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人人敬仰的九五至尊。
他是千变万化的用毒圣手。
他们是敌、是友、是貌合神离的夫妻,是一夜缠绵的眷侣。
他为了他的江山社稷,可以丢掉容颜性命。
他为了他的蓝颜性命,可以舍弃九五之尊。
他们为的,只是对方……
关键字:后宫争斗 男扮女装 千面,千面锁御心,丹心粟米
第一卷:初入宫中
楔子:牢房探监
午夜的京城繁华落尽,歌舞尽熄,暗黑的穹苍广漠无边,深不可测,夜雾暗沉,被寂静所笼罩,被雨雾所沁透。似乎只有风声
,翻山越岭奔驰着,呼啸而来,充塞在这沉静的夜色里。
万籁俱寂中,本该最为宁静的地方出现了一位身世显赫的人物。
他嗅着微凉的空气,不在乎细雨飘洒于身,踏着被雨洗亮漾着烛光和人影的街面,来到阴森逼人,使人恐怖惊惧的天牢。
明明灭灭的烛火照亮着昏暗的天牢墙壁,走廊狭长,黝黑,寒冷,各色刑具在墙壁上投下了重重黑影,处处都弥漫着一份阴森
森、瑟瑟逼人的气息。双脚踩踏在冷冰冰的地上,每一个空间和缝隙里都充塞着冷酷与无情。
总管太监祥贵手里颤巍巍的提着一只灯笼,小心翼翼的为身后的主人引路,天牢里的狱卒颤抖、畏怯的向他身后的人叩头施礼
。
他们惊惶而茫然,如此尊贵的人在此地出现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的,但此刻他就站在他们的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就
是影悦国的皇帝硕祯,他们最伟大的权利执行者。
走廊尽头的那间牢房是他的目的地,稳步前行着,似乎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终驻步在牢房前。
牢房墙角里,散乱的稻草上蜷缩着一个白影,毫无声息,那样安静,那样窒息的安静。紧随他们身后的牢头,执起手中的蜡烛
,照亮阴暗狭小的空间,耀武扬威的朝着那个一动不动的白影大声吆喝道:“喂!皇上在此,还不快来接驾?”
那团白影仿佛泥塑雕像般依旧纹丝不动,或许是充耳不闻,或许是不屑听到。
硕祯接过牢头手中的烛火,目光锁定在那团白影上,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祥贵带着狱卒们叩首后,便一一退下,留下两人独处的空间。
硕祯将手中的蜡烛抬高,试图看清铁栏里的白衣人,时光仿佛冻结在这一刻,他显然很有耐性,始终未开一言。约莫一炷香的
功夫,墙角边的白影微微蠕动了一下,身上沉重的铁链发出震颤的声响,在死寂的牢房里显得刺耳而揪心。
一滴滚热的蜡烛油滴落在硕祯手上,他惊跳起来,那个人会被戴上铁链,是他始料未及的,更没有料到的是,在今时今日,自
己居然还为了眼前的人感到心痛,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心痛。
“咳咳咳……呵呵……皇上……您还是纡尊降贵的来了。”白衣人未开言,却先猛咳了起来,待喘过几口气后,才颤巍巍的摇
晃着自稻草上扶墙而起。他动作缓慢而步履艰难的朝硕祯一点点踱步,身上的铁链随着他的步子,而阵阵作响。一切对他来说
显得都是那么的困难,但他说话的语气却仍是一派洒脱自在,似乎早料到皇上会到此,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白衣人自暗处渐渐步出,硕祯手中渐熄的烛光照出他凌乱的素衣上,斑驳的血渍,触目惊心。一张美艳绝伦的脸消瘦了许多,
惨白似雪,却依旧挂着他招牌似的阳光笑容,让硕祯心惊。
是的,阳光般的笑容,明亮而耀眼,他就像片白云,悠悠然的飘荡在天际,懒洋洋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飘荡着,洒脱的
让人捉摸不定,更无法掌控。
他的无法掌控对于硕祯这个向来摆布他人的尊贵圣上是致命诱惑。
而此刻这片白云却囚禁在这阴暗潮湿的大牢里,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他们对你用刑了?”硕祯竭力稳住愤怒的情绪,他必须在这个人面前表现的镇定而不在意,他高贵的身份不容许他示弱。
居然有人背着他对他的人用刑,硕祯是一定会查出此人,除之而后快。
“对监牢里的囚犯用刑奇怪吗?”他嗤笑出声,笑得讽刺,似乎在指控对方明知故问。
“朕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话?”硕祯眉心紧蹙,死死盯着眼前那张绝艳的脸旁,百感交集。
白衣人了然一笑,却未开口,他自然明白皇上想问的是什么。
“你用如此的手段接近朕到底是何目的?哪一张脸才是真正的你?你……”硕祯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究竟有没有……
爱过朕?”握拳问出心中的疑惑,手心微微沁汗,薄唇不自觉的紧抿,目光血红,最后的那个问题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皇上说只问一个问题,可是刚刚您却问了三个问题,叫我回答您哪一句呢?”白衣人笑着提醒他,笑意的眼底里掩藏着泪光
。
“到底哪张脸才是真正的你。”硕祯恍惚的说着,似乎在自言自语,他抬手又放下,如此反复几次,终究还是未触摸上眼前人
的脸颊,即使他是那么的想要抚摸这张惊艳的脸庞,他已经思念这个人太久太久了。
白衣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烛光震颤,笑得泪水掉落,笑得他自己再度猛咳起来。
“为何发笑?”向来不喜形于色的硕祯,此刻却愤怒的大吼起来,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刺痛心头,他恨他的毫不在意,恨陷在感
情泥沼中的人只有自己。
“我笑皇上……”白衣人向前靠近一步,铁栏里那张挂满泪痕,却异常娇艳动人的脸旁对着硕祯,一双深邃的黑眸直视着他,
目光炯炯。
烛光下那明晃晃的九龙袍,刺目耀眼,金龙顶冠上微颤的珠子,晶莹生光,位居九五的硕祯傲视群雄,这就是他倾其所有、穷
极一生爱着的男人。
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然而此刻至高无上的他,是否也回天乏术,无法将自己从这天字号大牢里解救出去呢?既然如此那自己
又何必乱他之心,伤他之情?何不快刀斩乱麻……
“我笑万岁爷为什么那么在意我的脸呢?如果一张脸能让人迷惑,看不清真伪,无法体会那背后的情意,那……我宁愿……”
他顿住,右手缓缓抬起,铁链被拉动,发出沉重的声响,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握于他的手中,坚定不移,“……我宁愿……毁、
掉、这、张、脸。”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并将冰冷的刀尖毫不犹豫的划上那张倾倒众生的绝美容颜,速度缓慢,力道却很重,
似乎在享受着这凌迟的一刻。
“你疯了吗?……你……”硕祯震慑住,捉住面前的铁栏,狠不得立即掰断它们冲进去。
绚丽的殷红自脸颊上滑下,有种噬血的别样美感,触目而惊心。
“皇上您激动了,没有对我做到心如止水哦!我可是欺君犯上之人,要对我做到绝情绝爱才好啊。”他抽动嘴角微笑着道,那
笑容仍是洒脱而漫不经心的,似乎脸颊上那汩汩流出的温热血液并非是他的。
然而那一滴滴的殷红却敲打在硕祯的心上,如刀割在他的心上般痛心蚀骨。
“为了您的激动,我敬您一杯吧。”他扔掉匕首,不知从哪里拿出的酒杯,高高举起,明晃晃的闪现在硕祯眼前。
硕祯瞪着血红的双眼,咬牙切齿的道:“你敢!谁给你的?立即给朕放下!”
“至高无上的皇上啊,这次我不能听您的了,从此以后,我将只听阎罗王的,永别了,敬您。”他说罢高昂起头,微笑着将杯
中的酒一饮而尽,空空的杯底朝硕祯晃了晃。
“不!……不……你不能这样……来人……把钥匙给朕!”硕祯慌乱的大吼着,所有的理智都抛诸脑后。
走廊里传来狱卒奔跑的脚步声,凌乱而慌张。
“皇皇皇上,您要……要什么?”从未见过硕祯如此激狂模样的祥贵,吓得结巴起来,身体抖颤的如一片叶子。
“钥匙,牢房的钥匙给朕。”硕祯怒吼着。
“钥钥钥……钥匙呢?”祥贵回头质问身后的牢头,迫不及待的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摸索起来。
“啊?没……没有啊。”牢头从没经历过如此的阵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硕祯抓过他的衣领,将牢头一把拎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这……是真的没有啊,他……他是重犯,所以奴才没这个权利,这个……皇上开恩,皇上开恩……”牢头胡乱的解释着,慌
乱的不停叩头求饶。
硕祯一脚将牢头踢开,青筋在额头上突突的狂跳,他朝着祥贵吼道:“那就把门给朕锯开,去啊!。”
“是是,奴才这就去找人。”祥贵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凌龙,你怎么样了?朕命令你不可以死,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硕祯拼命的摇晃着铁栏,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展凌龙,他
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不堪一击,似乎立即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硕祯从未如此害怕过失去什么,从未有过……只除了现在……
“皇上……”展凌龙幽幽开口呼唤。
“什么?你想说什么?”硕祯急切的将手伸进牢房里,触上对方那冰冷的脸颊。
“钥匙,……你要的钥匙在这。”展凌龙摊开手掌,钥匙轻轻滑落,说罢缓缓倒下,他的脸上居然还带着笑意。
“不……不……你不能如此对朕,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朕呢!朕不许!朕不许!”硕祯凄厉的声音划破皇宫的夜空,震颤天际…
…
望着那颓然倒地的白影,记忆的闸门开启,展凌龙的音容笑貌浮现于脑海,硕祯瞬间了然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不能让展凌龙离
开,至少现在不能。
第一章:午夜出游
夜色萧飒之下,本该是静夜沉沉,昏昏睡去之时,展凌龙翻墙越院,离开自家的府邸,只见他轻盈的身躯转眼间横越坚固的墙
体,抵达地面,一派轻松自如。
苦了他身后书童模样的展谨,为了跟上他的步调,摇摇晃晃的自墙壁上跌落下来,好在屁股着地,没有摔个狗啃泥。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啊?”慌忙的站起身,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只胡乱的揉揉摔疼的臀部,追赶着前方远去的主
人。
“你叫我什么?”展凌龙的身影一阵风的旋至到展谨面前,手指敲打在她的头上,一脸的怒气。
展谨垂头吐着舌头,赔笑着道:“少爷,是少爷,我知道该叫少爷,可是人家跟了你那么多年了,叫习惯了嘛,一时情急之下
就忘了。”
“你也知道自己跟了我那么多年吗?忘了忘了,你还有什么是能记得住的,什么谨儿,你什么时候谨慎过,真是对不起我给你
取的名字。”说罢,径自向前走去。
“是是,小的错了,可是我的大少爷,怎么你也该体谅一下小女子我吧,我哪跟得上您的步子啊,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名副其实
的女儿身啊。”一路小跑才跟上他的步伐,展谨委屈不堪,故意把‘名副其实’几个字重重的说出来,控诉自己的不满。
“名副其实?你这丫头长胆子了,这话中有话,是在刺激本少爷吗?”他的声音沉下来,步子也慢了些许。
“谨儿哪敢?其实奴婢是很同情少爷的,不然也不会帮少爷守着秘密直到现在啊。” “哼!你要是敢泄漏出去半个字,休怪我
无情。”展凌龙满脸杀气的瞪着她。
“知道了,小姐……不,是,少爷,少爷。”展谨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扁着嘴看着已经停步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我此刻到底哪里像女人了?让你如此改不了口。”展凌龙拧眉,怒气升腾。
“……你的脸本来就……不是啦,奴婢是说如果是你本人那张真实的脸呢,确实很像女人,啊啊啊……别打奴婢嘛,因为太漂
亮了啊,这也不是奴婢的错。”展谨边躲闪着自家公子的拳脚攻击,边继续道:“再说你在府里都是女人装扮,虽然易容了,
但那张脸也算得上是秀丽可人,人家已经看惯了,也小姐小姐的叫惯了。
现在您扮成……哎呀呀……”捂住自己被打得生疼的头,还是不知死活的说着:“不是扮成,是恢复男儿身,易容的这张脸也
算得上英俊潇洒,是个十足的男儿,所以奴婢也在很努力的适应,可奴婢从开始伺候您时,您就是小姐啊,毕竟您恢复男儿身
的时候不多嘛……停……不要再打了嘛,很疼哎。”展谨咬着嘴唇做楚楚可怜状。
“去你的小姐,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投身在了展家,别人是为了生儿子,一生再生,我娘是为了生女儿,而一生再生,偏偏
老天与她做对,没有生女儿的命就该认命,还要逆天而行,把我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儿当作女儿来养,我是招谁惹谁了。”展凌
龙向来就生气此事,一提及,怒气便一发不可收拾,骂骂咧咧的发起牢骚。
“这也不能怪夫人,是老爷一直想要个女儿,谁知夫人一连生了三个儿子,要是再生个儿子,就要地位不保了,所以才出此下
策的。这有钱人家的夫人也难做啊,哪像我们穷苦人家,就算我娘让我爹再娶一房姨太太,我爹也没那个闲钱。生了我这个丫
头片子,我爹就叫苦连天的,说什么没有儿子养老送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不想嫁人呢。”
“我爹就是个老糊涂,说什么生个女儿嫁给皇上,他日成了一国之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横行于天下。皇后之位,多少
人觊觎,又有多少人可以得到,得到之人又不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展凌龙扼腕自己的苦命,身为女儿的,去争夺皇后之位
,实属不易,想他一介男儿,却要假扮女儿身去迷惑同是男人的皇帝,只为了父亲的一己私欲,真是可悲可叹。想起要他去伺
候一个男人,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简直太恶心了。
“这点少爷才不用担心呢,只要你用真实的那张脸去见皇上,不怕他不拜倒在少爷的石榴裙下。”想她家公子那倾国倾城,无
人能及的美貌,谁人见了还逃脱的掉,当初她就定定地看傻了眼,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恐怕天上的仙子也比之不过。只
是后来为了少招惹麻烦,少爷总是用易容术,敛去其美貌,就比如像现在。
但每当月圆之夜,少爷的易容术就会失效,那时少爷就像过街老鼠似的,东躲西藏,她真是不明白,美丽究竟有什么错,何至
于如此见不得人。
直到现在连老爷和夫人也只记得易容后少爷的脸,而忘记了少爷真正的绝世美貌。
是从什么时候少爷开始学会易容了,好像就是从一个江湖术士那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