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已是初夏的某个星期日的向晚时刻,有个年轻人在饭店前的出租车上下来。
在他高?的身材上穿著一套藏青色的西装;中分而微卷的栗色头发下,是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相貌端正的脸庞;长的也算
是称得上英俊。
年轻人与门房微微寒暄几句,在许多女性的注目下走向大厅,而径自走向开会用的另一个交谊厅。
他是拥有可成为顶尖模特儿容貌的内科医生森山柾臣,二十六岁——当医师资历不过二年;足见在念医学系时也是相当
认真。
——他很渴望能在未轮班的星期日……
——可以充分地休息、松缓自己。
可是,他对医院所要办的行事例却从未缺席过,尤其是今天的宴会。
本来位于市郊的医院,则迁至车站附近,且不只是迁徙,还标榜拥有最新的设备与极优秀的医生的大医院;而受到宴会
邀请的贵宾,又只限于当地的名人;医院也需要透过宣传——在记者会上将医生介绍给全国观众——故医生同事们均表
示这是个值得出席的宴会。
只不过,柾臣之出席宴会,既不是想一睹具高名度的医生们风采;也非来参观医院宣传的情形。
『没有勤务的所有人员均得出席!』
完全是刚上任的内科主任的一声令下之故——且他才38岁的年纪,就跃升为内科部主任之职——应该是学有专精——他
只是不想失去可藉宴会而失去见习之机会。
柾臣会姗姗来迟,是他埋首于书本以致忘了时间,只是这理由可以说得通吗?
——希望主任不会发现他——。
柾臣内心祈祷着,而走往无人的柜台,将自己的名牌挂在胸上,再轻轻推开门。
偌大的房子里,挤满了老老少少的男女;即便在大学毕业典礼早已参加过几次谢师宴,但柾臣依然被如此盛大的场面给
震慑,同时也稍微安了点心——因为在人头晃动的人潮中,内科主任就更不曾发现他。
柾臣自服务人员手中接过一杯鸡尾酒,就开始搜寻熟人踪影。在诸多科类的医生、护士、办公人员、检查室的工作人员
皆出席的会上,想找熟人可非易事。
柾臣几经搜索,才看到了一个外科医生,却和内科来往甚密,又是同年的朋友;往他靠近,小声问他:
「你可有发现内科的同事?」
对方点点头,用下巴往左方示意,道:
「后藤在那边!就是穿橘色洋装女人的对面。也看过一、二个有头有脸的医生,只是现在已不知去向!」
「内科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全都到吧?」
「不太可能吧!这个会场也容不下!而且,和那些名人共饮,酒也变得苦变起来!」
「没错!但如果没和峰岸大夫打个照面,就不太好吧!」
「你是说新来的内科主任吗?」
柾臣的口气略显不满。
「如果被他误以为没来,明天可惨了!」
「内科主任好象和新的理事在一起——他们似乎很亲,且新理事是来提拔内科主任的!」
「新的理事?」
「对!就是藤仓财团的会长。」
柾臣听后不禁一怔,但那位外科医生却丝毫不觉,继续对他说。
「他长得才漂亮呢!用漂亮来形容是有欠妥当!可是他的美也令女人望而却步!」
「藤仓的会长……不是老头子吗?」
「好象他的祖父死了后,他才继续下来,在寒暄过后,才知那个美男子是其孙;如果他是女的,我们还有戏可唱,但长
得再美,他也是个男人呀!实在是太讽刺了!你不觉得吗?」
但柾臣却反问朋友。
「那位藤仓会长现在人呢?」
「和别的理事或来宾在一起吧!讲台的左侧有张桌子。你看到了吗?虽然很赏心悦目,但毕竟是个男人!」
「这个就麻烦你一下!」
柾臣将未喝几口的酒杯递给同事。
「喂!你怎么自己去呢?我也要去……」
但他却排开人群,走向讲台的方向。
他要找的是在一道年轻女人墙的对面者,那里是拥挤的会场中空出来的空间。而坐在那些桌子的,也多半是年长的男性
,而立于他们身旁的也是年长者居多;来宾中不乏大地主或赫赫有名的医师,其接待系由医院主管级负责吧!柾臣所挂
意的内科主任亦在其中;但他的眼睛却被他身边的年轻来宾所吸引。
他那两道细眉下,是笔挺的鼻子;长而卷的睫毛覆盖着一双灵活的眼眸;他的唇形大小适中;巧夺天工地在他身上——
可谓是上帝的杰作;诚如刚才那位朋友所言,他的美几近完美无瑕。短短自然中分的黑头,更增添其清新的气息。
只是,对柾臣而言,他朋友所见的不只是代表艺术的美,而是依然留在他心后挥之不去的回忆。
藤仓的年轻继承人20岁的雪弥,此际手上拿着香槟酒杯,就在望着那群正用热切目光凝视他的女性群中,忽然看到了柾
臣的身影。
但就在他俩的眼袖相遇的当儿,雪弥就站起身,而柾臣也会意地走过去。
柾臣才走近,雪弥便戚苦着脸说:
「大夫……」
忽然有人叫他,背后的男人就搭着雪弥的肩膀。
他是头发往后梳的瘦削男子,工整的脸庞上戴着无框眼镜——冰室亮、33岁——也是雪弥的秘书。
亮靠在雪弥的耳边说道:
「不能在这里!可以到休息室去!」
说着,就把雪弥的肩拉得更近往门口走去。雪弥虽走向门口,视线却未离开柾臣;柾臣更是一刻不离地盯着他的身影。
才走出大厅,雪弥就飞奔进柾臣的怀里,二人紧紧地拥吻着。陪着过来的秘书冰室亮也不由得叹口气,将低垂的一绺前
发往上拨。
当时,三个人走出来时,门就被打开,急忙堵在门口的亮,与有点担心的内科主任靠的很贴近。
「我那一科的森山,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了?」
内科主任边问,边瞄亮的身后;想阻挡内科主任视线的克,则用微笑作答。
「你别担心,会长有森山大夫在照顾,可以借用一下森山大夫吗?」
「当然可以!森山和雪弥是几时认识的?」
「是森山大夫还在念书时。会长要离席,其它就请你多担待!峰岸大夫!」
说到最后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亮就当着内科主任的面把门关上。
峰岸胜也是以雪弥的主治医生身分,而可以在藤仓家自由出入,已有八年的时间。而他会当上内科主任,也要归功于雪
弥;故即便满怀好奇,他仍然未将亮关上的门打开。
——这些人也太冲动了!怎么会连选择时间、场所的理性都没有呢?
他有些愤怒的回头,看到亮正睁大着双眼。
形容他们是「太冲动」并不为过——此刻,柾臣的一只手搂着雪弥的腰,另一只忙着把他的衬衫自西装裤拉出来;而雪
弥也正在解开柾臣的长裤;因为他们二人的长裤前明显的可看出鼓鼓地隆起物。
亮忍不住吞口水,很严厉的口气说。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别这么激动!」
可是,那二人却充耳不闻,强行将他们二人拉开的亮,只好用力握住柾臣的阳具,在柾臣感到难过的皱眉下,方才清醒
过来,将雪弥从柾臣身上拉了开来;然而,雪弥依然伸出手向柾臣要求,亮瞪了瞪柾臣说了:
「森山大夫,要作也要选地方吧!如果被人看到,你也不好吧?上面有房间,你们可以去那里发泄!」
但已恢复意识的柾臣还是摇摇头。
「啊!真不好意思!实在太对不起你们!」
说完,就翻了身。
「大夫!等等!你不要走!」
雪弥想在后面追过去,却被亮拉住。
「你放开手!冰室!大夫!大夫!你等我嘛!」
亮只好用尽力量挡住他,且用手摀住他,防他大叫,并将雪弥抵往墙上。
雪弥这才停止挣扎,并用挑衅的眼光望着亮。
「好难得才和大夫见到面!下次我才由不得你来阻挠!大夫是我的!」
「这我无权过问!只是在公共场合怎可能作爱呢?这太不象话嘛!」
雪弥仰着下巴,恨恨地瞪着亮。
「替我把衣服穿好!」
亮依言把雪弥的衣服调得很整齐。
柾臣会和雪弥重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是命运的安排,或等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有种不妙的预感,使亮心头很沉重。
一
听到敲门声,但低着头专心工作的冰室亮并未抬起头。但门却打了开来,他轻轻呼口气,将手置于长椅。
在藤仓偌大的豪宅中,未获亮的准许,就可擅自进入他的工作室或寝室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主人雪弥。
「你还没有休息吗?」
亮浏览了墙上的挂钟,问他。
已是凌晨一点十五分,平时雪弥早就入眠了。
「你才怎么还没睡?还在工作吗?」
用手轻轻把门关上,雪弥轻轻的走到亮的身边。未把钮扣的丝质长袍敞开着,露出白晰的肌肤。亮将椅子做九十度回转
,而和雪弥面对面,并盯着他的长袍说声:
「我不是叫你不要穿这样出现在我的房间吗?有没有被其它人看到?」
「看到又怎样?我才不在乎!」
「我可在乎!一旦被人家说我说服年轻会长掌握实权,那不是很糟糕吗?」
「别蠢了!谁会讲这些?」
雪弥讪笑着,又说下去。
「我爷爷也过世好多年,你代理会长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且爷爷所持有的三十%以上的股权也留给你;也就是你和我都
持有相同的股数。如果你想搞鬼,也是轻而易举!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且他不选择懵懂无知的我,却选择了
扶持藤仓近十年之久的你;你身为堂堂一介会长,即使不说服我,也可以掌握到实权的!」
「但我并没有任何居心!即便你命令我,我也不会!」
「那当然!因为现在藤仓的会长是我!我可不许你造次!」
雪弥阴沉地看着亮;那眼神中带着激烈的憎恨与愤怒。
他也明白那像洋娃娃般美丽、似天使般纯洁的小孩雪弥在恨着自己;亮也试图找出横亘在他俩之间的主因。
「那么你希望我做什么?」
雪弥不答,只是把长袍解开,呈现在亮的眼前的,是一尊白嫩的肉体。亮不自禁地露出嘲讽的笑。
「能和大夫见面,有那么好吗?」
「那你是说,我为了大夫必须守住自己的贞操吗?」
雪弥问他的眼光很锐利,使亮收起了笑,雪弥反抗性地仰起下巴。
「可能是和大夫见面兴奋得睡不着!你来抱我!」
「这是你的命令吗?」
「不管是求你或是命令,都随你所愿!」
紧紧盯着已渐消弥敌意的雪弥的眼神,亮耸耸肩微笑。
「这不是我的上班时间,我就亲你一下吧!」
「你可以随心所欲!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被你抱了!」
「吻与抱是不一样吧?」
雪弥冷笑地望着亮,说:
「不管是吻或抱都行!反正做的都是一样的事!」
如此一说,雪弥便把自己投入亮的怀里,把亮抱紧。
「对你是一样!对我可就大不同!」
说着,亮就吻了雪弥。
而这种似掠夺般激情的吻,令雪弥甚是讶异。
「听说出卖肉体的娼妇,会为了爱人不献出自己的吻!希望你能与爱得要死的人来分享!」
亮第一次抱雪弥时,曾眯着眼这么说,而他的吻只是礼貌性的,当时雪弥还是个国中生,初次听到娼妓的字眼,并不能
体会这话的意思。
经过三年,和柾臣恋爱后,他才了解此意——原来与恋人的吻是甜蜜的春药。
——大夫……大夫……我爱你……。
和亮深情地吻着,雪弥的意识升至五年前的夏日。
「他是家庭教师森山,这个夏天要住在这里陪雪弥你念书!」
十五岁夏天,亮突然带了一个年轻人出现在雪弥眼前。
「我是森山柾臣,请指教!雪弥君,我不只教你念书,还会陪你玩些体能运动!」
大学生的青年,温柔的笑笑说。
雪弥在忽然间,就被他那很有男子气概又端正的外貌,及爽朗的笑容的家庭教师给迷住了。
雪弥十岁时,因被祖父视为是藤仓财团会长继承人,而留在豪邸里接受教育,不得去学校。管家是已工作多年的长者,
雪弥没有任何谈心的对象,而本来当雪弥家庭教师的亮又去上大学——本来亮的工作就是祖父的秘书助理,而且通常是
在下班后,也才能陪雪弥。
在这种环境中渡过五年的雪弥,柾臣是第一个接触的外人,也是陪他一整天者;雪弥会倾心于他,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而且,雪弥对柾臣产生的是一股热切之恋。
只要柾臣在身旁,他就会觉得呼吸困难、急促;两眼相视时心脏更是会跳出来或窒息一般脸红气躁。任谁看到雪弥,都
是喜上眉梢。
至于柾臣,也和有雪弥相同的反应。
而他们拥紧互相接吻,则是在柾臣当家教后的第三天。
他们凝视,深深地看着对方;等他们发觉时两唇已在交缠着。其后更是贪婪地在需索、舔拭对方,接着就在冲动之下身
体合为一体。
之后的三星期,他们几乎都在床上渡过。犹如发情期的动物,毫不厌腻地翻云覆雨着;一直到雪弥的祖父察觉事态严重
,而将之解雇。
「啊!哦……大夫……」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雪弥将背弓起。但就在雪弥即将达到快感的高潮之前,柾臣却无情的将肉棒抽回。
「不要!大夫!你不要吊我胃口嘛……」
带着甜美的哀求声,雪弥抬起了腰部;但他所得到的,只是在双丘的一边的一个吻。
「大夫!」
因不满而高声叫起身的雪弥,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间光景。这是亮的工作室——雪弥趴在桌上。
霎时,美梦消失成泡影。
身体被反转过来,雪弥不悦的看着亮。
「这么作弄我,觉得很好玩吗?」
「这里不太方便,还是到床上去舒服吧?」
「你别唬我!绝妙时间都放过了,现在干嘛还这么虚情假意?」
「你说什么绝妙时光?」
亮很天真的倾着头,轻声叹叹气,雪弥又瞪了他一眼,忽然抬起头对他说。
「我想知道大夫的事!快去调查!那些会出席医院的宴会,多半是职员,就算得不到日本所有大学生名册,而你是理事
,医院职员的名册,总可以弄到手吧!」
「话是不错,但不管任何机关,外人是不可能取得内部的情报的!」
「我不想再多说了!你就去完成我的任务!不许你再推托!」
「我不是推托!」
「那就闭嘴!」
雪弥怒斥着捶亮的胸,脸贴近着狠狠地瞪他。
「他是爷爷叫谁安排来当我的家教的?你不可能没看过他的履历表;所以你也应该知道他是哪个大学的学生、家住哪?
可是,你都不曾对我提过!」
「你且别急!雪弥先生!」
「啊!我懂了!那时,你是爷爷的秘书,可以告诉我也能不提——那只表示相信你的我只是个笨蛋!而现在你是我的秘
书,就要像对爷爷忠诚一样地对待我!你既然对我不忠,就要你付出代价!否则,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你!」
「我知道了!」
抖抖肩把手自亮身上放开的雪弥,阴森的神色瞬即浮现最优美的带点妖艳的笑容。
「我会这么冷血,这只能怪你!」
雪弥执拗地翘着嘴斜视着亮,再抓起亮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肉棒;但他显然已非雪弥所有——亮苦笑道:
「我很惊讶森山大夫能如此地改造你!那时你还是养尊处优天真无邪的少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虽变了,但这五年