情况有两种,一是和他上床的男人身体里有蛊虫,二是有人直接将蛊虫植入他身体里。但是前一种情况,他小
腹里的活体不会超过两个以上……可那天我通过内视看他体内,真是糟糕的一塌糊涂。”
见孙少卿不明白,阿岁想了想解释道,“这么说吧,那种状况,如果他是和男人上床导致怀孕,那他一定是被几十个蛊奴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